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赴宴
荀驍沒有理由繼續抓著，隻能放手，“跟上，這段時間菊花該開了。”
舒青悠跟在他後麵，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的身形很高大，雖然有衣服遮著，但也能想象出裏麵多有料。
舒青悠移開視線，去看裏麵的珍貴植物花卉，一路走過去，果然隱隱能看到前方的五色雛菊，都是剛開放的模樣，很新鮮嬌嫩。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舒青悠可能還會認真的欣賞一下，但有荀驍在，她就做不到那樣放鬆了。
荀驍雖然麵向著話，卻也注意著舒青悠，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了。
“這些菊都是有名的品種，一株也值數千兩銀子，算是這花園最普通的花了。”荀驍介紹道。
舒青悠目不斜視，端站著，說:“王府一株菊都夠許多人生活一輩子了，但有那麽多人，飯都吃不上。”
荀驍有些被噎住了，有些怪聲怪氣的說:“王妃可真是關心百姓疾苦。”
舒青悠沒有說話，轉身往回走，她也曾做過那底層的百姓，她當然知道了。
荀驍覺得沒意思，也跟著回去，原本二人賞花，該是培養感情的，沒想到卻成了這樣。
走到鬆竹居門口，荀驍開口道:“今天本王沒有作畫的興致，你回去吧。”
舒青悠有些疑惑，她是怎麽得罪他了嗎？但還是點點頭，隻要在季雲常大婚前畫好就行了，反正還有那麽多天。
於是，舒青悠乖巧的行禮道:“妾身告退。”
一個眼神都沒留下，就飄散離去了。
回到梅蘭苑，卻覺得心裏有些空空的，心情也有些浮躁，那就練字吧。
舒青悠沒有書房，但筆墨紙硯她還是備著的，自己動手拿出來，準備好了。
“影兒，幫我碾墨。”
舒青悠蘸了墨，想了想，才下筆。
她的字也念了些時日了，效果還好，雖然比不上原主，但也不會別人挑剔。
一寫字，果然心裏平靜了許多，隨心走，隻是寫著寫著就突然想到了荀驍執筆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強迫自己將注意集中，周致又來了。
“王妃，二皇子來了。”
舒青悠的眉頭緊皺，她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惹得二皇子的喜歡了？
“周叔，日後你直接告訴王爺就行了，本妃怎麽也是個女人，私下接待男子不合適。”
周致倒是挺喜歡這個看起來很單純的二皇子，忍不住為他說好話。
“王妃，二皇子的智力隻有三歲。”
“那也改變不了他是男子。”舒青悠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周致無可奈何的下去了，舒青悠鬆了口氣，好在他今天沒有直接衝到房間來。
舒青悠當然不會知道有人受了某人的命令在外麵攔著，不讓荀明欽進來。
荀明欽有點遺憾，沒有見到舒青悠，但也探了點荀驍的底，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明顯不是普通的侍衛。
他裝可憐，在周致帶來消息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不，應該是被帶走了。
如果是個普通的姑娘嬸子，早就母性大發，心都要碎了。
這對舒青悠來說，隻是個小插曲。
半個月眨眼就過去了，舒青悠整日在府裏看看書，彈彈琴，陪荀驍作作畫，還叫了陳茵薇來過王府一次。
雖然娶的是公主，但到底是二婚，喜宴是準備在傍晚。
舒青悠將出爐不久的畫一點一點的卷起來，看著那個平凡淡漠的人一點一點的消失，用一根紅繩將畫卷綁起來，放進一個長盒子裏。
然後再去精心打扮，一身禦賜的妃裝，陳氏為她梳的牡丹髻，高貴，配上孔雀簪，金步搖，還點綴了些飾品，盡管額上的疤已經很淡了，舒青悠還是戴上了那條額墜。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舒青悠打扮得很仔細，陳氏推薦的飾品來者不拒。
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一切弄好，天色也差不多了。
影兒抱著盒子，扶著舒青悠，開始出去。
荀驍一向是不喜這類的宴會，以前都是讓周致備了禮送過去，這次舒青悠也沒指望荀驍會去，且不說她與季雲常的恩怨，就是她現在作為王府的女主人，也是必須得出麵的。
