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6章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山本長山。
這是死神的真名。
在蘇銳看來，死神現在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了。
這種時候，他也該恢複本身的身份了。
蘇銳之所以覺得死神看起來很麵熟，完全是因為對方的五官和某些神態真的很像山本家族的人，尤其是眉眼之間偶爾會流露出來的狠厲光芒，和山本太一郎以及從前的山本恭子非常相似。
所以，蘇銳才會認為，這是遺傳學範疇上的相似，他對山本恭子太熟悉了，因此絕對不會看錯。
軍師識破死神的身份，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山本長山，正是山本太一郎那傳聞已經身故許久的大兒子。
而有這一層身份在，死亡神殿為何總是一直針對蘇銳和太陽神殿的原因也就不言自明了。
山本組幾乎毀在了蘇銳的手上，而山本太一郎的死……蘇銳也算得上是直接原因了。
這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唯有決出生死，才是最終答案。
而當蘇銳一口叫破死神的名字之時，無論是海神波塞冬，還是丹妮爾夏普，都流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情。
因為他們仍舊不知道這個“山本長山”究竟是誰，更不知道他和蘇銳有什麽過節。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後，死神不置可否，隻是淡淡的說過：“我曾經說過，我的身份是什麽，這並不重要，而所謂的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死神那捂著胸口的指縫之中不斷的溢出血水。
雖然藥效還沒過，副作用還沒來，但是，以這樣的流血速度，恐怕死神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或許是由於藥效的原因，死神之前的鼻梁骨雖然被蘇銳打的骨裂了，可是卻沒有多少紅腫的意味，但是，鼻梁不腫了，那藥水卻無法止住他的鮮血。
他的黑袍被蘇銳這個鬼精鬼精的家夥抓住了弱點，導致產生了好幾處缺口，而現在，死神幹脆把這黑袍整個兒扯下來了。
死神就算是實力再強，沒有了黑袍的無解防守，也不可能擋得住鋒利無比的無塵刀！
蘇銳並沒有再立刻動手，他看著死神，說道：“我很佩服你的心性，在我提起你曾經的名字之時，我從你的眼睛裏麵沒有看到一丁點的波動。”
“我已經是死過幾次的人了，前世的名字和我並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我為何要因此而有波動呢？”死神說道。
他的眼睛裏麵仍舊是一片平靜。
可是，蘇銳是看不到的，在死神的目光深處，有著一抹隱藏極深的回憶之色。
對於過往的那些事情，他應該還是有著些許留戀的吧。
“你口口聲聲說前世前世之類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真的入過輪回呢。”蘇銳語帶嘲諷的說道，“但可惜的是，如果你這種人真的下了地獄，那也入不了輪回，而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種。”
死神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著，似乎是在思考著這句話。
半分鍾之後，他才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從死神的口中說出這句話來，確實帶有一種違和感。
但是，在場的人們卻也覺得
，這句話和死神現在的狀態無比的契合。
“現在，是這一場仇怨了結的時候了。”蘇銳淡淡的說道。
這一戰，關乎許多過往，關乎許多故事——許多未了的事，許多未了的情。
還有許多曾經鮮活生動的臉，以及許多從熱烈到冷清的生命。
有些逝去的了，便永遠不再回來。
而需要迎接的那些，以今天為節點，等待未來。
這是終極一戰，也是告別一戰。
蘇銳的手臂一震，無塵刀再度放出了光華。
雖然死神的實力要在蘇銳之上，尤其是服了藥之後，更是幾乎呈現出一種無敵的狀態，但是沒有了黑袍的保護，雙方之間的對戰也就沒有了最終的懸念了。
隻要無塵刀不脫手，蘇銳終將獲勝。
蘇銳把無塵刀緩緩提起，橫於胸前，他說道：“死神，其實，我很想聽一聽你的故事，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從山本家族的大少爺，變成永遠生活在黑暗裏的人，死神到底經曆過什麽？
為什麽他總是說自己死過幾次了？他口中的“地獄”又在何方？
這些都是未解之謎。
“我並沒有必要告訴你，你也沒有必要現在就知道，因為你總要經曆這一切，躲不掉的。”死神看著蘇銳，說道。
還是老說法。
