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相之法

  “那洪氏族人的氣息，在此處無疑！”


  府穴外是三大將的憤怒嚎啕，仇恨，怒火中燒幾乎讓他們喪失理智，洞內四角異獸也感受到危機，連洞內寶物也不再守護，驚慌失措地逃出洞府，剛出洞口，一道紅光，轟為血沫殘渣。


  “曌世居的神靈，我是洪氏一族的後生，我洪氏一族在此經營，敬畏神明，供奉神明，無敢不敬，無敢不從，望曌世居神明點開明路，讓人掩落在此。”


  曌世居神明點開明路，通相之法隨即發動，洪醉進入通相之法的大道內。


  所在穴府隨即崩塌，三大將在廢墟之中隻見施展通相之法時化出的法陣。


  “此惡賊，遁逃了！”


  “不殺此賊，誓不為人！”


  四大將隨即將戰死三大將屍體帶回斑古安葬，並發毒誓，誓要殺盡洪氏一族餘孽，否則身入煉間，受生生世世罪罰活煉之苦。


  四大將一退，冥間，潛道自然也少了威脅，洪驚，洪行漸，洪奇三人有驚無險地抵達洪氏一族為數不多的秘密據點——曌世居，洪行漸將洪驚從巢穴中背了出來，洪奇則將老爹洪醉的一木箱也搬了出來，而這區區不起眼的木箱之內，便放置著夜無，夜無之內安置著洪繡。


  洪醉在通相之法的大道內苦苦通行，大道之上是千萬疾苦，百種瘟瘴，不受諸位神靈護佑，短短時辰，洪醉嚐盡了數萬年來百姓疾苦，又受瘟病毒瘴的侵襲。古往今來，凡是借用通相之法的洪氏族人，幾乎都不得好死，不是瘴氣纏身到老，便是得不治之症。老洪醉早就知道其中苦痛，但他沒得選擇。


  秘密據點曌世居被原來的洪氏工匠打造在止水窮山，止水窮山又處於千萬嶺之內。千萬嶺在世人眼中是個蠻荒不化，毒蟲蛇蟻遍生，妖魔鬼怪橫行的恐怖存在，甚至世人傳言千萬嶺之內還有異教邪宗，在其中建立宗派，專門研究怪誕邪術，傳播異聞，教唆世人向惡，宣揚人鬼相合，人妖共生之術。


  不過，雖然世人有恐怖邪惡謠傳，但千萬嶺黑險惡邪實際還要比謠傳更凶更惡。


  曌世居修建之初，便接連發生邪異事件，工匠染病身死，族人受邪自殺，族眾互相殺戮，千萬嶺之內，妖邪之怪多不勝數。其中妖魔，更有稱雄一方的大能，放山鬼士，洪氏一族曾征調全族戰力才將其殺死。千萬嶺到處充斥著詭異的氣息，到處都是危險的生靈。


  與千萬嶺不同的是，止水窮山上的曌世居完全可稱世外桃源。整個止水窮山被陣法包裹，妖邪不侵，凶魔不亂，曌世居已在此矗立數百年。


  洪氏族人寥寥無幾，似曌世居這般工程浩大的據點也沒有族人看守，倒也沒有什麽驚動地的妖魔鬼怪前來作亂。


  洪行漸對曌世居還算熟悉，之前受老族長洪醉之命，秘密到此，查看情況，對曌世居內部有一番了解。洪行漸將洪驚帶入一間靜室休養。

  洪行漸，洪奇兩兄弟均是麵有憂色，無論如何，到底是父子情深，血肉相連，擔心老爹安危。


  “他會不會戰死了！”洪奇聽過七大將傳，知曉七大將實力，即使洪醉修為再強，隱藏再深，也不可能一打七，戰死這猜測一針見血。


  洪行漸臉上憂色更重，對洪奇道：“你先且在此看住，我回恍惚林去看一看，若是他戰死，也有我去收屍，若是他受傷，正好我去幫忙，即若是他被抓走，我也好有個底，即便他屍骨無存，也有我去為他超度超度。”


  洪奇點點頭。


  “你在此看住洪驚是一點，再者注意觀察有沒有黃金家族爪牙潛入，一旦發現，趕緊撤離。”洪行漸又吩咐道。


  洪奇也沒什麽意見，因為這是目前相當穩妥的辦法。


  二人心中忐忑，一旦洪醉戰死，洪氏一族將徹底失去主心骨，洪氏一族便是離滅族不遠，憑現在所有族人中，誰也沒有那個能力挑起洪氏一族大梁。看似簡單尋找洪醉的任務，實際上關乎洪氏一族的生死存亡。


  二人都隻抱有一絲希望，老爹洪醉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次回去尋找的更大意義就是去走個過場，填補內心的負罪感。


