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炎炎夏日,街上的每個人都焦急地尋找著可以納涼的地,或者就早早地收攤回家去喝點冰涼的井水鎮過的酸梅湯。這就是凡人,早早地起床收拾家夥事兒,晚上再收拾家夥事兒,隻為了每能夠吃上飯,也為了家裏頭的人吃上飯。
這就是凡人的世界,做著很平凡的事。而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嗬,管他呢,反正風調雨順,下太平,就每到節日的時候上柱香,再貢點拿麵捏的團、山間撿的果子就算尊敬了,誰家裏富裕些,就擺個牛腿或者羊腿。牛羊的頭不敢擺,這是帝王才有的權利。這就是凡人,有好日子過誰都開心,誰不讓我過日子了,我就滅了誰,這也就對那些仙人少了幾分敬畏,因為神壇是凡人給的,不聽話了,拉下來就好了。
無論神魔妖佛,終究是與人對立,沒錯,就是處於五界中間的凡人。凡人生活不易,所以懂得了爭鬥,也隻有與周遭一切爭鬥,才能活下來。於是,便有了修行這一。窺見理,得其大道的人,便叫仙。因為隻有仙,才敢與鬥,才能與鬥,才是逆的存在。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一個八歲大的男孩再給另外兩個一般大的男孩著慷慨的詩句。那兩個男孩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鼓掌到:“哇,無邪哥哥你好厲害啊!”
“那是,不看看我楊無邪是誰啊,我可是此間絕世僅有的才啊,再給你們整個,有了,蛋子,你就這個,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荷才露尖尖角,早有……”
“無邪,元旦,李二,你們仨又逃課是不是。”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楊無邪的教授,一個比楊無邪他們高出一頭的女子插著腰瞪著他們。這個女子麵貌可愛,似十三四歲的女童,但眼睛中的深邃卻有顯現了她的閱曆,身著北辰書院教授的外服,外服很長,哪怕她是淩空行走也還要拖著一段的地。
“吳,吳老師,我們在,在,在做課外實踐!”楊無邪露出了人畜無害、真無邪的笑容,順便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同夥。
“對對,我們在課外實踐。”作為一個團夥的人,大家早就知道該怎麽去做了,就算再沒這方麵的賦,多來幾次也就熟練了。
“哦?這次又是什麽主題?”吳曉霜笑眯眯地看著這三劍客,“上次是鳥類生活習性的觀察,然後你們禍害了耿教授的果林;再上次的魚類產卵方式的探究,讓學校的清池直接沒有了魚,後山的樹下都是一堆魚骨頭。來這次又禍害了什麽。”
“這次是……”楊無邪有點卡殼,一時還真沒發現什麽現成的東西。
“這次是蜈蚣與毒蟾的毒性對比。”就在楊無邪不知所措的時候,旁邊兩個隊友到,並且一人拿了蜈蚣,另一人拿個青蛙。
“我去,這倆出師了,這還提前準備好了,這術語的也很順暢啊。”楊無邪驚歎這倆人搗蛋的賦。
但他們的確低估了一些女生的恐懼感,強如吳曉霜這樣的女人,看見蜈蚣和癩蛤蟆這種東西也會放聲尖叫的。
“啊!”吳曉霜直接跳到樹後,兩隻手抓著樹幹,頭深深的埋在雙臂之間,“快拿走!拿走!”
“額,完蛋了。”楊無邪瞬間沒了剛剛想要表揚他倆的心情,隻剩下絕望的眼神,忘向這兩個豬隊友。
“哈哈,這個,曉霜啊,這仨孩子給你添麻煩了。”一個瀟灑英俊的男子向著吳曉霜賠禮道歉,兩個手不斷的搓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姐夫,你太慣著無邪了!”吳曉霜依舊氣鼓鼓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親姐夫,也是東華的傳奇元帥。王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領三萬軍馬殲滅五萬的敵軍,連破十城,後又滅十五國活捉西方十五個國的君主,因英俊瀟灑又文質彬彬,被慣以儒帥之稱的白袍元帥——楊誌文。
“這還不是你姐姐太寵著無邪了麽,我一定好好他,太不像話了,哪能這麽作弄老師呢。”楊無邪依舊笑嘻嘻地對吳曉霜到。
“姐夫,你有沒有在聽啊。”吳曉霜是在受不了楊誌文對楊無邪的寵溺,“這次逃課是被我逮到,上次是被張教授抓到,再上次是院長看到仨人在那抓清池的魚,院長知道我是他姨,已經找我四次了!這才剛進書院一個月啊!”
楊誌文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嚴肅地對吳曉霜:“我知道了,我這次就好好教訓這個臭子。”完轉身抓起楊無邪,把他橫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力地打著他屁股,“我叫你不好好學,搗蛋,我叫你沒事逃課,我叫你欺負你姨,我叫你課外實踐……”
“啊!”楊無邪發出了痛苦的呐喊,“我錯了,老爹,救命,我不幹了!啊!”
