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小人得誌
千兩金票就是千兩黃金,在這個時代,這麽多錢意味著什麽,也許隻是一個字數並不明顯,但若能細致些,說說千兩黃金對於各種人都能起到怎樣的作用和影響,便可知道了。
首先,從九州大陸最具權勢的皇族說起。皇室坐擁天下,顧名思義,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千兩黃金自然算不得什麽。
但一來並不是每個皇庭都有青霄國這般規模,在很多邊遠之地,一些小國度的存在,便是連青霄國的二等城池都比不上,這說的是那些小國的國土麵積,而不是單指皇都。
那麽小的國家,那麽小的地域,便算是它的地理環境再怎麽合適,物產再怎麽豐足,行業再怎麽興盛,也終究無法與青霄國相比。
而在那樣的皇庭當中,千兩黃金比那也不算少了。
當然了,肯定也算不得的多。因為對皇室成員而言,金銀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東西,他們想有多少就有多少,隻有自己想象不到的數字,而沒有舉國上下湊不出來的字數。
所以說針對小國而言,這一點便體現在皇庭獎賞功臣的時候了。
以青霄皇朱易為例,哦不,以他手下幾元猛將為例即刻。每逢大戰,大將手下必有偏將,若偏將立了功勞,大將便會論功行賞,通常來說,青霄國的大將往下賞賜,便是萬兩黃金起步,這還隻是針對偏將而已,底下的士兵也會月俸翻倍,免稅免役。
這是一筆多大的數字就不用計算了。另外大將在回到朝中時還會受到青霄皇的封賞,那就更不是金銀的問題了,而是地盤兒的事兒了。
這裏說的是青霄國,相比之下呢,那些小國便不會如此“大方”了。賞金千兩,也許這句以青霄皇室聽來簡直就是摳門的話語,保不齊就得從那些小國皇族口中說出,且他們還得以為自己厚賞了下屬。
這就是差距,也是一千兩黃金在國與國之間的差距體現。
另外,便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多有花錢買仇人人頭的行為,通常來講,從固玄境玄修起步,每顆人頭隻值黃金百兩,天河也就千兩而已。
當然了,要是有人想買諸如楚尋、青玄子、鏡圓這類人的人頭,那可就是得數百萬甚至千萬兩黃金起價了。
且這還是針對他們隻是固玄境的時候而言,若是現在,怕價錢給破大天,也是沒人敢接。
在退一步講,即便有人敢接,也是沒人擁有這個能力。而擁有此等超絕能力之輩,也就不需要銀錢傍身了。
這是就江湖人士來說,千兩黃金的意義。
再說尋常武者,實際上尋常武者中除了極少數的,將要晉升玄修的存在,他們對錢物的觀念大多還是主要集中在銀子上。因為千兩白銀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很大一筆數目了,要是千兩黃金,那他們估計不是有什麽血仇未了的話,也是不會再碰江湖事兒了。
畢竟,習武者大多數都是為了傍身,武道上麵有玄修壓著,想成就一番江湖偉業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若有了足夠的金錢,便可歸隱山林,習武延年益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自身安全,有了錢,何必還在江湖打殺呢。
這是針對武者而言,千兩黃金可使他們心生歸隱,甚至為此出賣兄弟,背後捅刀子,無所不用其極。當然了,這也是就一部分人來說,並非全都這樣。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一心向往玄修領域的,但那部分人眼裏和心裏對金錢都視若糞土,拿出來講也沒什麽意義。
至於最後,則是要說下普通老百姓了。
一千兩黃金對於普通老百姓意味著什麽?
