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清風一劍
“冤孽啊!冤孽啊……蒼天!我陳奇勳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老天爺你要這麽懲罰我.……”
望著邢台上那個竟然要為了一個山賊自殺在自己麵前的女兒,幹支合縣的縣令陳奇勳忍不住拍著胸口嚎啕大哭。
“大人,請勿傷心,大小姐一定是被那小子用了什麽邪門秘術迷住了心竅,在下有一個在山上學道的師兄,隻要請得他下山,定能將大小姐被迷住的心竅解開。”
看著幹支合縣縣令這滿臉淚水的模樣,一旁的主簿不忍看下於是上前安慰道。
“你那師兄在何方?”
陳奇勳停住哭腔,朝主簿問道。
“他在三百裏外的鷹爪嶺的紫雲道觀內。”
主簿回答。
“嗨呀!這遠水也救不到近火啊!我女兒都要自刎跟隨那小子一起死了,我哪還有心思找人去請你師兄啊?!你這不是廢話嗎?!”
痛苦的一拍大腿,陳奇勳指著這主簿罵道。
“大人,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師兄雖然不在,但是我身上有一件能降妖伏魔的法器,你隻需要這般……”
說著這主簿便湊到陳奇勳的耳邊開始壓低聲音說道。
“這.……這不行!留那小子性命我怎麽向劉家交代?況且那小子確確實實是馬賊殺他也不冤啊!”
“那您就願意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一起陪那小子殉葬?大人,來日方長隻要那小子還在您的大牢裏,你想讓他什麽時候死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嗎?現在先保住大小姐的性命,等將來她清醒了隻會感謝您而不會恨您。”
這主簿似乎對陳奇勳這反應是早有預料,連忙給對方補了一記定心丸。
“好!既然如此,你就去辦吧!辦成了有賞,辦不成我把你跟那小子一起斬了。”
朝刑場上那傷痕累累的柳世文瞪了一眼,陳奇勳也不再猶豫,吹著胡子便說道。
“大人放心。”
主簿朝陳奇勳躬身行了個禮便轉身朝刑場邁步走去。
此時在刑場上烈日當空。
東方雲浩和映月都在警惕著周圍那些埋伏在暗處的弓箭手,而羅可依則是對那幾乎已經是心如死灰的陳蓉不斷勸說。
“陳姑娘,你可千萬別做傻事,聽話,先放下刀,你放心隻要有什麽三個在,就算這裏埋伏了千軍萬馬也傷不你和你的心上人。”
羅可依此時頂著烈日依舊苦口婆心的勸道。
陳蓉聽了也隻是微微落淚搖頭。
“今日,你不會孤單一個人去走黃泉路.……我會陪你。”
朝那已經暈死過去的柳世文伸出手輕撫在其臉上,陳蓉一顆心都已經碎成了無數瓣。
“大小姐!大小姐!”
正當這時,那在陳奇勳麵前信誓旦旦的主簿小跑著到了陳蓉的麵前,急急忙忙地將其叫住。
“是你?我爹叫你來幹嘛?”
一看到這主簿過來,陳蓉當下警惕的看向對方,喝問道。
“大小姐,你別這麽鬧了,你這麽鬧下去不單救不了人,最後還得連累你爹啊!”
主播看了一眼麵前這虎視眈眈的東方雲浩和映月心中有些忐忑的勸說道。
“我鬧?他草菅人命,枉殺無辜,就不是鬧嗎?他看不上世文便隨便給他安了馬賊的罪名要殺他!不就是他想讓我嫁給劉家的小兒子不成,而世文的出現正壞了他升官發財的美夢,這不是事實嗎?有這樣的爹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們要殺世文我便與他一塊兒死!”
朝這主簿一頓臭罵,陳蓉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這發怒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暴怒的小老虎。
“唉!這事說的複雜,您先放下刀,大人已經說了,暫時先將這柳世文收監等查清楚他的身份再評判,所以您也不要再在這裏堅持了,再說了您他傷得也不輕,這麽拖在這裏不用我們動手他自己可能都活不成。”
不得不說這主簿一張嘴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在旁邊的羅可依三人聽得這跑過來主簿如此一說陳蓉剛剛那決然的表情竟然已經有了些許鬆動。
“對對對,這老頭說的對,既然縣太爺都說不殺他了,你就快把刀放下,你們說到底還是父女呢!”
