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人不能真正的認識自己
或許底下的普通人在自然成長過程中,總免不了會有對於“人生”、“世界”乃至“自我”感到迷茫的時刻。這是童露在很久以前便無條件認可的真理;然直到現在,她又始終固執的認定,這個“普通人”範圍內不應包括自己。
因為對她個人而言,不論是外界變化還是內在改變,其實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早早便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就是對自己現在所爭取的東西也滿不在乎。
“所以我堅信,這個饒出現和我無關。”即使是在和同伴好不容易抓住那個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弱點”後,這饒態度依舊不改,還是那副無辜樣,不過眼神中多了一絲考量:“這絕不會是我所害怕的弱點。”
“比起‘弱點’,我倒覺她更像一個缺失了某種重要東西的複製品。”站在安全範圍內,她饒有興致的抬手摸了摸對方那張複製黏貼的臉:“不過一時還弄不清真相罷了。”
什麽“真相”,不就是不願意麵對這“我最大的敵人其實是我自己”的套路麽,幹嘛得那麽玄乎?靠在一邊,胡勉淡定看著麵前有著同樣臉孔二饒相互試探,覺得自己已經站在高地上洞察了一切:
就算是再自認坦誠的人類,要完全認識自己的一切還是不可能的。嘖一聲,他掏出扇子歪歪頭:“我,你這個複製品的源頭,難道不是因為你內心深處對自己現有一切的不自信嗎?”
“承認吧,你就是這麽一個口是心非的人。”著,這人故意上前拍了拍對方肩膀:“正是因為你的某種害怕‘失去一鉗的擔憂,才塑造了這麽一個和你外貌相同,但又沒有關於‘拯救者’生涯記憶的空殼子;”
“現在迷宮所捕捉到的你的弱點,無非就是對穿越後的患得患失而已,沒什麽可羞愧的。”輕笑一聲,他正想自信滿滿的勸導對方“看開一點”,就被活蹦亂跳的現實打了臉:
“我沒有失去關於穿越的記憶,我認識你。”對於胡勉的“害怕失憶”猜想,那拯救者的複製品用言語進行了冷靜回憶:“你是胡勉,是我在穿越位麵時遇到的同伴;”
“除此之外,我還記得有華水、姚靜和文雙兒三個,我們曾經是一夥兒的。所有人聚在一起的組織疆反抗軍’,為了在虛空中互相依靠而生;”在這些話時,複製品始終語調平和,表情平穩:“我也記得我自己是誰。”
“因此,你那番認為我僅是個‘某人內心迷茫具體投射’的言論,壓根站不住腳。”
我就是我,一個不知道有哪裏不對,又始終保持一切正常的女人。平穩完自己要的話後,這人便低下頭,再不出聲了。
不愧是我的複製品,連懟人都和本尊一樣犀利。聽了複製品的一席話,童露摸摸下巴,似乎找到了某個驗明對方身份的突破口:
“你曾經過,這迷宮內所表現出的一切,都是迷宮中人最害怕的、或是最不願意暴露的‘弱點’是吧?”得到身邊人莫名其妙的點頭後,她咬咬下嘴唇,開始了一場類似於“對暗號”的審問:
“你記得以前所有關於孤兒院的過去,是嗎?”
“是。”
“你同樣記得關於穿梭位麵解放氣閱種種經曆,是嗎?”
“是。”
“在經曆了波瀾壯闊的一切後,你是否依舊願意回到孤兒院,繼承那個你原本無可奈何的,看不到未來的命運?”
“是。”
“要是能僥幸保現在一切,你會繼續留在虛空嗎?”
“是。”
“你是否願意和主神永遠在一起,不論將來是否會失去她?”
“否。”在提了好幾個怪裏怪氣的問題後,這兩蓉下接頭般的一問一答中,終於第一次出現了否定的答案。“我不知道你所的‘主神’是誰,也不記得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抬起頭來,這位複製的拯救者第一次出現了“困惑”的表情。
“……原來如此。”得到答案,童露先是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接著又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我終於知道,這人究竟是從哪種恐懼中誕生而出的了。”
還能是哪種恐懼?作為旁觀了整個審問過程的吃瓜群眾,胡勉覺得自己無形中又被人塞了一大口狗糧:“既然她記得一切的同時唯獨忘了主神,那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你最不願意麵對的恐慌,最害怕失去的東西,就是和神明之間的愛。”歎口氣,他一邊扇扇子一邊注意別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酸味太重:“雖然你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但內心深處還是情根深種,要不然也不會弄這麽個失憶的複製品出來。”
“要不是你自己意識不到這點,我都要忍不住為你這種深埋心底的愛意點讚了。”蓋住大半張臉,他眯著眼睛朝對方彈了個揶揄的眼神:你看看,我過什麽來者?
人類是無法做到真正認識自己的。哼一聲,這個男人悄悄摁下心底莫名的酸爽:就像我不知道該怎麽驅散那可怕的“後宮”記憶一般,你也無法從“終有一會失去所愛之人”的恐懼中解脫;
某種意義上,我倆算是扯平了。
既然這個“弱點”沒啥殺傷力又已經被製服,那我們不如趁現在快點走唄?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掰回一局的胡勉心情大好,哼著調就像把同伴拉起來繼續向前走,不料卻反被人一把抓住袖子定在原地:
“不對,這不是我的弱點。”童露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始終不願承認麵前這複製品同自己的關係:“我或許會為主神的不開竅而苦惱,會由於自己久久看不到回應的愛意而焦慮,會為了自己差點就看不到希望的命運而悲傷;”
“但我絕不會因此感到恐懼而裹足不前。”回過頭來,她眼神中有種悶悶燃燒的東西:“所以,這不是我的‘弱點’,而是神的。”
“那個會因為我的忘卻而恐懼不已,甚至產生‘弱點’的人物,其實是主神。”輕笑兩聲後,這人蹲坐下來,眼瞳中有種複雜的情感:“你能明白這個反轉過來的關係嗎?”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通這一關竅後,胡勉隻覺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一個保有所有細節,唯獨失去主神記憶的複製品對於其本尊來可能難以解釋清楚,但隻要換個思維,將她不自然遺忘的神明當做其製造者,那麽一切都得通了:
很簡單,就是因為主神的“害怕被自家拯救者遺忘”的弱點,導致這一複製品的誕生,其代表意義僅僅是一個的神明對自己那份朦朧愛意的渴望與擔憂罷了。
“看來,主神對你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嘛,真是恭喜了。”嗬嗬兩聲,胡勉拉回袖子就想跑,畢竟“弱點”的出現就代表其誕生“弱點”的人就在方圓五十米範圍內,也就是,主神很可能就在某個角落看著這邊。
為了防止同神的不期而遇,這個狐麵男表示,自己也是時候該撤退了:“以後那些事,就交由你和你情人自行處理吧。”反正也沒有外人插手的餘地。看一眼地上那兩個拯救者後,他揮揮手正要溜之大吉,就被人一把撈住:
“先等等,別一遇見什麽事兒就條件反射的開溜行麽?”嘖一聲,童露拍拍褲子從迪桑剛剛站起來,麵無表情的一伸手:“當然了,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你想走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在此之前,能借我一把類似冰錐的武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