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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雨如注

  後來發展到蹭杯水喝,混口飯吃,最後,順理成章變為了收錢吹樂。因此,維持這類民間樂隊最重要的,就是哥兒們和召集人之間的感情。


  水剛在,自不細說。


  水剛不在,小黃毛丫頭出麵,眾人多少有些不以為然,或叫不買帳和不服氣。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樂隊的這幫兄弟姐妹們,平時間就存在嫌東喜西。搞西洋樂器的,就常嘲諷搞民樂的“吱吱呀呀,也想登大雅之堂?”


  而搞民樂的,也常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假洋鬼子,冒充斯文!”


  水剛是當之無愧的召集人和發起者,且一手西洋小號,吹得高吭明亮,宛轉入雲,在眾人眼裏的領袖氣質,栩栩如生,活龍活現,不提。


  姍姍呢,二者都不占。


  所以,她代水剛說完後,眾人鴉雀無聲,隻把眼來瞅著她。


  姍姍便朝馬揚琴使使眼色,馬揚琴會意,一抖手腕,細長的竹槌便玉盤落珠般,在琴弦上敲擊出了明快歡暢的前奏。


  前奏即起,樂隊也就習慣性的緊緊跟上。


  還好,一闕合演下來,和平時沒大出入,有驚無險。


  緊接著,二個半小時的伴奏,可就不一樣了。水剛不在場,眾人心裏自然先就鬆了弦,有些心不在焉;還有,幕間休息和開場,由姍姍在指揮喝叫,讓有些人心頭不爽。


  可最讓大家不了然的是,各樂曲之間的轉讓承接。


  以前,每行至此,水剛小號就會獨領風騷。


  水剛吹出一個高吭的升4,大家心領神會,縱馬跟上。可現在,瞧吧,姍姍的二胡卻發出了殺雞一樣的驚叫,讓所有使用西樂的兄弟姐妹,聽著刺耳,氣不打一處來。


  大家雖然還是跟上,可那氣勢那旋律和那節拍,卻分明少了平時間的和睦與優美。


  一下成了不協調丟三落四的大器奏。


  舞客們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舞場內陸續出現了不滿的噓聲。須知,舞客們並不全都是為了跳舞而跳舞的老手。


  有才學會走走步子的生人。


  有一點不會純粹在裏感受氣氛的的門外漢。


  更有吾汝之意不在酒的醉翁,樂隊這一出錯,就造成了舞客們的混亂,讓許多真正是為了跳舞過癮的舞客,憤懣不已,罷跳抗議。


  更兼有一位剛學會走步的兄弟,越是全神貫注的跟著節奏,卻越踩不住舞步。


  最後,竟狠狠一腳踩到臨時邀請的女伴腳背上。


  女伴慘叫一聲:“哎喲,流氓!”一揮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過去……這就是讓魏組長憤憤然,進而提醒水剛的主要原因。


  可魏組長不知道,舞會勉強結束後,更大的精彩接踵而來。


  舞客退場,眾人收好各自的家夥,就等著分錢。


  按照水剛的叮囑,二個收票的小夥拎來了當晚的門票款,當眾一放。姍姍和馬揚琴便上去,一一理好分開計數。


  還不錯,一共是二百一十元零五毛。


  除掉雷打不動的租賃費50元,當晚的27人(當然還加上了不在場的水剛),人均5.94。


  勞有所獲,應當說是皆大歡喜,值得大家高興。並且這一段時間來,每天的收入基本上都固定在5——7元,是個穩定找錢的好兆頭。


  然而,就在兄弟姐妹們往自已兜裏揣錢時,有人卻陰陽怪氣的叫了。


  “姍二胡,還該給我2毛2才對。”


  姍姍一楞,忙和馬揚琴再算算,沒錯啊!姍姍問對方:“柳一弦,沒算錯嗬,2毛2從何差起?”,對方不冷不熱,一麵裝琴一麵反問:“總金不是二百一十元零五毛?扣掉租賃費,剩下的26人均分,該是多少?”


