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直接剁碎了
雷德聽了這話,太陽穴的青筋,成功突突直跳了。
在道上混了那麽多年,腥風血雨,刀光劍影。
在歐洲的毒品界,以及黑白兩道,雷德也算是個人物。
什麽樣的角色,他沒見過?!
什麽樣的狀況,他沒遇到過?!
能擁有如今的權勢,雷德其實是很能隱忍的。
可,不可置否,今天他卻成功被霍寒景給挑起了怒火。
他直勾勾的,眼睛不眨地盯著嘴角泛著寡淡笑意的男人。
眼底的戾氣,很凜,很烈。
那絲毫不掩飾的殺氣,讓旁坐的大大小小的毒梟,都禁不住斂起眉頭。
一直畢恭畢敬,立在雷德身畔的心腹,聽了霍寒景那大言不慚的羞辱語氣,頓時也有點怒了。他滿臉不善地瞪著霍寒景,咬牙切齒道:“哪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碎?!居然敢用慫字,羞辱咱們德爺?!你怕是活膩了!!!!”
說著,心腹作勢就往自己腰間去摸。
雷德立刻阻止他。
隨即用眼神一個示意。
縱使心腹有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言聽計從的,從煙盒抽出一支雪茄,繞到霍寒景的身畔,微微彎腰遞過去。
霍寒景靠坐在椅背上的姿態,很慵懶散漫,可是氣場卻很足。
他並沒有結果心腹遞過來的香煙。
雷德眼底的笑意,忽然很濃鬱,當然,煞氣也是波濤洶湧的。
他說:“年輕人,在道上混的時候,有個台階,就麻溜的趕緊順著爬下來,否則……是個怎樣的下場,就不好說了。”
霍寒景似乎很認同雷德的話。
他挑了下自己好看的英挺劍眉,順勢抽過心腹舉在半空中的雪茄,很嫻熟的便含在了嘴裏。
心腹簡直,連忙掏出鑲嵌著紅寶石的打火機,幫他點燃。
霍寒景稍稍吸了口雪茄,口腔內立刻衝刺著濃厚的煙草味兒。
這兩年,他沒少吸煙。
不對,確切來說,他煙癮還挺大的。
這雪茄的口感,還真不賴。
應該是最近新研發而出的新品種。
霍寒景挑了挑眉頭。
他嫻熟吞雲吐霧。
片刻後,他認同的點頭:“混雜了十三個品種的煙草,口感層次,不僅豐富,還挺刺激的。”
雷德聽了霍寒景的話,眉眼都冷沉下去。
不過,時間卻極度短暫。
他變換一個坐姿,嘴角噙著笑意:“看來,今天是遇到行家了。”
看戲的,永遠不會覺得戲大。所以,旁邊有人嚷:“那你們還賭不賭?!”
血腥又殺氣濃鬱的賭博,玩命的那種,他們在道上混的,其實並不少見。
可,今天這樣的場合,卻很刺激,相當活躍氣氛的。
加之,毒蟻組織又沒什麽動靜,指不定今天根本就沒有人過來,這漫漫長夜不找點樂子,還怎麽耗下去。
霍寒景雪茄吸了半截,轉而摁滅在放置在桌角的煙灰缸內。
他聲音磁性,幽幽道:“我倒是願意奉陪,就是不知道雷德先生是什麽意思。”
雷德見霍寒景還揪著不放,煙都散了,也吃了,居然還這麽不上道。
他嘴角的笑意,瞬間變得有點冷嗖嗖的:“年輕人,氣焰太足,不知收斂光芒,是會死得很慘的。既然你這麽想掙表現,那今天就給你好好表現的機會。”
說著,他給心腹又遞了眼神。
心腹會意。
心腹詢問霍寒景想玩什麽牌。
霍寒景語氣悠悠然然的:“什麽都行,全憑雷德先生的心情。”
那散漫又不屑的語氣,聽得心腹都想揍人。
什麽都行。
全憑心情。
在雷德的麵前,也敢這麽囂
張。
一會兒,可有好果子吃。
心腹恨得牙牙養,不過,他也沒心思計較。
直接讓黑市,派了荷官過來。
他們玩的是梭哈。
跟世界通用的玩法,還是有一丁點的差別,但,大體上差不多。
雷德語氣淡淡的,在荷官發牌的時候,他冷冷幽幽地詢問霍寒景:“年輕人,想好了,第一局結束,剁自己哪裏比較好麽?!”
