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撿回來的
顏冬夏手中的水龍蓄勢待發，沒想，洞口蹭地冒出一隻貓崽子。
髒兮兮的貓崽子比她懷裏的這隻大一半，稍瘦點，爬上來後看見地上的水高興地“嗷嗚”一聲撲了過去。
大約是許久沒見到水了，舌頭舔著髒兮兮的泥水，狼吞虎咽。
顏冬夏阻止：“別！”那可是洗澡水！
懷裏的虎崽子突地跳下去，三兩下蹬到地上，一躍而起，一爪子拍在後來的貓崽子腦袋上，直接把它按進泥水裏去。
等虎崽子放開爪子，貓崽子抬起腦袋來時，那張貓咪臉蛋變得更髒，可憐兮兮地衝虎崽子發出委屈的“嗷嗷”叫聲。
顏冬夏：“……”不會又是隻老虎吧？
貓崽子：“嗷嗷！”哥，我渴！
虎崽子：“嗷嗷！”渴也不能喝！
貓崽子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本就不多的水迅速被泥土吸收，沙漠太缺水了，一點水下去就容易消失無蹤。
“嗷嗚！”委屈地四肢伏地，臉埋在肉墊中，詮釋著什麽叫做“生無可戀”。
顏冬夏被逗笑了。
聽到笑聲，貓崽子抬起頭來，懵懵地打量這個陌生的……雌性。
“嗷？”雌性？
話剛完，貓崽子的後腦勺迎來一記放輕力道的虎拳，還有那句：“嗷嗷！”叫嫂子！
貓崽子聽話改口：“嗷！”嫂子！
兩隻毛團你嗷嗷我嗷嗷的著隻有他們自己種族聽得懂的話，顏冬夏趁機打量山洞。
這是一個相當貧瘠的山洞，沒有什麽好東西。
角落裏放著兩塊發軟發癟的仙人掌，山洞內唯一的石床上鋪墊著兩塊散發著異味的獸皮，看獸皮的花色，不像是尋常的動物。
整個山洞內就兩樣東西，沒有盛放物品的器皿，更不用水。
在顏冬夏打量思索的時間裏，兩隻毛團也在進行屬於他們的談話。
“嗷嗷嗷嗚？”哥，你哪來的媳婦兒？
“嗷！”撿的！
“嗷！”我也要！
“嗷嗚！”你太早了！
“嗷嗷嗷嗚？”哥，你哪來的水，還洗了澡？
“……”
“嗷嗷嗷！”被族人知道，你會被圍毆的！
“……嗷！”閉嘴！
虎崽子一爪子鎮壓愚蠢又不心犀利的弟弟，猶疑著看向他從外麵拖回來的媳婦兒。
他以為撿到的媳婦兒是因為傷勢太重無法治療，這才被她的族人放棄的。
可是，以媳婦兒能夠變出水的能力和數量，顯然是沙漠裏任何一個部落求之不得的能力，不可能隨便放棄。
那，她是怎麽來到沙漠的？
望著撿回來的媳婦兒，虎崽子麵露凝重和思索。
“嗷！”哥，我渴。
貓崽子的一聲，同時驚醒思索的虎崽子和顏冬夏。
虎崽子猶豫地看著顏冬夏，腦袋抵著貓崽子的屁股，把它頂到了顏冬夏的麵前，然後自己走到顏冬夏的腳邊，蹭著她的腳脖子，發出稚嫩的“嗷嗚”。
貓崽子驚了：“嗷？”哥，你怎麽了？
“嗷！”閉嘴！
虎崽子凶惡地瞪它一眼，不是為了這個蠢弟弟，他才不會放下尊嚴這樣討好雌性！
貓崽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懵逼，他哥好像哪裏壞掉了？
顏冬夏沒聽明白虎崽子在要求什麽，看它此時的親近，結合剛剛貓崽子喝泥水的饑渴模樣，大約能猜到一二。
她招了招手，“過來。”
貓崽子聽話地走了過去。
顏冬夏嚐試著蹲，發覺這會牽扯到傷口又累，幹脆坐在地上，然後伸出手指，水一滴滴地滴落下來。
貓崽子黑黝黝的眼睛裏流露出震驚，被虎崽子拍了一爪子才回過神來，急忙舔水喝。
看得出來，它很渴。
很長一段時間沒暢快地喝過水，每一滴都喝得非常心，生怕滴落下來掉進泥土裏浪費了。
顏冬夏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她在末世覺醒的是水係異能，沒缺過水，隊員們跟著她也沒缺過水。
貓崽子喝水的樣子就和沙漠地區那些一聽到打雷聲不管正在做什麽，立即端著盆碗跑出去等接水的人一樣。
那是她末世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一群正在上課的孩子聽到打雷聲後眼巴巴地跑到外麵等下雨，那場景，看一次難過一次。
當孩子變成巴掌大的貓崽子，可憐、乖巧、懂事，這份心疼頓時放大。
顏冬夏：“慢慢喝。”
貓崽子大大的眼彎了彎，像是聽懂她的話，在笑。
這裏的動物都那麽聰慧的嗎？
顏冬夏沒想太多，抖音微博上聰明的動物多了去了。
“崽崽，崽崽，你在哪？”
“崽崽？”
“崽崽！”