  姍姍馬上明白了,對方是指水剛不在場,不能算一份。


  水剛的5.94分給26個人,不剛好人均2毛2嗎?

  “這樣不好吧?水剛確是有要緊事兒,臨時占用一天;再說,他是領隊啊。”“我還是柳一弦呢,真理麵前人人平等,不來,就不能占用大家的份額。”


  無需多言,一問一答之間,姍姍和柳一弦就分出了高低。


  有人憤慨的叫了起來:“這不是剝削嗎?不勞動者不得食,資本主義複僻了!管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更有人渾水摸魚,危言聳動:“這是我們發現了的,還有多少沒發現的瞞著大家?水剛憑什麽這樣霸道,不就是一個跑單幹的?”


  柳一弦,其父是中央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柳一弦自幼深得其父真傳,卻和水剛一樣。


  他拒絕了父親要其考專業樂隊,讓家族樂手薪火相傳的強烈要求,寧願在造紙廠當一個小工人而拎著琴箱到處流浪伴奏。


  究其原因,說是他愛上造紙廠黨委書記的獨生女兒。


  漂亮女友提出:愛我,就不淮考專業,因為專業的樂手,大多浪漫濫情。


  柳一弦也確非浪得虛名,一手小提琴,拉得如泣如訴,宛轉優美;更兼其樂感奇準,隻要他一拉弦調音,幾乎所有的樂手都會豎起耳朵。


  所以,得了個“柳一弦”外號。


  因為瑣事,柳一弦早就對水剛不滿,於是才有了現在的趁機發難。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發難,就有人響應。畢竟是赫赫有名的中央樂團首席小提琴手之子,柳一弦早看出水剛天然的敗筆。


  這種自由組合唯錢是瞻的樂隊,保持不了多久就成散沙,是必然的。


  可是,要重新造一個樂隊也不是件容易事兒。樂手相互間的了解,磨合和樂感節拍,不經過很長時間的揉搓,是不行的。


  而現在這幫子人,已經磨合得相當不錯。


  他們缺乏的,隻是管理和統籌。


  所以,如果把水剛擠走,以自已的名望和水平加上對樂隊的管理理解,啊哈,領隊就是我柳一弦了。


  我要成了領了,大多江湖英雄肯定會聯袂投奔而來。


  比如那個“南霸天”手下的韓大提琴,又比如道上有名的崔長笛,梁薩克斯和徐沙球……


  “還說不差?”柳一弦冷冷的伸出右手:“姍二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喲,再給我2毛2分。”,撲!一塊石頭砸在他後背心。


  柳一弦痛得哎呀一聲,急切回頭。


  “誰扔的?站出來。有本事咱倆單挑,暗箭傷人算什麽本事兒?”


  沒人理睬,大家忙著裝樂器,數錢和揣腰包,然後拎盒走人。柳一弦慷惱羞成怒,揪住一個他認為是偷襲者的樂手,劈頭蓋臉就是一拳。


  “我讓你再砸,膽小鬼,敢作不敢當。”


  樂手也不是好惹的,手中的琴盒一揚,也劈頭蓋臉的砸過去,雙方打成了一團……


  水剛和魏組長在小飯館簡單的吃了飯,就匆忙趕到往大鐵門。從沙河鎮郵政所到地下舞場,還有十幾分鍾的路。


  穿過繽紛多姿的陽光和大大小小的街巷,二人並肩而行。


  水剛不快的問:“你男朋友怎麽也來了,夠招搖的,還怕大家不知道?”


  姍姍答:“他不是我男友,上次就給你講過。是我爸爸一個老朋友的兒子,回家探親,暫時借住在我家。唉,別管他,還是想想舞場的事兒。”


  “我決定給大家訂訂規矩。”


  水剛冷靜的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昨晚上的起哄打鬧,全在於自由散漫。我一直在想這樣不行,你看一晚上我有事,這鬧成這樣,這怎麽行?”


  “你自己都是跑單幹的,現在倒來約束自由散漫,行嗎?”


