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全麵回憶
夏普總監始料未及,案件會變得如此糟糕和混亂。現在外部通訊設備全部癱瘓,失去了信號。通往外界的吊橋已經被凶手破壞,救援直升機無法在今夜的狂風暴雨中工作。他們徹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聯係,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暴雨的結束。山莊裏食物供給並不要緊,主要的問題是由於電線被破壞,沃達斯山莊的備用電源隻勉強夠用。但或許也足夠了,除非內這鬼氣依舊不依不饒,讓他們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這樣,貴賓們的不滿和驚慌會使秩序變得不堪設想。如果凶手還呆在山莊裏,這無疑是將所有人暴露在危險之中。
約翰先生和夏普總監緊急調配好了安保工作,以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當夜,蓋啟亞管家為警方提供了一棟別墅作為臨時的辦公室,這段時間內,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收集並保護所有可利用的線索。
夏普總監考慮到恩德爾的生命安全,他把恩德爾安排在一間臥室,派警員4時監守,觀察著他的病況。
恩德爾傷得不輕,在床上吊著藥水,至今還在昏睡中。
夏普總監試圖不去回想恩德爾種種瘋狂的作為與推理,也許當時恩德爾真的是搜到刺激,精神失控。他與恩德爾分開的時間,隻有不到兩三個時,這段時間內,他或許知道了些什麽,也或許是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樣,他們早已成了被算計的對象。可是現在,他不可能從喬休爾口中得到什麽了。思索中,他想到了一件事,他多年前就知道的一個新聞,回憶昨晚上的衝突他又想了起來,隻是他記不清細節了。他習慣性地拿起手機,但很快地放下了。他懊悔自己為什麽當時沒有在意,如果他能回憶起那件事,他就能……可是到底是什麽呢?他隻有一些些的印象,因為他不是當事人,而調查局史密斯主管應該是完全清楚的。有什麽方式可以聯係到他呢?
他抬起頭瞄了眼時鍾,才發現自己一夜未眠,清晨已經悄然而至,窗外的雨聲似乎從未過。
“夏普先生!”約翰·斯坦丁來到了這個臨時辦公室,打斷了夏普總監的思索。
別墅裏警察來來往往,匆忙地走著,整理著各項資料。
“撐得住嗎?”
“你覺得呢?我他媽一晚上丟失了十二顆珍貴的寶石,再失去了兩個家人。”
“節哀順變。唉,隻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情。簡直糟糕透了。是的,昨就有三個人遇難……”
“而且貴賓那邊的問題處理得也讓人想死,我他媽覺得今我可能就是第四個了。該死!”他用力地敲打著桌子宣泄情緒。是的,約翰先生需要宣泄,隻不過真實原因是他和IA的艱難對決。他必須演下去,為了不被懷疑,為了能有機會應付下一輪攻擊。
“但願真不是真的?我可不希望看到。要杯咖啡嗎?”夏普總監拿起杯子準備弄一杯來。
“你以為我來這裏隻是為了喝什麽嗎?什麽叫不是真的?您沒長眼睛嗎?”
“我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很”
“不,你不用再了,你安慰不了我。我已經厭倦了難聽的話,我想我已經得夠多了。”約翰先生就等著通訊設備回複,好好質詢IA一番。
“我們會盡快破案,但是現在,對不起,現實狀況不允許,目前我們很多設備都無法使用,案件也很難再做出進一步的分析,而且你知道現在這樣的鬼氣對案件的偵查造成和很大的影響。”
“辛迪死了!”
“我很抱歉。您的兒子很……出色。”夏普總監好不容易用出了這個詞,他的齒間聲地拖著尾音。
“你知道,夏普先生,我曾經是信任你的,但現在,不但華爾丁先生的案子沒有結果,反而悲劇越來越多。您比我更懂該怎麽辦,我並不想幹預你們的事情。”
“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結果,而是要和外界取得聯係。我們隻要等氣好轉,我想會有直升飛機來支援我們,我們得讓所有人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我想這樣會對你現在的狀況也會好些。”
“我不反對,這最好不過,但是別讓那些該死的記者進來,他們真會讓我成為第四個的。你想為我收屍嗎?另外,昨的檢查有結果嗎?”