蘇銳露出了嘲諷的輕笑：“看來，這世界上還真的有很多未解之謎呢。”
“那麽，我們開始吧。”這一次，是死神先發話了，隨後，他便簡簡單單的一步跨出。
下一秒，死神的身形就好像已經變成了幻影！
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瞬間便已經來到了蘇銳的身前！
在這一刻，現場其他人的心都緊緊繃了起來！
海神波塞冬和丹妮爾夏普都認為，自己絕對無法接下死神的這一招！因為實在是太快太快了！
看來，死神即便是受了傷，也仍舊能夠維持住自己的最強狀態，這速度甚至比起之前來還有提升！
似乎，脫了黑袍的死神變得更強了！
在這種情況下，蘇銳能擋得住嗎？
麵對如此強悍的攻擊，蘇銳不退反進，不守反攻，直接揮起了無塵刀！
天心刀法的招式極為的精妙，這就是蘇銳勝利的信心！更何況，死神現在本身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
然而，這一次，蘇銳估算錯了。
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想象發展，因為死神此時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砰！
死神一拳打出！
無塵刀還沒來得及擊中死神呢，蘇銳就已經被打飛出去了！
確實，有些時候，精妙的招式雖然能夠給人帶來一線勝機，但若是想要完全抹平實力差距，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死神這麽強大的情況下！
李悠然攥緊了拳頭，她本能的跨前一步，不過，一想到之前蘇銳特意的叮囑，於是又停下了腳步。
蘇銳的身體還在空中翻飛呢，死神就已經又一步跨出，緊跟而上，又是一拳轟了出去！
看起來是簡單無奇的一拳，可強烈的氣爆聲已經不斷響起，這一拳似乎給人造成了一種錯覺——他簡直都要把這一片空間給轟的坍塌掉了！
若是蘇銳中了這一拳，妥妥的直接重傷不起！
必須擋住！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銳把無塵刀橫在身前，死神這無解的一拳便打在了刀身上！
無堅不摧的無塵刀發生了非常明顯的彎折，隨後刀身便撞在了蘇銳的胸口！
於是，蘇銳便控製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那本來還沒有落地的身體繼續朝前翻滾著飛出！
雖然有著無塵刀和高科技服裝的阻擋，可蘇銳還是覺得死神這一拳簡直要把自己的心肺給打的快要爆掉了！
死神這一拳打出去之後，並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繼續緊跟而上！單從這兩招來看，他簡直是追著蘇銳在打！
蘇銳現在的傷勢已經不輕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這種時候隻顧著感受傷痛而放棄防守的話，那簡直跟自我了斷沒什麽兩樣，於是，他幾乎是在中了第二拳的同時，便強忍著疼痛，揮出了一刀！
這是天心刀法的一招，回眸望月！
而這一招非常適合蘇銳此時的狀態，看起來是在敗退，但是猛然回上一刀，往往就讓敵人措手不及！
這一招聽起來簡單，關鍵是，在配合上司徒遠空的力量運轉路線之後，這一招“回眸望月”所能夠產生的威力，簡直遠超尋常劍招！
事實上，露天心當年在行走江湖的時候，也很少用出這一招，實在是她的實力實在太高，很少有人會把她逼至這種境地。
但是，在給蘇銳傳授刀法的時候，露天心卻著重講解了這一招——原因很簡單，她個人覺得蘇銳的實力不夠，在被敵人碾壓的時候用出這一招來，便有可能化險為夷了。
而這一次，蘇銳果真讓這一招派上了用場！
實際上從蘇銳被死神第一次打飛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醞釀這一招了！
這種時候的戰鬥，每個人都是在步步算計之中！
唰！
一道匹練的刀芒忽然出現，仿佛撕裂了這沉沉的夜色！
除了李悠然之外，在場的那些人都沒想到，蘇銳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夠進行反擊！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
死神正揮起拳頭準備再度攻擊蘇銳呢，結果沒想到蘇銳此時還能出殺招，猝不及防之下，無論是想要做出防守動作，抑或是後退，都已經來不及了！
當刀芒閃過的時候，雪亮的刀芒混合著血光，一起亮了起來！
死神直接被劈飛了出去！
無塵刀從死神的肩膀斜斜的劈到了他的肋下，給他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如果不是死神反應速度快的話，那麽這一下無塵刀幾乎可以把他給腰斬了！
砰！砰！
連續兩聲悶響，死神和蘇銳接連摔落在地！
然而，就在死神剛剛著地的時候，一直埋伏在百米開外的白蛇，終於扣動了狙擊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