外麵，有人高聲叫喊，語氣有些焦急。
聲音傳到這裏，正在喝水的貓崽子耳朵一抖，先是“嗷”了一聲作為回應，舔舔顏冬夏的手指，又拿腦袋推她的手指，扭頭跑到洞口。
“嗷嗷嗷！”媽媽，我在哥這！
顏冬夏：“……”這是貓崽子的主人找上門來了？
洞穴的地麵幹燥得根本看不出用水洗過澡，虎崽子心虛地看了兩眼，走到顏冬夏身邊，柔軟的尾巴勾住她的腳踝。
一人一虎原地等候。
腳步聲傳來，洞口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身高在兩米左右，女的也有一米七八，身材高大，不穿衣不穿鞋，用獸皮把關鍵部位圍了起來。
“你是？”女人問。
虎崽子：“嗷嗚！”我媳婦兒！
貓崽子：“嗷嗚！”我嫂子！
男人：“啊？”
女人：“誒？！”
半不見，兒子這麽快就給自己找了個媳婦兒？
就是個頭矮了點，還受了傷，不知道好不好生崽。
顏冬夏隻覺得男人和女人看她的眼神忽然從陌生人變得有點慈愛，詭異得她差點冒雞皮疙瘩。
“你們好，我是顏冬夏。”
話音一落，男人和女人看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具體什麽變化，有點難清楚，就是……像是更重視了的感覺？
男人：“我是梟。”
女人：“我是巫流，我們是這兩崽崽的父母。”
“啊？”顏冬夏懵了，看看身材高大的父母，再看看地上就巴掌大的兩崽子，那叫一個不可置信。
男人和女人是不可能生出老虎和貓的，所以這兩人……不會是老虎和貓的結合吧？
沒有生殖隔離嗎？
巫流問：“你是哪一族的崽崽？”
崽崽的法聽得顏冬夏有些別扭，“漢族。”
梟和巫流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聽過有這一族。
梟：“撒哈沙漠有很多部落，你們是剛遷徙過來的嗎？”
“不。”顏冬夏記下剛剛聽到的信息：撒哈沙漠、部落、遷徙，“我一醒來就在這裏，被這隻……”
看了眼依然圍在腳邊略顯親昵的虎崽子，繼續道，“老虎帶回來，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梟、巫流一同看向幹出這件出乎意料事的大兒子，印象中的大兒子可不是隨隨便便會把人帶回不落的人啊。
虎崽子：“嗷嗷嗷嗷嗷嗷！”別想了，這是我媳婦兒！我撿回來的，我的！
梟：“……”都比兒子還要了，還惦記著媳婦兒呢。
巫流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很快接受顏冬夏的法，“那你還記得受傷之前自己在做什麽嗎？”
“戰鬥。”顏冬夏一半留一半，“我帶隊出來，中途遇到實力強大的對手，為了給他們提供離開的機會……醒來就在這了。”
隱瞞的部分，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每個部落不能告訴外人的秘密。
梟和巫流沒有多問。
洞穴裏的光線沒那麽充足，巫流憑借獸人強大的視力看到顏冬夏身上有傷，具體傷到什麽程度就得再仔細地看了。
“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白虎部落，梟是族長，我是巫醫，我給你看看傷口，再去找點草藥給你敷上吧。”
“謝謝。”頓了頓，顏冬夏問，“巫流，你們這是不是缺水？”
“是。”這話是梟回答的。
他剛剛就很想問了，大兒子那一身白毛不知道要用多少水才能洗幹淨，哪來的那麽多水？
巫流順勢看向還用尾巴圈著顏冬夏彰顯占有欲的大兒子，“這是我大兒子翼，他……”
“等等，大兒子？”顏冬夏看看一個巴掌大的虎崽子，再看看兩個巴掌大的貓崽子，“你，確定？”
梟：“……”
巫流：“……”
虎崽子惱羞成怒地撓了顏冬夏一爪，他生氣被媳婦兒，但很注意地收起爪子，真落下來，也就是用肉墊那麽輕輕的一撓。
和撓癢癢差不多，撒嬌的意味更多些。
這點力度，顏冬夏半點沒放在心上，還蹲下身撓了撓他的下巴。
成功實踐雲養貓時所吸取的經驗。
老虎……也算大貓吧？
都是貓科動物，一樣的。
顏冬夏抱起安靜任擼的虎崽子，“是哪個字？”
梟彎腰，滑動手指，在柔軟的泥土上寫下一個字：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