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吾名林空
“師妹，這大膽畜生居然敢傷你，讓我將他挫骨揚灰。”張遠誌憤憤道。
“師兄，父親，母親，這不是什麽妖獸，這隻是一個孩子，你們看。”辛曉離撩開孩童麵前披散的頭發。
孩童被張遠誌的殺氣壓製住呆坐在地上，任辛曉離撩起他的頭發而不自覺。
“喲，還真是。”辛夫人本是心善之人，聽女兒這麽一也不禁心生疼惜。這是誰家的孩子，被人當作荒獸捕捉，多可憐啊。
“離兒，這人形荒獸不懂人言，行為與荒獸無異，即使原本為人，此時也隻是一隻毫無開化的荒獸了呀。”辛項江哪裏會沒看過這人形荒獸的麵容，隻是這除了外表，又有哪一點像人的？不是人形荒獸是什麽？
“師妹，我們山宗門秘錄有記載，上古荒獸通人性，會霸占人類女子為其生子，所生之子非人非獸，不僅擁有人類的智慧還有荒獸的凶殘，此等妖物不可謂之人也。”張遠誌如實起自己的見聞。
“即使如此，今日他能與我們辛家有緣，我便不忍殺他，況且也並非完全無法訓化，我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人性。父親，離兒求您開恩饒他不死。”辛曉離忘不了孩童那慌亂的眼神。
“是啊，老爺，怎麽他也是您辛辛苦苦尋來的。”辛夫人也勸到。
“父親，您不許殺他，這是您給我的禮物。我要把它馴化成我的寵物，四皇子南成喬總是跟我炫耀它的寵物食蛟獅，我讓下人尋了很多珍獸都鬥不過它，這個人形荒獸看起來不弱，您不許殺它，否則蓉兒生氣了，哼~”辛曉蓉雙手叉腰扭頭撒嬌。
“好好好，為父不殺它。為父讓辛洪訓練它成為你的寵物。”辛項江無奈道。辛洪是將軍府的護衛統領，也是六鼎之力的高手，這隻荒獸最多不超過四鼎的實力，由辛洪馴化辛相江還是放心的。
“父親，讓女兒來馴化他吧。”辛曉離捂住肩膀的傷口，看著孩童憐憫道。
“離兒不可，你心腸太軟，萬一被他傷到，為父如何是好。”辛項江擔憂道。
“父親請放心，女兒已是九鼎之力的修為，更何況女兒還是修煉之人，剛剛也是大意了，況且任憑他全力攻擊，女兒毫無防備他也無法傷女兒多少。”辛曉離堅決道。
“還是不行，辛洪，今後由你來負責訓練他。”辛相江可不想這寶貝女兒再受一點傷，不僅僅是因為他疼愛女兒，更是因為辛曉離是帝國僅有的三名修士之一，她的安危可非同兒戲。
“是啊師妹，你貴為修士，怎麽可以屈尊訓練這等頑劣畜生呢。”張遠誌可是對辛曉離心疼的緊，怎麽會讓她有受傷的風險，而且就在辛曉離一掌拍中孩童時，他隱約看到孩童胸前有一道一閃即逝的光芒，那道光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師兄，你我修煉之人道阻且長，如果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曉離又有什麽資格自己可以求得長生證得大道。父親，女兒從沒求過您什麽，這次女兒就懇請您答應女兒。或者這樣，再過五日便是妹的生辰，在妹生辰之前我隻要能教會他一句話，您就讓我繼續馴化他。女兒此次回來探親所剩時日也僅剩半個月，半個月內不管馴化結果如何，女兒都將他還於父親。”辛曉離雖然心有不忍，但是作為修煉之人，應該心向長遠，隻有修的更強的實力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張遠誌一臉尷尬，哪怕總感覺不妥，也無法否認辛曉離所的道理。
“老爺，就依離兒所吧。”辛夫人也幫忙道，身為人母，她也希望這個孩童能像正常人一樣。
“父親，這是蓉兒的禮物，蓉兒想自己馴化。”辛曉蓉打著九九。
“蓉兒乖，父親就讓姐姐替你馴化幾，到時再交給辛洪替你馴化。”辛項江聽言也覺得辛曉離的有道理，便同意了他的提議。
“好吧。”辛曉蓉雖然是一個惡霸，但是她是有頭腦的惡霸，深知想要穩穩當當地作威作福，背後必須要有全力罩著她的人，很顯然位高權重的辛項江是能罩得住她的人，姐姐辛曉離也是，所以她才不會在這種時候傻傻的提什麽反對意見。
“那父親母親，師兄，我先帶他下去了。”辛曉離向眾人招呼一聲便拉著孩童準備離開。
“去吧。”辛項江夫婦異口同聲，卻語氣不一。
“師妹，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張遠誌微笑道。
“嗯。”辛曉離禮貌地點點頭，撫摸著孩童的腦袋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孩童早已從殺氣中醒來，隻是裝作仍然木訥。這是從大荒叢林荒獸那裏學來的，遇到危險打不過又躲不掉怎麽辦？那就裝死。
見孩童早已嚇傻，辛曉離憐惜更甚，摸摸孩童的頭將她抱起，孩童就那麽呆呆滯滯的任辛曉離抱走。
