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油印刊物
看得出,張書記毫不顧忌自已宣教股長的臉麵。
可當著冷剛麵,也強壓著,要不準拍桌子。
而謝股長呢,就像挨了當頭一棒,繃著臉皮兒頹喪的坐著,剛才在宣教股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慷慨激昂,早拋到了爪哇國。
“供人調遺”
冷剛腦子裏又閃出這個詞兒,不禁替謝股長有些難為情。
許是猩猩惜猩猩,冷剛居然脫口而出:“謝股長也是好意,也是為了公司著想。”,張書記瞅瞅他,鼻子裏哼一聲,別過臉去。
冷剛自然明白張書記為什麽不了然。
可他更為謝股長打抱不平。
是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二年前的五牛圖弄怕了的張書記,麵對曲主任的吹噓和拍胸膛,一直不敢輕易表態。
應該說他的直覺是準確的。
他壓根兒就不相信,國家花重金和人力欲求多年的國寶,怎麽會輕易就讓你一個小小的曲主任,手到擒來?
更由於二年的大笑話,讓自認為一向嚴謹和實事求是的前營長,丟盡了臉麵。
所以,接到曲主任的電話,雖然為慎重起見作了布置,可也僅限於工作本能而已,心中早為這事兒提前打了不相信的紅叉叉。
可是,謝股長卻深信不疑。
也就是在他的力薦下,張書記不得不以公司領導身份,打電話給達股。
誰知,恰恰被他自己的直覺料中。張書記把抽屜拉開,取出那曾被曲主任冷剛茹鵑和克服,視為國寶的牛皮卷兒,連同市考古研究所的前車鑒定書,一並扔了過來。
“你自己看看吧,然後想想這事兒如何挽扣扣?”
頓頓,張書記加重了語氣。
“宣教股一定作出處理決定,即不要傷害下麵為國尋寶的熱情,也不要讓人為所欲為,拿上級領導和國家大事兒開玩笑。去吧。”
二人從黨總支出來,一前一後的回到宣教股。
還沒坐下,小姑娘就匯報。
“謝股長,曲主任打電話找你。”“哪個曲主任?本公司還是外單位的,男的還是女的?”正沒好氣的謝股長斜她一眼,氣哼哼的坐下,把牛皮卷兒往桌子上一扔。
“接打電話要記錄,匯報要全麵,有根有據,新聞的五要素不懂麽,怎麽老是記不住啊?”
頓時嚇得小姑娘花容失色,呐呐無語。
冷剛瞧瞧她,趁謝股不注意,朝她擠個笑臉兒,呶呶嘴巴,再扮上個鬼臉。
小姑娘投來感激的眼光,低下頭,忙自已的去了。冷剛見謝股長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張高仿品,稍後,又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大部頭。
他翻騰翻騰。
又指著高仿品細細觀察,嘴巴喃喃自語。
冷剛知道頗具自負的謝股不能服氣,正在絞盡腦汁查對資料呢。冷剛不禁搖遙頭,何必呢?難道專家權威成堆的市考古研究所,會不抵你一個自學半路出家的考古愛好者?
鬧哄哄的那些年裏,大街小巷不是都在聲嘶力竭的嚷嚷著“打倒反動術權威。”“踢開專家鬧革命。”雲雲?
似乎一夜之間,大家都發現了一放之四海皆準的偉大真理,專家權威都是扯蛋,這世界上的事兒,根本就沒那麽複雜,任何人都做得來。
結果,嘿嘿。
謝股嗬謝股,你莫非還在信那一套兒?
一張抖動的白紙,飄在他眼前,原來是謝股把那份鑒定書扔了過來:“你先看看,然後我們再商量商量。”“區物資公司:接到你單位報送的相關材料,我們認真作了分析研究和化驗,經過考評組一致的嚴格審查,鑒定書如下:
一、此係高仿品。
二、高仿年代為清乾隆年間。致以無產階階革命的敬禮!1982年9月1日單位蓋章主評人簽字。”
冷剛注視著最後麵那一串陌生的簽名。
突然看到了“徐緩”二個龍吟虎嘯的簽字。
心裏一動,哎,這或許就是那個發掘小組的徐組長吧?“看完沒有?”“完了!”冷剛把它還遞給過去:“簡簡單單,就事論事,典型的鑒定風格。”
謝股長側身接了。
依然側著身子瞅瞅,有些失望。
“就這二條,還專家評審組呢,字也不願意多寫一個?哎,談談你的意見。”,冷剛笑笑:“假的就假的,偽裝應該剝去。不過,雖然不是真跡,畢竟也離現在也有二百多年了,算個小古物吧。”
謝股長眼光朝他閃閃,無言的問:“這不等於說了沒說,下麵呢?”
