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買凶
一旁侯著的夥計連忙道:“有的,夫人可是要雕刻點什麽?”
“未經雕刻的玉石可有得賣?”舒青悠又問。
那個夥計可能也懂得不多,連忙說:“小的去請掌櫃過來,夫人再看看有沒有其他中意的東西吧。”
舒青悠也沒去計較這些,隻是在又看了一圈。她不懂玉,但也可以憑感覺來,這些玉成色看起來都不怎麽,總覺得少了點靈性。
沒一會兒,一個胖胖的八字胡中年人就小跑過來了。
“夫人是識貨的,這邊請。”他指引著往一個木樓梯去。
舒青悠有影兒在身邊,也膽子大,淡定的上了樓。
樓上的布置更加的雅致,甚至花瓶裏都有新鮮的花束,貨架也更寬大,上麵玉器的成色都比樓下的好。
一旁還有桌凳,桌上還有茶壺茶杯,一看就知道是談上等生意的地方。
那胖掌櫃請舒青悠坐下,看著舒青悠在注意的貨架上的東西,便道:“夫人可以看上的?聽說夫人想買玉雕刻東西,這玉,還沒雕刻的都是上好的,價格可不低。”
舒青悠沒什麽反應,她可不打算送什麽特別好的,麵上過得去就行了,送給他,什麽都是浪費。
“都有些什麽樣的玉?”舒青悠將貨架上的看了個遍,才問道。
掌櫃又留意了舒青悠兩眼,起身道:“夫人請過來看。”
他走到貨架前的櫃台後,從底下的櫃子裏小心的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石,成色比樓下的好上許多,但是太小。
舒青悠搖搖頭,“太小。”
他又放回去,拿出一塊大一倍的玉石,成色算不上多好,看起來也不太有靈性。
舒青悠有搖頭,比較是王府送禮,太差的看不過去。
掌櫃放回去,又拿出更大的一塊近球形的玉石,舒青悠隻覺得看起來眼睛都舒服了一些,便道:“這塊什麽價格?”
掌櫃咧嘴一笑,“夫人好眼色,這玉石的成色好,又大,價格可不低,連同雕刻的工錢,十五萬兩。”
舒青悠沒有還價,“好,雕一座送子觀音,送到成王府結賬。”
“這……小店的規矩是得壓上一萬兩銀子。”掌櫃聽到舒青悠說送到成王府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看起來很沉穩,讓舒青悠多看了幾眼。
“影兒,身上的銀票夠嗎?”舒青悠問。
影兒直接從身上掏出一遝銀票,放到櫃台上。
那掌櫃清點了一番,點點頭,“夫人放心,一定盡快將東西送到王府。”
舒青悠點頭,沒說什麽,也沒有要掌櫃送,直接順著來時的路回去,很快就回到街上,沉默的回了王府。
剛到王府,就對影兒道:“你去找周叔,把玉觀音的事和周叔說一聲,我去找王爺。”
影兒答應了,舒青悠就踱步回去,在一個路口轉彎,直接去鬆竹居。
沒有費任何功夫,一路也沒遇到阻礙,舒青悠非常順利的到了鬆竹居。
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下人,小廝,侍衛,都沒有,甚至讓舒青悠不確定荀驍是不是在裏麵。
舒青悠剛有點想回自己院子,就聽見荀驍的聲音從遠去靠邊的一個房間傳出來。
“過來。”
舒青悠不再猶豫,直接走過去,門沒鎖,舒青悠推門就進去,裏麵也還是隻有荀驍一個人。
“王爺找妾身何事?”舒青悠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甚至眼裏都不一定能看到荀驍的倒影。
“坐。”荀驍在畫著一幅畫,沒有抬頭,語氣也很平靜,若是有人在一旁,一定不能看出這是夫妻。
舒青悠也沒說什麽,找了把椅子坐下,耐心的等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荀驍停下了,將筆放下,拿起宣紙晾了一下,將畫的內容展示出來,“如何?”
