第二十三章 下山
五年來林空第一次在延合的建議下給自己放了一假，將延合屋後直至第三峰山頂逛了一遍，結識了一群“山土著”，有山冰川豹、山雪熊、山鸛等等。這一林空非常開心，其實他還是很喜歡廣交朋友的，可是這麽多年下來，他接觸多的也就延合張遠誌辛曉離三人，平時在後院也沒人來，動物都很少，偶爾飛來幾隻鳥，林空忙於修煉也很少跟他們聊，高強度的修煉下，到了晚上也沒精力聊。
林空回到延合的住所時色已經暗了下來，延合和張遠誌都不在，隻有辛曉離一個人坐在那鬱鬱寡歡。
“曉離姐，師父和張修師他們呢？”這麽多年下來，林空還是習慣稱呼辛曉離為曉離姐，稱呼張遠誌為張修師，也沒人什麽。
“林空你回來啦，師父遠遊去了，師兄陪他一起去的。”辛曉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這樣啊，他們有沒有去多久？曉離姐你怎麽了？”林空發現了辛曉離的異樣。
“你還記得南辛國的大國師嗎？”辛曉離答非所問。
“那個打了我兩掌的老頭嗎？記得。”林空沒心沒肺道，感覺好像是在別人的事情一樣。
“你不恨他嗎？他可是兩次差點把你打死啊！”辛曉離聽了林空的語氣詫異道，她還以為林空這麽努力修煉也是為了可以報那兩掌之仇，沒想到林空好像完全沒當一回事一樣。
“恨？”林空的表情顯得迷茫。
“對啊，他那麽對你，你不恨他嗎？”我以前在大荒叢林裏，很多荒獸之間會經常廝殺，死傷不是很正常嗎？
林空雖然跟辛曉離學了很多知識，但是愛恨情仇，必須是要經曆過才能真正明白的，現在的林空對恨根本沒有什麽概念。
“可你是人啊，人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啊！”辛曉離心想，這林空這麽多年還是改不了荒獸的本性，既然如此，那幫師父實行計劃就更不必有心理負擔了。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知道，刀角荒狼就是這樣的性格，我挺喜歡他們的性格的。不過我跟那大國師其實沒什麽仇，第一次嚇到他家孩，是我不對，第二次他以為我已經死了，起來我還得感謝他。”林空仔細想了想，確實第一次他嚇到四皇子在先，他以為四皇子是大國師家的孩，你嚇人家孩，被人家長輩教訓，在大荒叢林中很正常的。再第二次林空覺得大國師以為他死了，才打的他。在大荒叢林中林空狩獵，不僅會把荒獸殺死，還會吃了它們。這麽一想，壓根就不存在什麽仇恨，況且也是兩次被大國師打了，他才進入到那個巨大心髒的世界，林空明顯感覺到每次觸摸巨大心髒，都會讓自己有很大的變化，而且都是對自己極為有利的變化。
辛曉離暗自搖頭，以前還把他當人看，真是浪費了表情。
見辛曉離這般，林空眉頭一皺，問道：“曉離姐，是不是他又欺負你的家人了！”
聽到林空突然變得陰森的語氣，辛曉離喜上心頭，原本聽了林空的回答，辛曉離以為得花一番功夫才能慫恿林空進入圈套，沒想到林空立馬自己往坑裏跳。辛曉離麵容上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低頭歎了口氣：“唉，那又有什麽辦法呢。我父親他們都是凡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父親是南辛國的將軍，他又是南辛國的大國師，我們修煉者有規定不能幹預凡人國事，不能找師父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什麽破規矩，自己家裏人被欺負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嗎？”林空氣不打一處來，哪有這樣的道理，師父跟辛曉離也是家人一樣，辛曉離的家人被欺負，師父也不能出手嗎？林空想不通。
“我們修為低微，怎麽敢反抗整個修煉界的規矩，隻是可憐了我的家人。”辛曉離著著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派胡言，如果實力低微隻能遵守一些狗屁一樣的規矩，那我定要變得無比強大做那規矩的製定者！”林空拍案大怒。
“曉離姐，我這就去替你解決了那個老頭，你等我好消息。”罷林空轉身準備下山。
“林空，別衝動。”辛曉離拉住了林空。
“曉離姐，別攔我，如果你的親人被欺負了，我隻能幹看著，那我林空不是白活了！”林空以為辛曉離要勸阻。
“你等一下，路途遙遠，我給你拿點盤纏路上花，別餓到。”辛曉離巴不得林空快點往圈套裏鑽。
“還是曉離姐想的周到。”林空才想起來下山一路衣食住行是要花錢的。
