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還有可能嗎?
書生從窗戶裏施施然邁進張二狗住的房間時，房間內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所以盡管他的動作是那般優雅，風度翩翩，也沒有人看見。
書生的眼眉間仿佛透露著些許的失望，再次確認了這個房間裏真的沒有人之後，就漫步走到房間裏的桌邊，在張二狗房間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用手輕輕摸了一下，燈上麵還殘留著一點點的餘溫，書生想來，是人剛走不久。就平靜了下心神，眼神中又重新露出了那種寧靜淡然，和仿佛超脫世界之外的超然。
書生開始四下打量，帶著心中還多少留存著的好奇。
“這就是先生預言的孩子，”他輕聲自語道，“那麽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月光明媚，在修行者眼中，尤其是像書生這種境界的修行者眼中，已沒有什麽東西是難以看清的了。因為是客棧的房間而已，所以屋內的陳設並不複雜，反倒頗為簡單。也沒有什麽放東西的地方，大概是因為張二狗本也沒有拿來什麽行李。
忽然書生好像看到了些什麽痕跡，用手沾起些許粉末，湊到眼前細看。
“刺星樓嗎？倒是有意思。”書生笑著，自語道，“不過也沒有什麽關係。”
話語間，似乎並沒有把刺星樓放在心上。
忽然從窗戶外又翻進個人影。
***
楚家大院特別大。所以張二狗並不能很自信地認清所有路。
但是看看自己身上這個坑爹的係統，張二狗又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從真真的身上得道任何幫助了。
更何況，進楚家大院已經有差不多十分鍾了，到現在場景任務都沒有觸發一個。
嗬，係統，渣男。張二狗想。
“叮！發布場景任務（1/1）：
任務要求：
潛入楚家直到接近楚雲逸的院不被發現（0/1）
打探楚雲逸的秘密（0/1）
備注：你也發現楚雲逸有點兒不對勁了吧？那為什麽不去看看呢？”
爸爸你話了！張二狗也不顧臉疼，心情瞬間就跳轉成為驚喜模式。
“咦？真真你發任務的格式又變了？”張二狗選擇及時釋放出疑惑。
“你管呢？我忘了之前是怎麽發的了。”真真，“有任務就不錯了，免得某些人又要我渣男。到也不知道是誰渣男。”
張二狗還是頗有氣節，沒有在任務得巨大誘惑之中被侵蝕，所以他頗有膽氣地嘴硬，：“爸爸我錯了！”
然後暗自輕笑，嗬，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
所以，究竟是為什麽稀裏糊塗接下來這樣的事情的呢？張二狗忽然在想。
稀裏糊塗地來到這個世界，又在這裏稀裏糊塗過了幾年。但是好像自從家沒了之後一切就不在自己的預料和掌控之中了。
為什麽呢？
張二狗一邊找路一邊想。
楚家很安靜，林木錯落，石水安然，一隊隊守衛來來回回地巡邏著。張二狗心地穿梭在守衛視線不及的地方。
腦海中卻不斷翻騰。
刺星樓啊，是想要探尋這星空的秘密，看看這世界外有什麽，他真是很心動。飛出這個世界，甚至找到世界之外的世界，這樣不定就有可能…回去了吧？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個在玉虛城東渡劫的修士，還有聽到許多遍的周星鬥。這些到底是什麽呢？還有金光派，和大黑所在的那一座定虛山。這個世界好像有好多不合邏輯的存在，也好像有好多秘密。
他之前曾問過真真，是不是真的還有希望回去。現在，他依然想知道。
“真真，真的，我真的，還有機會回去嗎？”張二狗又問了一遍，“實話實就好了，不用考慮我的想法。”
“你會這樣問就是覺得沒什麽可能對吧？然後期待我在話語裏給你留下一點希望和餘地。”真真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溫和，那種溫和裏麵似乎帶著一種憐憫。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怎樣回答你，因為那遠遠超出了我能掌控的範圍。”真真又，“或許有一你足夠幸運，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但這一切我可能不會知道了，因為那是你已經完完全全超越了係統的極限。”
“就還是…有可能嗎？”張二狗問，“即使很遙遠很遙遠，即使我拚盡全力也未必達得到？即使我真的或許是…主角？”
“對，心！”真真忽然提醒。
張二狗的動作忽然頓住。再稍稍往前一點，就可能被某個巡邏的家丁護衛看見。
臥槽，就差一點點。他沒有發現，他沒有發現，他沒有發現。張二狗想。
張二狗的背後冷汗直冒，暗道萬幸。然後慢慢調整氣息，掩藏起身形來。
“什麽人！”
一聲驚呼劃破整個玉虛城的寧靜，許多護衛高舉著火把衝了出來。
***
窗外確確實實有一個人影翻了進來，但是愣了一下之後，這個人又轉身想要跳出去。
“慢著。”書生話語未落，身影已經來到了窗邊。一把拎住了來人，放回房間裏。然後又慢慢地頗有風度地走回座位旁邊，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繼續翻開了手上的書。
書生過來的時候，本來是沒有帶書的。但是張二狗的桌上卻有一本，是張二狗沒有放進儲物空間的《穩字經》。先前他看到了刺星樓留下的痕跡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這本書，便隨手翻開來看看。
“前…前輩，我…我就是路過你信嗎？”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書生身邊，臉上卻笑得多多少少有點諂媚和尷尬。
書生沒理他，就是坐著看書。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認真和思索。窗外吹進來的清風拂過他的發梢，頗有幾分賞心悅目的美感。就仿佛一個人形標簽，標記著什麽才叫做長得好看。
“前…前輩。我……”他覺得自己多少還能搶救下，於是試圖解釋解釋。。
“別吵，坐著。”書生。
玉虛城的夜晚格外平靜，明淨的月光平緩地滑落，照亮了這整個城市裏高低不平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