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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你老公那凶狠的眼神

  岱山。


  宮家老宅。


  按照慣例,府邸的裏裏外外,貼著剪紙、掛著紅色燈籠。目之所及,皆是喜慶與歡樂的顏色。


  可是府邸的氣氛,卻顯得很詭異。


  傭仆領完紅包之後,古色古香的大廳,卻陷入了死寂般的寧靜。


  今年的大初一,天氣格外的好。


  明媚的陽光,滲透精湛的鏤空古窗,洋洋灑灑而下,一縷一縷的金色光束裏,有纖細的塵埃,不斷地盤旋飛舞。


  這樣的畫麵,寂靜無聲,仿若滯止一樣。


  靜謐,卻很落寞。


  宮梵玥坐在雕刻著宮家滕圖的木製沙發上,一動不動。


  位於岱山深處的老宅,寂靜得聽不見任何的喧囂。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浮動的心思,沉靜下來,可,安穩之後,便也覺得很寂寥,很孤獨。


  往年的大初一,都是這樣過的。


  宮老爺子,不喜歡喧鬧。所以老宅,平日裏總是安安靜靜。


  過年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窗外有蟲鳥的名叫,恐怕會讓人止不住地產生錯覺: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不動了。


  複古的樓梯口,隱隱有腳步聲傳來,遠遠地,宮梵玥便聽見了宮老爺子的歎氣說。


  “老爺子,你也不要太著急,二少爺不吃東西,不配合治療,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管家安慰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傳來。


  宮老爺子走到大廳,瞅見宮梵玥滿身的落寞,壓抑的心情,忽然變得更難受。他欲言又止,最後終究什麽都沒說,隻是對管家說:“陪我去院子外麵轉轉吧,天氣這麽好,曬曬太陽,身體會舒服點。”


  “好。”管家頷首。


  宮梵玥上樓去到宮傾琛的房間時,推開門的刹那,便瞧見隻有些許陽光滲透薄薄的藏青色窗簾,照耀進來,房間裏的光線,顯得極其幽暗。


  而宮傾琛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映著那黯然的光芒,背影顯得異常的瘦削與孤寂。


  默默在門口,站了許久,宮梵玥這才邁著修長的腿,緩步走進去。


  床頭櫃上,放置著便當盒,裏麵精致可口的食物,硬是一口都沒動過。


  宮梵玥漆黑的視線,直直落在上麵,良久,他這才走過去,優雅拿起,用勺子舀了一勺的粥,他坐在床邊邊上,將勺子遞向宮傾琛,聲線低沉而喑啞:“絕食,無疑是最愚蠢的一種行為。”


  “……”宮傾琛聽了宮梵玥的話,立刻翻了身,避開了勺子。可是卻在翻身的刹那,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滾。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尋死覓活的,你覺得有那個女人會喜歡這樣毫無骨氣的男人?!”宮梵玥又道。


  近日裏,不僅是思緒頹廢,宮傾琛是到了那種沒有一絲朝氣的地步。


  幾日沒洗漱,下巴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青色的胡渣。失眠的緣故,他的下眼瞼上,更是一片又深又黑的陰影。


  宮傾琛遺傳到父母所有的優點,長相是極為帥氣的。


  可,短短的幾日,渾身上下的狼狽氣息,使得他渾然看不見原來的本來麵目。


  宮梵玥盯著他的背影,沉寂了片刻,轉而繼續淡淡啟動薄唇:“我的耐心,向來很有限。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幫你?!”


  “……”宮傾琛仍然不說話。


  在宮梵玥失了耐心,掐按著他的胸口,強硬欲用勺子給他灌粥的時候,宮傾琛終於情緒徹底失控,扯開嗓子,哀嚎得歇斯底裏。

  宮梵玥的動作,驀然頓住。


  宮傾琛的聲音,都是啞的。從喉嚨裏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悲涼到極點。


  他說:“我都不敢睡覺,更不敢有一丁點的思緒活動,隻能像具屍體躺在這裏不能動彈。哥,我隻要睡著,就會夢見她。稍稍轉動下思緒,腦子裏也全是她的身影。我不想她的身影,不停在我腦子裏,不停地轉啊晃啊,太疼了。”