吳曉霜被這個向來文質彬彬的姐夫突然對孩子施暴的過程驚著了,立馬上去阻止楊誌文的動作,“你幹什麽呀,打無邪幹什麽。”把楊無邪從楊誌文的手中奪了下來,扒下楊無邪的褲子,屁股上已經通紅通紅了。“你看看你,有你這樣當爹的麽!都打紅了!”
“我這不是在教育他麽,他……”
“教育你不會好好去!哼,人麵獸心,鐵血無情!”吳曉霜怒氣衝衝地瞪著楊誌文,“走,無邪,姨給你上藥去。”完牽著,不應該是吊著楊無邪的手走了。
楊誌文衝回頭的楊無邪比了順利的手勢,楊無邪轉回頭去,另一隻手比了個“耶”。
“唉,誌文啊,無邪這三兩頭地逃課這不是辦法啊。”一個與吳曉霜有著七分長相的婦人走了出來,她的身子就與正常女子無二,也就是楊誌文的妻子,楊無邪的母親吳曉雨。
“孩子,這才八歲呢,皮點正常,楊家的孩子,可沒有從聽話的,更何況這子雖然錯不斷,但從來沒有犯過大錯,其他家族的屁孩這時候都知道欺負下人,他卻依然以禮相待,他自己有數的。”
“我不是怕他皮,是怕他學不到東西,我可不希望他學你們的兵法,學學儒家,練就浩然之氣平平安安就好。”吳曉雨斜著眼白了一下楊誌文。
“學東西,嗬,就那些就會念以前人寫的文章的廢物?”楊誌文對那群人充滿了不謝,“要不是曉霜在裏麵當榮譽教授,這子也對靈陣感興趣,那群垃圾也配當我兒子的老師?”
楊誌文又回想起了三年前,楊無邪才五歲,但不會話,不會走路,整個人也十分呆滯,那時楊無邪不叫這個名字,叫楊無疾,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生低能。楊誌文夫婦也是四處求醫,但沒有一個能治好。直到那門外來了個中年人。雖然衣衫整潔,但走咯卻搖搖晃晃,手裏提個酒壺,還不時喝兩口。看見了抱著楊無邪出門求醫的楊吳二人,眼睛突然放光,“誒,好個聰慧的娃啊。”中年人目光注視著楊無邪的雙眼。
楊誌文以為這是哪來的一個神經病,並沒有搭理,誰知那個中年人又:“可否讓他做我的弟子?”
“這位仁兄,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楊誌文回答。
“哈哈,這孩子很是聰慧,不,應該是妖孽吧。”老頭並不在意楊誌文的口氣,“生而知之者,今日才見啊。”
“生而知之者?我孩子這不是病麽?”吳曉雨認為這個中年人應該有些本事,就試探性地問道。
“不是病,是福,大福啊!”老道,“可是卻這樣呆滯,不應該啊。”
“先生求你救救我家無疾吧。”吳曉雨眼睛亮了一下。
“等一下,怎能讓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來治無疾,我不……”楊誌文突然發現麵前的中年人的氣勢變了,仿佛一輪明月照在那大江大河之上,雖柔美,亦浩瀚!
“你二人就不會取名字,也不怪你們,畢竟生而知之者,也就這一子。”中年人收起了氣勢,又回到了那普普通通的瘦弱的人,“無疾這個祝願是好,但是格局太了,這可是地給予的福氣,怎能就這麽浪費呢?所謂自古正邪不兩立,疾也是邪,魔更是邪,修道者將來要與地抗爭,這地便也是邪,那不如就叫無邪。”中年人笑眯眯地看向楊無疾,此刻就正式改名為楊無邪,中年人完沒多久,楊無邪突然笑開了,臉上的呆滯也消失不見了。
“無疾,笑了,笑了,當家的你快看!”吳曉霜激動的抱緊兒子。
“先生,這,我,對不起,先前錯怪您了。”楊誌文立馬深深作揖感謝。
“無妨,生而知之者,不受於地,而悟於神靈,其道法自然啊,哈哈,子,記住了,我就是你師父了,你反正也能記住我,下次再見記得磕頭拜師。”中年人右手做劍指,在無邪手腕上畫了一道。
“我看山河之間,看湖海之間,取酒釀個明月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中年人一邊唱一邊跳著就走了。
“這……他就成咱兒子的老師了?”吳曉霜看著中年人離去的背影問。
“這個老師,是大神啊。”楊誌文笑到,“哈哈,我兒子病好了!我兒子病好了!”
“胡,前輩不是了麽,這是地給的福氣,哪來的病。”
“是是是,下次再見到前輩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呀。”
……
“唉,大哥啊,您趕緊回來接走無邪吧,這子太鬧騰了,我們管不住了啊。”楊誌文停下了回憶,使勁地挫著臉抱怨道,“生而知之者,這太知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