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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能退的

  唉,你阿兵不是天天晚上在跳舞摟抱嗎?

  展銷會,還有二天,慌什麽呢?


  “沒找她,我辦別的事兒去啦。”吳剛也壓低聲音,噝噝噝的:“午休,午休休。”,可阿兵不幹了,伸後抓抓他胳膊肘兒,示意跟著,然後站起推門出去。


  如此,吳剛隻得也站起來,跟著了阿兵來到走廊。


  自從那次樓梯垮坍之後,局裏撥款進行了加固和添置。


  以前一字型的走廊,變成了承受力更強的拱形,中間一個小小的拱門,二邊是歲寒三友;咫尺天涯,倍添情趣,綠蔭搖曳,生機勃勃。


  中午時分,安靜若素,一廊天光,禪鳴聲聲。


  吳剛和阿兵,在拱門旁的石條上坐下。


  阿兵問:“你不是說找她的啦,怎麽沒有來的啦?我一直盼著啦。”,吳剛斜斜他:“我是說等你展銷會值班,走不開時引她來,沒說現在啊?現在,你倆不是天天在摟抱嗎?”


  “沒啦,好幾天都沒啦,她借了我一筆錢,就沒見人啦。”


  阿兵有些著急,也有些頹喪:“好幾天都沒有啦,不見啦。”


  吳剛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憐的阿兵副科長,失戀了。自從第一次引阿兵到了地下舞場後,吳剛就一直沒有再去。


  這固然是因為他本身對跳舞不太感興趣。


  可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和王貞跳過後,王貞無意中說的一句子話,讓一向敏感自負的吳剛,很不受用,自慚形穢。


  王貞說:“男人身體好,是個驕傲的本錢;可你不覺得自己在跳舞的人群裏,太鶴立雞群?”


  “嗬嗬!”吳剛當時很得意的打著哈哈,為自己的膀大腰圓高興。


  小科員一如所有的雄性,在異性麵前總是以雄壯有力而自鳴得意。可回家睡在床上細細一想,不對,王貞這哪是誇獎,分明是嘲諷呢。


  是暗示自已這身材,搬搬重物做做重活打打架鬥鬥毆是可以的。


  可要跳舞。就像狗熊一樣笨拙了。


  吳剛當然明白,跳舞,是一種技術活兒,是一種身材和學識的最佳結合,更是一種對音樂與生活的深刻理解,絕非每個人都可以在此躚蹁漫步。


  所以,吳剛一直沒再去防空洞。


  昨天下班時,在大轉盤側還碰到了王貞,對方還邀請自己再去呢。


  本來王貞隻是一句話,現在看來怕還是要去看看呢。成也阿兵,敗也阿兵。阿兵幫了自己,自己幫他出責無旁貸。


  可是,阿兵的意思是要自己馬上找到那女孩兒,這哪成啊?


  說實話,除了當天看到那女孩兒和阿兵在一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姓甚名誰,住在哪兒,芳齡幾許,幹什麽的,家景如何,有男朋友否?等等等等。


  事實上,就連自己“帶她來”的許願,也多是信口開河的安慰話。


  誰知這傻阿兵竟然當了真?

  當真也罷啦,想想到展銷會還有幾天時間,自己可以抽空到地下舞場看看和打探打探,然後,如有可能,就真的引她到值班現場與阿兵見麵,聊補阿兵的相思之苦。


  沒想到阿兵居然會是這種意思?

  這怎麽行啊?


  “好幾天都沒有啦,不見啦。不見啦。”阿兵痛苦的自言自語,一時竟然讓吳剛有些感動。他斜視著副科長,想著他剛才說的“一筆錢”,又有點疑惑。


  你和人家相識不過就幾天吧?


  幾天的感情就海誓山盟,海枯石爛,要錢你就借,該不會遇到了騙子吧?