冷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便遲疑不決的繼續說:“曲主任也許是好意,想彌補二年的那禍事兒。還有,曲主任畢竟不是學考古的,看花眼也難免。所以,我覺得還是警告處理為好。”
“不行,這事兒恐怕沒那麽簡單。”
謝股長突然開了口,一種奇怪的神情,浮在他臉上。
“我剛才又對照了參考書,這高仿品的確偽造得惟妙惟肖,難辨雌雄,險些把我也麻住了。現在看來,高仿品是確信無疑的了。
可為什麽曲主任二次都看花了眼?
對別人,這是個常識性錯誤。情在理中。對曲主任而言,就有些奇怪。你知道曲主任的父親和了解他的家庭嗎?”
冷剛攤攤手。
謝股長就站起來走到小書櫃前,順手取出一本厚部頭,遞給冷剛。
“著重看作者簡介,然後一目十行。”,冷剛捧在手中,立刻感到書的重量。硬殼精裝,兩條金黃色的絲線卡在其中;降紅色的封麵上,是燙金大字《中國考古大全》,下麵是三個燙金小字“曲佳軒”。
翻開扉頁,讀讀書頁。
多達800頁麵的全書,分為上下卷。
捧在冷剛手中的這本是上卷。按照謝股的提示,冷剛細細讀了作者簡介,再一目十行,不,簡直就是一目千行地翻閱的全書。
因為,他對這類純學術的考古巨著,根本就毫無興趣。
電話鈴響起,謝股隨手抓起,聽聽,遞給冷剛:“找你的。”
冷剛有些高興,難道是徐隊長通知明天繼續?畢竟二頭掛起心裏惦記著,不是好事兒。“冷剛兄弟,我是史弱啊,現在方便嗎?我想占用你的一點寶貴時間。”
“哦你好。”
冷剛一時沒回過神,順口問道:“你是哪個史弱,我不認識你呢?”
“哎,冷剛兄弟,就是在路上的那個中年人啊,記起沒有?”,冷剛眼睛一瞪,真想一把扔了話筒。他媽的,還有完沒完?
路上纏。
車上纏。
現在還纏到了單位上?真是奇怪,他是怎麽知道我的單位和電話的?可冷剛隻是把話筒移移,當著謝股不能扔,要不,怎麽給他解釋?
“喂,冷剛兄弟,說話啊,我聽著呢。要不要我上來到你那個宣教股來坐坐?”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冷剛壓製著自已的怒火,聽聽,威脅利誘全上啦,老子不賣你那個賬又如何?“好了,黑頭,你和槍手呆在這兒;二子跟我上去,咱們找冷剛兄弟聊聊。”
話筒裏傳來史弱冰冷冷的嗓音。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耐心早到了極限。走!”
“史弱,你到底想幹什麽?”冷剛急了,脫口而出:“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洞裏什麽也沒有?”“入夥挖寶,或是分道揚鑣,由你選。”
史弱淩厲的嗓門兒在電話裏聽來,格外陰森恐怖。
“誰讓你是發掘小組的,還又上報又上牆頭的,不找你,找誰?兄弟姐妹們要吃飯,奈何?指個路,輕易賺上幾萬。
裝純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那個蓮花校的小教組長,皮兒可薄薄的,個兒可柳柳的,臉兒可嫩嫩的,”
“行了,我告訴你得了吧,你現在哪裏?”
冷剛憤怒的叫起來,謝股和小姑娘都嚇一大跳,不約而主的盯住他。
“就在你公司門口,十分鍾之內等你,十分鍾之外,”,砰!冷剛扔了話筒:“我出去一下。”跑了出去。
門口,四個衣著整潔,表樣斯文的男人站在一起,麵向車水馬龍的大街。
大街對麵上行幾百米,就是讓人垂涎欲滴的郵局黑洞。
掛上三層樓高鐵勾白底紅帶編織布,把它緊巴巴的包裹著,外麵再是一層油綠綠的帳蓬。整個包裝在這一大片低矮的平房中,特別突出,撩撥著路人的好奇和不法份子的貪婪。走出門口的冷剛,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慘白著臉的中年人,便徑直朝他走去。
攏了,憤怒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敲詐、勒索還是殺人?”
中年人文雅的搓著自己手心,一改剛才電話裏陰鬱。
他輕輕笑道:“冷剛兄弟,請原諒,不用這種口吻,請你不來啊。這樣吧,繼續我們昨天的買賣。”“誰跟你買賣了?說實知你不信,難道非要說假話才行?”
