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由於過度糾結於反抗軍的做事手段，童露幾乎一個晚上沒睡著，到鄰二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真是好久沒體驗過這樣脆弱的身體了。打一個哈欠，她晃晃悠悠穿梭在朋友中間，看似行動無礙實則半夢半醒：自從她上輩子讀了初中後，熬夜就成了家常便飯，沒想到在這裏卻因為一晚上沒睡好就暈成這樣……
為什麽身體變的同時精神也會變脆弱呢？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咂咂嘴準備繼續混入孩子中間，沒想到卻被人直接拉住腰帶——由於神誌不清，她甚至在往前走了好幾步後，才發現自己衣服的蝴蝶結被人扯住。
“你昨熬夜了嗎？孩子沒睡夠是長不高的。”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頭頂方向傳來，驚得她一哆嗦，抬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狐狸臉。
胡勉像往常一樣，帶著那副讓人牙癢癢的神秘笑容，輕輕鬆鬆就將人固定在原地。
“你、你有什麽話要麽？”見到熟人，童露瞬間清醒過來：“園長大人一大早上就拉我衣服，到底是有何貴幹？”
“我還想問你，一大早上就打哈欠連的到底是為了了什麽。”胡勉輕笑道，接著又掏出扇子在眼前人頭頂上敲了一下：“難不成你昨晚上熬夜打電動了？這種行為是不允許的，看來老師很有必要教教你該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好孩子。”
“也包括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穿越者。”他輕聲道。隨即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徑直將人拎進了辦公室，又順手將門鎖緊。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為了昨在男主家裏看到的那一幕而良心不安對吧？華水都告訴我了。”端來一杯綠茶，胡勉微笑著將童露強行摁上書桌前麵的椅子，自己又以一個“公事公辦”的姿勢坐在對麵，雙手交叉：
“對於反抗軍的做事方式，朋友，你頭腦裏是否有很多問號？”
“覺得我們太殘忍了還是認為不應該向孩子出手？這些問題你現在都可以提出來哦，我不會在意的。”眨眨眼，他嘩一下打開扇子：“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笑話你，畢竟每個拯救者在徹底變成穿越者之前，都還留有所謂的‘聖母心’。”
“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我們現在要幫你完全鏟除的東西。”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這個男人僅露出一雙狐狸般的笑眼來：“來，告訴我你內心真正的想法，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幫你解決問題。”
“這是你脫離主神的第一階段，也是加入反抗軍的第一步。”
我的問題？捧著茶水，童露又想起從屋頂通風口內看到的那個混亂場景，胸口再度湧起當時的垂墜感：這不是惡心也不是愧疚，更不是對方口中的所謂“聖母”，而是一種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東西。
不過該怎麽呢？她吹了吹茶葉，輕輕抿一口：這種類似焦躁的情感，真要的話，難道是“不甘心”麽？
“我、我其實並不覺得你們有任何過於殘忍的地方，也不認為對兩個人形外掛動手有什麽不對，因為我自己本來就是什麽都不在乎的；”茶葉的苦和香在舌頭上化開，讓她平靜不少：“但是，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異樣。”
“很奇怪對吧？”磨蹭著杯子邊緣，這人靜靜垂下眼睛：“明明自己就是個不擇手段又善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粗人，但看到你們這樣做，卻又覺得心情不好。這種情感簡直就是，就是……”她絞盡腦汁想找個貼切的形容詞：
“就像是既不甘心又無能為力，隻能呆在原地幹瞪眼一樣。”
總算出來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想法一口氣宣泄而出後，童露覺得胸口輕鬆不少；然看著對麵人沉思的眼睛，她又不禁擔心起來：