  突然，半空中發出電閃雷鳴般的裂響，放出五彩斑斕的逆光，一種上古氣息從半空中湧了出來。


  砸下一個人來，此人周身燒焦，黑氣纏繞，印堂烏黑，五官透血，好不淒慘，正是通過通相之法到此的洪醉。


  脈搏微弱，鼻息微存，二人稍稍鬆了一口氣，為洪醉服下一顆鎖命金丹。洪行漸正要為洪醉撣去一身黑氣，哪知道那股黑氣打蛇上棍，順勢爬到洪行漸身體。


  “這是蝕人瘟瘴，快快撣去！”洪奇在一旁見此大驚失色。洪行漸身手敏捷，趕緊脫下衣皮，擺脫瘟瘴。


  “他難道用了通相之法，從恍惚林回到曌世居，傳聞通相之法形成的大道上，充滿著蒼生疾苦，瘟毒惡瘴，想必那就是大道之上的瘟瘴，已經侵入身體，隻怕命不久矣。”洪奇道，通相之法在永恒逆支流中記載得請清楚楚。前幾日二人一同觀摩永恒逆支流道圖，恰好看到通相之法。


  “如此，也不是個事。”二人雖然不怎麽待見老洪醉，但也不想讓洪醉身死。洪奇思維敏捷，便想出一計，二人真氣化形，虛托洪醉入了靜室，又以掩身騙取洪醉身上瘟瘴，瘟瘴便順掩身而上，二人隨即將掩身燒掉，反複幾次，洪醉身外再無瘟瘴。


  “身外瘟瘴能去，體內瘟瘴又該如何是好，全靠一枚鎖命金丹也不能留住性命。”洪行漸焦急道。床上洪醉麵如死灰，奄奄一息，瘟瘴凶惡，在他體內遊走，對五髒六腑進行地侵蝕，消耗著洪醉為數不多的命氣，照這樣下去，洪醉熬不過明早清晨。


  正無計可施之跡，洪醉竟然悠悠轉醒，睜眼無力，隻露一半，口幹舌燥，吐話幾乎不可聞，手指微抬，似乎在臨終遺言。

  “這，這難道是要去了！”洪行漸，洪奇二人也顧不得瘟瘴染身，這種境況，趕緊來到洪醉身前，道，“爹，你還有什麽事，就吧。”


  二人湊到洪醉嘴邊聽，微弱言語，隱隱約約聽道：“我……我摔……摔斷了骨頭，把我……我扶起。”


  “這……這是，回光返照。”兩兄弟冷不丁懷疑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把洪醉扶了起來。


  “爹，你有什麽事，隻管吧！”洪行漸有點傷心，雖然他認為自己老爹虧待了自己，埋怨老爹，但畢竟是親生父親。


  老洪醉也不再應答，竟然強忍一身疼痛，打坐起來。打坐修行這種動作在修習者眼中是何其簡單，但是老洪醉一身傷痕，僅憑一絲一毫的力氣艱難地做出打坐的樣子，心神唯一，修道煉氣。


  兩兄弟不敢多言，隻在一旁觀看，如同審視一個怪物一般，觀看著老洪醉搖搖欲墜，奄奄一息的身體。讚歎其生命力頑強的同時，又在揣摩他是如何對敵，還能夠使出通相之法逃出生。


  揣摩的同時，不禁懷疑洪醉到底有多大本事，藏有多少心經，剛剛釋懷，又添新結。兩兄弟總在這種往複循環中，耿耿於懷。但見洪醉一身的傷痕，心上百感交集。


  洪醉周身現出六顆守衛玉珠，零星散布在身外，時而運轉，時而靜止。同時自內而外散發一道淡綠色光芒，綠為生息之色，命道之色，洪醉修為，竟然能憑空生出生息命道，足以駭人聽聞。先前被灼燒掉的皮肉，逐漸複原，命氣開始還複，一切似乎開始朝著極好的方向發展。


  “給我準備一把行軍戰椅！”洪醉突然吩咐道，兩兄弟便心領神會。


  “行軍戰椅，該來的還是會來，誰都跑不掉。”洪行漸沉默不言。洪奇已經領命，去準備老爹的行軍戰椅。


  若是在通相之法的大道中，僅僅是折了雙腿，坐上行軍戰椅倒也是好運氣，古往今來，多少擅用通相之法的人，幾個能善始善終的，況且洪醉已經老了，腿腳本不利索，一場戰鬥折了腿，也不稀奇。但隻有洪醉自己心中清楚，腿腳脊背折損，完全能夠用真氣修補回來，而受瘟瘴侵蝕沁染者，是不能恢複的，將會造成永遠的創傷，瘟瘴對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進行侵害，病者將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歲月中逐漸加重，受盡折磨而亡。。


  洪醉見過不少使用通相之法之後受瘟瘴的病者，最後皆是不得好死。洪醉此時雖運功恢複，但比之從前狀態，依舊折了一大截。頭顱自始至終都是垂下的，他已經毫無力氣，而最危險的是，他胸口的心髒核心快要燃燒殆盡，熱能快要消失，進而身體僵直，直接死亡。


  也不知洪奇在什麽地方找到一把行軍戰椅，戰椅之上有長年累月使用過的痕跡，想必從前主人已經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