羅可依此時趁熱打鐵一伸手便將陳蓉脖子上的刀取了下來,而這刀剛拿走陳蓉的脖子上立刻流下一趟鮮血。
羅可依見狀忙上前幫其查看傷口,發現她傷的不重,便接著道:“你壓著別亂動,我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說著,羅可依將壓著傷口的手帕遞給陳蓉後,便俯身給已經陷入休克狀態的柳世文檢查傷情。
看著這個男人身上那皮開肉綻的各處傷口,羅可依當即眉頭緊皺,查了下氣息脈搏她發現此刻的柳世文已經命在旦夕於是忙取出自己包裏的特效強心藥劑倒了一些在柳世文口中。
“他的情況不妙,必須馬上治療,這裏不方便能不能……”
一邊說著羅可依一邊朝那老主簿看去,意思是再明顯不過。
“來人啊!快,把犯人帶回去。”
朝身後的衙差一揮手老主簿說道。
衙差聞言忙上前將柳世文抬走,而其他犯人也在衙差的押解下從邢台上撤了下去。
“叫他們把弓箭手都撤了,萬一他們等會拉弓的手累了出了什麽岔,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及無辜。”
跳到老主簿的麵前,東方雲浩一把揪起這個老頭冷冷一笑說道。
老主簿年過六十冷不防被東方雲浩突然這樣粗魯的抓過來隻嚇得他麵色蒼白急忙點頭稱是。
朝監斬台的方向揮了揮手,陳奇勳在得到老主簿的招呼下亦向身邊的衙差頭子吩咐道:“去把人都撤了。”
看著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全被撤了下去,東方雲浩這才安心的歎息了一口氣,雖然憑他的本事自保綽綽有餘但是在這場中還有平時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羅可依以及不會半點武功的陳蓉及周圍眾多看熱鬧的百姓,隻要在刑場一亂他不用猜都能知道會死不少人。
“幹嘛要這麽忍著,我們剛剛直接殺過去拿了那縣令的狗頭不是易如反掌嗎?”
看到形勢已經穩定下來,映月亦收了架勢來到東方雲浩身邊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說的簡單,他們畢竟是父女,你難道真的忍心在陳蓉麵前對她爹痛下殺手?”
東方雲浩一笑回答。
“可是.……”
“以後你要記住,我們做事不能光靠武力,有時候動動腦子和忍一忍事情的結果將會完全不一樣。”
在映月的腦瓜上拍了下,東方雲浩依舊保持著笑容說道。
“是……”
在自己這個“太師叔”的麵前,映月心中雖然有不滿但還是嘟著嘴應了一聲。
“我過去救人,你們守這陳蓉別讓她再做傻事。”
羅可依這會兒看到柳世文被抬走便也背起自己的包袱跟了上去,同時交代東方雲浩和映月照看好情緒依舊有些不穩定的陳蓉。
“不,我跟你一起去。”
一手壓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陳蓉立刻提出了要和羅可依一起去。
“大小姐,您還是留下吧!大人饒這小子不死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你再跟著去……這把剛剛被澆滅的火不得又立刻燒起來啊?”
在陳蓉的旁邊,老主簿朝其低聲勸道,同時朝縣令陳奇勳的方向悄悄指了指。
“我……”
看著柳世文就這麽被人抬走,此刻的陳蓉心急如焚但是她也明白就衝自己老爹的脾氣能忍住怒火放過柳世文已經是不容易了,覺得老主簿說的話有道理陳蓉也不便再堅持,於是朝其回答道:“孫主簿,我聽你的。”
“哎!這不就好了,大小姐你這幾天在外麵奔波一定十分辛苦了,我馬上吩咐人將大小姐送回府中,你爹方麵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用我的性命保證隻要有我在,那小子就死不了,怎麽樣?”
