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們訂婚吧
兩個星期後，葉昕婷剛走出天月大學校門，迎麵跑來一人。
她緊緊抓著葉昕婷的手，急切的說：“葉昕婷，我需要你的幫助，而且要快！”
葉昕婷吃驚的看著氣喘籲籲的雪祺，困惑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雪祺神情萬分焦急：“阿塵已經找到石浩了，我怕他會對石浩不利。這事我不能報警，那會傷害到他們的。但是我知道，阿塵是絕對不會放過石浩，因為石浩曾經做了很對不起阿塵的事情。所以葉昕婷，隻有你可以幫到我，也許我們可以阻止阿塵，請你幫幫我好嗎？”
“阿塵找石浩？他為什麽要找石浩？而且，為什麽會對他不利呢？”心裏劃過一道不祥，葉昕婷急忙問道。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會在車上告訴你，請你一定跟我走！越快越好！”
葉昕婷胡亂的點點頭，兩人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急馳而去。
郊區一塊空地，空地四周早被十數名黑服青年看守著，任何閑雜人等均不準入內。
“左牙，阿塵是不是在裏麵？”葉昕婷和雪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空地外圍，可是左牙和飛虎等人攔下了她們。
左牙為難的說：“是的，可是老大吩咐任何人也不得進入。”
雪祺急如熱鍋裏的螞蟻，哀求道：“左牙，我求求你，放我們進去吧！我聽石浩的手下說他就在裏麵，阿塵很早以前就一直在找石浩了，這一次阿塵找到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我求求你了，左牙，我必須要救他！”
左牙皺起眉：“可是老大剛才下令，如果誰放人進去就立即開除出聖厝堂，所以大家都不敢讓你們進去。”
葉昕婷聽得火起，衝動地一把揪起左牙的衣襟道：“左牙，你清醒一點！阿塵很可能在犯罪，他現在可能已經失去理智了！我們這是在救他，你懂了嗎？”
左牙目光一變，方才醒悟：“是的，昕婷小姐您說得對，與退出聖厝堂比起來，老大將來的命運才更重要。好吧，我帶你們進去！”
飛虎也義氣的上前：“左牙，需要幫忙嗎？”
左牙拍拍他肩膀：“我會處理的。”三人隨後一同進入了空地。
小草在微風中搖曳，幾點血滴染上碧綠的根兒，讓人升起一絲觸目驚心的懼意。
“我知道終有一天你會找到我的，到了這一天，就是我贖罪的時候了。我不會還手的，任憑你怎麽對我都行！即使我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石浩的臉孔早已麵目全非，到處都是淤痕和紅腫，幾縷蛇狀的血葉從眼部四周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那好！那你就死吧！——”杜以塵目光劃過一道血色，毫不留情地朝石浩揮動著鐵拳。鮮血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石浩鼻間又流出了一串鮮血。
葉昕婷來到現場，被這裏的血腥場麵震驚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杜以塵脫去冷漠的外殼，幻化成一頭狂暴的雄獅！
“這隻是小意思，是吧？和我母親的痛苦比起來，你所承受的後果似乎太輕了！”杜以塵又把倒在地上的石浩揪起來，握著鐵拳又要揮過去。
葉昕婷急忙衝上去，阻止他道：“阿塵，請不要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他身子一震，扭頭看向葉昕婷，目光複雜。
他對來到的三人猝然吼道：“誰準你們進來的？全部給我滾出去！左牙，你是不想呆在聖厝堂了是不是？”
左牙受到斥責，慚愧的低頭：“對不起老大，是我讓昕婷小姐她們進來的，即使下一秒鍾我會被趕出聖厝堂，我還是要這麽做。”
“你……從小到大你一直跟隨在我身邊，如今竟然要反了？敢公然違逆我的命令！不管你們誰來都沒用，誰也別想阻止我要的結果！——”他毫不理會眾人的勸阻，又握起拳頭朝石浩的麵門狠揍了下去。
隻聽骨頭“吧嘎”一聲，石浩的下巴頓時脫臼了，石浩倒在地上痛得再說不出話來。
“石浩——”雪祺尖叫一聲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哭倒在石浩的身邊。
葉昕婷心髒停跳了半秒，她突然抱著杜以塵粗壯的手臂，哭著懇求道：“阿塵，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會死的！”
“我就是要打死他！是他害死我母親的，我要他填命！”杜以塵有些失去了理性，隱藏內心深處的魔性一旦爆發，連他自己也控製不了。
“可是那樣的話，你也會受到牢獄之災的。阿塵，請你清醒一點，理性一點！”痛苦、悲傷和心疼全都絞在一起，讓她的心疼痛到了極點。
“滾開！我理性得太久了！誰也別想管我！我要毀了這個人！”
他憤怒揮開葉昕婷，幾步來到石浩身前。他一手扯開雪祺，一腳踏在石浩的心髒上，臉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這裏還能平穩的跳動，可真是幸運啊，車禍的那天，我握著母親冰冷的手的時候，她這裏是沒有跳動的！”
雪祺嚇得麵容失色，她衝上前跪在杜以塵的腳邊，哀求道：“阿塵，我求求你，請你放過他吧！他已經知道錯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懺悔中度過，他根本沒有一天是快樂的。他對那件事情很後悔，一直很後悔，請你饒恕他的罪過吧！我求求你了！……”
杜以塵沒有理會她的哭喊，目光泛起義無反顧的狠厲，他用力地踏了下去——
“不——”雪祺尖叫的暈倒了過去。
“噗——”石浩口中噴出一道血柱，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內傷。
“還沒死嗎？因為我隻是踩到你的腹部而已，如果踩上的是你脆弱的心髒，你可以想象吧？……哈哈哈，你想死的話，那我就讓你好好解脫吧！”杜以塵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突然用力地踏下去——
葉昕婷的心髒似在此刻停止了，她不顧一切地從背後抱緊著杜以塵，歇斯底斯地哭喊：