  不過,吳剛記得那女孩兒的高挑清純樣,躲在暗紅色燈暈下,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夢一般優美。有著這模樣的女孩兒,應該是個不暗人世讓人憐愛的小姑娘,不可能是個騙子。


  “借給了她多少?”


  “一千啦,她說她媽媽病啦,沒有錢的啦,著急得掉眼淚的啦。”


  吳剛怔忡一下,這個死阿兵,才認識幾天就借一千?這可是一筆大錢嗬,抵得上自己大半年的工資了。難怪他著急。


  叮!上班鈴響了。


  吳剛站起來:“晚上我去看看吧,為了你啦!”


  阿兵馬上高興得兩眼放光,想拍拍吳剛肩膀,可夠不著,就搓著自己雙手:“謝謝啦,錢無所謂濕濕碎啦,找到人才重要的啦。”


  吳剛盯盯他,皮笑肉不笑。


  “明白啦明白啦,如果找到了人,你給我什麽獎勵的啦?”說罷,心裏一跳。


  這個想法,就是這麽一刹那就溜出了自己嘴巴,毫無顧慮也毫不猶豫?哎喲吳剛,你成什麽人啦,這不是赤裸裸的要挾勒索和趁火打劫嗎?

  再說,天知道阿兵和那女孩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或者以後是怎麽回事兒?

  為了所謂的獎勵,自己鋌而走險,是不是太那個了點?誰知阿兵頻頻點頭,深以為然:“當然的啦,應該的啦,在我們廣東這是規矩的啦,辦事就該有回報的啦。”


  說罷,昂頭想想,補充說:“那三百塊,算我的前期支付費,人找到啦,再給你300塊,一共是600塊啦,你的報酬啦,應該的啦。”


  吳剛差點沒跳起來。


  他媽的,這一下就掙了半年的工資,我還一門心思想轉正上爬什麽的?


  那一切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錢嗎?嗯不對,也不全是這樣。有錢固然好,可買不來尊重和敬畏。要不,看看水剛和他那一家子吧。


  大家都知道他有錢。


  他家裏也有錢,可是大家就是看不起他和他家。


  任悅是怎麽說來著:“我真是不明白他呀水剛啊,整天忙忙碌碌,發瘋般找錢,究竟為了什麽?這是一個朝著科學發展,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偉大時代。


  他難道不明白,人的全部價值在於奉獻?

  在於為祖國的曆史性建設,添磚加瓦,甘做讓曆史車輪滾過的鋪路石?一個人,一個民族整天鑽在錢眼兒裏,注定是侏儒和虛弱缺鈣的。你看他那個資琴,整天個嬌滴滴的好吃懶做樣兒,瞧著就讓人惡心。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當然,吳剛也並不完全認同老婆的評論。


  不過,他相信老婆的看法,也就是欣組長的看法,進而推之,不更就是蓮花校大多數人的看法?


  如果我吳剛也像水剛一樣,隻知道向錢看,那我和這些跑單幹的有什麽區別?“好啦好啦,還有轉正那事兒啦?”


  吳剛話茬兒一轉,第一次直截了當的當著阿兵提了出來。


  “轉正,明白嗎?”


  阿兵倒也痛快,老老實實的回答:“凡科不同意啦,我再給李書記說說啦,王局長我說不上話啦。”,這倒在吳剛預料之中。


  凡科不同意,在理。


  可要說王局長不同意,似乎牽強?

  畢竟上次我舍身做了墊腳石,連李書記都牢記在心,難道王局長竟然不為所同心安得理?“那你給李書記究竟說得怎樣?”


  吳剛懷阿兵兩麵討好,耍滑頭,追問道:“王局長又怎麽說不上話?”


  阿兵頓頓,似乎有些不高興了,答:“說過啦,李書記說他知道了,正在考慮啦。王局長不聽我的啦,你知道的啦,要不,你自己上門說說啦?”


  吳剛聽在耳朵,記在心裏。


  驟然一喜:對,我何不自己上門問問?


