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往
一身水綠色的衣裳，出神的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眉頭輕皺，仿佛是憂國憂民的神女。
季雲常也不由得看出神了，毫無疑問，舒青悠是美麗的，季雲常遺憾沒能得到她。
“小姐，王爺的馬車。”影兒看到樓下駛過的馬車，出聲道。
舒青悠往下看了一眼，道:“我們也回了吧。”
她有點想問問情況，但又沒有理由，她總不能說她的另一個娘家在南方吧。
龍門鎮地勢偏高，應該不會出事，不會吧？
她在心裏安慰著自己，腦袋裏不受控製的想起了那個同樣隻有她一個女兒的娘，願她安好。
舒青悠下樓，剛到門口，季雲常也走過來了。
舒青悠心裏更不開心了，但還是招呼了一聲:“左相大人。”
“王妃，真巧。”季雲常拱了拱手，倒也沒有做出什麽失禮的舉動。
舒青悠點頭，撐起傘，和影兒細步往回走，而季雲常在後麵不近不遠的跟著，也不搭話，若有所思，心裏怎麽想的沒人知道。
舒青悠本來走得很慢，但感覺到後麵跟著個季雲常，心裏不爽，就加快速度。
路過尚書府，剛好舒長安也才到，她連忙加快幾步，叫道:“爹！”
舒長安回頭，就見舒青悠打著傘，小跑著過來了，雨水飛濺到身上，已經泛著點濕了，連忙道:“慢點。”
舒青悠幾步到尚書府門口，將傘遞給影兒。
影兒喊了聲“大人”，就收了傘，立在一旁。
“這下雨天的，在外麵亂跑什麽，著涼了就不好了。”舒長安關心道。
舒青悠勾唇笑道:“這些天一直在府上呆著，實在是有些累了。爹是從宮裏回來嗎？”
舒青悠也隻是猜測，畢竟剛見到左相從皇宮的方向過來，自家爹也就到了，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吧。
舒青悠的心悄悄的提了起來。
舒長安歎了口氣，“是啊，江南水患起了，百姓流離失所，皇上為派誰賑災苦惱呢！對了，王爺接了這個差事，明天就要離京了。”
舒長安看著女兒，心裏更是止不住的痛惜，張張嘴，想要提醒一下女兒，卻又開不了口。
“果然是起了水災嗎？”舒青悠喃喃道。
又對舒長安說:“爹，那我先回去了。”
舒長安點點頭，身為王妃，也應該為出行的丈夫收拾行裝的。
天色已晚，雨卻還沒停，季雲常已經不見了，舒青悠疾步回了王府，卻沒回梅蘭苑，而是直接往鬆竹居去了，更近乎闖的進去了。
“王妃請留步。”剛靠近主臥的門，就被人攔住了。
“讓開，本妃要見王爺。”舒青悠道。
那人不讓，馬上就要僵持了，影兒以雨傘為器，直接打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猛一後退，給了舒青悠機會，舒青悠推門而入。
“誰？”荀驍特有的沙啞的聲音從裏間傳出來。
舒青悠倒也沒進去，直接在外麵道:“王爺，妾身有事求見。”
不一會兒，就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
舒青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慶幸自己沒有直接衝進去，那就尷尬了。
荀驍走出來，就見舒青悠的臉紅彤彤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連他出來了都沒有發現。
“王妃有什麽事這麽急著要找本王？”荀驍開口問道。
隻要不涉及自身利益，他倒是可以給這個王妃點好臉色。
舒青悠這才回過神來，道:“妾身聽聞王爺要去江南賑災，可否讓妾身陪同？”
荀驍的臉色晦暗不明，甚至發出略帶壓抑的氣勢，他心裏忍不住想:莫不是舒長安已經把那天的談話告訴皇帝和舒青悠了，而且想讓舒青悠監視他。
舒青悠腰身挺得筆直，不卑不亢。
“你憑什麽去江南？一個柔弱的大家小姐，去那邊添亂？本王不需要你這個累贅。”荀驍心中有氣，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麽好語氣。
舒青悠噎了一下，道:“妾身前些日子有鍛煉，身子骨已經沒那麽弱了，況且，況且，況且江南女子羞澀，王爺去恐有較多不便之處，妾身同往，可以簡單許多。”
荀驍直接懟道:“本王倒是不知道王妃連江南女子的性情都知道。”
“妾身在閨中讀過許多書，一些雜本上有些提到的。”舒青悠麵不改色，直接道。
荀驍點點頭，“那好，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到時候別喊累。”
舒青悠立馬欣喜道:“多謝王爺，那妾身告退。”
她匆匆行了個禮就跑出去，影兒見個眼神都沒有給剛剛和她打的人，直接走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到梅蘭苑，晚飯已經做好，舒青悠急急忙忙的吃了幾口，就開始收拾東西。
