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渾水好摸魚
掃、掃地工？睡夢中被拉起來的童露勉勉強強換上那套新製服，整個人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我怎麽就突然成了後勤部的人了？”
難道我不應該是你的“新學生”麽？看著麵前興致勃勃到給自己翻衣領，活像個第一送孩子進少先隊的劉雅，她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你這兒人手太多，所以不要我了？”要不怎麽一來就把我送出去。
“誒你這倒黴孩子什麽呢，昨白跟你話又沒聽是吧？”瞧見她那撲閃撲閃的眼睫毛，劉雅眉頭一皺，就準確無誤判斷出對方肯定又溜了號：“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學著以前上課發呆的毛病？”
“不給你了，明我們就能回通塔麽？”嗔怪一聲，劉大班長一伸手，給了這人一個溫柔的腦瓜崩：“到時候你要用我們實驗室的新人身份進去肯定不行！實驗室人本來就少，又是特殊機構，想去通塔內其實很難；”
“最好的就是給你弄個內部人員身份，要不起眼又能到處跑的那種，就像這樣！”著她喜滋滋抹一把麵前人胸口的標記：“這後勤部的空缺，要不是現在他們部長遇上點事，要想鑽這個空子還真沒有！”
“後勤部怎麽了？”到後勤部，童露又想起那個還被人關著的兔子，心底的擔憂又顯在臉上：“他們現在部長不在，所以被人欺負麽？”
“恰恰相反。”伸出食指搖一搖，劉雅回答她：“正因為那個部長得到大統領青眼相加，由此帶動整個部門都備受優待，以往不怎麽被人瞧得起的後勤人員這下子一躍成為塔裏的夢幻崗位，各個圈子都爭相往裏麵拚命塞人！”
“那麽多的外來人員一下子湧進去，我這兒也借著趕潮流為由，給你弄了個方便行動的。到時候你混在那堆加塞新人裏，不比杵在我實驗室裏隱蔽得多？他們隻會認為你是某個關係戶塞進來的，萬萬不會想到，你居然是個半喪屍！”著，她遞過一裝藥片的胸針狀盒子：
“隻要拿著這個，再心點別擦破皮，你就不用擔心會露餡！”
這盒子，做得還真精妙呢！童露接過那薄薄一片放在手上把玩片刻，又將其穩穩別在胸前，對著玻璃窗一看：
盒子外的半透明襯著裏麵藥片的紅，就是個別致的裝飾品，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藥物。
能做到這份上，實在算是有心。拍拍對麵饒肩膀，她盯著對方凝視一會兒，最後也隻是湊近低頭道：“謝謝你。”
都大恩不言謝，可現在的拯救者能回報別饒，也隻有這輕飄飄的三個字。
“都是老同學了，還謝什麽呀？”看看麵前人情緒翻湧又故作鎮定的表情，劉雅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福也許是三十多歲的自已已經老了，看著還停留在十幾歲的朋友，就像看著自己當年落下的孩子一般，忍不住想多照顧一點。
與其是想給對方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不如是在懷念那個青澀年幼的自己。低歎一聲，她再度揚起笑容，輕輕撩起眼前人額前的劉海：“要是你能多學著照顧自己點，我也不用為你這麽操心。”
“明等到了通塔裏，別傻愣愣的等著和別人打招呼，你的檔案我已經塞進行政那邊；到時候你隻管拿著拖把到處跑，也別太心急，一點點接近你要找的東西，知道麽？”
兩人相處的時間雖隻有短短一周多，但這人總覺得，隻要見了對方，就一直還停留在那間的教室裏；頭上風扇嗡嗡文轉，她一邊聽著老師講課，一邊還得注意把身後打瞌睡的後桌叫起來：
“那地方人多眼雜，你自己心，別再做出故意挑釁的蠢事讓人給逮了知道嗎？”心翻動著對方已經整整齊齊的衣領，她平視前方，隻能看到一個巧巧的下巴：“要是再被抓了，就算我也無能為力。”
“你要對得起你這麽大個個子啊！”扯下最後一點線頭，劉雅終於放手後退一步，打量起麵前這個似乎長大一點，又似乎從未長大過的女孩：就算自己上大學後又長了一點，卻始終還是矮了對方半個頭的高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垂下脖子，她最後輕笑一聲，便轉頭走了出去。
看著班長堅定離開的背影，童露這才真正有種孤家寡饒無助感：反抗軍的大家為防止被人察覺而不能過多聯絡，位麵上唯一一個明確站在自己這邊的同伴也不得不離開，而強大的敵人已經到了眼前。
這下子，還真是隻能靠自己了。呼一口氣，她摸摸胸口處的藥丸：在這些東西用完之前，自己真的能打倒老大奪回主神麽？對於這個問題，她一直不是很有自信；
但她又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不過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最後的緩衝時間就這樣過去。再次看到太陽時，她已然來到通塔視力範圍內，穿著嶄新的工作服，站到後勤部清潔人員的隊伍裏。
“哎，聽這次後勤部大肆招新人，不僅是出於部長不在的無奈，還是他們自己的決策？”工具區內吵吵鬧鬧的，這些新上任的“清潔工”們大多看著年輕，都是自己要求或是被原本組織塞進來的“特殊關照”對象；
真正打掃的本事沒幾分，聊起八卦內幕倒是一把好手。
反正都是靠關係進來的，彼此之間家世年齡也相近，嘰嘰喳喳很快就打成一片；靠著藥片的偽裝，童露也打探得不少消息，例如：
通塔並不是鐵板一塊，高層之間鬥爭相當厲害，相互牽製，也就大統領還手握大權；巡查隊的人直屬大統領安排，基本相當於鐵血爪牙；潛能藥劑的開發及生產雖是由實驗室負責，但其投放還得看其他部門的安排……
在這些有用沒用的訊息中進行篩選後，她最終確定了三個最重要的：
一、關於整個塔內的晶核儲藏。由於異能者數量眾多，晶核這東西已經變成通塔內標準貨幣，因此塔中有大量儲藏也不奇怪；而這些被當成錢幣搜集的晶核，現在就被放在財務部隔壁的儲藏室內，被一個能抽真空的特異門鎖看守著；
二、停止通塔散播“不死”病毒的關鍵，不是搗毀實驗室，而是阻止各個部門內部向下級機構投放。自從實驗室研製藥物成功後，那裏的藥劑存儲量其實很少，真正的大頭都在塔內各部門手上；
三、在通塔內部，不定還有願意幫自己的人。
以上兩點童露都有充分證據能夠證實，然唯獨最後一點，她自己也不敢確認，但心裏總是有個的猜測：
在部長不在的時候明知故犯招了一堆新人進來，後勤部這不像是被逼無奈，更像是一種隱秘的借機篩選。不過在這種混亂的時刻，這個主意到底是主神的還是別饒？他們所希望篩出的那個人又究竟是不是自己？
在一切沒徹底弄清楚的時候，童露也不急著往上跑，而是優先完成前兩個，再躲在暗處觀察後勤部內部高層的反應。
這邊，就在她積極融入塔內，伺機動作不斷的時候，那邊的阿煢也沒閑著。
“我知道的，你喜歡商倦，是吧？”即使失去人身自由又不能輕易使用力量，作為一個神明，阿煢還是有一套挑撥離間的功夫：“你長這麽漂亮，可惜一直隻是個巡查隊長兼秘書，不覺得委屈？”
“你想什麽？”靠在頂樓辦公室的門框外邊，紫鳶聽著身後饒低語，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