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圍剿
“附近的村子一再遇襲，這邊境的百姓更加惶惶不安，百姓不斷想向南邊遷徙，要是沒有百姓的支撐，那北邊的防線就很容易被擊潰。雖然原國表麵上與我南國和平相處，但他們背後的小動作從來就沒有少過。”何譽皺著眉分析現狀。
“那這次也是原國想擾亂我們北邊防線的陰謀？”葉子魚恍然道，“聽你們提起原國好多次了，那原國皇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原國皇帝拓跋勤，十五歲就即位了，十九歲從他叔父手上奪回實權，如今也不過二十八歲就已經在原國百姓的心目中得到高度讚賞。原國本來就是尚戰的國家，在拓跋勤的統治下更是出了不少驍勇善戰的將領，而且拓跋勤本身也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想當的可是天下霸主！”
“天下霸主？這麽大的胃口！這天下大大小小的國家怎麽也有幾十個，當成天下霸主何其容易？”葉子魚無情吐槽，就算是中國曆史上的秦始皇嬴政也是因為有祖先打下了基業才在39歲的時候統一了中國，她也算是了解一些原國的情況的，這原國的很多製度都比不上當時的秦國，要說製度最先進的國家也就是南國，南國在農業與手工藝方麵明顯伸過原國，因為農業好，糧草足，所以南國的軍事也不會差，而原國卻更重視軍事，糧草以從周邊國家收購為主，所以他們雖然好戰，但糧草卻有些問題。
“話是這麽說，其實隻要攻克我們南國，他們稱霸的大業就相當於完成了一半！”何譽解釋道，“雖然這天下有幾十個國家，但原國最大的阻礙卻隻有我們南國。南國實力強勁，很多小國都選擇依附南國，我們南邊的南疆雖然也算是一個較大的國家，但是他們戰鬥力不強，賢國尚文，他們的人才以文為主，會打仗的將領很少，而采名國是個女兒國，雖然現任女帝頗有謀略，但若是對上原國肯定是不堪一擊，這兩個國家都與南國交好，卻也與原國的關係也不壞，它們處於中間地帶，容易倒戈。還有那些依附南國的小國，隻要南國一敗，原國收服它們不過隻是時間問題。
如今原國擾亂南國邊境的目的一目了然，拓跋勤的野心日顯，等邊境一亂，他們就會立即發兵吧。”
“弱肉強食……每個地方都是這樣吧。但是我並不覺得強者就有資格踏在弱者的屍體上成就自己，因為強與弱是相對的，王更應該如此，沒有百姓，哪來的王！這個拓跋勤不能直接發兵，卻從南國的百姓下手……”想到村子裏的悲慘情景，葉子魚就好憤恨，“我們一定要把那些混蛋一鍋端了！”
“越雲，你還願意幫我們嗎？”葉子魚麵無表情地問他，“我知道那些人曾經和你們一起朝夕相處，可是殺戮是會讓人改變的，你殺一個人或許還會恐懼、愧疚，可是你殺十個人一百個人，你就會變得麻木，如果那些土匪真的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棍，我們的人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全部斬殺！”
越雲在角落裏沒有說話，他一直以為那些人良心尚在，可是他們的行徑已經表明了他們已經變了，那些惡毒的事他怎麽也想不到真的是他的那些曾經的兄弟們幹的。
“三叔……”馬一鈞在越雲旁邊輕聲喚他，越雲對他扯了一個安慰性又勉強的笑容，他拍了拍馬一鈞的肩膀，“我會繼續配合你們，事情變成這樣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他們屠戮百姓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還有那個林達，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那好，我們今晚就去會一會他們！”葉子魚勾唇一笑。
是夜，在密道入口那片樹林裏有一排黑色的人影潛伏著，何譽揮了一下手，幾個人迅速跑到密道口，慢慢地進去了。
到了倉庫門口，越雲朝旁邊的人點點頭，兩個人迅速把倉庫裏的布帛和易其它燃的東西翻了出來，鋪遍整個倉庫，點了幾把火扔了進去，火苗蔓延到布帛上迅速演變成大火。
