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門
兩天，舒青悠再沒聽說過荀驍什麽事，直到該回門了，舒青悠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或許有點像前世剛離家那樣，想念，但回去又有點膽怯。
舒青悠已經做好準備獨自回門了，沒想到剛走出王府，就看到頂著一張讓人不忍直視的臉的荀驍騎在馬上，不知道為什麽，舒青悠竟然從他那臉上看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這還是成親後第一次見到他，也算是正真的第一次見到他，舒青悠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隻是學著一個王妃該做的，向他行了禮。
荀驍沒有說話，舒青悠也不是個自討沒趣的，隻是乖巧的上了馬車。
回門的一切都是周致準備的，連荀驍都不知道他準備了些什麽，其實臨走的時候，他都想打退堂鼓了，不想去了，隻是話都放出來了，去也就去吧，或許可以去試試舒長安的口風，畢竟他唯一的女兒都在他名下了，就算他不加入，也要斟酌一二，不敢去亂說。
於是夫妻二人各懷心思的回門去了。
這一次回門雖比不得成親盛大，但也是很吸引人眼球的，但因著荀驍，倒也也沒什麽人來圍觀，況且這條路的人也不多。
沒多久就到了尚書府，此時府門早已大開，舒長安一家已經等在門口了。
再次現在尚書府門口，舒青悠覺得已經隔了好幾世，前塵往事好像是一場夢，她本來就是尚書府的小姐。
“參見王爺王妃！”
看到父母向自己行禮，舒青悠才反應過來，連忙道:“爹娘不必多禮！”
然後看向這一大家子人，全都到齊的，讓舒青悠產生一種罪惡感，她是王妃不也是他們的女兒、妹妹、姐姐嗎？為什麽必須要行禮？
這就是禮教，尊敬皇室的禮教。
“王妃說得對，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禮。”荀驍看著舒青悠臉上的笑，微微的失神了一下，這才是第一次正眼看到她吧，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呢！
“爹，大娘，還是先讓青悠妹妹他們進府再說吧。”舒無憂跳出來，上下打量了舒青悠一番，除了換了個婦人髻也沒什麽不一樣的。
小劉氏躲在眾人後麵，羨慕的看著舒青悠，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個高高的地位，一次風光的回門，怎麽不讓人羨慕呢？
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進了尚書府，當然，熱鬧的前提是無視了荀驍。
進了尚書府，就分成了兩路，一路跟著何氏去了舒青悠的院子，一路跟著舒長安去了大廳。
且先不提何氏將如何關心女兒，就先說舒長安這邊，大廳裏現在就舒長安，荀驍，舒無殤和舒檀，總之氣氛算不上其樂融融，甚至有點冷寂的尷尬。
荀驍當然不會在舒無殤和舒檀麵前說什麽，所以他在等機會，隻是沉默的坐在那裏。
舒無殤打量著荀驍，看著他半晌不曾言語，若說他自卑，但他能頂著那樣一張臉招搖過市，或者隻能說他性情冷傲吧。
舒長安很想問問舒青悠在王府怎麽樣，有沒有惹事，但一看到荀驍這個樣子，瞬間就問不出來了，有個王爺女婿真心頭疼，特別是麵對一個很有壓力的王爺女婿，真的很尷尬啊！
回想起來，好像每次見到成王他都找不到話說，每次都是這樣尷尬，他還沒有辦法，麵對滿朝文武大臣加孝宣帝他都有話說，偏偏對著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一言難盡啊！
舒檀就像一座雕像一樣，坐在那裏，目不斜視，問道:“王爺妹夫，不知你的武藝如何？可否切磋切磋？”
荀驍作為王爺，但在朝中卻是沒有職位的，盡管他的臉像是被刀劍給毀了的，但沒人聽說他會武，若說他會文，卻也從來沒有參與朝廷中的大事，隻能說他是個閑王。
荀驍也不抬眼看他，直接答道:“二公子說笑了，人人都知道我荀驍文不成武不就，哪裏能和二公子切磋？”
聽到荀驍疏遠的稱呼，舒長安和舒無殤都皺了一下眉，但也不能說什麽，畢竟對方是王爺，要真認舒檀為兄，他們還受不起。
舒檀麵不改色，“王爺的身體不錯。”
荀驍但笑不語，隻是這笑著實有些嚇人。
荀驍看向舒長安，舒長安仔細的辨別荀驍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荀驍道:“早聞王爺對畫有研究，臣書房有一畫卷，傳為名家所作，可否請王爺到書房一觀？”
“在此驍為婿，自當聽嶽父安排。”荀驍起身，對舒長安說，明顯有準備去的意思。