冷剛已冷靜下來。
路上他就想好了,即然對方找上了自己,把自己的一切都打聽得清清楚楚,看來再想像原來那樣不理不睬不行了。
還是那句老話,是禍躲不脫,躲脫不是禍,那就來吧。
中年人微笑著繼續搓手,在外人看來,二人就像老朋友重逢,喁喁而談呢。
“冷剛兄弟,不要生氣。現在這世道,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看淡一點,吃好一點,睡好一點,玩好一點,活長一點。所以,我喜歡聽假話。”
說罷,撩撩自己襯衫。
冷剛看到他腰中拴著一條很少見的棕色大腰包,鼓鼓囊囊的。
“這兒是一千塊,說了馬上給你;後麵的等行動成功後,一次付給,請說吧。”“好吧,我得先驗驗鈔票,要是你騙我呢?”
冷剛裝出貪婪樣,他提醒自己即然演戲,就要進入角色,演好。
中年人解下腰包扔過去,冷剛接了拉開拉鏈,果然,一迭大團結整整齊齊的塞在裏麵,數數,不多不少正好100張。
“那裏麵是有一座古墓。”
冷剛按照自己設定的思路,開始了演藝。
中年人細細的聽著,又掏出一枝筆一張紙,按照對方所描述,飛快的畫出了一條內部圖。除了假想中的古墓外,一切都是那麽準確無誤,形象逼真,讓冷剛大開眼界。
冷剛連連搖頭歎息。
“可惜可惜,有這麽好的一手素描功底,和對形體的的準確把握度,怎麽不去考美院?”
中年人神色不改,微微一笑:“考美院又怎樣,苦讀幾年出來還不是一樣為了錢?這個簡單的道理,你們怎麽就是不明白?”
然後,又問了守衛站位,值勤換班等相關情況。
冷剛都認認真真的一一答複。
他知道,現在不能讓這夥人起疑,更何況,告訴他真實情況,讓他知難而退豈不更好?中年人覺得差不多了,便指指他手中的腰包:“它是你的了!合作愉快!”一麵伸出了右手。
冷剛裝做沒看見,隻是挺委屈的斜視著他。
“我是不願意的,你們這是逼良為娼,逼民為盜,我不服氣。”
中年人笑:“不服氣不要緊,手頭有了更多的錢,隻要高興就行。拜拜!等幾天見!”又伸出右手。冷剛依然不握,扭過身子。
“不見最好,我並不想看到你們。我不貪婪,有這一千塊足夠了。”
中年人這才轉過身子,咕嘟一句:“小市民,沒見過簸箕大個天,可憐!”走了,三個小子緊緊跟在他身後。
佯裝做轉身回公司的冷剛,眼角的餘光瞟到四人一跳上電車,消失在公路上,便朝區團委趕去。
十幾分鍾後,冷剛坐在了區團委書記麵前。
娃娃臉書記聽了他的匯報,表現出了與其年齡毫不相符的鎮靜和從容。
她認真地翻騰檢查著冷剛交上來的大腰包,再拉開拉鏈數數裏麵的鈔票,點點頭,拎起了話筒。隨即,區委保衛部長出現在了冷剛麵前。
三人交換意見後,保衛部長忙著布置工作去了。
娃娃臉書記就熟練地握握冷剛的手。
“謝謝你了,冷剛同誌,我代表黨和政府感謝你。你的行為不是偶然,而是八十年代新一輩價值觀和人生觀的最好體現。”
說實話,被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區團委書記,這樣親切友好的握著雙手,語重深長的表揚和分析,冷剛還真是不習慣。
瞅著娃娃臉書記一本正經的模樣兒,冷剛就想笑。
“今天的日報和你們公司牆報上的內容,我都看了,我深為我們區團委和區物資公司,能培養出你這樣一位優秀青年而驕傲!
繼續努力吧,冷剛同誌,實現祖國四個現代化的光榮負責,就在我們肩頭。我們要用實際行動,回答黨和人民的囑托,從而無愧於這個光榮偉大,英雄輩出的時代。”
“好的好的!”
冷剛真是想放聲大笑。
不過,對方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區團委書記,冷剛不敢放肆;更何況,自古英雄出少年!借著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他忽然發現娃娃臉書記像極了一個人。
像誰呢?
哦,像她!
冷剛腦子中靈光一閃:“請問嫋書記,你們是雙胞胎姐妹吧?”,冷剛笑笑吟吟的問她:“我怎麽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呢?”
