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韓川的身世

  “不可能，我說了我不會繼位的，如果你非要找人替你的位子，等皇嫂生出太子來吧！”宇文晨不耐道。


  葉子魚剛要一腳踏進去就聽到宇文晨的這句話，然後她尷尬地縮回腳退了出去。


  宇文晨歎了一口氣，“難道皇嫂也同意你退位？”


  “她說她全聽我的。”何譽淡淡道，不過他看得出，她是希望他退位的，他累了，她也累了，他不是聖人，不想天天把天下蒼生掛在嘴裏。


  “皇兄，您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上朝。”宇文晨道，反正他是不會放人的。


  何譽歎了一口氣，“七弟，抱歉，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了。”


  第二日，群臣已經站好，可是皇帝卻遲遲不上朝，宇文晨心裏忽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一個太監急急忙忙地跑到宇文晨旁邊耳語道:“不好了，七王爺，皇上帶著皇後娘娘跑了!”


  宇文晨一聽，太陽穴突突突地跳，該死的宇文譽，你居然敢玩這一招!“快去把人追回來!”


  咬咬牙，宇文晨走到前麵道:“各位卿家，皇兄今日身體突感不適不能上朝，有什麽事還請明日啟奏。”


  群臣議論紛紛，離開了大殿，隻剩下舒銘和穆岑及宇文漣。


  “七王爺，皇上是不是又離京了？”穆岑了然問。


  宇文晨陰沉著臉點點頭。


  宇文漣搖搖頭，“我這個想要退隱的人還沒有離開，他倒好，走得幹脆。哪一天我也想退……”


  還沒有說完，突感宇文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你敢？”跑了一個，這一個就別想跑。


  宇文漣頭冒虛汗，“不敢不敢，我一定盡心盡責好好處理朝政。”他明明年紀最大，為什麽會被最小的弟弟給威嚇到呢？

  小太監急匆匆地進來，宇文晨問:“找到了嗎？”


  “沒……沒有，皇上他分別出動了好幾輛馬車往不同的方向跑，我們追錯了馬車，跟丟了……”


  “該死的，我忘了他們會易容!算了，別追了，讓他們玩去吧!”宇文晨心累道。


  宇文漣搖搖頭，想爭皇位的人都死了，不想要皇位的卻被硬留在這裏，這就是命啊。


  此時甩開追兵的一波人正開開心心地遊山玩水，不亦樂乎。


  此時一排人坐在河邊垂釣，這架勢愣是把本來想靠近岸邊的魚給嚇走了，幾人也不在乎，他們隻是想體驗體驗。


  “韓川，我突然想起了已經之前很想問的事情。”


  “什麽啊？”韓川不在意道。


  “你之前好像很抵觸朝廷中的人，可是後來為什麽又答應和我們一起呢？”


  韓川手一頓， “你為什麽想知道這個？”


  “阿譽說你總有一天會願意告訴我的，所以這一天到了麽？”


  韓川勾唇笑了笑，“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本來我出生於官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在我十歲那年，一群官兵抓走了我爹，說是我爹貪汙受賄，後來因為數額巨大，我爹被砍頭，家也被抄了，我娘受不了這刺激，氣悶窒息身亡，而我爹昔日的一位好友看在情分上把我偷偷的送走了，免去了我當奴隸的命運，你知道嗎？我爹行刑的時候我去看了，我爹臨走之前看我的眼神是複雜的，裏麵夾雜著悔恨和愧疚，然後他的頭就被砍了，滾在地上，死不瞑目。


  我害怕極了，趕緊逃了，我身無分文，不得不當起了小乞丐乞討為生，有一天我偷了一個老頭的錢，但是被老頭發現了，不過老頭沒有生氣，還說我很聰明，問我願不願意當他的徒弟。我記得我當時就問了他一個問題，我說‘老頭，我要是當了你的徒弟有沒有飯吃啊？’老頭一愣，說‘當然有啊，還會有很多很多錢花!’然後我就答應了。”韓川笑道。


  “那個老頭，就是我現在的師父，人稱‘千麵怪盜手’，不過前幾年他退隱了，我正好繼承他的衣缽，發揚我們‘怪盜’一門的事業嘍。不過有一次，我去一家大戶的時候不慎中了陷阱受了傷倒在地上，也就是你男人，把我撿回去醫治，就這樣，我就欠了他一個人情嘍。我告訴你，你男人的心思就像是深潭裏的水一樣深不可測，嘖嘖，連大爺我都中了他的套了。”


  “去，我喜歡我樂意，再說你中了他什麽套了？”葉子魚雙手叉腰道，她就是不許別人說她家小譽譽的壞話。


  韓川一哽，“你管我？你還要不要聽啊？”


  “聽。”


  韓川換了一個姿勢繼續道:“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就不講了，就說之後的事情吧，何譽問我想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我當然是想啊，然後他把記錄我爹的罪宗給了我，我看了，擊碎了我心裏一直隱藏的認為我爹是清白的念頭，我爹真的是一名大貪官，可他卻一直教導我為人要正直，你說是不是很可笑？”韓川捂住嘴笑，後來捂住了眼睛，葉子魚知道他難受。


  “其實你爹也希望你能好好地當一個正直的人，好好生活。行了，你別說了。”


  韓川抹了一下臉，“讓我說完吧。其實我懂他的用意，他貪汙是有苦衷也好無也好，可終究是他的貪念害了他，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這是他應得的，他當初也應該知道的吧。隻是那一天來得太快，你知道嗎？舉報我爹的人，就是送走我的那個所謂的我爹的朋友，他為了討好核查官，出賣了我爹，以保全自己，他送走我也隻是出於愧疚吧。


  後來，我選擇跟著何譽，何譽大力打擊貪官，因為我收集的證據，那個人下場比我爹還慘，因為那個人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會越多，本來他隻是貪一點蠅頭小利，後來因為沒有人發現，他就越貪越多，到最後為了貪甚至草菅人命。那個人在我很小的時候還是很清瘦的樣子，等他死的時候卻是腦滿腸肥。他死之前，我去地牢看過他，我問他有沒有後悔過，他問我後悔什麽，是後悔貪還是後悔出賣我爹害得我家破人亡？然後他說他都不後悔，因為他畢竟享受過，第二天他被砍頭了，家也被抄了，他的妻子、小妾、兒子、女兒通通失去了尊貴的生活。


  其實我知道，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的是我爹，我寧願我們家沒有錦衣玉食也想要我們家完整，可惜不可能。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是恨朝廷的，剛知道的時候應該也是恨的吧……”


  “那現在呢？”


  “現在不恨了，因為我明白了，恨是沒有用的，站在律法的角度，朝廷是正義，而我爹是罪惡。沒有哪個律法是絕對公平公正的人，因為最終批判者都是人。死亡，是我爹的歸宿，而享受著罪惡帶來的榮華富貴的我們，也會最終失去那份富貴。不過我還是會將我的大盜職業辦下去的，有些律法觸碰不到的人，當然也要身處律法之外的人去辦。”韓川挑眉道。


  “沒錯，公平公正的待遇都是自己掙來的!”葉子魚伸了伸懶腰道。


  “嗯，有道理，不過沒想到韓川你有這麽悲慘的經曆啊！”歐陽弈感歎道，他再也不敢小看娃娃臉了。


  “嗯嗯!”倪橙同情地看著韓川。


  “喂喂，你們偷聽我們講話，真討厭誒!”韓川氣憤道。


  “是你自己講這麽大聲，怪我們咯？”歐陽弈聳聳肩道。


  眾人吵鬧著，唯有坐在邊上的鬼神醫抱著酒壺睡得正香，連魚竿動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