  記得在哪本書上讀到過,機遇總是給有準備的人!主動出擊,堅持不懈,才是唯一能實現自我的最佳方法。“王局長住在哪兒?”


  “市商委大院,李書記家後麵第二幢第二樓。”


  二人走進辦公室時,大家正揉眼睛,打嗬欠,挪凳子的進入工作狀態。


  “阿兵,來一下。”凡科在裏邊招手,響亮的移動著椅子。阿兵剛過去,張羅立刻填了上來,茶杯口朝他斜斜:“吳大個,茶葉!”


  吳剛就摸出美女剪影茶筒,往她麵前一遞:“自己抓,溫柔一點。”


  張羅一探指頭:“我為什麽要溫柔,為誰溫柔?女孩兒不壞,男人不愛,去他的溫柔。”


  吳剛咧咧嘴:“哎哎,好像這話兒不是這樣說的,你顛倒是非。”,張羅笑:“那就倒過來。男人不壞,女孩兒不愛唄。


  可我偏偏愛好男人。所以,看到你這種壞男人,就鄙視心裏就有氣,就想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共誅之。”


  吳剛眼前晃蕩著離休廳長和書記大人的身影,實在不想也不敢招惹這尊女煞星。


  隻好打著哈哈:“我壞我壞,可我有人愛。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喲。”


  “啊哈,你這樣的壞男人,竟然也有人愛,還想活千年?”張羅誇張的瞪大眼睛。“當然,我老婆麽”吳剛朝裏邊望望,盼著阿兵過來,早日讓張羅歸位。


  便下意識的隨口而答:“授業解惑,人類的靈魂工程師。”


  客觀的說,吳剛本無借此嘲弄張羅之意。


  可張羅卻借此發難,提高了嗓門兒:“就你那婆子,也敢如此自稱,豈不是天下沒了聖賢?笑話呀笑話呀!”


  血,湧上了吳剛腦頂。


  他把抽屜一關,雙手一抱,也不說話,直直的盯住了張羅。


  吳剛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或者是因為自己借調人員的身份,讓張羅有恃無恐?他依稀記得,自己自借調到局業務科後,前段時間與這個張羅內勤,也曾和睦相處。


  平時間二人玩玩笑笑,大一句小一句的,彼此並沒放在心上。


  可這段時間來,具體說,就是引阿兵到舞場後,張羅就變了樣。


  不但與自己一個釘子一個眼兒,而且想譏笑就譏笑,想嘲弄就嘲弄,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知道她身份之前,倒也罷了。


  權當看做是不經意在哪兒得罪了她,惹來了女孩兒的埋怨和嘮叨。


  可清楚她的來曆之後,張羅還是這樣恣意妄為,盛氣淩人,就不能不讓吳剛氣憤了。


  當然,他也隱隱約約感到好像是與阿兵有關聯。可他實在想不透,張羅,一個雖說不上絕色卻端莊大方的年輕女孩兒;阿兵,一個漂泊於此三十出頭的廣東漢子,二人的性格,情趣,生活和視野,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怎麽可能會聯係在一起?

  當然,阿兵是李書記一手提拔的親信。


  不排除平時間到恩師家裏,或者在工作中和張羅接近較多,讓張羅產生了好感。


  或者說甚或是愛情,可這關我吳剛什麽事兒啊?再說,也不曾見阿兵有意冷落或不理不睬無視張羅的存在,那張羅到底是為了什麽?

  “盯著我幹什麽?我可不是你那個授業解惑,人類的靈魂工程師。”


  像一直看到了吳剛的心底,張羅冷冷的說:“我奉命邀請,請你今天下班後,跟我一起到我家一趟,奶奶要見你。”


  吳剛揚了揚眼睛。


  他媽的,這才是左麵給你一個耳光,右手賞你一顆糖吃呢。


  啊哈,知道我想見李書記,知道我想轉正?奉命邀請,奉誰的命?你那官吏之家,有誰會對我一個小科員感興趣,居然會發出邀請?