黑市,之所以用“黑”字命名,自然是因為它的不可見光性。
倫敦的地下黑市,位置很偏僻。
位於城市的郊區。
附近,是大片需要城市政府改造的荒地,以及拆遷之後,還等待政府批文的拆遷地。
換句話說,這裏的人煙不多。
時念卿想方設法,想要混進黑市內。
不過,她還沒靠近黑市入口,便被黑市的打手攔住。
“這裏沒你們女人什麽事兒,趕緊滾遠點!”打手麵目很凶惡很猙獰地衝著她吆喝。
時念卿仍然不死心。
也不知道霍寒景在裏麵怎麽樣了。
她剛剛守在門口的時候,看見從裏麵出來的人,腰間都是別著槍支以及鋼刀的。
“我老公在裏麵,所以……”時念卿試圖跟打手說點什麽。
誰知,不等她把話說完,另一名打手直接從腰後,抽出一把黑森森的手槍,嚇得時念卿拔腿就跑了。
天色黑透了。
而且,隨著夜色的深入,空氣中,漸漸起了很濃厚的霧。
寒冷又陰霾。
圍著黑市,繞了一大圈,時念卿發現有四個入口。
淩晨兩點鍾,仍然斷斷續續有人往裏走。
他們的語言,各式各樣的。
不僅僅是英文,還有很多地方性的語言,時念卿聽不太懂。
時念卿最終選擇在北出口,等霍寒景。
這個出口,距離霍寒景剛剛甩開她的那個地方,最近。
她選擇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坐在那裏,雙手托著腮,眼睛不眨地盯著亮著昏暗燈光的黑市入口。
最近幾天,她都沒有休息好。
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她很快就有點犯困了。
她強迫自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深怕霍寒景一會兒出來,她沒瞧清楚。
不過,混沌的大腦,渾渾噩噩的。
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靠著牆壁就能秒睡的時候,身後,忽然有吵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靠過來……
雷德的火氣,是真的有點大。
他的怒氣,也很高漲。
尤其是在第一局梭哈結束的時候。
相比他的怒火滔天,霍寒景顯得雲淡風輕多了。
他悠然地瞥了眼雷德,轉而,語氣漫不經心地說:“第一局,隻是熱熱身而已,雷德先生不必當真,下一句,我們再好好考慮下,剁哪裏比較好。”
因為身份,以及權勢的原因,雷德向來在道上是很跋扈的。
他的地盤多,手裏的人脈也廣,所以,不止很多小毒梟,就連很多有名有姓的大毒梟,對他都是很嫉恨的。
畢竟,被壓製得太久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有霍寒景這樣的膽子:像貓,踩住老鼠的尾巴,然後拿著爪子,一巴掌一巴掌的呼在老鼠的臉上,一點一點的玩死他。
不過是熱熱場子而已,但,已經特別大快人心了。
雷德抿著嘴唇,眼底的殺氣,愈發濃鬱。
賭博,正式開始的時候,雷德撂了狠話:“臭小子,你別得意,一會兒我剁你腦袋的時候,我希望你還能如此囂張。”
霍寒景隻是揚了揚眉,並沒有說話。
在黑市內,賭局,如火如荼、熱火朝天的時候,荷官發最後一張牌,雷德看了眼霍寒景麵前的牌
,又掃了眼自己的牌,最後,他把陰鷙的目光投向荷官。
荷官,頓時瑟瑟發抖。
霍寒景嘴角噙著笑意。
旁邊有討好的小毒梟,給霍寒景遞煙:“你這把贏定了,已經三條k,加一個q。”
雷德那牌,看起來很大,但,底牌翻出來,極有可能是一把的散牌。
還是爛透的那種。
雷德早就看過自己的底牌,所以……這會兒,他有點怒火攻心。
火氣正好沒地方發泄的時候,心腹突然撥開人群,朝著他疾步走了過來。
“德爺,出事了。”心腹低聲對他說。
雷德從來沒有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給玩弄成這樣,火氣已經全麵噴發了,他沒好語氣地衝著心腹吼:“天塌下來了嗎?!”
心腹說:“還沒。”
“既然沒有塌,那你還跑來煩我,自己不知道解決?!”雷德吼。
心腹說:“具爺在黑市北門,被一個女人呼了巴掌,現在鬧得挺大。你要不然出去看看。”
雷德聽了,眉眼都冷下去:“雷具怎麽又招惹女人了?!黑市外麵,怎麽會有女人?!”
心腹說:“我也不清楚。”
雷德說:“你讓雷具,自己處理。”
心腹有點委屈:“具爺就是不知道怎麽處理。那女人,性子還挺跋扈的,而且,她揚言還要報警。”
雷德瞬間就被氣笑了,今天是專門有人來找他的不痛快是吧。
於是,他眉眼間,全是狠戾氣息:“直接剁碎了,都不會嗎?!雷具那個廢物,殺人都不會嗎?!”
“……”心腹的眼底,全是恐怖的光芒。
雷德說:“你讓雷具,不必有所顧忌,那女人如果不消停,就直接弄死。後麵的掃尾工作,憑我雷德的勢力,會擦不幹淨麽?!”