  宮傾琛,泣不成聲。


  他願意吃東西的時候,天色都暗了。


  沒有開燈的房間,被黑夜籠罩,冰冷得就像人間地獄,寸草不生。


  顧南笙回到顧家的時候,顧夫人早早就準備了一大


  桌的飯菜,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地等著。


  大半年的日思夜想,在見到顧南笙的刹那,顧夫人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尤其是看著自己的日子,皮膚都被高強度的紫外線,曬得又黑又粗的,甚至還被冬季的烈風,吹開了幾道口子,顧夫人覺得自己的心口,都疼得在滴血。


  顧南笙安慰她。


  顧夫人卻不停地搖頭:“如果你父親還活著的話,看著你這副樣子,肯定是要埋怨我沒有照顧好你。”


  不止s帝國,許多國家的人,恐怕都覺得:養育兒子,是要嚴厲,或者是窮養。


  這樣的男孩子,長大後,才有擔當,才踏實不浮躁。


  可是,顧峰然卻不是這樣的。他很疼愛顧南笙。疼愛的程度,是達到了無法忍受他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與委屈。那樣子,像極了顧南笙就是個小棉襖。


  顧峰然的溺愛,並沒有讓顧南笙偏離正常的軌道,變得自私又偏執的扭曲性格。相反,顧南笙完全被顧峰然同化了,性格格外的柔和與溫暖。


  顧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惡劣的天氣,折磨得渾然看不出以往的模樣,真是疼得恍若要窒息。


  可是顧南笙卻安慰道:“目前,顧氏集團的一切運作都很正常。等到南城的那塊新型住房竣工,拿到預售證後,顧氏肯定會度過危機。這樣一來,父親泉下有知的話,也能瞑目了。”


  這是顧夫人過的最冷清的年。


  尤其是大年三十晚,陸陸續續有仆人放假離開顧家。


  偌大的宅子,瞬間安靜得不像話。


  那種滲透血液的孤寂感,是能誅心噬魂的。


  顧峰然還在世時,每年的年夜飯,都是顧夫人親自動手。每道菜,每碗湯,每塊肉,每顆飯,都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那一滿滿的一桌子菜,不僅僅是辛苦,更是作為一位妻子,一位母親,最大的驕傲與榮光。


  顧南笙昨晚沒有趕回來,所以,年夜飯改至了大年初一。


  顧夫人不停給顧南笙夾菜。


  顧南笙的情緒,明明還好好的。可是,他的目光,第三次落在空蕩蕩的主座上,忽然就失控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顧峰然的突然離世,讓人措手不及,毫無心理準備。


  十個月的時間,顧南笙以為自己徹底從陰影裏走出來,並且已經坦然接受。


  可是,第一年沒有父親的年夜飯,那空曠又冷清的座位,忽然就刺得他心口,尖銳鈍痛,鮮血不止。


  晚飯後,顧南笙回房間洗了個澡,然後慢慢悠悠地收拾行李。


  顧夫人去到他的房間,想要幫忙。

  顧南笙卻讓她坐在床沿不要動,他自己能搞定。


  顧南笙出了趟遠門,自理能力,變得更強了。雖然,他以前出差,或是有其他事去到別的城市,顧夫人也從來不會擔心他不會照顧好自己。


  但是看著自己兒子的行李箱,每件衣服,每雙襪子,都疊得整整齊齊,不帶一絲褶皺的,她忽然就心口疼。


  以往,他出遠門,心裏都是她,或者他的乳母幫忙收拾的。


  哪像如今的他,什麽事兒,都要自己動手。


  成長,是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事。


  得到與失去,並存。


  顧南笙這次從偏遠的地區回來,帶了很多當地的特產。


  還給顧夫人帶了很多禮物。


  雖然不貴重,但是按照當地的習俗,都蘊藏著健康如意的意思。


  有一把百年的銀飾梳子,梳壁上鑲嵌著當地開發的特有的寶石。


  顧夫人喜歡到不行。


  不過,顧夫人眼尖的,在行李箱的最下麵,發現了一塊女士紗巾。純手工製作的,十分富有當地的民族特色。精致的繡工,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技藝大師,隨便能繡得出來的。


  顧南笙瞄到了母親的目光,下意識想要把行李箱關起來。


  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有點怪異。


  顧南笙猶豫了下,這才低聲說道:“小卿最喜歡紗巾了,我逛集市的時候,無意看見一家古店的展廳裏,有這麽一塊紗巾,覺得她會喜歡,所以就賣下

  來了。”


  說著,顧南笙把行李箱拉起來,放進了衣帽間。


  再次出來的時候,顧夫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表情都沒變下,坐在那裏,巋然不動。


  顧南笙想要找個借口,讓顧夫人回房間休息,明天找個地方,帶她出門去逛逛。


  誰知,顧夫人突然就冷凝著一張臉孔,低聲說道:“這次回來,不許去見她,更不許跟她有任何的來往。”