  奶奶,離休廳長要見我?


  吳剛突然有些不安:是不是老太太的病賻突然惡化?


  哎呀,真如果是這樣,那我吳剛的麻煩就大了。花甲老太要是癱瘓在床或者一命鳴乎,我這個始作俑者肯定也脫不了幹係。


  “好的,謝謝!”吳剛沉重的點點頭。


  “坐啦,不要緊的啦,讓幾個小組都圍過來啦,傳達傳達啦。”阿兵招呼著欲離去的內勤,一麵攤開筆記本。


  吳剛瞅瞅找人的張羅和看看作沉思狀的阿兵。


  再瞧瞧端坐在裏邊桌上看文件的凡科,心裏升起一股厭惡。


  這個凡科,真是一個典型的小官僚。科裏常年在值也就十幾人,真要有什麽上級指示,把大家一招呼,傳達了就是。


  可他偏偏喜歡把大家劃為幾個小組。


  還來不來就讓副科長召集傳達他的話茬兒。


  自己呢,就像一個位高權重的大官兒,坐在裏邊的位子上,孤身一人,莫測高深。也不知道阿兵想過這些沒有,還是大智若愚,有意滑天下之大稽?


  大家坐攏,阿兵開始了傳達。


  “作為區商局今年的重頭戲,秋季展銷會要搞好,出精品,優質服務上台階,是確切無疑的。可是良好的願望,並非就是實際的工作技能和服務態度。


  所以,為了練兵,局裏先組織一批骨幹企業,到市商委大院現場供應。


  這個事情,會後馬上就布置,通知和準備,後天全天出勤,局業務科由凡科帶隊,現場領導和協調相關事宜。張羅,具體通知由你負責。”


  “好的!”


  張羅迅速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


  “吳剛協助張羅,對區商局下屬企業,要統籌兼顧,好的一定上,貨源要豐富,收票要放鬆。”,又和女煞星撞在了一起,躲都躲不脫啊,吳剛哭笑不得,也點點頭,攤開了筆記本。


  “還有個緊急事兒。”


  阿兵的指頭在嘴巴塞塞,沾點口水拈開了筆記本的又一頁麵。


  “今天清晨,在悅來鎮練油廠外的灌木叢,發現一具男屍。”,哦?大家都豎起了耳朵。“據公安局刑警和法醫現場勘查,死者三十多歲,係被人擊中腦門,重傷而未得到及時的救治死亡。公安局正在布置警力,全力偵破。


  因此,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義務幫助破案。晚上最好是不在外滯留,以免發生類似的惡性事故。”


  眾人聽完,麵麵相覷。


  發現一具男屍,好像天下就出現了混亂,又是提示又是警告的,這哪跟哪呀?


  “不過,最近是像有點亂。”秋海棠,也就是那個貨車司機打破了沉默:“上前天下午,二夥年輕人當街對砍對殺。


  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兒,被一個矮個子一刀捅進肚子,流了好多的血,我看不得活啦。”


  “這算什麽?我家附近經常發生搶女人提包的事兒呢。”


  外勤別他一眼,朝向大家比比劃劃的:“那條路樹多,僻靜,通過它可直到鬧市區。隻要聽到驚叫聲和哭鬧聲,一準是有人又被搶了。”


  叩叩叩!

  “行啦,大家都忙兒去啦,去啦。”


  阿兵敲敲桌麵,拉開抽屜,一麵揮手:“去啦去啦,忙工作啦。”。莫看平時張羅鬆鬆垮垮,這時卻條理分明,井然有序。根本不用吳剛的協助。


  不多久,就排列出了出攤單位的名字和所需物資。


  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張羅居然在出攤單位名字中,加上了區物資回收公司。


  然後,把名單朝一直呆坐著無事兒的吳剛一扔:“不是讓你協助嗎?撥電話通知吧。注意了,說話客氣謙恭一點。沒有下麵這些單位的支持,也就沒有區商業局的存在。不要來不來一副大爺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定意義上的誰怕誰?”