沒想到團委書記失聲大笑。
然而很快捂住自己嘴巴,朝室內正在埋頭工作的年輕人指指,放低了嗓音。
“現在才想起了啦?親愛的,上車吧;親愛的,你是我第幾個男朋友啊?”“啊哈,原來你是嫋婷的妹妹!”冷剛高興地叫起來。
馬上也緊跟著壓低了嗓音。
“我是看有點像哦,實在是太像了。”
“糾正一下,是嫋婷的姐姐,不是妹妹,我比她先出生三分鍾呢。”娃娃臉快活的低笑道:“你才明白?我倒是早就知道你冷剛大名了。嫋婷說起你就感到特有趣兒。我想,如果我妹不是有了男朋友或者正在選擇,她一定是真正愛上你的。”
“幸虧幸虧幸虧,嫋婷要是愛上了我,就等於殺了我。”
冷剛連連搖手,後怕似的直噓氣。
“她那脾氣,上帝啊,她男友是鋼還是鐵做的?”,娃娃臉書記瞪他一眼,嗔怪道:“什麽是鋼是鐵,我妹脾氣怎麽啦,我妹脾氣怎麽啦?哼,討厭,對你們這些男生,就該凶點。要不,還不亂了套?”
冷剛從區團委回來後,謝股正在納悶。
“正說呢,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跑了,家裏出什麽事啦?”
“沒事兒,一個大學的朋友路過本市,說要見見,大家匆忙說了幾句,就急著趕火車去啦。”冷剛不得不對頂頭上司撒謊。
因為這種事兒,最好是不要讓外人知道。
弄不好露了餡,會出大事兒的。
謝股也沒多問,而是指著仍攤在冷剛桌麵的大部頭:“翻完啦?”,冷剛點點頭,按住扉頁問:“這麽說這個‘曲佳軒’大有來頭,寫這麽厚冊的上下卷,一定挺累人吧?”
“明白了吧,這個曲佳軒就是曲主任的老爹,現在還在台灣活著,是中國屈指可數的考古權威。”
“哦!”
冷剛睜大了眼睛。
“是曲主任的老爹?耳濡目染,難怪不得。”謝股長又是奇怪的笑笑:“曲氏家族三代考古世家,是考古界的鍾鳴鼎食之家。
曲家世代相傳考古必殺技,而且成績卓著,為海峽兩岸業內楚撬。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就恰似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對不對啊?”
冷剛點頭:“當然,耳鬢廝磨,耳熟能詳喲。”
啪啪!二掌擊在桌上。
“這就對了,你冷剛也知道這麽個簡簡單單的道理,可為什麽有人連續二次看花眼兒出錯?”謝股長問罷,雙手將自個兒襯衫一撫,然後用力向上一甩,像甩撩了件袖袍擺到肩頭似的。
然後,雙眼炯炯地看著冷剛。
“這難道不是發人深思的麽?”
冷剛往椅背上一靠,不動了,立即明白了謝股長的意思。想想,仍有些疑惑:“不至於吧,打鳥也有被鳥啄的時候,也許就是看花了眼兒呢?”
“不,雁過留聲,人過留影,重複趟進同一條河裏,隻能是自作聰明,蛛絲馬跡。”
當著小姑娘,二人不便再提姓名,就這麽心領神會,彼此問答。
“我呢,碰巧懂一點考古,也懂一點心理活動。”謝股毫不謙虛的看著冷剛,慢吞吞的想想,又說:“一般這樣做,有二個目的:一是障眼法,引開人們的注意力,偷梁換柱。
二呢,竭力掩蓋本質和真相。所以,懷有這二個目的,對方必然驕枉做作,漏洞百出。冷剛你仔細想想,當時一下去拿東西時,對方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
好個謝股長,這麽絲絲入扣的一分析,冷剛腦子一亮,恍然大悟,連連擊桌。
“難怪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他好像極不自然,做作和刻意邀功。”
想想,又認真的補充說:“真是這樣,我當時確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沒往深處想而已。”他突然停住了。冷剛看見謝股長臉上露出一抹紅暈,慢慢從耳根彌漫到臉龐,頸脖,最後整張臉龐像在熊熊燃燒。
冷剛不敢繼續設想下去,而是迷惑不解的看著頂頭上司:“是不是?”
謝股長舉起了一隻手,晃晃,再朝低頭刻鋼板的小姑娘瞟瞟:“我得好好想想,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好,一切都過去啦。
冷剛,你能跟上我的思路,這說明我們有緣份。否則,即便把話全抖明,有人也未必然懂,不蒂於緣木求魚。下午的中幹培訓會,是否還是全部由我一個人唱獨角戲?”
冷剛朝他笑笑。
“當然,我給你當好助手就行。再能幹的大師,也需要助手啊,不是嗎?”
他知道,謝股長不過是隨口問問。真要自己像他一樣,拿著備科本和講義,在全體中幹麵前侃侃而談,長袖善舞,自己現在還做不到,他也不放心。
謝股長豎起了一根指頭。
“現在當然,不過即然到了宣教股,就要司職學習,爭取早日擔負起應有的工作重任。我這兒有一本玩意兒,你拿去看看。注意保密,不得外傳。”
一揚手,一本油印刊物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