這種抽象的形容，對方真的能聽懂嗎？
“嗯，原來你們已經是這樣了啊……”盯著自己的扇子，胡勉罕見的發了一會兒呆，但他很快又再度回神：“沒關係的，像你這種不安情緒在穿越者中間其實很常見，尤其是在遇到載體與本體相差甚遠的情況下；”
“你會覺得焦躁和不甘心，其實是因為我們搶了你原本要做的事情。”搖搖扇子，他開始解釋：“你自己也清楚，原本的你在遇到位麵主角的時候，也會選擇用最有效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直接解決問題對吧？”
“但由於載體限製，你無法親自使用這些手段，隻能由我們幾個代勞。於是，你自然而然就會產生一種‘我上我也攜的心理，而這樣的心理一時半會兒又得不到滿足，因此才會造成你內心‘無能為力’的失落感；”
“而你那個‘心情不好’的感受，則比‘不甘心’更複雜。”著這人歎了口氣：“這就要從你現在的身份以及身邊的那個神明起了。”
“因為過於複雜，所以我們就幹脆開門見山！”他一揮扇子：“你知道，拯救者和主神相互搭檔做任務的過程，其實就是被神馴服的過程嗎？”
“被神馴服？”童露被這饒大膽言論驚得目瞪口呆：“你是指，我嗎？”
“我會被神馴服？”這是不可能的！想想那個不通人情沒有常識還不懂戀愛的兔子，她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你言重了。”
“拯救者就是拯救者而已，怎麽可能會被神明馴服？”要她正在馴服神明還差不多！
“我的都是真的，不過這種‘馴服’一般人很難發現而已。”胡勉悠悠歎氣，用“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眼神盯著她：“在執行任務時，主神所定下的那些規定和限製，就是她用來馴服你的最好方法。”
“相信在一開始做任務時，你也是反抗過那些過度柔軟的規則對吧？可是後來隨著兩人相處，你會越來越在意那些規定，在意任務的分數，間接在意起神的想法；等到你開始不自覺維護起對方的時候，就是被馴服的時間。”
“會心情不好，就是你正在被馴養的標誌。”他嘖一聲：“簡單來，你看到我們的做事方法會不開心，並不是因為我們的做法觸碰到你的道德底線或是影響了你的個人感官，這純粹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按照神的要求做而已。”
“你在為了你的神明而生氣。”
是這樣嗎？童露被這種解釋得頭大如鬥，她不願承認自己“正在被馴服”這一法，甚至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好確認那裏的確沒有什麽隱形的項圈：“我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像你的這麽玄乎；”
“或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情呢？”這人攤攤手，企圖找到另外一個解釋：“例如，有的人就是看不慣孩被欺負之類的，他們見了這種場麵自然會心情不好……”
“有道理。”本來隻是隨口而已，沒想到，胡勉還真的想起一個例外：“如你所做，穿越者們確實都有各自的偏好和逆鱗，你的情緒不穩不定也和這種心態有關。”
“比如像姚靜，因為初始位麵遭遇的原因，她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有大人欺負孩子的場麵；還有文雙兒，因為以前窮怕了，她在當上穿越者的時候就養成了四處揮霍的毛病；華水也是，特別在意別人他肌肉不好實力不夠……”
“大家的確都有零零散散的毛病。”摸摸下巴，他對著眼前娃娃一挑眉：“或許你也是？”
“因為自身的遭遇所以特別討厭欺負孩子？”
“是啊，你這麽其實也沒錯。”順著這人思路，童露趕緊借坡下驢：“我就是不喜歡對孩子不好的做法，這也算是我一個心結，和馴養什麽的沒關係。”
是嗎？胡勉搖著扇子，眼神中透出一抹精光。但他很快就移開眼睛，換了個話題：“對了，最近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是今早上剛剛發生的，也多虧了女主角的賣力表現。”
“啊？都那種結果了，她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聽到這裏，童露一愣：“不都應該被趕出男主別墅了嗎？”
“女主才沒看上去那麽脆弱。”扇著扇子，胡勉又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來：“今打瞌睡，你壓根沒發現早上那雙胞胎沒來上學是吧？”
“他們早被拉進醫院去了，為鄰二次的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