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計劃與細作
“老大！”冷銘哲從門外進來，“太子來消息了。”
“那我先出去了，在這待久了被發現了就不好了。”歐陽弈說道，門口倪橙還在那站著，看到歐陽弈出來小聲地說：“弈哥哥，小心些。”
“嗯，當然。”
聽到回應的倪橙突然笑了，繼續站在那裏看守。
冷銘哲把信交給葉子魚，葉子魚打開細細地看，冷銘哲看著葉子魚漸漸崩起來的表情：“老大怎麽了？不會是壞消息吧？”
“有好有壞，好的是阿譽在不遠的城鎮裏籌集到一些物資暫時緩解了問題，他也已經把所有被掩埋的物資挖掘出來救濟百姓了。還有一個壞消息，那個林達逃走了。”
“逃走了？”冷銘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對，逃走了。更大的問題是關押林達的牢房有重兵把守，憑林達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逃走的，所以可能存在奸細在阿譽身邊。”
“又是奸細！誒，老大會不會是那個女人？”冷銘哲首先想到了蓮衣，因為蓮衣是太後那邊的人，陷害太子的可能性最大，原國奸細逃走了皇上肯定會怪罪太子的。
葉子魚靜默了一會兒，“我覺得不是她，蓮衣的身份我們都知道，她也不是傻的，你都知道出事了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她又怎麽可能想不到。奸細怕是另有其人。”
冷銘哲沒有再出聲，有些懊惱地抓抓頭發。
葉子魚歎了一口氣，“要想解決流民的問題不能一味地靠朝廷的救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有幾個想法，待會兒你傳給阿譽。”
葉子魚研好墨動手寫下她的想法，這邊境的旱災除了天氣幹旱，還有這邊的百姓近些年過度開墾致使土地迅速退化的因素在，特別是荊棘城附近沙化極其嚴重，風沙已經影響到了人們的日常生活，渾濁的空氣長時間呼吸不利於人體健康，所以她寫下製作口罩的步驟。
並不是所有沙化的土地都能用多種植被解決的，像這邊幹旱的天氣種植被會加劇幹旱，所以她決定先用柴草、秸稈之類的物料做成沙障固定沙表、削減風速防止沙地進一步推進。
至於農作物，這邊水源很少，像傳統的灌溉方式既浪費水又會引起一係列的問題，而且這裏的水根本支撐不起，所以她決定采用噴灌和滴灌的方式，至於滴灌設備她隻想到了中間空心的竹子，可以在竹子上打孔來代替滴灌帶，竹子來源比較方便，材料也好找，竹子在南方很多，長得也快，可以從南方運過來。
這邊境大河隻有一條，幹流水量雖小卻不會斷流，比附近高山雪水穩定，依靠水轉翻車可以把水提上來，再利用竹子把水精確地灑到農作物的根部。
問題是這種做法工作量也比較大，大批的竹子從南方運來也需要些時日，做翻車、給竹子打孔也要耗費時間和人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竹子很容易腐朽，更可況實在風吹日曬之下。
總之先試試吧，能不能成還不一定，葉子魚寫下了詳細的計劃，附上了幾張水轉翻車的設計圖。
“小哲，就是這些，用青鳥送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你吩咐可靠的人送去吧。”
“好。”不要小看冷銘哲，好歹他爹也是侯爺，就算他沒有帶隨身小廝，保護自己的暗衛還是有的，隻是他家的暗衛也沒有想到他家小主子第一次使喚他們是叫他們去送信。
等信送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何譽看了葉子魚的信後勾唇一笑，旁邊的十九有些詫異，不知道葉子魚寫了什麽讓已經好幾天沒有笑過的何譽笑了。
何譽把水轉翻車的設計圖交給十九，命他馬上去找技藝好的工匠去製作出來，然後命人去最近的地方運輸一批竹子過來。
“太子，按您的吩咐，我們果然抓到了奸細。”一位將領進來說道，“把人壓上來。”
一個青衣的男子被帶上來，雖然他看起來滿身狼狽，臉上也因為和別人交手留下了傷，但是他在何譽麵前隻是閉著嘴隻字不發，他毅然是胡乾的手下則西。
“林達現在在哪？”何譽淡淡地開口，在知道有原國奸細之後邊防就加緊監視了，林達不可能離開邊境，應該是藏在了某個地方，而迅速能找到一個隱秘的藏身之地的人不會是隻在南國待了不到半年的林達，而是在這荊棘城潛伏了三年多的則西。
“太子殿下認為我會告訴你嗎？”則西輕蔑地說，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辯駁了，再裝傻也沒什麽意思。
何譽隻是看著他不說話，他從不認為一個細作會輕易供出自己隱藏的信息。
