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書信往來
“給我?”楚尋一愣,很顯然,對方身為宦官,自然是在皇室任職。可他除了朱誠辰王之外,壓根就不認識別人,又怎麽會接到書信呢。
“沒錯,就是給你,公子且收好,老奴回去複命了。”宦官說話時似笑非笑,臉上帶著怪怪的神情。
待得宦官走後,楚尋拆開書信,隻看幾字,不由便冷笑起來。
內容如下——
汝雖身份低微猶如醃臢蛆蟲,但容貌品相卻不算差,本宮有心寵幸於你,今夜亥時,城南菁華樓靜候本宮大駕。
落款:熙公主。
“小尋,誰給你寫的信?”楚嫣然好奇問道。
“沒事,一個青樓賤人而已。”楚尋揉碎書信,取出手帕擦了擦手,隨口說道。
其實說是隨口也不準確,因為在楚尋眼裏,熙公主還真就比不上青樓女子。行為更加放蕩暫且不提,最起碼,有些青樓女子是出於被迫,有些又是為了生計。可反觀熙公主,她錦衣玉食生存無憂,身份高崇卻如此不知廉恥,真乃青霄舉國之悲哀。
不過,她再怎麽不堪,那是青霄皇的家事,楚尋管不著也懶得管。可今天這賤人竟瞄到楚尋頭上,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先去吃飯,吃過後我出去一趟。”楚尋生怕見過熙公主後,惡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
“哼,見個青樓女子還如此積極,嫣然姐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弟弟。”顧盼兮皺鼻冷哼,一臉的不屑。
“你懂個屁。”
“你才懂屁!”
眼見臆想中的弟媳和弟弟又有爭吵之勢,楚嫣然趕緊岔開話題。對於她來說,自然知道楚尋不會去和青樓女子瞎混,隻是楚尋背景神秘,有些事弟弟不說,她也不便多問。
三人商議好目的地,便雇了輛馬車前往。途中,楚尋突然瞥見一個熟悉身影,那人手裏捧著七七八八的硬器殘塊,失魂落魄的呆坐在街道之旁。
“大胡子?”楚尋叫停馬車,來到胡萬麵前。
抬頭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此人正是敗給鏡圓的大胡子,可他之前那種楞裏楞氣的神情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盡是頹然萎靡。
掃向他懷中的碎物,通體赤紅,隱見龜甲紋路,該是赤焰玄武聖盾的殘骸。
“跟我走,請你吃飯。”
“吃飯,我還吃什麽飯,我還有臉吃飯?”大胡子痛心疾首,抓著碎片的手都在顫抖。
此人作為散修,想必能夠參加這次冶器大比會被許多人寄予厚望,因此敗後才會如此落魄。不過這些事楚尋不會去過問,他隻是不想看著一個天賦異稟者就這般隕落下去。
“廢物,既然輸不起,你還參加什麽比賽,趕緊尋個地方自盡算了。”楚尋冷哼道。
“喂,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呀,人家都如此落魄了,你還要打擊,真是的!”顧盼兮義憤填膺。
楚尋揉了揉眉心,對這個呆萌妹子真是無奈之極。
你不懂什麽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不怪你,可你連激將法都看不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誰說我輸不起,我隻是……”大胡子終於抬頭。
“隻是如何?無顏見父母師長?”楚尋冷笑,又道:“勝負本是尋常之事,輸掉一場比賽隻是輸在當下,可你若連信心都輸的一幹二淨,那就是敗個永遠!如此,你就是廢物!”
聞言,大胡子猛然站起,被激怒的他大聲吼道:“誰說老子輸了信心,我他娘的隻是想靜靜而已!待得老子整理情緒,下屆冶器大比定然要那和尚好看!”
“原來是思念心上人……哦,不對,他是想安靜安靜。”顧盼兮暗呼萬幸,這句話要是說出來,必定又會招到楚尋鄙視。
“那就跟我走,吃飽喝足,重整旗鼓!”楚尋一拍大胡子肩膀,豪氣雲幹。
“走就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大胡子心結解開,原形畢露。
如此,四人乘車來到酒肆,好一通胡吃海塞,其中大胡子一人的飯量,儼然比其他三人還要大上許多。
酒足飯飽,大胡子話語便多了起來,說他家境如何貧苦,自己又是怎樣怎樣努力雲雲。到了最後,性子急躁的他一拍桌麵,道:“兄弟,這次我敗的窩囊,咱們哥們兒的場子就指望你找回來了!”