哪知剛出梅蘭苑，就看到荀驍一身黑色的蛟袍，那是王爺的正裝，看起來就是要去正式的場合，但他的臉完全沒有遮擋的意思。
“王爺。”舒青悠緩緩的行禮。
荀驍本來還覺得舒青悠美得耀眼，這時候卻皺眉了，“既然重，為何還要穿戴這麽多？”
舒青悠隻是微笑，並不語。
靜了一下，舒青悠才道:“王爺，妾身是要去吃左相府的喜宴，不知王爺是去……”
“本王自然也是去左相府。”荀驍理所當然的說。
舒青悠雖然意外，但沒說什麽，又看了一眼荀驍的臉，心裏暗自懷疑他真的是去參加婚禮的，而不是去砸場子的？
雖然離得近，但還是又備馬車，畢竟舒青悠這樣一身，不可能就這麽走過去，那皇室的麵子還要不要？
天雖然還亮著，但已經開始透著點夜的涼了，出了王府大門，舒青悠鑽進馬車，荀驍也毫不客氣的鑽進去。
舒青悠張張嘴，什麽也沒說，畢竟馬車都是人家的。
馬車裏的位置被荀驍占了，影兒就抱著盒子和趕車的坐在馬車外麵，一點也不避諱什麽，隨行的成電多看了她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一路上出了馬車的聲音，再沒有一點別的聲響，舒青悠極力的往邊上挪了點，卻忍不住想到了那天宮宴回去的路上……
好在容不了想太多，就已經到了。
成王府的馬車到時不早不晚，也正好是人最多的時候。
下了馬車，前麵還有一長串的人在相府大門交禮品，但成王夫婦一出現，就吸引了視線，人人小聲相傳，齊齊的看向他們，並行禮道:“參見王爺，王妃。”
舒青悠抬了抬手道:“眾位大人不必多禮。”
雖然荀驍沒有說話，但大家有意無意的忽視，就算同朝為官這麽多天了，這些大臣還是有些不習慣。
舒青悠和荀驍走過去，這些大臣紛紛相讓，很快就到了門口。
影兒將盒子遞給一旁的小廝，“這是成王親筆畫。”
小廝將畫遞給後麵的小廝，並高聲唱道:“成王、成王妃送上王爺親筆畫一幅。”
舒青悠和荀驍直接往裏走，過了門，又有人唱道:“成王爺、成王妃到！”
而此時門外炸開了鍋，這些大臣紛紛在議論著成王府送成王的畫這件事。
“成王府莫不是無法開鍋了？”
“小聲點，這怎麽可能！”
“難不成成王吝嗇這點錢財？”
“以往這樣的宴席成王府哪次吝嗇了，依我看，成王這是看好左相，你們看，這次不但送親筆畫，成王還親自來了。”
這種說法得到普遍的認可，但也沒掀起多大的波瀾，被一個剛入朝的大理寺卿王爺看好什麽用都沒有！
舒青悠和荀驍一出現，加上報喏，很快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一時間，同樣的容貌差距，同樣的吸引人的眼球，但更多的人願意去看舒青悠。
於是，王爺心裏不舒服了，不舒服就要放點冷氣，感受到冷空氣突然降臨的人忍不住就移開了視線，都表示疑惑天怎麽突然就這麽冷了。
“王爺，王妃，這邊請！”季雲常去迎親了，此時府上都是管家在操辦。
雖然知道自家相爺不喜歡成王，但還做的卻還是不能落人話柄，相爺還可能沒事，但要是自己冷落王爺，可就不會有什麽好果子了。
院子裏擺滿了桌椅，許多的紅燈籠已經亮起了，舒青悠和荀驍是被引往屋內的，一般都隻有身份極尊貴的，和親屬能在正廳。
舒青悠還算滿意，這正廳舒青悠並不熟悉，上次來送別“自己”的時候在這裏小坐過，偏廳就是她之前停靈的地方，坐在這裏，舒青悠的心裏出奇的靜，仿佛真的往事已經隨風了。
落座沒多久，外麵就傳來一陣吹打，傳聞五公主本不願晚上出嫁的，還去皇上那裏鬧過，卻終究沒能反抗得了。
熱鬧的聲音不斷近了，舒青悠看著正廳的門口，一身紅色喜服的季雲常和蓋著蓋頭、顯得格外安靜文靜的五公主共同拿著一朵紅綢花。
季雲常的臉上沒有高興的表情，木著臉和五公主進來。
公主成親，皇上當然不可能不出來，可能是處理朝事晚了，孝宣帝比新人晚了一步，同來的還有五公主的生母袁貴妃。
季雲常無父無母，上座空一位，孝宣帝坐右座，袁貴妃右下側。
一切就緒，才開始拜堂。
舒青悠安靜的看著，可真是奇妙，就這麽一拜，兩個人就成了夫妻，同床共枕。
當初她和荀驍成親也是這樣的嗎？舒青悠偷看了荀驍一眼，卻不知道荀驍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看著季雲常和另一個人穿著紅色的喜服拜堂成親，舒青悠的心平靜到了極點，沒有憤怒，甚至遺憾都沒有，仿佛她從來沒有和季雲常在一起過。
看著他們夫妻對拜，舒青悠出神，沒注意自己的目光是一直落在季雲常身上的，但有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