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舞戲
孝宣帝其實沒想到舒青悠會答應的，正因為他知道五公主的話不帶什麽好意，才會問她的。
舒青悠這話反而勾起了孝宣帝的興趣，樂聲響起，季雲常還沉浸在舒青悠那個邪魅的笑中，看著她從桌後走出來。
舒青悠也給了季雲常一個眼神，不過是不帶好意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五公主會來找她的麻煩嗎？
季雲常見舒青悠看過去了，表麵上沒什麽，心裏已經樂開了花，他就說嘛，舒青悠心裏一定沒有放下他。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舒青悠的眼神不對勁，端起一杯酒，準備喝酒賞舞。
音樂是宮廷裏常有的音樂，舒青悠要得可不是這個，她道:“不用奏樂。”
醞釀了一下，她回憶著，抬手，放下，走兩步，轉圈，說是舞，又不太像舞，總之有點奇怪，可看著看著，又有什麽感觸一樣。
季雲常本來還好好的，可越看越心驚，直到後麵，一下子將酒給打翻了，盡管他努力在維持鎮定，可身子和聲音都在發抖，可能是虧心事真的做多了。
“百櫻紅！不，舒青悠，你到底是誰？”季雲常將害怕藏在心裏，可一個人真的怕起來，還能有多少理智。
舒青悠將這一舞結束，才對季雲常道:“五駙馬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想起了先夫人，可這又與本妃何幹？這樣問可不太好。”
“你為什麽會跳這支舞？”季雲常很懷疑的問道。
不知道怎麽，兩個身姿麵容完全不同的人，可剛剛舒青悠跳舞的時候，他仿佛看到百櫻紅在跳。
“一支舞而已，有什麽稀奇的，隨處可學。”舒青悠一點也不在意的說著，仿佛這本來就是一支哪裏都能學的舞。
季雲常退後了一步，對舒青悠感到莫名的懼怕。
舒青悠對孝宣帝行了個禮，回到座位上。
“朕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舞，朕很好奇，成王妃是從哪裏學來的？”孝宣帝看看季雲常，又看看舒青悠說道。
舒青悠回答說:“偶然在街上認識一個銀川府的民女，她教給臣妾的。”
龍門鎮就在銀川府境內。
“百櫻紅，百櫻紅。”季雲常緊著拳頭，又喊了兩聲，一旁的五公主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入了土的賤人？”五公主擰著季雲常的手臂，眼神裏充滿著不甘與嫉妒。
季雲常的神情有點恍惚，連痛都感覺不到一樣，在五公主的眼裏，就是默認了，於是更加的生氣了。
看到季雲常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孝宣帝暗裏有了計較，恐怕是他太高看季雲常了，才華再不錯，心性不夠，哪裏能做大臣。
看到季雲常那副樣子，舒青悠的心裏痛快了許多，她才知道原來她還是在意的，所以才見不得季雲常痛快。
那支舞是她唯一會的一支舞，是她很小的時候找鎮上一戶人家的姐姐玩學到的，那位姐姐是異族人，所以舞蹈有點特別。
季雲常之所以反應這麽大，是因為她跟著季雲常離家後，曾有時季雲常嫌乏味，要百櫻紅跳舞，百櫻紅推脫不過，隻能跳了，可是她四肢僵硬，麵容普通，季雲常看了一次就沒讓再跳了，她還以為他不會記得了呢！
端起桌上的就，舒青悠輕輕抿了一口。
五公主和季雲常鬧夠了，才對舒青悠諷刺的笑了笑，“成王妃跳的是什麽啊！實在不怎麽樣。”
舒青悠沒有反駁，這一次有柔軟的身體，跳出來的效果已經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
孝宣帝一個眼神，袁貴妃就知道孝宣帝又不滿了，在女兒和弟媳對上，他永遠都是站在弟媳那邊，不過袁貴妃還是得撐著笑，對五公主道:“皇兒，你也不小了，什麽時候能穩重點？”
對這個女兒，袁貴妃也已經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了，每次看到她，她都會惹得孝宣帝不快。
“母妃！”五公主嘟著嘴，不滿的喊道，不過掃到孝宣帝淩厲的眼神，也隻能收了收。
她暗地裏等著舒青悠，舒青悠根本就不理她，她氣得快冒煙了也做不了什麽。
三公主安靜的看完了這出大戲，對季雲常和五公主又了解了幾分，對舒青悠也很感興趣了。
臨到結束時，三公主還邀請道:“皇嬸無事躲開宮裏轉轉吧。”
舒青悠點點頭，三公主也不知道她這是應付還是真的答應下來了。