  姍姍不以為然搖頭,看看前方。


  “樂手們都是散漫習慣了的,比如我自己也是這樣。更何況這種地下舞場,短命還是長壽,誰的心裏也沒有個底。你現在要搞什麽規規矩矩,行得通嗎?”


  水剛默然。


  姍姍說到了點子上。


  是的,這種地下舞場,說垮就垮,大家不過是混一天算一天,連自己不也抱著這樣的想法?要不,剛才魏組長一說條子,自己就感到心裏惴惴不安呢?


  不過,當然也不可能就任其發展。


  不然,樂隊自己內部一折騰,舞客一怒作鳥獸散,還找什麽錢?


  水剛進了防空洞場後,與眾人一一招呼,就像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也概不知道一樣。見柳一弦坐在自看得出,魏組長是一個熱心人和老舞客,一路人總是有人攔著打招呼。


  而她呢,也一反工作時的刻板和機械,談笑風生,妙趣橫生。“看見那人沒有,有一雙吊眉眼的那個?”


  水剛側側頭:“哦,怎麽啦?”


  “一個舞場求愛者,老糾纏著我,要我答應他。”


  “答應什麽?”水剛的心思哪在此?連剛才是誰都沒看著:“跳舞嗎?你不在和他跳舞?”,魏組長笑笑,瞟瞟他:“你啊水剛啊,嫩著呢。”


  得意洋洋的她,忽然又擰起了眉頭。


  “看看這個人,就是像沒睡醒一樣的這個?”


  水剛又扭扭頭,下意識的問:“又是要跳舞?”“不是,是個條子。我老看到他在舞場中鑽,又不舞,就捂著上巴站在一邊,斜瞅著大家。”


  “哦,是這樣?”


  水剛心裏一驚,睜大眼睛偷偷瞧去。


  一個介乎於中年與老年之間的老男人,便服,頭頂微禿,雙眼微眯,眼角下垂,一如魏組長所形容。


  不過,水剛注意他的額角很寬,上麵有一處明顯縫過線的傷疤。


  “你不是一直在我這兒跳舞嗎?這麽說”“就是在你這兒啊,這條子我看到過多次。


  魏組長討厭的瞟著傷疤,又聊以自慰的自言自語:“還好,我們還沒什麽違法行為,大家都隻是正正經經的跳舞。”


  “哎貌不驚人呢,你怎麽知道他是條子?”


  水剛]忽然笑了,魏組長玩笑呢,嚇我一跳。


  “別的舞友偷偷告訴我的。”她肯定的回答,又看看天空,抹一把汗:“有點熱哦,還是防空洞涼快,我們走快點。”


  二人加快了腳步,水剛又重重瞟瞟傷疤。


  不知怎麽的,他有種不祥感覺。


  一抬頭,啊哈正好,姍姍不緊不慢的拎著琴盒,從對麵馬路過來。“姍姍!”“水剛啊,事情辦完了?”姍姍好像有些憂鬱,看看一邊的魏組長。


  水剛點點頭:“昨晚辛苦你了。”


  姍姍淡然的回答:“這算什麽辛苦?唉,我把昨晚的事兒講講吧。”


  姍姍講完,水剛和魏組長都呆住了,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這時,一位高個兒中年男走了上來:“小張,早!吃飯了嗎?”


  魏組長高興的回答:“吃呢,你吃沒有?”


  中年男點頭,又說:“天熱,我們快點走吧,防空洞就涼爽。”


  魏組長就對水剛說:“小號手,我們走快一點,你們後麵來。”“好的!”,瞅著二人的背影,發呆中的水剛嗤一聲:“她多久成了小張,怪事了,幹嗎鬼鬼祟祟的?”


  姍姍沒吱聲。


  隻是眉睫微皺,拎著琴盒朝對麵揚揚:“行啦,你回去吧。”


  水剛閃眼瞟去,對麵路沿上,竟然是那個葉脈。一身白裝的葉脈鶴立雞群,含情脈脈的望著姍姍沒動步,而是左手蜷曲,踮著腳跟,右手高高揚起揮動。


  其姿勢,就像是在波浪不息的岸上給姍姍送行,非常引人注目。


  已位子上,若無其事的鼓弄著琴弓,水剛走去拍拍他肩膀:“嗨,柳一弦,怎樣?”


