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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每天晚上陪你喝

  徐則從來沒見過:玩骰子,能連續贏霍寒景五把的人。


  換句話說:隻要霍寒景不願意,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連連給他難堪。


  而,鳳燁霆看著文質彬彬的,性格溫潤和煦,但是……但凡贏了點數,他都毫不猶豫將倒得滿滿的威士忌酒杯,退至阮遇的麵前。


  這行為,乍看很正常。


  其實,細細琢磨下,卻是極其較真,甚至用“記仇”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而,阮遇就算酒量再好,也好不過連續幹幾杯威士忌,還不帶歇的。


  酒精上頭後,她暈得很厲害,吐得也很厲害,沒多久的功夫,便沒有任何意識了。


  她的同學見狀,幫忙喝了酒。


  隻是,那些女生,平日雖然也會沾些酒,但,歸根結底是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所以,沒幾杯也醉得厲害。


  所有的女人,醉得一塌糊塗,因此,此刻包間的環境,是極差的。


  用臭氣熏天都毫不為過。


  其次,再正規的酒吧,也避免不了魚龍混雜。


  換句話說:喝醉了,是非常不安全的。


  徐則小心翼翼觀察著霍寒景的表情。


  然,霍寒景卻什麽都沒說,冷冷嗖嗖瞥了躺在沙發上,難受得縮成一團的女人,最後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開包間。


  “……”徐則。


  時念卿很久沒有喝這麽多酒了,不對,確切來說,她從小到大都沒喝過這麽多酒。


  而且,威士忌的酒精極高,是當之無愧的烈酒。


  醒來的時候,時念卿仍然暈眩得厲害,她怔怔地坐在那裏,天旋地轉的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許久,她才注意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完全陌生。


  目之所及,皆是粉色的。


  落地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很黯淡,時念卿不知道是早晨,還是晚上。


  她剛掀開被子,欲從床上下來,房間的門,忽然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瞧見雲敏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時念卿有點懵。


  她的記憶,仍然停留在酒吧裏。


  她記得自己不是在喝酒麽。


  怎麽會跑到雲敏家裏了。


  雲敏見她醒過來,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小卿卿,你終於醒了。”


  雲敏端著牛奶,走到床邊,將熱牛奶遞給她:“你再這樣毫無知覺地昏睡過去,我都想給鳳燁霆打電話,然後送你去醫院了。趕緊的,先喝杯熱牛奶,養養胃。”


  時念卿的腦子,仍然暈眩得厲害。


  她雙腳,剛落地,都還沒來得及使力,整個人歪歪倒倒就要栽倒在地上。


  “……!!!”雲敏特別震驚她那暈頭轉向的行為,這都過了多久了呀,再烈的酒,也應該消褪得差不多了吧。


  雲敏連忙把牛奶杯放床邊的床頭櫃上,伸手去攙扶她。


  “既然你酒量這麽差,就不應該喝酒,最晚你還逞強喝了那麽多。”雲敏忍不住數落她。


  談及昨晚的事情,時念卿是有點好奇的。


  她昨晚徹底斷片了。


  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她完全不知道,所以,她詢問雲敏。


  雲敏談及昨晚的事情,變得有點激動。


  她挨著時念卿在床沿坐下,滿臉振奮地說:“你不知道,昨晚鳳燁霆到底有多牛掰。倘若不是前麵輸得一塌糊塗,我簡直不相信他昨天是第一次玩骰子。”

  “什麽意思?!”時念卿特別懵圈,完全無法讀取雲敏那番言辭所傳遞的具體意思。


  雲敏說:“雖然你喝醉了,但是你前男友的女朋友也沒討到什麽便宜,估計這會兒連你還不如呢,指不定還沒醒過來。”


  時念卿越聽越迷糊,直到雲敏說:“你不知道鳳燁霆連續第二次五連勝的時候,我簡直太崇拜他了,那手,刷刷刷的幾下,把你前男友都糊弄得分不清具體骰子是幾點。”


  雲敏還說:“你男朋友,不對,是前男友,第二次五連輸的時候,臉色真的難看了。還有那個姓什麽的來著,就是特別咋咋呼呼的那個男人,鴉雀無聲得都快慫地縫裏去了。”