“是的。和明擺的事實一樣,有人盜竊了寶石,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我們初步確認是內部人員。展示櫃台的鎖根本沒有鎖上。你對此知道些什麽嗎?我聽工作人員你當時還去過現場。”
“我並沒有一直待在現場。我的注意力全在‘深海之珠’上。”
“是嗎?”夏普總監想到一樣非常有用的東西,“有監控攝像的存檔嗎?我們需要那個。別告訴我它被破壞了。”
“你要哪些?”約翰先生沉思著,裝作疲乏的樣子。
“昨晚會從布置時間段到案發,還有和與華爾丁先生死亡案件有關的那些部分。”
“我會盡量,找到會叫人送過來的。但布置時間段由於設備調試,並沒有開啟,而悼念會那段時間基本一片黑,我看過了,什麽都沒有。如果你們的辦案僅僅是看著視頻記錄,對不起,我想我不需要你們也找到凶手了。”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有人專門查看。您隻需要負責提供警方必要的東西。謝謝你的配合,有新的消息我們會盡快通知你,或者你想起了什麽,記得電話。”
“當然。”約翰先生略顯悲傷地離開。其實他知道,晚會那段時間的記錄早就被破壞了。約翰先生懷疑IA應該早就已經密謀好了整個過程,不定他們在吊橋被破壞之前就順利逃脫了。走之前還留下了致命陷阱,把他扔在這裏。他覺得他看清楚了整件事。
“約翰。”南希姐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她似乎有什麽想,但是沒有出來。
“沒事就回去休息吧,知道這裏還會發生什麽。”約翰冷淡地回應。他想好好靜靜想想接下來的對策了,應該沒時間耗下去了。
約翰的房間裏有一個巨大的隱蔽保險箱,他把“深海之珠”放在裏麵。它在房間一副巨大的油畫後麵,打開保險箱要輸入次不同的密碼和不同手指的指紋,每一次的輸入都會和之前的輸入速度相比較,並要對麵部進行掃描對比,一旦檢測出絲毫不對,立即會發出警報,房門緊鎖。約翰先生今一早起來就重新設置了密碼。現在房外全是安保人員,時刻待命。所以盜賊如果還想在迷宮城堡內成功盜竊,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寧可相信IA的人應該早就離開這裏了,如果他們聰明的話。
隨著約翰先生的離去,夏普總監倍感壓力。他很快想起一個細節,也就是昨晚上恩德爾曾提到過的兩個人,他是誰?還有他的父親。這兩者有什麽關係嗎?難道他口中的他,就是威脅到他,迫使恩德爾做出這個舉動的凶手嗎?而喬休爾似乎也知道這個“他”的存在,這是巧合還是?他們一定都見過這個人,所以……
他皺皺眉頭,仔細回想著昨恩德爾的行程表。難道轉機就在離開河岸後的短短幾個時?
“這是最新的新聞,鎮的警察局長由於涉嫌偽造沃達斯山莊華爾丁·斯坦丁議員死亡案件事實,經查處核實已處於撤銷職務。有關案件的相關情況還在調查當中。”
“夏普總監嗎?我是史密斯主管,是這樣的……”
“夏普,這是那個案子的相關文件……”
“你害怕了嗎?你你是無辜的,那華爾丁·斯坦丁呢?”
“老兄啊,那可是個災難啊!”
“長官,長官?”有人將夏普總監從回憶中拉回來。
“山莊裏麵給你準備了早餐,在那吃了以後我們直接去第一案發現場繼續調查。”是安德森助手打斷了他的思考。
“好吧,我們走。”夏普總監拿上了必要的裝備,背上挎包,準備出發。
剛走到門前,馬上被管家蓋啟亞攔阻了。
“夏普總監,恩德爾醒了,但現在他拒絕受我們的治療。”
“什麽?”