“這。”辛項江和張遠誌都覺得不妥。
“讓她去吧。”身為人母的辛夫人勸道。
這懷抱，好溫暖，像是躺在獵獅虎光滑柔軟的皮毛上。而且這味道，比獵獅虎身上的好聞多了，像是躺在花叢中。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溫暖，孩童漸漸睡去。自打他記事以來，從來沒睡過一個這麽安穩的覺。
睡夢中孩童感覺掉進了一個深淵，周圍一片黑暗，響著陣陣鼓聲，不對，是心跳，鏗鏘有力的心跳。
“噗咚～！噗咚～！”心跳聲充斥了整個空間。孩童順著聲音尋去，昏暗逐漸過渡到殷紅。
越往前殷紅越甚，直到孩童看到令人詫異的一幕。
一顆巨大的心髒有節奏地跳動著，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顆心髒被一根銀色的鐵鏈捆住。
孩童饒有興致，伸手探了過去。就在孩童稚嫩的手觸摸到心髒的時候，孩童感覺內心一暖。捆縛著巨大心髒的銀色鏈子“嘩啦啦”作響，捆縛鬆動了一點。
減輕了束縛，巨大心髒跳動地更有力了。更強的震動聲讓孩童漸漸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睡了多久，孩童隻感覺一陣暖暖的濕濕的，孩童從美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浴桶裏麵，辛曉離在給他擦試著肩背。孩童一聲低吼，從水中掙脫跳出，警惕地看著辛曉離，嘶牙發出陣陣低吼。
“別怕，過來，我給你洗洗，你身上都長虱子了。”辛曉離溫柔地衝孩童招手道。
孩童沒有嗅到危險的氣味，試探性地緩緩靠近。
“過來過來，如果我要害你你根本跑不掉的。”辛曉離確信孩童能聽懂她的話，因為別是人，就是智商稍微高等一點的荒獸也是能簡單地聽懂人言的。
孩童乖乖地回到水桶，任由辛曉離用溫暖的水給他擦洗身體，並發出呼呼的低沉。
“你怎麽跟貓一樣，你不會是虎類荒獸和人生的吧？”辛曉離玩笑道。
孩童停止了呼聲看了一眼辛曉離，默默低下了頭。
“真的啊？我對了啊？老虎，嗬嗬。”辛曉離把孩童身上的水擦幹。
“喲，看不出來，洗完之後你還是個可愛。”洗梳完，辛曉離發現孩童跟原先的半人半獸區別很大，如果不是孩童的筋骨強健行為沒變，皮膚沒那麽白皙，乍一看還是哪家的公子呢。
一連幾，辛曉離衣食住行都帶著孩童，教他用碗筷跟他話，讀書給他聽，給他彈奏樂曲。但是孩童畢竟是從跟著荒獸長大，碗筷是一時半會兒教不會的，讀書他聽的時候也不老實，撕書啃書，柱子桌子被他撓了個遍。隻有在彈奏樂曲時，孩童才能安靜下來。漸漸地，辛曉離找到了方法，就是在跟孩童話，讀書前，先談兩首樂曲。
一直到第四，孩童雖然沒有以前那麽暴躁好動，但是還是無法口吐人言，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辛曉離也是很無奈。
“明，過了明如果我還沒辦法教會你一句話，以後我就不能再照應你了。辛洪，就是那你看到的那個凶巴巴的人，如果我沒辦法再照應你，你就要跟他走了哦。雖然他對我們辛家忠心耿耿，但是他對你會很嚴厲，甚至可能會打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你願意繼續讓我教你，你回應我一聲好不好。”辛曉離渴望奇跡發生。雖然身為修士，任重道遠，身份是尊貴的，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舍棄的，但是一想起孩童那純真懵懂的眼神她真的不忍心。
“吾~”
“吾~”
孩童艱難地張著嘴巴。
“孩子，你是人，不是荒獸。不能總是跟荒獸一樣伊伊嗚嗚的。”辛曉離無奈道。
“吾~”
“吾名”
“吾名林空。”僅僅四個字，從孩童口中出，好似身負千鼎般困難。
“什麽？你叫林空？”孩童艱難地，辛曉離艱難地分辨著，隨即大喜。
“吾名林空。”這次孩童的更為清晰。
“哈哈，你會話了？你叫淩空？誰給你起的名字？”再次確認孩童是在話，辛曉離喜出望外。
“吾名林空。”孩童眼神堅定地看著辛曉離又了一遍。
“淩空，淩空展翅，好名字，誰給你起的？”辛曉離想不到這孩童還有名字，難道他真的是誰家遺失的孩。
“吾名林空，自己~自己~。”孩童指著腦袋道。
“你自己起的？是森林的林？不是淩空展翅的淩空？是因為你在森林裏長大，並且對自己一無所知嗎？”辛曉離明白自己可能是意會錯了。
孩童緩緩點頭。。
辛曉離一陣心酸，空，什麽都沒有，隻知道自己是在森林裏長大，多麽可憐的孩子。
“好，從今起，你有名字了，你就叫林空！”辛曉離溫柔地摸著林空的腦袋，心裏陣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