  隨著雲敏的深入解說,時念卿聽得心驚肉跳。


  雖然她極少陪著霍寒景去酒吧,但是,他們那群人,尤其是宴蘭城和蕭然來帝城的時候,霍寒景沒少陪著他們玩骰子。


  那時候,他們不喝酒,是賭博。


  可,霍寒景從來沒有連續輸五次。


  而且還兩個五次。


  這……


  時念卿簡直不敢想象那畫麵。


  當然,她也不得不承認:鳳燁霆是魔鬼嗎?!第一次玩骰子,居然能如此讓霍寒景這個老油條吃癟,簡直……


  從雲敏的家裏出來,回霍寒景家裏的路上,時念卿不像雲敏那振奮到不行的模樣,而是……瑟瑟發抖。


  她是真的瑟瑟發抖。


  昨晚,喝醉以後,她暈到第二天晚上才有意識。


  回到霍寒景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倫敦時間,晚上八點半了。


  除了雲敏端給她的那杯牛奶,時念卿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加之頭天晚上喝了那麽烈的酒,她的胃非常不舒服。


  原計劃著,回去後,她熬個清淡的營養粥。


  雲敏說:昨晚霍寒景自己都親自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


  霍寒景是有酒量的。


  而且,酒量很驚人。


  但,喝酒終究是傷身體的。


  霍寒景最近又受傷,按理說是應該忌酒的。


  她記得雲敏說過:阮遇也喝醉了,絲毫沒討到半點便宜。


  所以,時念卿認為霍寒景必然是不在家的。


  他應該是和阮遇呆在一起,照顧她。


  時念卿想著,不管他今天回不回來,她都熬點粥,然後替他暖著。


  隻是,時念卿遠遠的,就瞧見院子內有燈光。


  那一刻,意識到霍寒景在家的時候,時念卿是非常忐忑的。


  她磨磨蹭蹭,猶猶豫豫半天,都沒鼓起勇氣敲門。


  因為她在思索一個問題:阮遇喝醉,霍寒景是不是帶她回家了。


  如果她現在進去的話,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當然,時念卿也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酸意。


  雲敏說,她是被酒吧的服務員給叫醒的,那時候,他們三人都還趟在酒吧的包間裏,而霍寒景他們已經不知去向了。


  鳳燁霆今天下午有很重要的課程,開車送她們回家後,便去學校了。


  時念卿當時心裏還沒什麽感覺,可是這會兒,忽然想到霍寒景隻顧帶走他的女朋友,渾然不顧自己,心裏那個難受,無法用任何言辭形容。


  當然,她也忍不住想:昨晚,鳳燁霆故意灌醉阮遇,她現在回去,霍寒景會不會給她使臉子。


  時念卿堅硬地站在房間門口,大腦裏,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細想活動,別提有多活躍了。


  隻是,屋內靜悄悄的。


  無聲無息。


  渾然聽不見任何的動靜。


  就像沒有人一樣。


  時念卿咬住嘴唇,猶豫再三,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也不見霍寒景前來開門,時念卿忽然就有點泄氣了。


  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自己掏出複製版的鑰匙開門的時候,大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拉開。


  霍寒景估計剛剛在洗澡,所以這會兒,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浴袍站在門口,頭發都還在滴水。


  時念卿不僅僅是傻眼的問題,還是……特別驚悚和驚恐的。


  畢竟,正常情況下,這個點洗澡,特別怪異,畢竟還沒到睡覺的時間點。


  然而,霍寒景卻洗了。


  難道,阮遇是真的在家裏麽?!

  想到這裏,時念卿下意識地咬住嘴唇。


  她站在門口,沒動。


  霍寒景開門後,冷冷瞥了她一眼,便轉身往屋內走了。


  不多時,時念卿便隱隱聽見衛生間傳來吹風的聲音。


  內心無比掙紮,時念卿猶豫了許久,才鼓足勇氣進去。


  她拎著自己的包包,先是把包包隨手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轉而,往廚房的方向走。


  隻是,經過霍寒景房間的時候,她忍不住用眼尾餘光,偷偷去瞄裏麵。


  在瞧見大床上,並沒有阮遇的影子時,她這才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衛生間的門,從裏麵關著。


  時念卿站在門口,遲疑了小片刻後,敲了敲門,她開口詢問道:“你吃晚飯了嗎?!要不


  要我幫你做點吃的?!”


  霍寒景並沒有回應她。


  時念卿咬著嘴唇,佇立在那裏沒動。


  等霍寒景吹幹頭發,拉開門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時念卿連忙揚起滿臉的笑容問他:“想不想吃炸醬麵?!我幫你做炸醬麵吃吧,多給你加個雞蛋,還有紅燒肉,行嗎?!”


