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因果報應
洛錦繡看著他大哥腹黑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不過那楊成慶也做的過分，他的說法她都不信，更何況精明的洛錦淩。
時間過的很快，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是這隻是一種表象，朝廷的許多新政推行還算順利，可是朝堂內部暗湧的波濤連葉子魚這個旁觀者都感覺到了，她隱隱不安。
今天，下著雨，本來要去“萬家興”和裝修的酒樓看看的，但是雨勢太大，葉子魚還是放棄了。現在是秋天，下了許久的雨也有一絲涼意，蓮衣穿著一身白衣裙撐著傘走了過來，她收了傘靠在走廊的牆上。
“你許久沒有來看過太後了。”蓮衣淡淡地說，聲音有一些沙啞。
葉子魚微微皺眉，好像除了在先皇的喪禮時見過她，太後沒有主動找她，她也就沒有再見過她了，聽說她病了，但是她沒有去看過她，太後一來不是她的親奶奶，而來一直想要害何譽，所以她並不想見到她，何譽也沒有要她去做什麽表麵功夫，索性她也忘了這號人物。
“那她叫你來找我？”
“是我自己要來的。”蓮衣沒有看她，看這外麵突然下大的瓢潑大雨，帶起一絲絲風，有些水珠從廊簷下飄了進來，落在葉子魚和蓮衣頭發上，因為蓮衣站的比較靠外，她的衣襟有些沾濕了，不過她好像並不在意。
采菱看葉子魚沒有往裏走的意思，去拿了把傘撐了起來。
葉子魚搞不懂蓮衣來的意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蓮衣今天好像和平常不同，平常她會裝作一副溫柔恭順的樣子，現在的她更多的是一種淡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轉變或者說為什麽突然不再偽裝的原因。
“我為那天的事來謝謝你。”蓮衣沉默了許久突然說道。
“你不是已經說過謝謝了嗎？”葉子魚皺眉，突然再來說一聲也太奇怪了吧。
蓮衣笑了，沒有說話。拿起傘打開，走近了傾盆的雨中，傘其實沒有多大的作用，蓮衣的頭發都盡數沾濕了。蓮衣在雨中笑了，她來謝謝她，來斬斷這一絲絲的恩情……
“皇後娘娘，你的衣服都沾濕了，我們進去吧。”采菱勸道，“采蘿，你去泡一壺熱茶來吧。”
葉子魚坐在椅子上，還是沒猜透蓮衣到底在做什麽，突然一陣風吹進來帶來一股涼氣，葉子魚猛的打了個噴嚏，感覺到絲絲涼意，難道天要開始變冷了嗎？
“采菱，你去備一件薄外袍來，我給皇上送去。”
“現在嗎？開始現在雨太大了，會淋濕您的，還是奴婢代您送去吧。”
“不用了，雨小些了，我就送去，你再準備一些小點心。”
“是。”采菱看葉子魚執意，下去準備了。
采蘿把茶端了上來，是葉子魚最近愛上的紅茶，葉子魚捧起熱茶聞了聞，笑了，她或許知道些何譽喜歡喝茶的原因了。
透過淡淡的熱氣，葉子魚發現雨勢有變小的趨勢，聽說瓢潑大雨後會有彩虹，不知道在這深宮裏能不能看到。
葉子魚拿起準備好的東西去何譽那裏的時候，雨已經很小了，走到一半，雨已經停了，葉子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並沒有彩虹，葉子魚也不算很失望，彩虹說到底隻是一種物理現象，隻是人類賦予了它希望而已。
雨停了，天也就涼了。
葉子魚在禦書房找到的何譽，他依舊在批奏折，那認真的樣子讓葉子魚想到了在玉城時何譽看醫書的樣子，那時的何譽也這麽認真，隻是沒這麽忙。那時候幾個人的日子挺悠閑的，在竹樓裏看看醫書學學醫術曬曬草藥，然後挑些日子下山義診，日子充實美好。
葉子魚挺想念那段日子的，那時候的何譽也不怎麽笑，卻也沒有這時候的何譽皺那麽多次的眉。
何譽一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葉子魚，隻是有些奇怪她為什麽站在門口不進來，他終於忍不住抬頭，問：“為什麽不進來？”
“因為你認真做事的樣子很好看，我想多多看一會兒。”葉子魚拿著東西進來。
何譽被逗笑了，“我什麽時候不好看？”
“臭美！”葉子魚嫌棄道，“對，你什麽時候都好看！”
說著，葉子魚拿出了袍子，披在了何譽身上，“我覺得下完雨有點涼，覺得你還是披件袍子好，現在是最容易著涼的時候了。”
何譽無奈道：“我哪有這麽嬌弱？”但還是順從地披著。
葉子魚又拿出了小點心，“批了這麽久餓了吧？”
“還行……”正說著，何譽被葉子魚捏起的小點心塞了個正著，葉子魚看何譽有些蠢蠢的樣子樂了，笑出了聲。