出了宮殿，舒青悠也不打算在皇宮這個是非之地久留，拒絕了袁貴妃的邀請，打算回去了。
“等等，皇嬸！”荀明欽再也忍不住了，臉上掛著兩個酒窩，小跑到舒青悠旁邊，道:“皇嬸，你很忙嗎？為什麽每次到王府找你你都不在？”
看著荀明欽這看似很天真的表情，舒青悠也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說:“二皇子也大了，男女有別，你皇叔又不在府上，還是少來。”
“皇嬸還是在為之前小欽的不懂事生氣嗎？小欽向皇嬸道歉。”荀明欽袖中的手緊了緊，不過還是仰著臉道。
就算恢複了神智，荀明欽在舒青悠麵前還是表現得一副孩子樣，想作為一個晚輩來討得舒青悠的喜歡。
就算不太喜歡荀明欽，可他已經這樣了，舒青悠不可能做出一副不理解的樣子，隻是點點頭，“以後不要做出那樣無禮的舉動就是了。”
隻是拉拉手臂，擁抱一下，可在旁人眼裏到底是不妥的，舒青悠也是見識過人言可畏的。
說完，舒青悠就上了步攆，出宮去了。
陶芷全程沒有說過什麽話，禮儀也沒有什麽不妥的，而且年紀還小，舒青悠心裏蠻喜歡的。
不過舒青悠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一回到王府，趙雪就出來迎接道:“王妃，宮裏的宴會是什麽樣的啊！奴婢從來沒有見過。”
從前的巧巧雖然嘰嘰喳喳的，可完全是性格使然，問東問西的也不是抱有什麽目的，趙雪這樣問，是在讓人不怎麽喜歡。
舒青悠沒有理會她，陶芷拉住她，小聲道:“王妃累了，一會兒我和你說。”然後跟上去。
被落在後麵的趙雪心裏很不爽，憑什麽你就能進宮我就隻能待在府上做活，年紀小小的，心思這麽多，定是想炫耀。
回了屋子，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將頭發拆了重新梳了個簡單的發髻，舒青悠準備去找周致。
作為王府正經的當家主母，她要開始管賬了。
剛走出梅蘭苑，往外走出幾尺，一個眼熟的仆人就小跑過來，對舒青悠道:“王妃，老爺回來了，讓您去見他。”
舒青悠這才想起這是華東名院子裏的小假，華東名離開後，二人還是在那個小院子裏，負責打掃。
“師父回來了？多久了？”仔細算來，華東名離開了快一個月，舒青悠還真沒想起過他幾次。
“一個時辰前到的，知道您進宮了，就沒急著過來。”小假想到華東名回來時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回到一個時辰前，華東名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黑黝黝的，還拖著一個大布袋，裏麵不知道裝的什麽。
一進院子，就喊道:“來人，準備熱水！老夫要洗澡！”
小真小假迎上來，第一時間差點以為是哪來的乞丐，直接動手了。
然後第二件事才是問:“你們王妃呢？給老夫找過來。”
他神采奕奕的，眼睛都閃閃發亮。
“王妃進宮了，您還是先洗澡吧！”他這個樣子小假實在看不下去了。
所以，等他洗漱好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舒青悠都回來了。
那個老頭，不過一個月，怎麽就過得那麽慘了？舒青悠改道往華東名的小院走去。
“徒兒徒兒，你可算來了，為師的寶貝都帶來了，這可是為師千辛萬苦去收集回來的！”一看到舒青悠，華東名就兩眼發光，非常熱情的和舒青悠推銷自己的寶貝，順便還是求表揚。
混得那麽差還有寶貝？舒青悠表示懷疑，不過到底是她師父，她得給麵子，不是嗎？
舒青悠看向那個大袋子，然後看到華東名獻寶一樣的拿出一本破舊的書道:“這是關於救人的。”
然後又拿出一本七八成新的書說:“這是關於製毒的。”
“針灸的。”
“脈理的。”
“偏方。”
“奇聞異事。”
“地理誌。”
……
桌子上很快疊了高高的一遝書，越上麵的，已經越來越脫離醫術了。
華東名還在興致勃勃的介紹他的寶貝，“徒兒，這些了都是難得的絕本，更有為師親自編纂的，無價之寶啊！現在，為師都交給你了。”
舒青悠拿出一本翻了兩下，還是異族文字的，根本看不懂。
“師父，你不會又讓我自己看書吧？”她自己覺得，來自書上的東西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現在最缺的是實踐。
華東名眼神飄忽了一下，“兩個月，全部看完，兩個月後，我們可以親自去采藥，為師教你炮製。”
明明可以去藥鋪買到的，為什麽非要自己去采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