  時念卿記得霍寒景以前是特別喜歡吃她做的炸醬麵的。


  霍寒景仍然沒有理她,直接轉身往房間走去。


  砰。


  時念卿的鼻子,差點都被房門給夾住。


  她怔怔地站在那裏,滿臉的黑線。


  不過,時念卿最後還是進入廚房,決定煮個炸醬麵。


  隻是,她進去洗手,準備動手的時候,發現廚房的垃圾桶內,有一桶泡麵盒子。


  時念卿站在那裏,低垂著眉眼,靜靜盯著那桶泡麵看了許久,大腦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昨天出門的時候,衛生間的垃圾桶才收拾過。而且,最近每天都是她下廚做飯,家裏根本就沒有方便食物了。


  而……垃圾桶的這桶泡麵,裏麵的湯,油都凝固了,隻能聰明說明一個問題:這是霍寒景中午,甚至更早的時間吃剩下的。


  意識到霍寒景很早就回來了,那一刻,時念卿心裏居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與愉悅。


  她天黑的時候,酒醒過來,雲敏親口說的,估計那個時候阮遇都還沒醒呢。


  然而,霍寒景卻在家裏吃泡麵。


  時念卿咬著嘴唇,靜靜盯著那桶泡麵。


  最後,她做紅燒肉的勁兒,別提有多大了。


  冰箱裏,她之前去超市買的精品五花肉,特別漂亮。


  時念卿覺得,這樣的五花肉做出來的紅燒肉,肯定特別美味。

  隻是,在煮紅繞肉的途中,時念卿在準備做炸醬麵的調料時,發現冰箱裏沒有甜麵醬,於是,她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不等裏麵的男人回應她,她便開口說道:“霍寒景,家裏沒有甜麵醬,你去外麵的超市去買瓶甜麵醬吧。順便在旁邊的果蔬超市,買跟黃瓜和胡蘿卜,冰箱裏沒有黃瓜和胡蘿卜。還有還有,你順便再買點綠色蔬菜,要很新鮮的那種,我想吃蔬菜。”


  “……”房間內,無聲無息。


  時念卿默默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霍寒景吱聲。


  時念卿也不氣惱。


  索性把圍裙一取,她低聲囑咐道:“那我自己去買吧。廚房裏,正在煮紅燒肉,你幫忙照看一下,不要煮糊了。”


  說著,時念卿猶豫了下,之後便快速從扔在沙發上的包包裏,取出錢包,換了鞋子就快速出門去買東西。


  再次返回的時候,是十五分鍾後。


  剛剛用鑰匙開門,時念卿便嗅到一股燒焦的糊味兒,她先是怔了怔,轉而連拖鞋都沒換,直接尖叫著往廚房裏跑。


  “我的紅燒肉!!!!!!”時念卿揭開鍋蓋,瞧見大火的燜煮下,沒有調火和翻炒的緣故,燒糊的紅燒肉,頓時……痛心疾首。


  當然,她也有點惱怒。


  在聽見廚房外有動靜的時候,時念卿扭過頭便用非常幽怨的眼神瞪著站在那裏的男人:“紅燒肉糊了,不是讓你幫我照看下廚房麽?!這肉,還怎麽吃呀。”


  霍寒景目光仍然很冷。


  時念卿被那陰冷的目光,嚇得頓時不敢在發牢騷了。


  她隻能非常可惜和心痛的,把肉倒進垃圾桶。


  冰箱裏,隻有一塊長長細細的精品五花肉,剛剛全部都下鍋了。


  這下好了,今晚沒有紅燒肉可以吃了。


  煮炸醬麵的時候,時念卿嘴巴翹得別提有多高了。


  原本還以為今晚可以大餐一頓的。現在好了,隻能吃素麵了,雖然裏麵會加雞蛋,但是……沒辦法給紅燒肉比較啊。


  時念卿做好炸醬麵,端去餐廳的時候,她頭也沒抬的對著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男人喊道:“吃麵了。”


  她拉開主座的餐椅,等著霍寒景過來。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霍寒景起身。


  時念卿走過去,想要再次開口叫他。


  誰知,時念卿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霍寒景麵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瓶沒有開蓋的威士忌。