沒一會兒，舒青悠就苦惱的對影兒道:“忘了問明天幾時出發，你過去問問。”
影兒下去，舒青悠看著自己收拾的東西，但大多都是用不到的，平複了一下心情，舒青悠歎了口氣，這段時間心裏不順暢，隻當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吧。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到，她都沒問是江南哪個地方受了災，龍門鎮在西南，按理來說受災的可能是極低的，真是昏了頭了。舒青悠拍了一下腦袋，不過不管去哪裏賑災，都是做好事，應該的，算是積德吧。
想清楚了，舒青悠長長的吐了口氣，也不急了，出門對這幾天一直住在這裏的張婆子道:“多準備點幹糧，本妃明天要出遠門。”
張婆子答應了下來，舒青悠進了屋，想到來回的路途可能乏味，又將繡品帶上。
不多時，影兒回來了，帶回消息說:“國庫會清點賑災要用的銀兩，不會走得太早，但也要隨時準備動身。”
舒青悠點點頭，“你也是一定要去的，下去休息吧，不然趕路不好受。”
影兒點點頭，舒青悠的命令她不管讚不讚成基本都會執行，隻有少數時間會提出意見。
舒青悠自己打水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睡不著。
而這時，荀驍還坐在書房裏，書寫著什麽，很快寫好，帶到窗前，窗前落下一隻白鴿，荀驍將手裏的紙條放進在鴿子腿上得竹筒裏，鬆開鴿子，鴿子就飛走了。
回到桌前坐下，荀驍按了按太陽穴，他怎麽會同意帶舒青悠去呢？別的不說，帶一個女人同行本來就是累贅。
他想了一陣，也沒想出個名堂，就把這歸結於考慮到舒青悠提到的對女眷不便的原因，加上他的臉，很可能完成不了任務，更別說立功了。
覺得自己想清楚了，荀驍這才準備就寢，回到臥房，躺在床上，沒有準備的就想起了舒青悠呆愣的站在外麵，兩頰通紅的樣子，心裏仿佛有火在燒，整個人都不舒坦了。
他起身喝了杯涼水，降了溫，倒在床上，強迫自己什麽也不想，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舒青悠就睜開眼睛，天已經明了，她猛的坐起來，喊道:“影兒，什麽時辰了？”
門外傳來微弱的聲響，很快就傳來影兒的聲音，“小姐，才卯時初，天晴了。”
舒青悠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錯過了呢！不過天晴了就好，淋雨上路也有許多不便的。
坐了一會兒，她就起身，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將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洗漱一番，略吃了點東西，又叫影兒把張婆子做的幹糧打包好，就靜坐著等消息。
太陽漸漸升起，熱氣使地上的水開始蒸騰，天上籠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終於，周致過來傳話道:“王妃，王爺在王府大門等您。”
舒青悠點點頭，影兒提上東西，就要走，卻聽得周致喊道:“王妃。”
舒青悠回頭。
“王爺，還勞您關心一下。”周致道。
他一直都知道王爺王妃還沒有圓房，這次出行也許是個好機會，隻是再怎麽也得有一方主動。
舒青悠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回過頭，疾步離開。
到了王府大門，果然見著長龍一樣的軍隊，帶著許多車，最前麵是一輛馬車，和一匹棕色的馬兒。
舒青悠對著荀驍請了安，然後自覺的鑽進馬車。
剛進去，就聽到荀驍說:“既然決定了去，就別在路上叫苦。”
“妾身懂得。”舒青悠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這是她選擇的，就像當初跟著季雲常離開一樣，那是她選擇的，不管後麵有多苦，她都沒有想過回去。
荀驍沒有說話，翻身上馬，同行的成雷成雨也上馬，一行人出發。
舒青悠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角，望著倒退的房屋，直到到了尚書府，她看了一眼，放下簾子。
“影兒，讓你也跟著我受苦了。”舒青悠感歎道。
影兒那張俏麗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波瀾，“影兒不會覺得苦。”
和舒青悠在一起，是影兒最輕鬆的時候了，哪裏會苦，比起訓練，已經好上太多了。
穿過鬧市，出了城門，人馬一下子就提升了速度，遠遠的，一天長龍消失在城門。
左相府，季雲常一臉陰沉的在書房裏踱步，“他們走了嗎？”
“已經出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