舒無殤不是無能之輩，自然看出這兩人有事要單獨說，便對舒檀道:“二弟，我們去看看三妹。”
舒檀看了荀驍一眼，眼帶著點遺憾，點點頭，跟著舒無殤一起去後院。
舒長安走前，荀驍在後，翁婿二人明裏沒有帶任何人，走向舒長安的書房。
舒長安的書房在會客廳後，不怎麽遠，所以還沒那麽尷尬。
打開書房的門，舒長安請荀驍先進，荀驍也沒客氣，走進去四處打量，但也不曾翻閱什麽。
舒長安的書房簡單，也確實見掛著一幅畫，荀驍多看了幾眼，還真是前朝的名家大作。
“王爺請坐。”舒長安道，說著也坐下，問:“王爺有何事要談？”
“不知嶽父大人可想當國丈？”荀驍沒有半點繞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舒長安一愣，他可不會以為荀驍是想將舒青悠獻給皇上或者太子，那樣既擔罵名，有討不著好處，畢竟當今聖上可不昏庸好色。
那就是成王有奪位的心思了，那怎麽能行？
舒長安假裝自己聽不懂，說道:“女兒嫁給了王爺，那就注定是王妃了，高處不勝寒，女兒幸福就行了，皇後、國丈也不過虛名罷了。”
“幸福？”荀驍嚼著這兩個字，眼裏有一絲迷茫，“幸福有權利好嗎？不是應該世人都愛名利嗎？”
“王爺在說什麽？”舒長安隻看到荀驍的嘴在動，並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麽。
荀驍清醒過來，又回到之前沒有半點波瀾的樣子，“嶽父是聰明人，不可能聽不出來，嶽父不肯配合，那您的女兒……”
舒長安心裏咯噔一聲，不會成王果然心麵如一，要對女兒做點什麽吧，那可不行，隻是要答應幫成王，這府上一百多來口人的性命……
“王爺說笑了，女兒乃是有品階的王妃，已經光宗耀祖了。”舒長安假淡定的說。
荀驍眼底晦暗不明，腦中忽然浮現出舒青悠撲蝶的樣子，若是她知道她的父親放棄她了，她會怎麽樣呢？
荀驍不知道，也讓自己不去想，“嶽父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小婿了。”
舒長安一激動，猛的站起來，道:“王爺，現在世道太平，何必挑起戰亂，何況你少入朝堂，根本不了解朝中之事！”
“子非我，安之我不知？”荀驍也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嶽父大人不願摻和，那也別多嘴。”
這邊的談話不歡而散，而後院卻是其樂融融。
李氏上下打量了一下舒青悠，看向何氏，有話想說，又顧及舒無憂和舒莘在這裏，不好說出口，何氏點點頭，微微歎了口氣。
舒青悠摸摸舒莘的頭，“四弟好像長高了。”
“姐姐，分別才三日，就能看出小弟長高了，真是火眼金睛。”舒莘一本正經的說笑。
舒青悠真的是笑了出來，舒無憂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四弟，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何為可愛？”舒莘迷茫的小眼神，真的很可愛，他在書中還沒有看到這個詞呢！
“女兒，就別逗莘兒了，跟娘說說，在王府怎麽樣？”何氏問道。
“在王府很好。”王府是很好，不用避諱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除了巧巧這個丫頭有些大驚小怪，一切都好。
何氏見舒青悠臉上並無羞澀，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他們還沒圓房。
既然嫁給了成王，雖然不太滿意成王的相貌，但嫁了就是嫁了，出嫁從夫，皇室也不存在和離，這樣下去豈不是和守寡無異？
小劉氏倒是沒想這麽多，但是激動的插話進來，“青悠，你被封了品階，怎麽沒穿妃服回門，那得是多大的榮耀啊！”
“五娘，妃服宮裏還在做，哪會這麽早下來啊！”舒青悠說道。
小劉氏有點失望，眼裏複雜得讀不清，或許有個閨女也不錯，尚書府也是個大戶，要是她生個女兒，嫁給什麽王子皇孫豈不是很風光？
舒青悠就這樣看著小劉氏莫名其妙的笑了。
還是劉氏見何氏的模樣，明顯舍不得女兒，她是最早進府的，也是看著舒青悠長大的，心裏也是不舍，但出了嫁就是別人家的人，怎麽可以老是待在娘家，分別是一定的。
“姐姐，好歹青悠嫁的不遠。”劉氏安慰道。
若是尋常人家，可能會加一句:要是有點事還可以照應。但舒青悠嫁的是皇室，有事也照應不了。
“是啊，娘，別不開心，我們離得很近。”舒青悠以前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何氏，感情自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