  “還好!才買的真正的馬尾弓,瞧這鬃須油黑黑的,選了很久啊。”


  水剛就接過來細細欣賞一番,還捏著弓尾用力撥撥。


  他不看就知道,柳一弦一準在警惕的瞅著自己呢。讓他瞅吧,我什麽想法和神色也沒有。水剛把琴弓還給了柳一弦,說了句:“好弓,好琴,不愧為柳一弦啊!”


  他向前移去,手在冷剛肩頭上拍拍:“沒事兒?”


  “沒事兒!”


  “這二天,怎麽沒看見吳大個?他不是急吼吼的嚷嚷著,要學會勝似閑庭信步嗎?”,冷剛搖頭,眯縫著眼睛貼笛膜:“人家是局裏的,我呢,我怎麽可能看到他?”


  “哎冷剛,你們那個洞挖出點什麽沒有?”


  “無可奉告!晚上沒事兒還是要來,大家找錢都不容易。”


  “嗬嗬,明白了,到底是芳鄰,有事出隻手,提個醒兒。”,笛膜貼好後,冷剛小心翼翼把它偎在自己腮幫上輕輕滾滾,再湊近嘴巴吹吹。


  然後,寶貝樣捏在手裏:“一塊石頭挑起一場爭鬥,暴露出有些人的嘴臉,誰是扔石人?”


  水剛吊起眼睛看看他,會心的笑笑:“大路不平旁人闖唄,謝了!”


  當晚分錢分完後,大家紛紛收拾樂器時,水剛說:“錯了,我還差每人2毛2分,這兒一一補上。”說罷,26個人,每人又當場分到了2毛2分。


  姍姍心領神會,高興的問:“哎,各位老師,請問2毛2分能買到什麽?答對者,我請支冰糕。”


  馬揚琴緊緊跟上。


  “半頓早餐,坐五次電車,三兩麵條。還有,可以買到自覺!”


  “馬揚琴,走,我請冰糕,先說好,是5分的哦。”;水剛冷剛看到,那一端的柳一弦低頭收拾著琴盒佯裝沒聽見,可臉開始泛紅……


  水剛最後離開時,意外看見姍姍居然還沒走,一個人呆在大鐵門邊猶豫不決的。


  “姍姍,怎麽還沒走?”


  水剛看看腕表,快十點啦。悶熱得厲害,天邊扯起雷閃,看樣子要下暴雨了。水剛知道,姍姍要是現在坐車,回到家裏起碼也要半個鍾頭,不能不替她感到擔心。


  “我,等人;哎,怎麽沒見到呢?”


  姍姍支支吾吾,不願意正麵回答,可眼睛卻焦急的四下搜尋。


  水剛明白了,看來姍姍每次來回,都是那個葉脈接送。以前他就想過,姍姍家景好,自已又有隱定工作,卻每晚坐車來回一個小時到這兒伴奏,為了什麽?

  這就像自已!

  表麵上看似為了找錢,其實全部熱情是為了尋找一種意像中的歡樂。


  那是屬於自己喜歡的一種勞累和付出,就像有的人選擇流浪,有的人中意孤獨,有的人卻沒緣由的投身某種事業。


  所以,對於姍姍和馬揚琴,水剛一直就具有莫名的好感。


  即然那個葉脈對姍姍如此一往情深,甘願付出,且人樣高大瀟灑,人品想來也不錯,姍姍為什麽總是不承讓他是自己的男友?