“我得立刻去一趟。”
“可是那邊已經”助手提醒他。
“交給我吧,我想也許我能幫到什麽。”南希開口了。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堅定。
“好吧。安德森,你和她一起去”。夏普總監覺得這個時候隻能選擇去相信。“有什麽事記得馬上報告我。”
“我會的。您放心。”她凝重地看著夏普先生離去。
管家蓋啟亞護送南希姐和安德森警員來到恩德爾所在的別墅,此時已經將近9點。
剛上到二樓,就看到臥室門口雜亂的拋棄物和殘缺的護欄。
“看來問題有些棘手。”安德森警員。
“請您勿必要心點,他現在心情很煩躁,我在服侍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幾個能比得上他的。剛剛有兩個警員已經被他打傷了。”
“他看來是瘋了!”
“您先退下吧,交給我們處理。”南希看著管家離開。
“我想您最好也在門口等等吧。”
“什麽?你覺得我……”
“隻是這種時候不太適合。感情上的事,我知道警察一直都不擅長處理。”
安德森警員默許了。
她鼓起勇氣打開房門,迎接禁閉在其中的巨獸。
南希一進去,隻見屋內一片狼藉,深紅色的窗簾布半拉開著,灰暗的光線穿透進來,照在灰色絲綢皮的被子的表麵,被褥的上半部分被甩到一邊,床旁的台座上放置的杯子幾隻杯子碎在地上玻璃到處都是,點滴還連在恩德爾的手上,但掛點滴的架子已經倒在了地上。恩德爾手中還拿著伏爾特酒大口大口地喝著,地上還滾著幾個早已喝完的空瓶子。他眼神呆滯地坐在地上,默默地留著淚,鼻子酸到沒有了知覺。
當伏爾特酒回味在嘴唇的那一刻,仿佛靈魂的空洞在一點點被填補著,他內心有一種不出的舒適感。
“你們用不著安慰我。”他早已察覺到了樓梯間的腳步聲。
“我隻想陪陪你。我不希望你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他死了嗎?”
“我不知道。”南希委婉地。其實她昨晚看到了一切。夏普總監並沒有逮捕喬休爾,山莊裏有幾位醫生,他讓他們先連夜給喬休爾做了緊急手術。子彈打穿了喬休爾的左臂,離心髒僅僅幾公分。手術之後他也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情況不容樂觀
“是嗎?他在哪?”著他拿起了地板上的手槍,緊握在手上。
門口的安德森警員目睹後立刻把槍。
“冷靜點,不要那麽衝動,求求你!”南希慢慢上千,伸手握住他的手,“冷靜點,恩德爾。喬休爾他,可能已經……”她搖著頭,臉上劃過一絲淚痕。
他舉起酒瓶,飲盡了瓶內的最後一口,動作看上去很堅定。“我希望如此。”
南希挨著他坐下來:“即使沒有,我不希望看到你去和他陪葬。”
“為什麽不?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我卻不知道。我這麽多年所做的,都是為了找到他,你知道嗎?”