何譽對她使壞的笑無奈，一把把她拉到跟前，葉子魚猝不及防，被何譽還露在嘴唇外邊的小點心戳著嘴唇，葉子魚鬧了個大紅臉，心生一計，咬住那一半小點心，吃進嘴裏。
她直起身子，得意地看何譽的表情，發現他臉上並沒有被調戲的拘謹，他臉上的笑更像是奸計得逞的小孩，她一下就沒有了勝利的喜悅感。
有些慍怒地又塞了一塊小點心進他嘴裏，終於找回了一些平衡感。葉子魚是典型的得寸進尺的那種人，就比如當初何譽對她冰冷冰冷的時候她都不敢接近他，到現在何譽越來越寵她的時候越發有種會騎到他頭上的感覺。
何譽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坐著，葉子魚沉默了一會兒，問：“現在的局勢是不是不算很好？”
“說好也不算好，說壞也不算壞，我們的勢力在慢慢壯大，新政的推行也還算順利，隻是在丞相那邊遇到了阻力，他們……很不安分……”何譽沒有瞞著葉子魚把真實情況告訴了她。
“丞相……”葉子魚喃喃，“太後那邊……應該也有牽扯吧……”
“嗯，有。”
“丞相是太後的哥哥，也是先皇的舅舅，那也不算是你的舅公吧？你能動他嗎？”
何譽扯動嘴角一笑，“能，他從來就不是。”
葉子魚點點頭，“今天蓮衣找了我，說是要謝謝我，然後就走了，感覺好奇怪啊。”
“……她是太後的人，你還是多防著她些。”何譽皺眉想想之後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倒是你現在事務這麽多，可不要累垮了身體。唉，明明是個醫生，現在卻來當皇帝，這職業跨越的也太大了吧！”
何譽一臉“怪我咯”的表情，葉子魚一隻手抓住他寬大的手，修長筆直的手指很漂亮，不過在右手中指上磨出了繭子。這是一雙救人的手，如今卻在寫著政客的事，葉子魚抓著他的手端詳著，何譽也就靜靜地看著她觀察她的手，就像是一個縱容孩子玩耍的父親一樣。
“哎，不過也可以，現在隻不過是能救更多的人而已。”葉子魚拍了拍他的手掌，他笑了，抓住他手掌中的手，她與他十指相扣，感覺手中充實、心裏踏實。
“阿譽，等你忙完了這陣你教我醫術吧。”
“那你不再嫌棄學醫難了？”
“嫌棄，倒是我還是想學，以後你要是受傷生病了我就可以醫你了，然後我們當一對醫術超群的夫婦，想起來就很牛逼對不對？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是一對會醫術的皇帝皇後，這麽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範例，聽起來就很棒，你說好不好？”
“……好。”
“呐，我就不打擾你批奏折了，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知道不？”
“知道。”
“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那我晚上來看你。”
“……好。”
這麽無聊又弱智的對話確實是葉子魚與何譽之間的。
走出禦書房後，葉子魚不是回去，而是走向了太後的寢宮，“娘娘，您這是要去看望太後嗎？”
“嗯。”她想去看看太後的情況，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咳咳……”太後半躺在床上咳嗽，因為中風，她的下半身已經癱瘓了，很難相信這麽一個高傲的人會有一天躺在床上不能動，不是老了，而是病了。
看到葉子魚進來了，蓮衣放下藥碗，李嬤嬤靜靜地出去了。
“你怎麽來了？”太後聲音沙啞地問，語氣隱隱帶著不悅。
“來看看您，皇上事務繁忙，很難抽出空來，所以臣妾代他來了。”葉子魚淡淡地說。
“哼，看完了就出去吧，哀家很好，還沒死。”太後語氣中帶著刺，葉子魚理解，自己不好了厭惡的人還好好的，心裏不平衡她知道，太後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尊敬不起來也讓人同情不起來。
“皇太後您萬壽無疆，還可以活很久，甚至可以活到看著您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葉子魚冰冷地說。
“你說什麽？”太後瞬間怒了，無奈爬不起來。
“字麵上的意思，您做下的孽遲早是要還的，這叫因果報應，您活的年歲長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葉子魚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喘著粗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