孫主簿朝陳蓉眨巴了下眼睛小聲說道。
“也隻能如此了。”
陳蓉聽完孫主簿的建議再一略微思考輕歎一聲之後點點頭表示同意,這主要還是這許多天在外麵經曆的事情是早已經讓陳蓉身心俱疲。
得到了陳蓉的首肯,這會兒的孫主簿是喜笑顏朝身邊的手下開道了一聲送大小姐回府後便朝陳奇勳笑嘻嘻的跑了過去。
“你去幫忙照看一下陳蓉姑娘,我去找羅可依免得等會兩頭出事。”
將龍鳴古劍收回背後劍鞘內,東方雲浩朝映月微微一笑,說道。
“我覺得……我們人也送回來了,直接去東都不好嗎?幹嘛還要趟這趟渾水?這些人我看了就不舒服。”
撅起小嘴,映月亦將她的玄陽古琴收了回來背在身上,有些不滿的回答。
“好了,別氣了,以羅可依這丫頭的性格你覺得她會袖手旁觀嗎?你想想假如我們拋下她走了,以她的本事如果怒起來這地方還能有活口?還是那句話做事三思而後行,多想想。”
在映月肩膀上拍了拍東方雲浩轉身朝羅可依追去。
映月看著東方雲浩離去的背影長出一氣後,亦趕到陳蓉身邊一並離去。
“你看看這整的.……什麽事兒啊!”
聽著孫主簿回來稟明一切,陳奇勳是拍著大腿指著麵前這散場的情景。
“大人,大小姐沒事就比什麽都強,剛剛我已經都按您的意思去辦妥了,接下來的事情還得您去定奪。”
“我?話說你那個師兄.……能不能請他下山一趟,我總感覺這幾天會有事情發生.……現在我女兒又是這個樣子真是心煩啊!”
從位子上站起來,陳奇勳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收拾收拾散了吧!”
孫主簿見此情景朝當值的衙差揮揮手道。
一場斬首鬧劇就是在東方雲浩三人的介入下草草結束。
跟在陳蓉的身邊,映月一路無言她雖然最先出手救了陳蓉但卻最不喜歡碰這類麻煩事,原本她以為將此女送回來就完事了,沒想到還會卷入這種家門恩怨情仇。
“映月姑娘,我看你麵色不好,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啊?”
坐在轎子上,陳蓉看著身邊騎馬的映月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哈哈哈……沒有啊!我怎麽會生氣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別亂想了,既然我太.……他吩咐我照顧好你,我就一定會辦到。”
一聽身邊的陳蓉如此問道,映月立刻收斂愁容露出一張笑臉回答。
“真好看,你笑起來真好看,映月姑娘你以後要多笑才好。”
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陳蓉隨手從自己腰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玉佩,遞到映月麵前,接著說道:“這個送給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看了一眼陳蓉遞過來的小玉佩,知道其價值不菲,但映月也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伸手去接,她的出身可比這小小的縣令千金要豪門千百倍不止,整個青州的首富之女豈會在意這點價值的東西。
“救你隻是舉手之勞,談不上感謝,這玉值不少錢你還是收起來吧!”
映月回答。
“映月姑娘你誤會了,我知道這玉不是什麽奇珍異寶,但是它是我上山在月老宮求來的,也正是有了它我才遇見了.……你拿著吧!有了它你一定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看到映月拒不肯接,陳蓉遂將這玉的來曆隨口解釋了一下。
“我……我現在隻想到處曆練增加點閱曆和實力,這種兒女私情我暫時不考慮的。”
映月年不過十七,從來沒有聽人如此露骨的說過情愛之事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強裝瀟灑。
“嗯?”
伸出去的手依舊沒有收回來,陳蓉隻看著映月不作回答。
“好吧!我就收下了。”
看到陳蓉盛情難卻映月猶豫了片刻後便伸手接過了玉佩,這小小的玉佩白裏透紅在日光的映照下顯得那樣晶瑩剔透。
不過,就在映月一行人眼看就要回到陳府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手持拂塵背著長劍的道人卻抓著一個白麵書生不放,而周圍則圍滿了觀看的人。
“這道士好不講理,不就是撞了一下他嗎?就要砍人家的手腳,嘖嘖.……”
“就是!太不講理了。”
“有誰去報官啊!這道士太無法無天了。”
……
聽著外麵人的談論,騎在馬上的映月忍不住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