  “……”顧南笙眉頭瞬間深深擰了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不過,剛剛才回家,他並不想因為時念卿,跟自己的母親吵架鬧不愉快,所以並沒有吱聲的意思。


  顧夫人卻情緒有點失控地吼:“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究竟是默認,還是不同意?!顧南笙,我告訴你,不要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知道嗎?!其次,有關送給她的禮物,全部都給我燒了。”


  說著顧夫人就要去衣帽間,強行把行李箱的紗巾給拿出來。


  顧南笙立刻上前阻止:“媽,你不要這樣。這次我能回來,也是對虧小卿。你不要對她有太多的成見。”


  “可是,我們顧家之所以淪落到如此地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你怎麽就這麽不知悔改啊?!”顧夫人勃然大怒,急火攻心,怒不可止,“顧南笙,我鄭重警告你,絕對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的關係。”


  “……”顧南笙顯然很不認同自己母親的話,並且根本也不會聽從,“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沒有她,顧家,霍寒景也容不下。你不要把一切的罪責,都推脫在小卿身上。”


  因為月海戰役,霍家遭遇動蕩,差點就失去政權。


  霍寒景繼任總統之後,顯然為了集自己的權,並且鞏固自己的地位,不容任何人能隨便撼動,除了政治圈,安插自己的人脈,就連握著國家命脈的經濟,他也想全數操控。


  搞垮顧氏,然後把龐大的資金,以及其他企業無法企及的地位,全部都轉移到白氏。

  白氏集團的當家人,對自己的外孫,從小就心存愧疚。而且繼承者,白百晟也是對霍寒景,崇拜到馬首是瞻的地步。


  霍寒景怎麽容得下顧氏?!


  然而顧夫人卻歇斯底裏地吼:“我不管!!!!!反正你不準跟她有關係,更不能跟她見麵!!!!顧南笙,我們在她那裏吃到的虧,還不多嗎?!你不要剛剛才回國,轉而又被遣送走了。你知道你母親,一個人守著這麽大座房子,到底是什麽滋味,有多難受嗎?!時念卿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她到底有哪點好,值得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霍家的人?!說來說去,是不是因為她太婊了?!也對,懷了不三不四的野種,卻還能安安心心呆在總統府,她的臉皮真是厚得無法無天了。”


  “……”顧南笙聽了顧夫人的話,眯了眯眼眸,“媽,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顧夫人卻笑道:“你還不知道嗎?!也對,你呆的地方,那麽落後,平日的電話都打不通,怎麽會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而且,霍寒景封鎖消息的速度又那麽快。”


  “媽,到底怎麽了?!”顧南笙並不想聽那些有的沒的。


  顧夫人見自己的兒子,又因為其他女人而吼自己,心裏委屈得都要扭曲了:“怎麽了?!現在s帝國的人,恐怕都知道,時念卿行為不檢點,隨便在外麵亂混,跟其他男人發生關係。霍寒景也是奇葩,這樣的女人,他居然都還喜歡著,到底喜歡那女人什麽?!時念卿到底哪來的魅力,讓霍家的身份與地位都不顧了?!”


  昨晚沒有休息好,所以剛上飛機後不久,時念卿就犯困了。


  沒吃午餐,就匆匆忙忙登機。


  這會兒,蘇媚餓到不行。


  原本以為要等到下了飛機後,才能吃上東西。


  誰知,飛機起飛後的半個小時,便有穿著製服,畫著精致妝容的空姐,推著便當車而來。


  在看清便當車上,密密麻麻各種美食的時候,蘇媚直接傻眼了。


  空姐用甜美的聲音詢問她,想吃點什麽。


  蘇媚認真看了下食物,除了西餐,還有中餐,以及各個國家的特色食物。鮑魚、魚刺、燕窩,更是像小菜一樣,堆在那裏。


  蘇媚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


  可,從來沒見過,皇室貴族的日常生活,奢侈到這樣的地步。


  時念卿精神不太好,並沒有什麽食欲。


  可是,另一名空姐,卻端著特意幫她準備


  的營養餐,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


  一聽空姐囑咐說,這些食物,隻加了特別少的鹽,她眉頭瞬間都皺了起來。


  蘇媚到不客氣,喜歡的食物,全部都來了一盤。日本的刺身拚盤,更是誇張了放了三盤。


  陸宸看著蘇媚那大快朵頤的模樣,眼底的光,嫌棄到不行。


  當然,不止陸宸,就連徐則和楚易,也覺得: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能吃的女人。


  時念卿看著蘇媚切了牛排,送往嘴裏,別提有多好吃了,而自己的食物,卻是一點味道都沒,她真是……難以下咽。


  最後控製不住自己了,她扭頭對蘇媚說:“親愛的,幫我切一塊,讓我嚐嚐。”