“你有你自己的使命和價值,相信我,恩德爾。你父親不希望看到你進監獄,他希望你好好地活著。”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恩德爾盯著她的眼睛。
南希不自主地吻了上去,停留了數秒。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也失去了我的父親,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
這一吻太突然,讓恩德爾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愁煩都被抽空。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出來,這樣會讓你好受很多。”
出來。他想了想,多麽熟悉的一句話,他迷戀起剛剛的感覺,這是他的初吻嗎?他笑笑,:“我需要點酒。”
“我去拿。”南希溫柔地起身,裙擺隨之旋轉帶來一絲令人安穩的清香。
安德森警員驚訝地看著她擦身而過,他也好想要那一吻,但此身注定無緣,他不禁有些嫉妒起恩德爾,不管他究竟有多失職。
看著南希離去,恩德爾的倦意慢慢襲來。埃文森曾經讓他找個女朋友,他從未認真考慮過,因為這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後悔了,他想去鎖上門,好好睡一覺,沒錯,最安穩的一覺。可是他也不想挪動他的身體,哪怕是一根手指。他閉上了眼睛,世界一片黑夜。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他希望這個聲音永遠都不要回來,噩夢也永遠不要……不要再跟來了,逃亡的路上,僅剩他一人,孤獨無助,拖拽著步伐,拚盡全力逃離它的吞食。
讓我逃出去吧!他默默地祈禱,就算永遠地沉睡都好。
史密斯主管敲開了埃文森調查員的家門。
“噢,先生,我沒想到這個時候你會來。”
現在時間即將臨近淩晨。
埃文森穿著睡衣,頭發蓬鬆。
然而史密斯主管並不打算離開。
“我來是想了解點事情。”
“什麽事?”埃文森顯然清楚史密斯從來不會主動來找人,除非有倒黴的事發生了。他並不認為他現在準備好去麵對這些事,他也想不出最近他搞糟了什麽事。
“埃文森?”一個女人從屋內樓梯口探出頭來。
“抱歉女士,打擾了,我找埃文森有些事。”
“沒關係,我們還沒有睡覺。”女士很友善,“你們聊,我明還得上班,我先去睡了。”
“晚安女士!”史密斯出於禮貌。
“謝謝。”
埃文森真希望女朋友沒有走出來出那句糟糕的“沒關係”。
史密斯主管已經毫不客氣地邁進來。
埃文森隻好尷尬地請坐。
“要喝點什麽嗎?”
“咖啡謝謝!”
史密斯主管環視整個屋子一圈,他第一次來。
這是一棟老式兩層別墅,粉紅條紋壁紙鋪滿了客廳,營造出很溫馨的氛圍,棕色的皮沙發柔軟得恰到好處;客廳連著廚房和餐廳,黃色的燈光下傳來夏日雨後陣陣蟬鳴,颶風的旋臂擦過了這座幸運的城市。
埃文森從冰箱拿出打磨好的咖啡粉,熟練地泡著濃香的咖啡。
“我知道恩德爾以前是你的跟班,他和你交集很深對吧?”
埃文森愣了一下,他背對著史密斯主管,然後他接著將茶杯洗幹淨,乘上醇香的咖啡,將茶幾端到史密斯主管麵前,然後遞給他。
“所以你找我想了解些什麽,您不是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嗎?”
“那也比不上你。你不可能不了解他。”史密斯主管的眼神堅定。
埃文森不敢看他,向下看著咖啡散發的白煙。“你知道,這一年我都基本待在紐約,很少和他有接觸。沒有我,他也許改變了很多,或許更成熟了,你懂我的意思。”
“我並不是來問你這一年的事,我想問你們還是同事的事。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逃避我的問題。”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前幾調取查看了你們這個部門的檔案信息,他的信息少得可憐。”
“他是孤兒,他唯一的親人隻有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史密斯主管看著那杯散發著紐約風味的咖啡,他問:“你喜歡咖啡嗎?”
“是的,這是我在紐約那邊學的,味道不錯吧?”埃文森回答時有種自豪感。
“你知道恩德爾也有喝咖啡的習慣嗎?”
“是的,至少在我走之前是這樣的。他喝的是冰咖啡,他做好後會放到冰箱裏麵冷凍一會。”
“你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嗎?”
“不知道,史密斯主管,你來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埃文森笑道,“如果你需要了解關於咖啡的事,我有朋友在這一行是行家。”
“冰咖啡可以做一種臨時的‘鎮靜劑’。他之前應該有過病理,為什麽他的檔案信息裏沒有。他的信息記錄當時是你負責的。”
“他的確沒有身體上的狀況,每年的體檢報告都是正常,而且他也沒有工作上的意外受傷。或許他隻是偶爾需要些咖啡,梳理思緒。”
“兩年前市區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史密斯主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埃文森看。
“兩年前發生了很多爆炸案,長官。”埃文森的笑容不知不覺中褪去。
“和華爾丁·斯坦丁議員有關的那一起市區爆炸案,是你負責的報告,那個時候恩德爾似乎開了年休假。”
“是的,的確是這樣。”
“他的醫療保險有很大的開支。”
“我不知道,他沒有和我這件事,也許是他旅遊回來感冒了。”
“我調查了開支,不是感冒治療所需要的費用,你別想騙我。你清楚,如果是案發的傷者,都會有記錄,而且醫療救助都是免費提供的。”
埃文森啞口無言。
“你不回答是表示那起爆炸案他也在場對嗎?”
