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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神秘湄沱 中

  那童道:“紫毫哥每次病來之時,都是異常難受,但之前偶爾會嘔吐,但都沒有過吐血之兆。今我見他醒得晚,也沒叫他,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他吐了血。”


  古硯站在一旁,十分焦急,道:“青螺姑娘,你快用藥吧。”


  青螺搖搖頭,道:“紫毫的病因,我尚不分明,若是妄自下藥,無異於緣木求魚,得不償失。”


  古硯這才不話了,青螺又閉目感受紫毫的脈象,覺得那脈如同水壩決堤、洪濤四流,生平從未見過。青螺無奈地搖搖頭,見紫毫雙目閉著,氣若遊絲。隻得起身退出門去。


  青螺道:“昨他的脈象還是十分正常,但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讓他一夜之間經脈錯亂、內力也散得差不多了。若是稍有不慎,他就會……”


  她怔怔地看著古硯,古硯已經猜到了她想的話。古硯神色黯然,歎了口氣。兩人一路無話,順著山階而下。青螺忽看見那草叢之中有幾棵直立而生的草,那草葉冠紛紛擾擾地似乎開出花來,莖上細紋隱隱可見,呼喚一聲,道:“你們這園子裏竟然會有列當。”


  古硯見青螺已經走過去,問道:“列當,什麽是列當?”


  青螺伸手一指,道:“列當,也叫蓯蓉,是一種草藥,不過一般都是生長在砂石地裏。此刻竟然在土壤豐饒、四季有雨的江南出險,真是難得一見。”


  古硯道:“以前不覺得,不過聽你這麽一,我好像在好幾處見過這個列當。”古硯回身四下看看,伸手一指,道:“你看,那裏不也是嗎?”


  青螺一看,在另外一棵樹下,也有幾隻列當長在那裏,道:“這列當換個環境生長,卻也一樣從容不迫。”


  古硯笑一聲,道:“正好應了它的別名,蓯蓉。”


  青螺道:“沒想到這個園子有這麽多草藥,簡直是個醫藥世家的藥圃。你看這裏,這是無根滕。”


  古硯一看,果然有幾隻細細的黃綠藤條攀附著樹幹而生,又聽青螺道,“這無根滕是可以全部都入藥的。隻是這種植物,十分怪異,它是沒有根的,都寄生在其他的植物上,如果不心采摘到那些寄生在夾竹桃、馬桑、魚藤之類有毒的無根滕,一旦入藥,也很容易讓患者中毒。”


  青螺興趣大增,本想再多遊一時,但還是道:“今我還得去把紫毫的病情向莊主和陳二叔回稟。咱們走吧。”


  古硯聽了,道:“這裏下山離生雲軒不遠,陳二叔此刻應該也在生雲軒回話,我同你一起過去。”兩人逶迤走下山,青螺就看見一所錯落有致的庭,庭外長了一片杜鵑花,已經過了花期,所以也不見紅勝火的美景。庭中有一棵枇杷樹,亭亭如蓋。


  青螺見那庭上寫著三個字“生雲軒”,兩邊掛著一幅木製對子,寫的是“清風明月本無價”和“近山遠水皆有情”。庭前還有一座塞滿鐵器的泥爐。青螺隨古硯走進去,見這庭乃是環形,西北、東南各有缺口,另外兩邊像是兩彎月亮扣合在一起。雲季牧正坐在屋裏,陳墨立在一側。青螺行禮問好,便明了一早紫毫的病症,道:“莊主、陳二叔,女一早便去有神居為紫毫大俠瞧病。沒想到,一夜之間,他的病情又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此刻脈象十分混亂,還引發了他內髒出血,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陳墨問道:“你昨日他趨向正常,今日他又病入膏肓。”


  青螺道:“生平從未遇見如此病症,著實奇詭。”


  雲季牧也道:“姑娘,你的診斷,莫不是有錯吧。”


  青螺道:“女不敢妄言,紫毫今昨兩日的脈象病症的確大不相同。”


  雲季牧冷凝的臉上,卻多了一絲寬慰,他甚至對紫毫的病重躲了一絲慶幸。雲季牧道:“紫毫現在情形如何?”


  青螺道:“我用銀針刺他人中,他此刻已經有了意識,我又封住了他幾處穴道,減緩他內息血流。我此刻就要回去,仔細地查閱醫書,看看有無對症。”


  雲季牧道:“勞煩姑娘多多費心。陳墨,你去親自看一下,讓人仔細地侍候。”陳墨答應一聲,急匆匆地往有神居去了。


  忽然有人在外邊跑進來,侯在門外,道:“青螺姑娘在這裏就好了,雲公子請你到洗硯池一趟。”


  雲季牧一早就聽過了陳墨過來對昨晚婭涵之事以及雲篆決定的稟報,所以也並不訝異。青螺問道:“出了什麽事?”


  那人道:“歇在洗硯池客房的那個女子,一早就昏倒在屋門外邊。雲公子要請你過去瞧瞧。”


  青螺內心有微微的波瀾,但仍然道:“我這就過去。”於是向雲季牧點頭示意推出門去。古硯見青螺臉色凝肅,道:“昨晚有人闖進留雲莊了。是飛狐峪的蕭銘,他帶了一夥人圍攻一個年輕女子。所以公子就留了那女子在客戶歇宿。”


  青螺笑笑,道:“雲公子扶危救困,十分仗義。”


  古硯見她隨口來,也並非真心讚美,隻得道:“青螺姑娘莫要多心。那女子是蕭銘安插進來的細作,定是來查探留雲莊的。我們留她下來,卻在秘密地監視她。你一會兒見了那女子,莫要露出破綻。”


  青螺聽了,如釋重負。她明知道雲篆心中早有思慕的人,但她還是無法抑製住自己的心意。青螺也時時地問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鍾情於雲篆,這個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是在神農山莊雲篆的出口示警,還是兩人相攜登上黃鶴樓頭,亦或是雲篆他寫了一篇泣涕沾襟的祭文讓自己怦然心動。問得久了,但她還是沒有答案,情不知其所起,而一往情深。


  青螺和古硯來到洗硯池邊,見那裏是兩間矮矮的房子,兩棵山茶花樹梢長滿了潔白的花骨朵。青螺見一張青紗床上躺著一個藍衣的女郎,那女郎臉色白皙,身材纖長。


  雲篆見她進來,道:“青螺姑娘,早上我一到洗硯池邊,就看見她昏倒在當地。你快來看看,她這是什麽病症。”


  青螺走上前去,把把脈,道:“她許是驚悸過度,有些勞累受損。休息一下就好了。不需用藥,隻需要進補一些補養氣力的食物即可。”


  雲篆眼睛轉轉,道:“我還想問問她昨晚為何被飛狐峪的人馬追殺呢?為何她那焦尾琴是她家傳的寶物。”


  古硯道:“她她是來自湄沱湖的,但是我從沒有聽過湄沱湖,不知道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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