  跟著霍寒景做私人飛機,並不是第一次。可,以前他還是太子爺的時候,飛機餐,並沒有這般豐盛得令人咋舌的地步。

  蘇媚一邊切牛排,一邊說:“這牛排,比禦府的主廚,煎得還好吃。”


  說完,蘇媚往時念卿的耳畔,壓低聲線說:“聽陸宸說,霍扣扣這次去私人小島,世界頂級的大廚,帶了三位。完了,我去一趟,肯定得胖死。”


  切了一小塊牛排,蘇媚剛要往時念卿的嘴巴裏送。


  時念卿卻撇了撇嘴巴:“這麽小一塊?!你能不能切大塊點兒?!”


  昨晚的年夜飯,她都吃得沒滋沒味。今天早晨的早餐,是牛奶等等,很清淡的食物,她倒是還吃得習慣。有兩天沒吃到什麽好吃的食物,時念卿覺得自己變得特別渴望重口味的食物。


  蘇媚有點嫌棄她:“你好歹是個女人,吃牛排那麽大塊,不怕嚼不碎?!”


  不過,她還是重新幫忙切了快大的。


  然,蘇媚的手,送到一半,忽然覺得有兩股殺氣凜冽的目光,“唰~”的一下,直直投射過來,嚇得她手都止不住地顫抖。


  順著那股殺氣看去,遠遠就看見坐在做前端的霍寒景,正用無比黑暗冷森的目光,直勾勾地剜著她,戾氣極重。


  蘇媚不是那種怕事認慫的人。


  可,剛剛偷偷扣了霍寒景飛機上那麽大一塊鑽石,而且,這幾天也是吃他的,喝他的,未來幾天,也還要花他的,住他的,最後……


  她悻悻地收回叉著牛排的手,幹幹地笑道:“總統大人,你瞪我幹嘛?!我沒有亂給你老婆投喂食物,我隻是想讓她嗅嗅食物的味道。”


  說著,她扭頭朝著時念卿看去:“對吧,親愛的。”


  時念卿都快鬱悶死了,也快委屈死了。以前,蘇媚私底下,總是義憤填膺,各種抱怨埋怨,都快要把霍寒景噴成篩子了。結果,真的跟霍寒景呆在一起,哪還有本事幫她報仇撒氣,簡直是典型的慫到姥姥家了。


  接收到時念卿那幽怨的目光,蘇媚揚在嘴角的笑意,尷尬又有點不好意思。


  在霍寒景撤回陰冷的目光後,蘇媚這才重新把腦袋湊到時念卿的耳畔:“你不要生氣好嗎?!你沒看見你老公那剛剛瞪我的眼神,凶狠得好像要把我撕碎成一片一片的。按照他的脾氣,我真把牛排喂你嘴裏,讓你吃了,他估計會毫不猶豫、立刻把我踹下飛機的。一萬英尺的高空,我墜落下去,估計得碎成灰燼了吧?!再說了,我拿他的手短,吃他的嘴軟,麵子上,還是應該顧一下的。不過沒關係,等有機會,我偷偷幫你拿好吃的給你。”


  “……”時念卿還是不高興,嘴巴翹得老高。


  霍時安第一次乘坐飛機,興奮得直嚷嚷。


  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趴在窗口,看飛機下的雲層。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清天空的樣子。


  而且,霍寒景發話了:“可以吃兩個甜品。”


  霍時安樂瘋了。


  小小的身軀,坐在那裏,大口大口吃甜品。


  時念卿看著自己的兒子,過年都有優待,自己卻仍然吃這些食不知味的營養餐,真是覺得:天下不公。


  她幽怨朝著霍寒景投去三次委屈的目光時,霍寒景終於稍稍抬起英俊的臉孔,瞥了她一眼:“別搞得像我欺負你一樣,誰讓你上次產檢,好幾項指標都存在異常。”


  “我吃一口,行嗎?!”時念卿可憐巴巴的。


  霍寒景卻言簡意賅地冷酷拒絕:“不行!”


  “……”時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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