“不要……阿塵……不要再這樣下去……我不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好陌生……好可怕……我幾乎不認識你了……阿塵……我求求你……你求求你的……”
她的眼淚打濕了他背部的衣裳，也滲透了他的心。他身子一顫，原本癲狂失去理智的心忽然間變得平靜下來，腳也沒有再踏下去。
“葉昕婷，你在同情我，憐憫我對不對？我不需要這樣，我根本不需要這些毫無價值的東西！”他仰起臉，望著天空，淚水從眼角裏流淌下來。
“不！不是的！阿塵，我不會用那些東西來傷害你！我知道，你根本不會希望我這麽做！”她死死抱著他，她不要放開，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也拋棄他，那他是一定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她永遠陌生的人！
“那跟我訂婚！跟我去日本！隻要你答應我，我就放棄一切的仇恨，放棄一切的掙紮……”他沉痛的流著淚，扭頭望著她問：“葉昕婷，你會答應我嗎？”
葉昕婷深深凝視他，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會！我會！我答應和你訂婚！答應和你去日本！我什麽都答應你！”
“你是說真的嗎？”他的眼神開始變化，蛻變成一股喜悅的色彩。
他終於放開石浩，驀然將她扯入臂彎，緊到永遠也不要鬆開。他瘋狂地吻著她的唇，猛烈得如同熊熊焰火在燃燒，他在她耳畔不停地低喊：
“葉昕婷，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硒蘭街有名的牛肉麵店，店主朝一個方向看了很久，再一次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看來我的廚藝還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她還是一口也沒有吃呀！”
服務生小本撇了店主一眼，鬱悶道：“老板，你這是說了第十遍了！”
店主瞪著小本道：“你有意見啊？你對我的廚藝有意見是不是？有本事你去開一家牛肉麵店啊！”
小本嚇得縮了縮脖子，急忙賠罪道：“不敢不敢，我哪有這本事啊！我最多隻能幫人幹點雜活，混點假日零花錢罷了。”
店主不滿的哼哼兩聲，又朝那頭望去：“小本，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上次你說是因為她身邊男生不對的緣故，可是這個是原來的那個很帥很酷的男生啊，怎麽又不靈了呢？”
小本也看向那邊，困惑的撓了撓腦袋：“對不起，老板，這次我可猜不出來了！”
店內的一個角落。
葉昕婷看著杜以塵把他碗中的牛肉盡數夾到她的碗中，卻絲毫沒有動筷的心情。
杜以塵困惑的看著她道：“在看什麽？快吃吧！真搞不懂你們女生怎麽會喜歡吃這種東西？這根本就沒什麽營養嘛，真是個整天讓人擔心的家夥！”
“阿塵……”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她眼眶有些熱。“我們去吃大餐吧！我知道你每次吃清水麵之後，晚上都會饑餓得找餅幹吃，我不想讓你為難。”
他臉紅了紅：“是左牙告訴你的嗎？這個多嘴的家夥！不過你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啊！對了，我知道你喜歡看《人魚公主》的電影，我已經叫人買好電影票了，呆會兒我們就去看好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她以前為什麽一直沒發覺他言語舉止中都透著為她著想的意念。阿塵，其實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杜以塵看見葉昕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臉更漲紅了：“哎，你……”
還未待他再說些什麽，她已慌忙埋下頭去大口的吃著牛肉麵，把滿肚子的感動和心動統統吞進肚子裏……
看完電影出來，恰巧兩個地方幫派在硒蘭街火拚，所有行人均驚慌失措的到處躲藏。杜以塵也迅速把葉昕婷拉進一家書店裏。
書店老板趕忙把大門關起來，在店裏客人們是安全了，大家的神情立時輕鬆了許多。
“老板，又是南武幫在搶地盤嗎？”男店員問老板。
老板緊蹙眉宇道：“嗯。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南武幫是半年前新興起的一個幫派，聽說幫派首領是三個勇猛強悍的青年人。他們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就搶奪了這個區域大半的地盤，幫派勢力擴充得非常迅速！”
“唉，我們天月市的黑幫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完全清除啊！在這個太平盛世裏，難道連起碼的安全也是一種奢侈嗎？”一男客人不禁歎息。
……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警方已趕到現場控製了一切。店門打開了，客人們陸續走了出來。
杜以塵拉著葉昕婷的手站在曾經火拚過的現場，滿地的血漬，零亂的刀具、槍支等武器遍地都是，警方正在忙著清理現場。
杜以塵目光深沉的看著這一切，低聲道：“這一次出國我不是被迫的，我是真的想要去日本留學，我已經開始了解父親的想法了。”
葉昕婷心一動，抬頭望他。
他繼續說：“你知道嗎？就算唯一的勁敵飛龍門被鏟除了。還是不斷的有小幫派、新幫派繼續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擴大，而你必須以一貫的方式將他們一一鏟除，這是舊式黑道的生存方式。但現在時代不同了，脫離舊式的枷鎖、創造新的發展機遇才是當務之急，這也是父親堅持要我到日本留學的原因。”
他轉過身，一瞬不瞬地凝視她道：“所以，我會創造另一個不同的世界，我想要將聖厝堂引向合法、沒有血腥的軌道。”他握著她的手，目光堅定：“我一定會做到的，小婷，你會相信嗎？”
葉昕婷看著煥然一新的少年，心在狂熱的跳動著：“是的，我相信你，而我也會幫助你的！”
他親昵的吻著她白皙的手背，深情的凝視她道：“小婷，我們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