目送林空下山，延合收起了隱匿功法。
“師父，他手令都沒辦這樣下的了山嗎？不會馬上就掉頭回來吧？”張遠誌知道，山宗的弟子要下山，無論何事可是要宗師手令才能放行的，況且林空恐怕都不知道下山的路吧。
“無妨，為師閱人無數，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問其他人，當得知需要手令才能下山，他定然會溜下山，在事情辦完之前，他是不會回頭的。他隻是涉事不深又很倔強，頭腦還是很靈活的，我們隻等收網了。”延合嘴角一咧，滿懷期待。
“師父果然考慮周全，如果他溜下山，到時又可以給他加一條違背師命擅自逃離宗門之罪。”張遠誌覺得在修煉者的世界生存就該像延合這樣心思縝密，布局周全。
“不僅如此，他剛剛的要製定規則，這等瘋言又是何等的理難容。”辛曉離一臉不屑道。一開始他看到林空是個孩子，心生憐憫，可是都五年了，林空還隻是披著人類皮囊的荒獸，甚至還出這麽不知高地厚的話，如果師父不收拾他的話，隻怕以後會給師門帶來諸多麻煩。
雖然五年前的拜師典禮不少人見過林空，但是山宗內門弟子眾多，不是所有人都互相認識的，更何況五年之久，孩童長成了少年，加上月色朦朧，又有誰會認識他。
“這位師兄，勞駕問下山該往哪邊去？”林空攔住一名身材矮的內門弟子禮貌地問道。
被問者臉色一變，扭頭就走沒有理會林空，嘴裏嘀咕著：“也不知道哪個宗師的弟子，這麽無聊，誰不知道山門在哪啊！大晚上吃飽了撐的，拿我尋樂啊，本來被師姐訓了一頓心情不好，誰有空跟你開這麽無趣的玩笑，那個醜女人也是，仗著出身世家入門早，老是對我指指點點，等我修煉好了本事一定要在她麵前硬氣一次。”
林空耳力頗佳，這名弟子的話全部被林空聽了去。
林空暗罵自己失誤，是啊，除了他一開始乘坐飛劍而來，這五年又不出後院之外，哪個弟子不知道山門在哪。
於是立馬改變了策略，追了上去。
“師兄師兄，不好意思，方才我沒有清楚情況，是這樣的，我跟我師姐打了個賭。如果我能在一炷香時間之內，讓十個不相識的師兄弟回答一個大家都不願意回答卻又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她給我二百兩金票，如果沒有十個人願意回答我，我就要給她二百兩金票。師姐我一個都問不到，輸贏無所謂，關鍵我堂堂男子漢，怎麽能在女人麵前丟了臉，您是我問的第一個師兄弟，我如果一個都問不到太丟臉，隻要能問到一個，那二百兩金票我可以不要了，我就給她了，我後麵九個也懶得問了，我就這脾氣！師兄您幫幫忙，我這有三百兩金票，二百兩是賭注，剩下一百兩孝敬您，請您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林空臨時一頓胡編亂造，表情頗為誠懇和憤恨。
“有這事？那是得證明一下，不能在師姐麵前丟了底氣，錢我不收你，我叫九個師兄弟一起來，一起告訴你。”矮修師一聽原委，立馬就要去喊人。
“哎哎哎，師兄千萬別。畢竟她是師姐，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主要是為了不輸男子漢氣概，問一個，證明咱還是可以問到的，剩下的咱不問了，是咱大老爺們氣度大，咱不跟個女人一般計較。”林空拍著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師弟你的極為在理，為兄姓魯名光，敢問師弟大名，為兄有意結交。”魯光覺得林空的這一席話到他心裏去了，確實自己對待師姐也要跟這位師弟這樣，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但是不能讓她看扁咯。魯光是個嘴硬心慫的人，林空的這些，好像剛好給他提了一個建議一般。
林空眼珠一轉：“在下林叢，還請師兄告知山門位置，我要以最快的速度來證明給她看。師兄的大恩，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林空不想給師父惹麻煩，臨時編了個名字。
“前方下去二裏，有個岔路口往左”魯光一口氣完。
“多謝魯師兄，改日我再向您道謝。”罷林空加快步伐往山下跑去。
“難道問完還要再走一遍嗎？”魯光摸著腦袋納悶道。。
按照魯光提供的路線跑到山門，卻被告知沒有手令不得下山，林空隻好假意回頭，中途摸道懸崖野路。
從與荒獸為伍，林空的方向感和找路的本領毋庸置疑，很快便找到了一條可以避開眾人視線的下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