  叮當!遠遠看見電車閃亮的車燈,星星一般眨著眼慢騰騰的駛過來。


  水剛對一邊的冷剛說:“你先回吧,我送送姍姍。”說罷,拉起姍姍就跑向車站。


  未班車一般來說,人都是很多的;今晚又特悶熱,怕要下大雨,所以乘客特別的多。電車開攏,車上的人還沒下完,急切的人們便蜂擁而上。


  饒是水剛再神勇,也無法攙扶著姍姍擠上車。


  莫奈何之下,水剛隻得自己先擠上車,再拚命擠到窗口接姍姍。


  可這樣依然不行,麵對洶湧的人潮,淑靜的姍姍,無論如何也近不了窗口,隻有跳起雙腳離窗口遠遠的幹著急。


  正在這時,冷剛出現了。


  冷剛把姍姍一拉:“跟我來。”


  姍姍跟著冷剛轉到駕駛室,冷剛就使勁兒的敲擊小門:“夥計夥計,走一個。”,被叫夥計的中年女司機愛理不理的看看他,一指外麵:“擠去,我最討厭開後門。”


  “哎哎夥計夥計,我是嫋婷的朋友,嫋婷嫋婷,也是你們4路電車的駕駛員,我們是好朋友,上一個吧。”


  這一招果然靈!


  中年女司機吊起眼睛想想。


  忽然哦的聲:“嫋婷,不是我師傅的名字嗎?哎呀,快上快上,差點兒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


  姍姍毫無懸念的從駕駛室爬進了電車,直向冷剛搖手致謝。


  冷剛又忙繞到車窗口,喊叫水剛下車。


  可被人潮擠壓在車中央的水剛,聽得見卻擠不出來。倥傯間,電車一聲鳴叫,慢慢騰騰離開了車站。


  好在水剛知道姍姍在哪兒下,,擠不過去也不著急,就呆在車中間隨車顛簸。


  令他沒想到的是,姍姍一上車就被人盯住了。


  個子高高的姍姍,被擠在駕駛室出不來,隻好微躬著身子拎著琴盒站著。


  均勻豐腴的身子,飽滿的雙鋒和在碎花布裙睛下,時隱時現渾圓的大腿,被駕駛室的燈光和迎麵駛過的車燈,映得凹凸鮮明,充滿誘惑力。


  下了車,二人會合後一起朝姍姍家趕去。


  劈喳!一道閃電扯亮了整個夜空,空氣中含著大雨疾來的潮濕和恐怖。水剛說:“報警吧,要不出了人命就麻煩了。”,葉脈搖頭:“不能報警,一報警,姍姍就完了。”,水剛啞然,他當然明白葉脈的潛在意思。


  一個美少女,深夜回家被色狼跟蹤襲擊,會有什麽好事兒?


  這還不是事情的結果,公安局若進一步追究,則將更麻煩。


  要知道,這舞會當局未沒給予承讓,所以才叫地下舞會呢。如果知道了這樁襲擊案的因果,很難說公安局會趁機采取什麽行動,那才城門失火。


  秧及池魚。斷了大家財路事小,牽連到一大批諸如魏組長之類的舞客,麻煩就大多了。


  “可是,”


  水剛捺滅了手電筒,瞧瞧蜷曲在黑暗中的黑影,有些擔心:“瞧他那樣兒”“這是天遣!咎由自取。”葉脈看看夜空,呼呼扯響的雷電一道道的閃過劈響,馬路上已沒了人跡。


  “不用擔心,暴風雨就要來了。我看,你得馬上回家才是。”


  水剛還在猶豫不決。


  嗒!像是警告他似的,一滴圓潤的雨珠兒,滴在他頸脖子上。水剛一縮頸脖,嗒!嗒!又是二大滴雨珠兒,很響的滴在地麵上。


  “會騎車嗎?”


  “會!”“稍等!”


  二分鍾後,水剛騎著葉脈借給的自行車,風馳電掣般衝進了黑夜。當他衝上蓮花校的小路時,嗒嗒嗒,雨珠兒劈頭蓋臉的砸了上來。


  刹那間,山搖地動,簾子盡掛,天地間一片模糊,大雨如注。


  水剛洗漱完畢,佇立窗前。


  今年夏天的第一場大雨,豪情滿懷,綿連不斷;坡上坡下,都籠罩在一片密密的雨簾之中,可以清晰地聽見屋側那條平時淺淺的排水溝裏,洪水嘩啦啦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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