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丫鬟
又等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女子才跪下，道:“奴婢願意留在王妃身邊。”
另一個女子又猶豫了一下，才跟著跪下，說:“奴婢也願意留在王妃什麽。”
舒青悠看著她們，沒有說話。
先跪下的那個女子一咬牙，將麵紗一把扯下來，露出了她的麵容。
雖然早就已經熟悉舒青悠的態度，驀然看到未婚女子扯下麵紗，周致還是有些不自然的，但沒有定下來，他也不能走，他將頭轉過去，不去看她們。
舒青悠直勾勾的看著這個女子的麵容，她梳著少女的發髻，大概十四歲，容顏比不上影兒，比之前跟在身邊的巧巧要好一點，眼神有點謙卑，看不出什麽惡意來。
另一個女子見她將麵紗扯了，已經到這一步了，不能回頭了，便也將麵紗扯了下來。
這個女子更加光彩奪目一些，她更加年長，大概十五六歲，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她施了點薄粉，眉眼間有點媚態，和婦人不同，她的媚態又帶著點少女的清純，意誌不夠堅定的男子容易被吸引。
她的眼神中的東西包含得有點多，這樣的人放在身邊不一定是好事。
舒青悠打量過她們兩人，開口道:“說說你們自願為婢的理由。”
“奴婢一家都是王爺所救，能成為王妃的丫鬟是奴婢的福氣。”還是小點的女子開口道。
長點的那個女子討好的笑著說:“王妃高貴，做王妃的丫鬟也是種風光。”
舒青悠已經大致看出這兩人的態度了，小一點的真心實意占多數，而大一點的，恐怕是想接著舒青悠釣金龜。
“好了，兩個都留下吧，月銀五兩，你們叫什麽名字？”舒青悠還是將她們都留下了，梅蘭苑裏沒有個丫鬟真的不方便，周邊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仆人，需要傳話也不方便。
小的那個不見大喜之色，很冷靜的叩頭，答道:“奴婢陶芷。”
大點的那個簡直可以說是欣喜若狂，她看著舒青悠，回答道:“奴婢趙雪。”
“你們起來吧，周叔，帶她們去置辦兩身衣服，安排個住處。”舒青悠吩咐道。
兩人又叩頭道:“多謝王爺王妃。”
兩人站起來，又局促的看了舒青悠夫妻二人一眼，趙雪眼波流轉，不過眼底還有一點對荀驍的嫌棄。
兩人跟著周致離開後，荀驍才說:“那個姓趙的明顯心思不正，你怎麽留下來了？”
舒青悠站起來，去屋裏拿東西，一邊說道:“為什麽不留下來？還缺個跑腿的。”
荀驍跟著她進了裏屋，看著她拿出一個繡繃，針線，就拉住她道:“怎麽，我都要離開了，你不打算好好陪陪我？”
“不是還沒有離開嗎？你也有公務要處理吧，我去你的書房繡，你處理公務。”舒青悠兩句話就決定了下來。
荀驍默然，他們都不是愛玩的性子，這樣確實是最好的安排，可總覺得有點不爽。
舒青悠將東西收進一個籃子裏，然後拉著荀驍說:“走吧。”
二人往外麵走，舒青悠突然想到華東名，她似乎好幾天沒有看醫書了，要是那個老頭回來，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怎麽訓她呢！
進了書房，舒青悠就將繡繃拿出來，開始安靜的繡，荀驍也將過年這兩天積累下來的公務拿出來，認真的做起來，偶爾抬頭看舒青悠一眼，此情此景，一個詞形容，歲月靜好。
皇宮裏又不一樣了，諾大個皇宮，莫名的讓人感到冷清，還沒到初十，依然是張燈結彩，可宮人相遇，也不敢多說，快速的走開。
孝宣帝在禦書房裏看著這一遝奏折，眉頭都能夠夾死蒼蠅了。
旁邊的薛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靜靜的充當背景。
“這是什麽提議？讓武將世家出兩人去帶兵打仗，這不是說空話嗎？如今兩大將軍府的男丁都在邊關，禦林軍統領也就這一人習武，哪來適合的人？”孝宣帝猛的將手裏的奏折扔出去，氣憤的說道。
薛仁也不能當隱形人了，他走出來將奏折撿起來，說道:“皇上不必生氣，如今周少將軍不是還在京都嗎？”
對啊！孝宣帝眼前一亮，還有這樣一個人，不過又很快暗淡了下去，這個周毅雖好，可到底年輕，一直是跟著他爹，要他帶兵去打一場硬仗，恐怕不太容易。
“主帥不行。”孝宣帝這話也是一個態度，可也是一個大難題，要一個夠格的主帥，可不容易。
薛仁試探著提道:“當年夜王武藝高強……”
孝宣帝立刻就否決道:“不行！”
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激烈了，又遮掩道:“夜王封地在最南，去西邊過遠，不合適。”