“我隻是不明白你想暗示什麽?”
“恩德爾在現場對嗎?”
埃文森沉思了片刻,他打算坦白,他知道他不是史密斯主管的對手。
“你的沒錯。”
“!上帝!我不敢相信。你為什麽幫他?你現在最好實話實。”
“喬休爾來求我這麽做的。他要我一定要保守秘密,是為了恩德爾好。”
“恩德爾有很大的嫌疑涉嫌包庇罪,他的一本銀行卡裏有大量的巨款。加上你剛剛承認的,他和華爾丁·斯坦丁議員的兩起案子都脫不了關係。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
“不可能!”埃文森聽完後他不敢相信。
“為什麽不可能?”
“恩德爾他自己都不記得那起爆炸案。兩年前,的確,很不巧,他是受害者之一。他當時受到衝擊波的刺激,出現了幻覺,患上了腦部疾病。但喬休爾他很清楚,這個職位對恩德爾的重要性,他知道如果恩德爾失去了它,情況一定會更糟,所以他才來求我不要記錄他的相關信息,因為這些因素一定會讓局裏考慮解雇他。而且當時我也去看望他,他確實傷得不輕。為了更好地編織這個謊言,我們才不得不考慮轉移治療。”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有了喝咖啡的習慣對嗎?”
“是的。”埃文森點點頭。
“該死!你知道你不應該利用你職務的特權來這麽做。我有充分的理由撤銷你的職位。”
“是的,長官,但是恩德爾的病,康複後兩個星期後才好起來。醫生反複確診後,他的大腦裏存在一個虛幻的意識,如果他不能正確地去麵對所經曆的事,它的後遺症是很難消失的。而且任何打擊都有可能再次觸發病情,讓情況更糟糕。我不得已才這麽做,你知道,我和他交集這麽深,我不忍心”
“你做了一件蠢事,你知道嗎?埃文森,這是你這麽多年在調查局做的最愚蠢的事。外部的刺激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更何況他關係到你自己的職位。你知道嗎?我那去找他的時候,我已經觸發了他一次病情了!”
“我很抱歉,我真的一時沒有想到這些,事態嚴重,恩德爾還好嗎?”
“他已經被我派去調查華爾丁·斯坦丁議員的案子。”史密斯主管傷透了腦筋,“該死,告訴我,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出現在那?你最好實話,如果你想為了恩德爾好。爆炸案那一,恩德爾到底發生了什麽?”
埃文森像個沒有士氣的士兵,他:“事實上,我隻能告訴你事情是這樣的。但是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我也不清楚。”
“別磨磨唧唧的。調查員先生,如果你願意多陪我喝上幾杯咖啡。”
“你也知道,那華爾丁·斯坦丁議員離開洛杉磯的時候正巧路線經過了調查局附近,恩德爾下班經過了那裏。”
“那裏不是封路了嗎?他怎麽開車經過那裏的?”
“其實,他那早上在路上遇上了塞車,為了不遲到,他把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地下停車場裏。我不太記得那家超市的名字,總之下班後他和喬休爾一起去取車。”
“現場應該很多人。”
“是的,案發現場很多人,但是幸運的是他們早5分鍾前就離開了人群,否則他們現在都不可能活著。”
“那一次護送的並不是真的華爾丁·斯坦丁議員。”
“是的,事後對於犯罪分子來那的確不是一個好消息。當時車流滯留在那裏是因為警方接到了恐怖襲擊的消息,出於安全原因才停止前進,沒想到最後那隻是凶手精心設計的一部分。幸好當時找了替身。”
“的確,非常讓人意外。恩德爾呢?”
“他當時在距離爆炸點一個街區的距離,強大的衝擊波震碎了整一條街的玻璃,他的大腦應該在那個時候受到了傷害。我估計從那一刻,他的潛意識人物誕生了。”
“怎麽樣的一個情況?”