言畢,心腹立刻動作麻溜的撥開人群,直接出去了。
雷德看向霍寒景,扯了扯襯衣的領口。
他有點心浮氣躁,咬牙切齒的,惡狠狠地瞪著霍寒景:“但凡得罪我雷德的,從來都沒有活著的。”
那番血腥又殺氣濃厚的話,雷德是故意說給霍寒景聽的。當然,也絕不是虛言。
“……”霍寒景。
第一局,雷德是輸了。
雷德也著著實實是個狠人。
他直接切掉了自己一根手指。
現場,血腥味兒,很濃鬱。
死一般的寂靜。
不過,圍著賭桌看戲的人,看似平靜,但,人人內心都是久久不能平複的。
雷德太陽穴的青筋,都突突直冒。
他眼睛裏,全是狠光,他直視著霍寒景的眼睛,道,“今晚,有本事你把我十根手指,都贏了過去……”
第二局,圍觀的人,顯然發現了霍寒景的心不在焉。
有人提醒他:“兄弟,我剛剛看你在走神。你不用忌憚雷德的,現在這麽多人都盯著,他不敢真對你怎樣。”
另一個人,也小聲附和:“對啊,至少在黑市裏,他不敢明目張膽對付你。大不了你今晚幫我們出了口惡氣,一會兒,我們集體送你離開倫敦。”
霍寒景挑了挑眉。
時念卿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殷紅的血,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滾落。
她齊肩的短發,淩亂地糊在臉上。
那模樣,別提有多狼狽了。
但,她的眼神卻很倨傲。
像一隻小獸。
雷具的臉上,有兩條非常觸目驚心的指甲抓痕。
這會兒,已經腫了。
他眼底,全是濃烈的殺氣。
在雷德的心腹,疾步從黑市出來,小聲在他耳畔嘀咕了幾句,雷具的眼底全是亮蹭蹭的興奮光芒。
“我哥的意思是讓我弄死這臭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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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弄死一個人,我還不擅長嗎?!”
“多簡單的事兒。”
雷具眼底的光,猙獰又扭曲,特別變態。
他居高臨下俯瞰著被自己兩名小弟,架在半空中的女人。
他咬牙切齒地說:“碎屍萬段的死法,你滿不滿意?!一會兒,我一點一點把你活生生的剁碎,想想都興奮。”
時念卿仍然瞪著他。
雷具有點怒了,一巴掌就呼在她臉上:“你跪下來求饒,指不定我大發善心,給你一個痛快。”
時念卿沒理會他。
雷德雖然是雷具的親哥,但是,在家裏,雷德從來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甚至是留丁點的麵子,所以雷具的性格是很扭曲的。
他向來特別憎惡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
時念卿的不屑,讓他抓狂了。
他一腳踹在時念卿的小腹,然後血紅著雙目咆哮:“臭不要臉的婊子,你居然敢瞪我,太不怕死了吧。”
雷具全身都在發抖。
在他抽出一把水果刀,就要狠狠朝著時念卿捅過去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特別刺耳的警笛聲。
緊接著,警察的咆哮聲,也透過喇叭,急切傳了過來。
頃刻之間,黑市亂成一團。
所有人都倉皇而逃。
時念卿並沒有在黑市的出口,等到霍寒景的身影。
她被警察局,帶去了警局,做了筆錄。
離開警局的時候,有好心的女警察詢問她:“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時念卿好似沒有聽見似的。
她徒步回了霍寒景的房子。
遠遠的,她就瞧見屋內亮起了燈。
那一刻,她一直高高懸浮的心髒,這才穩穩落地。
擔心宮梵玥暗地裏對霍寒景痛下殺手,時念卿不敢離開他半步。
而霍寒景又不願意讓她住進房子裏,所以時念卿這幾天都在院子裏紮帳篷。
女人,與男人是有差別的。
在有些方麵,女人的動手能力,比男人強。比如說,繡花。
但,有些方麵,男人又比女人強。比如,紮帳篷。
時念卿都第三晚紮了,但是,仍然紮不好。
她卯足全力,在院子裏忙碌了半天,那帳篷也紮得歪歪扭扭的,甚至,都不能算是帳篷。
而且,她手指還被紮破了。
殷紅的血,不停地往外冒。
時念卿急忙忙拉開行李箱,從裏麵翻出紙巾裹住手指。
等她終於坐在帳篷裏,消停之後,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繁華的倫敦,很安靜。
蘇媚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時念卿電話都不敢接。
因為她害怕被蘇媚看見她住在帳篷裏。
她掛斷蘇媚的電話,給她發了語音。
用了鼻音很濃厚的聲音,像極了被吵醒的樣子,她說:“我已經睡著了,你怎麽打電話又來打擾我睡覺。”
蘇媚隔了一會兒才給她回了條文字。
蘇媚說:我看你微信運動,零點居然走了1六340步,以為你沒睡覺。
經過蘇媚的提醒,時念卿點開微信運動的公眾號,點開一看,果然有一萬六千多步。
她的腳,很疼。
一直以為是受傷了。
原來,不是受傷了,隻是走路走太多了。
時念卿盯著手機屏幕,明明想笑的,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想哭。
而且是完全自己都無法控製的那種。
也許是因為,霍寒景離開黑市,從來沒有想過出來的時候,順便帶著她一起離開。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