舒青悠說:“王爺的畫京城有名,自然是極好的。”那畫中的內容是舒青悠撲蝶,神韻什麽的近乎真人附於紙上。
“這畫送你了。”荀驍將畫放在一邊,走向舒青悠。
舒青悠站起來,一步步向旁邊挪去。
“王爺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荀驍頓步,“本王也隻是想告訴你,別在外麵招蜂引蝶,皇室的名聲毀了,你覺得你能有什麽好處?而且,你隻能是本王的。”
他一直盯著舒青悠的粉唇,說完後,大步上前,一把摟住舒青悠,將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他很生澀的碾動,輕微的吮吸,舒青悠完全沒有緩過神來。
這樣的親吻,縱然是當初和季雲常也是沒有的,甚至他都沒有吻過她的唇。
好一會兒,舒青悠才反應過來,推開荀驍,樣子看上去還是波瀾不驚,她道:“王爺慎言,妾身並不曾招蜂引蝶。”
說完,又說:“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開門直接出去,一直看著她的荀驍怎能沒發現她的步子快上了許多。
手指撫上唇,似乎還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溫度。
舒青悠迷迷糊糊的回到梅蘭苑,進了自己的房間,影兒也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她也無暇考慮了,她靜靜的坐在凳子上,注視著前方,思緒卻早已經飛遠了。
天色已經暗了,各戶人家的府上陸續點亮了燈籠,這時候左相府裏的情況並不妙,來往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得季雲常注意,受得一頓皮肉之苦。
管家也是戰戰兢兢的進了季雲常的房間,“相爺,相府各處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隻是五公主要求的將夫人們送出府,這個……”
一提到這個,原本臉色就不怎麽好的一張俊臉一下子就變得更難看了。
“不必管她。”那語氣,說是咬牙切齒都輕了,讓人懷疑要是五公主在旁邊他是不是要去咬上一口。
聽到這樣語氣的聲音,管家本想說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是得有個女主人幫忙的話又吞了回去。
唉,以前多麽溫文爾雅的相爺,因為這個五公主,都要變得比成王還可怕了。
“那好,老奴告退。”管家迫不及待的出了門,但壓抑感還是沒有減少,整個府上都籠罩著一種壓抑,沉悶。
歎了口氣,他加快步子遠離季雲常。
“潑婦!妒婦!毒婦!要是娶了她,豈不是後院永無寧日了?”
“哐當”一聲,門外的仆人身子忍不住一抖。
“荀驍,你一份‘恩情’本相是真的記上了。”那帶著怨毒的聲音,怎麽讓人像是是那和煦如春風的左相大人說出來的。
“來人,收拾一下。”季雲常說完,出了房間往外麵去,一個人沒帶,很快被黑夜淹沒。
當天晚上,荀驍房間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爺,有人要你的性命。”
“哦?有趣,接了這麽多任務,還是第一次有殺本王的?莫不是被人發現了?”荀驍大笑道,那張臉的笑容,完全讓人不敢想象,也是黑衣人低著頭,不然那表情一定也是難以形容的。但就憑這沙啞的笑聲,也是能嚇哭小孩子的那種。
荀驍笑夠了,才問:“是誰想要本王的命?”
“左相季雲常。”
雖然季雲常去的時候戴了黑色的帷帽,甚至連衣服都換了,但他怎麽會知道他去的就是荀驍開的衣鋪嗎?
果然是單純的文人,不懂江湖上的道道。
“他給多少金子?”荀驍輕扣著桌子,氣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黑衣人有苦難言,這讓他怎麽說啊!他該怎麽說才能將左相隻出十萬兩銀子的事說出來卻不被遷怒?
“爺……這個……左相隻是個文臣,現銀不多,隻拿得出十萬兩……銀子。”在荀驍極有壓迫感的視線下,黑衣人硬著頭皮說完,等待審判。
扣桌聲戛然而止,氣氛凝固,黑衣人隻覺得時間過得太久太久了,才聽到荀驍說:“十萬兩,還是銀子,也想買本王的命?回了。”
黑衣人如釋重負,連忙答應道:“是,屬下告退。”
黑衣人走後,荀驍一下又一下的扣著桌子,而桌子的另一邊,還有一張畫,就是舒青悠沒有拿走的那一張撲蝶圖。
這一夜,並不平靜,比如說輾轉難眠的舒青悠,再比如說深宮中皇子殿中的荀明欽和青衣。
是的,江湖人稱青衣公子的江青衣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皇宮之中,而且對荀明欽的言語還頗為的恭敬。
“如何?”荀明欽靠窗坐著,端著一杯茶水在飲。
青衣那張臉上滿是關切,“殿下,天晚了,飲茶對身子不好。”
荀明欽放下茶杯,也沒有去看江青衣,自然沒有發現江青衣的眼神有些不對。
“本皇子是問你那成王妃如何?”荀明欽又清楚的問了一遍。
江青衣臉色微微變了點,回答道:“我今日在街上和成王妃搭話,奇怪的是成王出現了,還認得我。”
“確實奇怪,本皇子那皇叔一向深待在王府,少有出門,就是上次賑災走得遠,怎麽會知道江湖上的人?莫非你那段時間在江南?”荀明欽抬頭看向江青衣。
江青衣飛快的低下頭,將神情遮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