“太子殿下！”胡乾連滾帶爬地進來跪在何譽麵前，“太子殿下，下官真的不知道則西是原國的奸細，不關下官的事呀！太子殿下！”
胡乾抖得跟篩糠似的，窩藏別國奸細那可是死罪啊，他真的不知道則西是原國的奸細，當初他在一次例行的視察途中遇到土匪搶劫，正好則西救了他，則西身上很少原國人的特征，隻有鼻梁比較像，但是他說他的祖奶奶是原國嫁過來的，他也就信了。那是胡乾看則西身手不錯，自己到這上任身邊也沒有什麽身手好的護衛，所以他就讓則西到他府裏做事，則西說他正好找不到什麽活計就答應了，後來胡乾看則西腦子靈光，慢慢的很多事都依靠則西去做，於是久而久之則西就成了胡乾心腹一樣的存在。
他聽到太子抓到救走林達的奸細就是則西整個人都在發蒙，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是侍衛跟他說千真萬確，是太子親自派人抓住的，他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何譽看著趴在麵前的胡乾沒有說話，倒是則西冷眼看著急著撇清自己的窩囊男人冷笑了一聲，胡乾的這種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伺候了他三年則西怎麽會不知道胡乾的性格，貪心又沒有骨氣，得虧他是南國的官員，若是在原國，這種無能的男人一定會被拉出去砍了。
“哈哈哈……”則西突然笑了起來，“南國連這種草包都能守邊境，恐怕南國滅亡也耗不了多少時日了！你們死心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說完，則西就要咬破口中的毒藥，何譽幾根針飛過去，則西就定住了，連舌頭都動不了。
“南國的命運不勞你操心，如果你不招供，我們有很多方式讓你招供，我們的手段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還是——你想見識本太子的手段？”何譽手中撚著一根針淡淡地說道，他手中的針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對於利用無辜百姓的生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人不必客氣。
“先帶下去。”
則西被拖下去之後，何譽在冷冷地看著：“胡乾，你可知道你手中有幾宗罪？”
“下下官真的不知道則西的事……”胡乾還想辯駁。
“第一，在任期間無所作為；第二，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弄丟物資，辦事不力；第三，雖然你沒有與則西勾結，但是你讓原國奸細在自己身邊潛伏多年，放任他勾結其他奸細禍害我南國百姓，也應當有罪責……”
何譽一個個數清他的罪責，胡乾嚇得冷汗直流，嘴唇哆嗦，“太太太……太子太子殿下，饒饒了我吧。”
他隻不過是想在這偏遠之地好好地混下去，他也怕朝廷的考察，所以他沒敢做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情，可沒想到他不去招惹禍事，禍事找上了他呀。
“胡乾，這荊棘城雖是偏遠貧瘠之地，可卻是北邊防線的重要城市，很多軍需補給都要從這裏經過，你知道要是荊棘城亂了會發生什麽嗎？”
胡乾苦著臉趴得更低了，他也沒想那麽多，隻是想好好當他的城守。
何譽皺著眉一拍椅子扶手，“傳令下去，荊棘城守胡乾在任期間無所作為，屍位素餐，本太子特革去胡乾的官職，並將胡乾貶為庶民，不得為官！”
“胡胡乾謝太子的不殺之恩！”胡乾回過魂來，至少沒要砍他的頭，能保住了命就好。
物資已經被挖出來並且被分給百姓的消息也傳到了郭守高耳裏，他聽到之後癱軟地跌在了椅子上，管事也是苦著臉，要是郭守高被發現他也逃不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還沒有。”
“陳大人還沒有消息？”
“……是，陳大人好像對您這次做的事不太滿意……”
郭守高用力地握住拳頭，“再去傳個信，陳大人一定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
“大人，其實太子那邊好像還沒有懷疑到您身上，您是不是……太緊張了？”管事小心翼翼地說。
“笨蛋，你以為宇文譽是個傻子嗎？他有意把消息傳給我聽不就是想提醒我，他們已經懷疑到我身上了嗎？”郭守高氣急敗壞地吼道，往日風度不再，管事嚇得縮在旁邊不敢講話，“快去傳信！”
“是，奴才馬上去！”
郭守高喘著氣，眼神陰狠，他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