夜王，當初皇位爭奪戰中也是一員很有潛力的，他當時擁有五十萬兵權，被稱為將軍王，後來孝宣帝登基後，他交了兵權回了封地，幾乎沒有再回過京都，最近聽說在封地有什麽小動作，要是將兵權交給這樣一個太會打仗的人，恐怕，兵權不一定收得回來了。
薛仁不敢冒險再提了，孝宣帝繼續看下一本奏折，神情都不太好。
“扣扣”
“皇上，成王派人送了一本奏折過來。”門外有太監尖細著嗓子喊道。
孝宣帝的眉頭鬆開了一些，給薛仁一個眼神，薛仁立刻喊道:“送進來！”
門被打開，一道折子被放到的禦案上，然後太監退出去，將門帶上了。
“皇弟怎麽會上折子？最近大理寺可有接了什麽案子？”孝宣帝疑惑的問了出來。
他打開奏折，荀驍的字他在他的畫中看到過，很有氣勢，這有氣勢的字寫出的這有氣勢的畫，讓孝宣帝有點蒙。
他將折子遞給薛仁，說:“薛仁，你看看，朕是不是眼花了，成王竟然說要去邊關帶兵打仗？”
薛仁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道:“回皇上，成王確有此意。”
“這不是胡鬧嗎？他知不知道戰場有多危險？他一個並不精通兵法武藝的人，去戰場哪還有什麽活路？”孝宣帝在折子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將折子扔到一邊去了。
初陽宮中，荀明欽披著厚厚的熊皮披風，現在窗邊，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自然是戚闊，另一個卻不是江青衣，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山羊胡長者，他神情極為恭敬。
荀明欽悠悠的感歎道:“住在這皇宮可真是麻煩呢！但出宮住，就隻有封王，本皇子還不想為王，這可怎麽是好？”
身後沒有回答，荀明欽也不像是一定要得個答案。
他轉過身，對著山羊胡長者說道:“徐先生，難得進來一趟，仔細說說吧！”
被稱為徐先生的老者神情實在是談不上好，但還是據實回答道:“二皇子，情況不太好，成王府名麵上的產業在京都並不多，其他地區，也就封地最多，那裏的手根本伸不進去。本來打算攻擊明麵上的，找出暗地的，誰知成王府的產業直接就能反打擊過來，我們的產業還受了些損失，屬下慚愧。”
“徐先生，你跟著本皇子也有些年了，知道該怎麽做嗎？”荀明欽還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甚至還笑了。
徐先生被嚇出了冷汗，豆大的汗珠往下麵滴落，他猛的跪倒在地，“殿下，饒了屬下這一次吧，屬下一定會努力的，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荀明欽彎腰看著徐先生的眼睛，說道:“看著這些年的份上，從輕處罰，知道該怎麽做嗎？”
徐先生忙點頭，“謝殿下。”
一個手指頭，不是一隻手，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滾吧。”荀明欽再次看向窗外，仿佛那裏有什麽特別美麗的景色。
“是，是，是。”徐先生趕緊出去，想到混出皇宮後，就要切掉自己的手指，他似乎都感覺到手在隱隱作痛了，要不，逃……
“讓人進宮的風險真是太大了，以後，還是不能犯懶了。”荀明欽悠悠的感歎道。
戚闊道:“殿下可以在宮外置辦一所宅子。”
荀明欽思考著這個可能性，如果他沒有引起父皇的注意，這完全是可行的，盡管父皇很少召見他們，可一次，他若是不在，那損失可就大了，不過，置辦一處宅子，也沒有太大壞處。
“不錯，讓人去辦。如今邊關亂起來了，不知那好皇叔會怎麽做，可真讓人期待呢！”荀明欽微眯著眼睛，可眼中的寒光還是沒能完全的遮擋住。
戚闊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他關上窗，轉身回到書桌前，拿出一卷畫，小心的舒展開，舒青悠的容顏身姿躍然紙上。
她的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就站在那裏，這幅畫可以說直逼荀驍的畫技了，每一筆，都那麽合適，傾注了情感在裏麵，更多了幾分真實。
“悠兒，我多想這樣叫你啊！你看你，怎麽對我這樣冷漠呢？本來隻想試探試探，可你對我如此嫌棄，我卻越來越將你放在心裏了，你怎麽能拿了我的感情不回報呢？既然你不願意將你的感情給我，那就隻能，我自己來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