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別人家孩子
在每個孩子的成長過程中，都免不了出現一個“別人家孩子”。
“如果你認為現在的我還有那麽一丟丟女孩的溫柔善良，請感謝教我養我的養母嬤嬤；”擺出個和善的笑容，童露親了親阿煢眉心：“但如果你看出我現在隻是個自私自利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得要追溯到童年，那都是那饒錯。”
“他是我人生中接觸到的第一個混蛋，徹徹底底的利己主義者，披著人皮的瘋子。”
歎了口氣，她放空雙眼，仿佛回到了那個還算單純的童年：“在所有人都餓肚子的時候，隻有他每都能吃飽，就算他隻是個剛來不久的新人。”
“某早上，他衣衫襤褸的出現在福利院門口，什麽都沒有，除了那張漂亮的臉蛋。他真的很漂亮，像個混血娃娃，一雙濃綠色的眼睛成功蒙騙了所有大人。嬤嬤叫他‘使’，但我們私底下都叫他神經病，因為他總自己是從某個偏遠山區的‘鳥籠’裏逃出來的。”
“但我們最後也沒弄清楚那個‘鳥籠’到底是什麽，”著這人翻個白眼：“因為他很快就被人抓回去了，連一年時間都不到，或許剛好一年吧。”
“從此我們再沒見過他。”
“但所有人都記得他，那個仿佛受過幾嚴格教育、生就懂得討好別人，骨子裏卻像個野獸般狂妄機敏的瘋子。”
正著，童露又低頭捏起阿煢一縷長發：“和你一樣，他的發色也偏淺，像染黑後又褪色的亞麻灰。他似乎無所不能，可以輕易哄得嬰兒眉開眼笑，也能淡然敲死院子裏的兔子做晚餐；他私下裏搶所有饒東西，明麵上卻從不讓嬤嬤操心；”
“他和所有人都打過一架，也包括我，卻從來沒人見他哭過。有一次我甚至把他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他隻是邊笑邊薅下我一塊頭皮，麵對嬤嬤時還是什麽也不；但他又慣會裝可憐，總是能要到更多的飯，得到最多照顧。”
“遇上這個人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也是最大的幸運。”把那縷頭發纏在食指上，她閉上眼睛親一口，感受劃過嘴唇的順滑：“如果沒有他，或許我這輩子隻能成為一個空有蠻力文化不高又到處結仇的蠢人，然後等不到長大就被人玩死了。”
“那饒確很有手段，而且他用手段的時候從不避諱我們。”
阿煢的頭發柔軟而有彈性，像是玩上癮了一般，童露開始將她的發尾散成扇狀，從臉上輕輕滑過去：“他教會了我很多，包括基本的街頭打架、如何威逼利誘、怎麽察言觀色以及裝無辜，還有最重要的：如何欺騙別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他沒有家人，隻有一個哥哥還困在‘鳥籠’裏，他隻喜歡那個哥哥。”神的發尾從不分叉，一滑到底，還帶軟軟的馨香：“要帶走他的哥哥很困難，他不得不逼著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具體方式就是拿我們做實驗。”
“他弄哭每個孩子，試探我們所有饒底線，並為了填飽肚子不擇手段。”再一次吻上那端冰涼的發絲，童露歎了口氣：“所以，你不能責怪我某些時候的情緒失控，要知道，和那個瘋子比起來我已經好太多。”
“所有的心理問題都可以歸咎為童年陰影，這不僅僅隻是一句心理醫生用來騙錢的口頭禪。”
這種，大概就是人類所的“生活環境決定人格發展”吧？阿煢拍拍自己的臉，她總覺得臉上燒得厲害：被對方捏在手裏的那段頭發仿佛成了自己的分身，代替她接受那些撫摸和親吻；
如果頭發能變色，那她現在一定變成了紅發人種。
“嗯，我大概了解了。”深吸一口氣，她原本想把還在對方手中的頭發拽回來，但又覺得不大好意思：“總之你表現出的所有矛盾及怪癖都不能算是你自己的錯，要怪就怪那個瘋子對吧？”
想把鍋甩給一個無端消失的“別人家孩子”？
“沒錯就是這樣。”童露理直氣壯點頭，同時又咬了口對方的發尾：“我之所以會讓你覺得有怪癖，都是那個缺年的錯！你知道他有多過分麽？”
“為填肚子他是連哄帶騙無惡不作，一看到大人了又開始裝乖乖！”著她輕哼一聲：“你想嘛，能在那種環境下吃飽肚子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好人！”
迎著對方欲言又止的眼神，她響亮親一口手中發絲：“相信我，我才是那個原本善良又單純的使。”完拋個媚眼：“你對吧？”
“你、你得對。”雖然不怎麽相信，然頭發被百般玩弄的阿煢還是紅著臉妥協了，她現在無心深究，隻想把自己的頭發要回來：“童露呀，你、你能先放開我頭發麽？我總覺得怪怪的……”
頭發不像皮膚，應該感覺不到痛癢才對；然自己的頭發偏偏不聽使喚，那種觸電的酥麻感一直衝上腦門。
“好吧。”童露偷笑，乖乖放開頭發後，又直接捏上對方的臉：“如果連頭發都不讓我碰的話，那我隻好這樣了。”
“你不是喜歡人類的體溫麽？正好，這次把原先欠的親親都補了，省得你一到晚逮著機會就在我耳邊嘮叨。”她把來不及反應的阿煢一把推到坐墊上，再移開邊上煞風景的西瓜皮：“所謂的夏季就是這麽一回事了，要有西瓜、有故事、還要有聽故事的人……”
戀愛的開始，總有一個人要先耍流氓。
吻上自家兔子的臉蛋，童露笑得開心：都神明看不透人類的想法，這句話不管重複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自己從未想過離開兔臉，也從來不打算開啟什麽第二人生；對自己而言，反抗軍給出的唯一一個有用信息，不過是這個組織的存在本身。
即使脫離了神，這些原拯救者們依舊能以青春的姿態活躍在虛空之鄭
這一現實給了她很大啟示：如果別人能離開神明繼續穿越，那自己是否也能如此？如果自己能做到，那麽一切都會不同。
至少任務的完結不再是她和主神感情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