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姜息vs韓生二
頭皮有點緊,是韓生扯著我的頭髮,我心生惱怒,睜開眼睛瞪著他:「您還有事嗎?韓總。」
「跟我回家。」韓生居高臨下看著我,他面部輪廓鋒利,瞧著總有些陰沉,但此刻陰沉里似乎還夾著些別的情緒。
我喝多了酒,懶得思考,聞言心中只覺得悲慟:「家?十五年前我就沒有家了。」
韓生說:「席茳沒有家,但姜息有。」
我好笑道:「韓生,你在施捨我嗎?覺得我可憐,所以想施捨我一個家,一個你爸給你和你媽那樣的家?」
韓生的媽媽很多年前就死了,至死都沒能再見過親生兒子一面,而韓家竟然在他媽媽死了足足半年後才告訴韓生她的死訊,如此無情無義,也怨不得被韓生報復。
媽媽是韓生不能提起的禁忌,就好像陰暗裡野蠻生長的苔蘚,不能見光。
我明知道這樣,卻還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話也往難聽里說,因為我想惹他發怒,讓他離開我的房間。
我一說完韓生臉色就變了,但意外的是,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拎著我的頭髮將我提起來,沉聲問:「姜息,你這麼一直惹怒我除了給自己找苦吃外又有什麼好處?」
我說:「還能讓我清醒,清醒的知道你是誰。」
話落,韓生眼底有些異樣。
我垂眸不再看他,頭皮被他扯得有點疼,可我懶得去阻止他的行為,韓生不打女人,我跟她在一起這麼久,這種抓頭髮的行為以前也只發生過一兩次,更不會再有更過分的事了。
果然,沒過一會我就感覺頭皮一松,剛想出聲再譏嘲他兩句,韓生卻突然伸手一推把我按倒在床上,帶著涼意的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我的嘴。
我對他的吻並不陌生,知道他的唇總是帶點涼,也知道他吻到動情時總愛咬人。
這次也不例外,韓生的頭顱離開時,我嘗到了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但大概是被酒精麻痹的原因,這次我並不覺得疼。
韓生看著我的目光更深了幾分,他脫了外套,繃緊的襯衫勾勒出蓄滿力量的肌肉曲線,他伸手將襯衫從西裝褲里抽了出來。
我知道他想要什麼,在這件事上我們無比的默契,可是今天我不想做,於是我別開臉,沒像平常那樣配合他。
「姜息。」韓生的聲音裡帶著情慾里特有的沙啞,還有一股征服欲,「給我。」
我仍舊不看他:「酒喝多了,今天不想做。」
下顎一痛,韓生伸手鉗制住我的下顎,逼迫我看向他,重複:「給我。」
我有些惱,大力拍開他的手:「你有毛病吧,我都說了不想做了。」
韓生嗤笑一聲,突然伸手開始扯我的衣服,我皺眉按住他的手,憤怒地叫了他的另一個名字:「HAN。」
韓生聽見,神情突然柔和下來,他不再扯我的衣服,而是輕輕撫摸著我的眼角,說:「姜息,承認吧,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愛我。」
我抿唇不答,可我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攫住,四肢百骸疼得好像鋼釘入了骨。
韓生說的沒錯,我愛他,可我愛得卻不是眼前的這個韓生,而是他還叫HAN的時候,異國他鄉,飽受冷眼和欺負的我沉迷於他給與的溫暖,一不小心相思就入了骨。
「怎麼不說話?」韓生的神情很溫柔,溫柔得讓我感覺不真實。
情緒恍惚片刻,我闔了闔眸,伸手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
韓生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唇角揚了揚,享受著我的主動。
久違的歡娛衝散了理智,我被酒精作祟的頭腦再也清醒不起來,我們在快樂和痛苦的臨界點裡相互折磨,直到精疲力盡。
韓生抱著我去沖洗,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頭:「韓生,你年紀不小了,找個女人結婚吧。」
說完,韓生直接把我扔進了浴缸里,浴缸裝滿了水,不疼,但我被水嗆到,扒在浴缸邊緣咳出了眼淚。
韓生等我等我咳完了,才開口問:「清醒點了嗎?」
「我一直很清醒。」
「清醒還一直說傻話?」
我說:「你不愛聽,才覺得它是傻話。」
韓生不再搭理我,蹲下來幫我洗澡,他搓得很用力,被他搓過的皮膚紅了一片,有的甚至都看得見痧,我忍著疼,任由他泄憤。
韓生拿著浴巾把我從水裡撈起的時候,我已經疼麻木了,他把我放下,說:「出去穿好衣服,等我洗完澡,我們回家。」
我沒吱聲。
韓生轉身開了淋浴頭沖澡,我背對著他,卻能察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裹緊浴巾,我搖搖晃晃地走出浴室,撿起衣服剛要穿,卻感覺腦中一陣熟悉的眩暈傳來,腿腳一軟,身體往前栽倒,額頭碰上了椅子,有點疼,很快就連痛感都消失了。
我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的我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天子嬌女,正一本正經著逗弄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那男孩子看著怯生生的,瘦得就跟豆芽菜似的,但他的眼底卻閃著異樣的光。
那樣的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我在夢裡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小男孩的臉在我的夢中慢慢模糊,然後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喊:「姜息、姜息。」
姜息?
我不是叫席茳嗎?
我覺得耳邊那人太過聒噪,想讓他別喊了,可我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掙扎片刻,我的意識又被混沌佔領。
恍恍惚惚不知道睡了多久,這次眼皮子總算沒那麼重了。
白色天花板和牆壁、白色的床單被褥,鼻尖還漂浮著我不喜歡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意識過來這裡是醫院?
可我又怎麼會在醫院?我不是在參加阿蕪的婚禮嗎?
「姜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快把你男朋友急死了。」護士過來查房的時候對我說。
我愣怔地看著她問:「男朋友?」
護士看了眼時間,笑說:「嗯,這個點他差不多快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多問,護士就離開病房,沒過多久,病房裡就來了一個男人,他見我醒了,眼睛亮了一下,似乎知道我不認識他,走到床邊就問我:「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搖搖頭,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