先說他們的財物觀念,一頭豬,一隻羊,一條狗,甚或一籮筐的蔬果,這些瑣碎之物,玄修、武者,身份顯赫之輩,平時壓根就不在乎的東西,在他們眼裏有時候都是值得用命去換的。
當然了,這並不是貶低,而是就這個亂世而言的一種現狀。
他們不得不去爭,沒了食物就是沒了性命,莫說普通百姓,便是以上那些身懷神通或者背景顯赫的人,真落到山窮水盡,餓的上氣沒下氣,給他一泡屎,他該吃也得吃。
這個隻是說在不同身份的背景下,一千兩黃金對各自階級的重要性而已。
當下九州大陸的時事,百姓難活,許有個百餘銅錢,自身在勤勞些,便能渡過一年,溫飽無憂。若有白銀百兩,那便是鄉紳富豪了,在小一些的城鎮裏,至少也是個豐衣足食的大戶,混的有頭有臉。
若有黃金百兩,便可置地蓋房,青瓦紅磚,隨便還得配置個三兩小妾七八仆奴,生活也是相當愜意,一輩子隻要不敗,足夠活了。
而要是有黃金千兩的話,那麽甭管之前是怎樣的貧瘠,什麽樣的身份,隻消活的安穩無有意外,也不去豪賭猛嫖,那這些錢,供給祖孫三輩也是綽綽有餘了。
可能有人會說,要是省著過,一顆銅板都沒有也能過玩一生。的確,但前麵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不錯的生活條件之下。
總的來說,黃金千兩的價值便是對於皇室成員王侯子弟,可有可無,不甚重要。對於部分玄修,因人而異,略顯重要。對於部分武者,堪比性命,可買道義。對於當下時事的尋常百姓,那就是幾輩子的事兒了,牽扯太深,如果有機會,相信很大一部分都會刀山火海蹚上幾趟。
而在這些人中,張惠屬於哪個層次呢,很顯然,他是最後一個階級的。
作為酒館逃跑堂,每月的餉錢也就十幾塊銅板,而一塊碎銀便等於一百塊銅板,一千銀子才等於一塊金錠,百塊金錠才是千兩黃金。這麽算下來,他剛才仍在地上的金票,便是他如果沒有遇到黑衣勁裝的男子和那金靴儒雅男子,幾輩子不停不歇的工作,都賺取不來的分量。
但現在無所謂了啊,他有錢。
這千兩金票不過是袋子裏的九牛一毛,就算再撒出去百八十張,也連根基的一角都動不得,如此有錢,不浪費幹嘛。
張惠如是作想,一瞬間,他就覺得他已經踏入了頂層階級,甚至都在幻想著,哪天要是有人牽線,把皇子的老婆約出來耍耍,據說那女人才叫一個浪呢,滿朝的武將,跟她玩過的得有大半。
當然了,這些有可能是謠傳,市井以訛傳訛的產物。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朱熙是個什麽樣的人眾所周知,她能幹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中體來說可能性並不是很大,因為在南地,他隻是王子妃,沒人樂意巴結她,而在中州,她可是青霄皇獨女,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
便是在這種膨脹的心裏下,張惠雇人砸了先前工作的酒樓,當著那老板的麵,一張千兩金票撕成了粉末,並告訴他,老子來你這活計隻是為了打磨時光,銀錢不是嗎,老子有的是!
臨走臨走,他還順帶囑咐一句,你這酒館就別開了,建好了我再來砸,錢有的是,就怕你這一輩子都在重修酒館,也是不夠我砸的。
在他自己看來他著實是風光了一把,但楚尋從旁聽著,都險些動手打他。
說實話,這事兒楚尋不是當場遇到所以聽起來不是特別特別的氣憤,如果當時楚尋在場,這張惠不把那一袋子財寶都賠給酒館老板,順便還得跪地上磕幾個響頭的話,他都別想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有錢可以,炫富也沒問題,但不能仗著有錢就欺負人,否則可就是造孽了。
楚尋把這道理說給張惠,他本以為張惠會違心的應承幾句,哪曾想這貨竟然頗有感慨,點頭稱是。
且看那樣子,一點都不想是在虛以為蛇,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這話說的有理!
楚尋便有些納悶,問他是良心發現還是遭到現世報了,怎麽還開明起來了?
張惠便哭喪著臉,將後麵的事情緩緩道來。
且說他好生囂張的砸了酒館之後,排拍屁股直接走人,幾個前來查看的小官差,被他直接祭出一張萬兩金票就給鎮住了。
他們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萬兩金票隨便仍的主兒,要說上頭沒人,誰信?
秉持著這種原則,他們便不動聲色的跑回去報告上級了。
而那酒館老板,不得不說,硬氣的緊,硬生生沒向張惠屈服,且咬著牙的告訴張惠,你這種人,遲早會有報應。
張惠自然是不以為意了,甩著袖子便走。
長袍也是新買的,最好的布料,人家隻要一尺百兩,他非給人家一尺千金,沒辦法,有錢呀。
但再有錢,他也不敢忘了讓他有錢的那個人的交代,於是從酒館離開後就找急忙慌的去了城外,並順利的見到了接頭之人。
接頭的是個彪形大漢,但此人目爍精光,四肢雖然發達,頭腦絕不簡單。
在見到張惠之後,大漢咧嘴笑了,並給了他一個包袱,裏麵就是張惠現在穿的這身官袍,而任務,便是出現在楚尋眼前。
當然了,那時他並不知道要見的人是楚尋,且這才是次要的,他更不知道,前路上,還有另外一重“驚喜”在等著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