“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從喬休爾那裏知道,恩德爾有個人想殺了他們。他有被害妄想症”
“一場爆炸不會讓他產生被害妄想症的,以他在局裏的工作經驗。除非在這之前,他已經受到過了多次強烈的身體上或者精神上的創傷。傻子都知道。”
“我確實不清楚,我不了解他確切的家庭背景。對,是的,你的很對。可是這是他的隱私,我無意冒犯。我知道他沒有父母,我對此感到遺憾。可他也從來沒有提到過,他最多就過自己的生活趣事,也許他根本不希望回憶那段往事。”
“沒有人會喜歡那樣做,可偏偏那就是關鍵,我們必須知道那段曆史懂嗎?我們必須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妄想誰。”
“我不知道。我從未看到他懼怕過什麽。”
“也許就是他的父母,問題可能就在那上麵。”史密斯主管敏銳地指出。
窗外他聽到了陣雨擊打玻璃的聲音,埃文森心驚肉跳,他不停地重複呢喃著:“被害妄想症……他有被害妄想症……”
然而一切都隻有恩德爾一個人才能挖掘出屬於他自己的真相。
無數的細線穿過他的身體。眼前,恩德爾能夠看到自己在憤怒地捶打地麵。我在做什麽?這裏是哪裏?通過商店的名牌,他很快想起這是自己工作地方的附近,這一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地麵上玻璃碎片多得數不清,他看到自己的拳頭打在玻璃上的時候,他的心在流血。哪,停下來,我在做什麽!他忍不住上去阻止,在接觸到自己的一瞬間,他的肢體穿過了他的身體。原來他什麽也做不了!
“停下來!”他大身呼喊,“你瘋了嗎?”
這時有人扯住了那雙強壯的手。
“恩德爾,求求你!”那個聲音哭泣著,“不要再這樣了,忘掉那些恨吧!不要讓自己那麽痛苦了。你可以的,忘掉他們吧!為了我,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忘了憤怒吧!”喬休爾就跪在他麵前,他的臉上幾道血痕清晰可見,腹部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顯然他的狀況比恩德爾更糟糕。
他呆在那裏,看著自己慢慢地停下捶打的右手,好像機器人一般僵硬地撲倒在喬休爾身上。
他站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眼前的畫麵,強烈的白光從空射下,隻剩下雨聲在耳邊回旋。
“他怎麽樣?”夏普總監來看望他已經是下午點左右。
恩德爾睡眼朦朧,剛剛醒來。
“是的,我拿酒回來他就睡著了,醫生他太累了,他的燒基本已經退了。”恩德爾能辨別出事南希姐的聲音。
“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他。”
“沒關係,他是個好人。他昨幫了我。我也算欠他。”
“稍後能詢問你關於辛迪·斯坦丁的事嗎?”
“沒有問題,但是我想現在我有些累,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嗎?”
“行吧,請您務必心。”
“謝謝。”
緊接著,房間內響起了一道關門聲。
“你還好嗎?”夏普總監看到恩德爾醒了。
“我想是吧。我睡了多久?”
“6時左右。現在中午1點,你想吃點東西嗎?”
“我想是的。”恩德爾從床上坐起,他的頭發絮亂。
“我叫人送點吃的來。”夏普總監馬上讓助手安德森去負責。
“那個?”
“什麽事?”
“我還要繼續負責這起案件嗎?”
“也許不太可能了,除非有很好的證據證明你神誌清醒,身體狀況良好。而且還有昨晚你的那些事,恐怕你也要接受調查。這個回答沒問題嗎?”
“我不知道,我想靜靜。你們能出去會嗎?我要解決一下私人問題。”
夏普總監明白他的意思。“好吧,好好清洗一下,相信能幫助你清醒很多。”
“謝謝。”。
這不是一個噩夢。恩德爾還依稀記得剛剛夢到的一幕。這也是我的意識嗎?
恩德爾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他進入了洗浴間,他沒有看鏡子中的自己一眼。也許是不想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但時不時作痛的左手臂提醒著他——傷口已經裂開了。他把水溫調得很高,彌漫的白霧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連鏡子也照不出他內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