  吳剛笑笑,接過名單拎起了話筒。


  他當然明白張羅的話茬兒所指。


  包括自己在內,業務科的兄弟姐妹們對下麵打電話,免不了頤指氣使,居高臨下,似嗔非怪。一小半是有意以這種口吻與下麵套親乎,一問一答,談笑間拉攏彼此的感情。


  大半呢,是習慣成自然,潛意識裏早就多了領導和架子氣勢。


  對前一小半,下麵單位心照不宣,心領神會。


  畢竟雙方都想把事情辦好,沒有誰能在呆板和就事論事之中,感到溝通了解的重要和愉悅。可對後一大半,下麵自然反感和不快。


  好一點的,容忍,不當麵頂撞,可背後牢騷滿腹,頗具殺傷力。


  差一點的,當場就來起,甚至還發生過直接衝到局裏爭論評理……


  因此,年年的職工大會上,“轉變局機關工作態度,足踏實地為下麵服好務。”就成了領導年年必講的語重心長和提綱挈領。


  吳剛也不含糊,一大圈子電話撥下來,雖然口幹舌燥,嗓門嘶啞,卻努力作到了口齒清楚,簡明扼要和謙虛謹慎。


  吳剛把最後一個通知到的名單,打上紅勾再交給張羅時,意外發現張羅臉上掠過了一絲滿意。這讓他很受鼓舞。


  一高興,就脫口而出。


  “張大俠,我吳剛沒有嫦娥,不也照樣活得很好,讓人滿意?”


  “嫦娥?下輩子吧。”張羅恢複了冷漠和戲謔:“好好把你那婆子守著,沒準兒你這邊得意,人家在那邊紅杏出牆詩意鬧呢。”


  吳剛隻好住嘴。


  他實在是被張羅瀟灑自如的靈牙利齒嚇怕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這女煞星遠一點是才好。鈴!下班鈴終於響了。因為張羅的提示在先,吳剛鎖了抽屜,斜挎起大挎包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阿兵站了起來,將他一拉:“走啦,聊聊啦,我買單啦。”


  買單?難道又是跟濕濕碎一樣,是小意思和沒什麽了不起?


  瞧見吳剛一臉困惑,張羅說:“還不快謝謝阿兵副科長,人家要花錢請你。廣東話裏買單,就是他掏腰包的意思。”“可你不是說”


  話出半句,吳剛立刻查覺到了自己的極度愚蠢。


  一笑,馬上對阿兵宛然拒絕:“不啦,今天不去啦,要回家的啦。”


  “哦,對對,你要找人啦,要找人啦,去啦去啦,祝你好運啦,讓我心想事成啦!”,吳剛心虛的扭過頭,張羅一臉淡漠,卻又似曉知一切的垂垂眼皮兒,拎起了自己的小提包。


  一路上,張羅不說話,也不招呼,自顧自的昂首走著。


  吳剛則無言的跟在她身後,牛高馬大的身材,斜挎著大挎包,恰好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鏢。


  跨進商委大院,路過小買店時,吳剛有些遲疑不決,他拿不準自己是不是該像上次一樣,買些水果奶粉什麽的?畢竟是自己撞傷了對方,這是起碼的禮節性。


  可是想想上次老太太非要自己拎走的情景,他又實在有些舍不得。


  收入不高,生活拘束,盡管有著阿兵的懸賞金,還是不能浪費,節約歸已啊。


  糟糕!又是那個退貨婉拒的中年女營業員。營業員從櫃子裏看清是他,有些難為情的笑了:“同誌,又買東西啊?這次可要想好了,售出的商品是不能退的哦。”


  吳剛一跺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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