一頓飯秒變兄弟,這貨幸好遇到的是楚尋,若是遇著朱誠那種貨色,還不讓人玩死。
不過楚尋也是個豪爽的主兒,一來大胡子也算舊識,二來此人心地淳樸,他倒也十分願意結交這個朋友。
當即,兩人便約定妥當,如果能在比賽中遇到鏡圓,楚尋必定替他一雪前恥。
“怎麽輸的,兄弟我就怎麽給你贏回來。那啥,赤焰玄武盾碎片何在?”楚尋酒量不高,多喝兩杯也有點發蒙。
大胡子遞給楚尋,糾正道:“聖盾,你少說一個聖字。”
“嘿,聖盾算個屁,兄弟給你變成神盾你信不信?”楚尋將殘塊收入須彌戒中,又道:“算了不說了,我還有事,你隻管拭目以待便是。”
“你剛才那是須彌戒?!”大胡子激動不已,驚呼出聲。
顧盼兮則無視這些,隻管盯著青樓女子之事不放:“哼,有個屁事呀,不就是見那青樓女子麽,不要臉。”
“啥?你還好這口兒啊,那什麽……嘿嘿,帶上兄弟唄。”聽見青樓二字,大胡子瞬間轉變焦點,顯然在他心裏,青樓比須彌戒更有吸引力。
在顧盼兮的嘲諷和大胡子的央求之中,跟楚嫣然告了聲別,楚尋離開酒樓,直奔城南菁華樓而去。
……
皇城之南燈火輝煌,即便亥時將至,街道上亦是不缺熱鬧。
楚尋信步穿行其中,很快便來到極為豪華號稱皇城第一酒樓的菁華樓。
步入大堂,楚尋放眼看去,能來這裏的人,除了達官顯貴便是江湖名仕,壓根見不著任何普通身影。
對於這些人,楚尋倒不感覺有什麽意外,但當他們看見楚尋時,臉上卻紛紛露出鄙夷之色,嘴裏嘟嘟囔囔,顯然再說菁華樓怎麽會放這種人進來。
平心而論,楚尋雖然衣著普通,但並不落下層,隻是這些身居高位者虛榮靡敗,見到楚尋衣著並不華貴,立刻便起了鄙視之心而已。
冷笑一聲也不在意,但在這時,先前那宦官卻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道:“公子,請隨老奴來。”
隨著宦官一路來到六層,終於在天字號雅間前停了下來。
“公子請吧。”宦官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藏滿了肮髒齷齪。
楚尋看他兩眼,突然冷笑道:“半男不女,你也好意思嘲笑我?”
宦官聞言臉色大紅,他身為熙公主身邊的近侍,何曾被人如此戳過痛處。當即怒道:“你……大膽!”
“你什麽你,我就罵你了又能怎樣,給小爺滾了。”
一把推開房門,楚尋邁步直入。
溫潤潮濕的水汽合著花瓣香氣撲麵而來,放眼看去,雅間正中擺放著一口檀香浴盆,浴盆中躺著一個膚如凝脂的人兒,她兩條藕臂搭在浴盆邊緣,光潤無暇的玉背裸出半截,如瀑長發斜傾一側香肩。若是放在常人,單就看這不完整的背影一眼,已能迷醉。
“來了,那就別愣著了,伺候本宮沐浴吧。”
不消說,此人正是熙公主,也就隻有她才能做到身份尊貴,卻在陌生男子麵前如此放蕩。
她話語如青樓嫖客喝令妓女褪去衣衫時的蔑視和羞辱,帶著高高在上的意味,視楚尋如玩物。
“轉過身來。”楚尋未動,語氣和熙公主如出一轍,你視我為男寵,我又何嚐不是把你看成煙花女子?
熙公主聞言猛地轉頭,怒斥道:“大膽,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朱熙。”楚尋與之對視,目光除卻熙公主眼睛,從不偏移別處。
這不是他不好意思或不敢看,而是他不屑去看。
“你竟敢直呼本宮名字?”熙公主又要發怒,但旋即像想到什麽一般,得意道:“也不能怪你,畢竟任何一個男人見到本宮,都會難以自控。”
楚尋聞言冷笑一聲,道:“堂堂公主,竟把身子當做自信籌碼。可悲,可笑,可憐!”
“你!”
“你你你,難怪是那宦狗的主子,你什麽你,本公子明著告訴你,就算你赤條條的站我麵前,我都沒興趣看你一眼。”
楚尋轉身就走,臨出門時,又補充道:“對了,我今天之所以要來,是想告訴你。公主身份,也許能作為你頤指氣使讓別人巴結討好的籌碼,但對我楚尋來說,什麽都不是。”
“還有,本公子到也不是斷情禁欲的和尚,但色誘的前提,你得幹淨。”說著,楚尋從袖中取出一張白紙,玄氣揮動,飄落到熙公主麵前。
“你與我書信一封,作為還禮,我也回你一封。”
說罷,揚長而去。
熙公主被楚尋這一連串話語擠兌的臉色煞白,可當她看到紙上內容時,當即發誓:不殺楚尋,她朱熙誓不為人!
要問信上內容為何,隻有一字,赫然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