  還有一副紙牌。


  時念卿有點看不懂狀況。


  霍寒景眼睛不眨地盯著電視機,轉而聲線冷冷幽幽地說道:“這大晚上的,挺無聊的,要

  不然我們喝點酒。”


  “什麽?!”時念卿眨了眨眼睛,有點聽不懂霍寒景在說什麽。


  霍寒景卻麵無表情地冷冷說道:“旁邊有副新的紙牌,你負責洗散,我們抽點數,小的人喝酒。”


  “……”時念卿完全搞不明白霍寒景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她用很怪異的眼神盯著他。


  半晌後,時念卿幹幹地笑道:“剛剛我做的炸醬麵還沒吃呢。要不然,我們先吃麵條吧。我給你端過來?!”


  說著,時念卿轉身就要朝餐廳走。


  誰知……


  “洗牌!!!!”霍寒景陰冷的聲音,忽然很強勢地響起。


  時念卿是真的看不懂霍寒景想要做什麽。

  不過,霍寒景那眼神,卻容不得她拒絕。


  時念卿最後隻能跪坐在茶幾旁邊的地毯上,動作很笨拙生疏地洗牌。


  她心裏想:或許是霍寒景有點不高興,所以想喝點酒。


  那她就陪著他喝一點好了。


  而且,抽牌比大小,也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


  隻是,她怎麽就那麽背啊。


  抽個k能被a踩。


  抽個q能被k踩。


  三杯威士忌下肚,時念卿胃就難受到不行。


  她趴在茶幾上,不想再玩了。


  霍寒景卻交疊著長腿,坐在那裏,無動於衷。


  他冷冷地說:“繼續抽。”


  時念卿歪著腦袋,側目瞄了眼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籠罩著橘黃色燈光的男人,她說:“我不能喝了,頭好暈。”


  霍寒景卻沒理會她。


  時念卿瞅見他那表情,隻能再次伸手抽了一張牌,隻是看清點數的那一刻,她都要哭了:“怎麽是個2啊。”


  她話音剛落,扭頭可憐巴巴地對霍寒景說:“這把,我們比小,行麽?!”


  霍寒景沒有理會她,傾身,自己也抽了一張牌。


  毫無懸念,時念卿喝酒。


  時念卿喝了一杯後,都快忍不住自己吐了。


  沒怎麽吃東西,她吐也吐不出東西。


  她趴在那裏,挨過難受的酒勁兒後,非要嚷著比小。她覺得,按照自己這手氣,比小的話,肯定穩贏不輸了。


  霍寒景同意了。


  她興高采烈地洗牌。


  洗牌洗好了以後,她捧著牌,笑眯眯把牌捧在霍寒景的麵前,低聲說道:“你先抽。”


  霍寒景垂下眼簾,冷冷幽幽掃了她一眼,然後,隨手就抽了一張。


  時念卿看清他對準自己的那張牌的點數後,忽然就泄氣了,她哭喪著一張臉說:“怎麽是個黑桃3啊。”


  霍寒景牌都沒看,直接把那張牌,重新放她手裏。


  時念卿咬了咬嘴唇,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能不能不玩了啊。”


  霍寒景卻命令她,抽牌。


  時念卿都快要哭了。


  比點數大的時候,她抽的牌,小到不行。


  比點數小的時候,她抽的牌,大到不行。


  要不要這麽跟她唱反調?!


  時念卿說:“霍寒景,你出老千。”


  怎麽可能有這麽玄乎的牌。盤盤都是她輸。按照概率來說,她至少也應該贏一把吧。


  然而霍寒景回複她:“牌,在你手裏。洗牌也是你,我怎麽出老千了?!”


  時念卿算是徹底看明白霍寒景的意圖了。他是不是在鳳燁霆那裏受了氣,所以,故意找她發泄啊?!


  大半瓶威士忌被她喝下以後,她奔至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得天翻地覆。


  最後,她全身無力趴在那裏,昏昏沉沉就要睡過去。


  霍寒景卻邁著長腿,走至衛生間門口。


  他幽幽森森地開口道:“一瓶酒都沒喝完,別在那裏給我裝屍體。”


  時念卿衝著他擺了擺手,口齒不清地說道:“真的喝不下了。”


  接下來,時念卿意識不清地聽到了霍寒景的話,又冷又欠抽的,他說:“既然你這麽喜歡喝酒,那好啊,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喝。”


  “……!!!”時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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