越雲他們隱藏了起來，濃煙快速飄向通道，巡邏的人這才注意到倉庫裏起了大火，他驚恐地叫道：“著、著火了！快來人啊，倉庫著火啦！”
越雲他們看見那人去叫人了，便岔到了另一條通道。那些土匪迅速帶著水和沙子趕到倉庫，有些人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個個都手忙腳亂地滅火。
越雲他們趁亂到了地牢門口，因為其他人都去滅火了，地牢門口隻有一個人看守，迅速解決掉他，越雲衝進了地牢，地牢但是空的，直到到審訊室，越雲才看到一個人，卻不是他大哥。那人傷痕累累，血浸紅了他破爛的衣服，聽到有人衝了進來他才虛弱地抬眼。
越雲不認識他，他大哥不在地牢，越雲暴躁地抓著頭發，狠狠地捶了一下木門，過了一會兒，他不放棄地問那個奄奄一息的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被關在這裏？”
那人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越雲更加煩躁了，其他幾個人也進來了，“怎麽樣，越雲兄，有沒有找到人？”
“沒有，我大哥不在地牢裏！”越雲失望又痛苦地說，他好不容易衝進來救他的，現在卻找不到人。
“那怎麽辦？太子還在外麵等我們的消息。”一人有些擔心地說道。
許是聽到了什麽，那刑椅上的人再次嚐試開口，“我、我……”
有人好奇地湊過去問：“你說什麽？”
“我……我是……南國、探子……”
“什麽？”那人驚訝地叫道，“探子？”
我……在原、國……”那血淋淋的人說的費勁，多說一個字都是疼痛。
“我們還是先把他救出去再說吧。”越雲開口道，現在找不到他大哥他也必須出去了，不然他們就走不了了。
林達一巴掌甩在報告他倉庫著火的人臉上，“蠢貨！還不快去救火！”
林達怒氣衝衝地衝到倉庫那邊，火舌從門裏伸了出來，燎了站的近的幾個人的頭發，“還不快潑水！”
“大、大當家，沒、沒水了！”一個被火燎的黑黑的人弱弱地說道。
“蠢貨！”林達一腳把他踹翻，“還不去拎沙子過來！”
幾個人快速去拎沙子，林達氣得青筋暴起，恨不得拿起刀砍人，這群傻子連倉庫都看不好，要他們還能幹什麽！不對，倉庫根本沒有點火的東西，不好！
“地牢有沒有人看守？”林達抓住麵前的人的衣領問。
“不不知道，一著火我就趕來了，還沒去看地牢……”
這時趙強才慢吞吞地趕過來，衣服都還沒穿好，不是個傻子都知道他剛剛在做什麽。
林達惡狠狠地把他問的人摔在地上，沒看趙強一眼，罵道：“快跟我去地牢！”
等林達趕到地牢的時候，隻有看守地牢的一個人橫躺在門口，林達跨過他走近地牢，裏麵已空無一人，林達爆了粗口，狠狠地扇了旁邊的人一巴掌出氣。
要是那人是被南朝的人救走了，那原國的布防圖要是落到南朝手裏，靖王還不得把他殺了！
“還不快追，人要是抓不回來老子就砍了你們！”林達一臉扭曲地吼道。
這邊越雲已經到了何譽與葉子魚那裏，“這是……”
“我沒找到我大哥，他說他是南國安插到原國的探子！”越雲說道。
何譽皺了皺眉，在月光的照亮下，那人眼神渙散，很明顯是不行了，何譽在他身上紮了幾針，“我們先離開這裏。”
眾人動身，在山崖上他們看見山寨一角火光衝天，很多人影在下麵走動，是不是還有叫喊的聲音。
葉子魚冷笑一聲，你們可以盡情享受烈火對你們的熱愛，體驗它帶給你們的絕望與痛苦……
而越雲卻是神色複雜，想當年這個寨子是大哥和他們幾個兄弟一起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如今他卻要親手毀了它。
他們回到府中的時候，歐陽弈他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幾個下屬興奮的表情也知道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本來何譽是不用親自去，無奈葉子魚堅持要去，何譽不放心她就陪著她去，不過隻允許她在寨子外麵等，不許她進寨。何譽怎麽會不知道她想要為那些無辜百姓報仇的心情呢，讓她背負這種慘痛是他的錯，所以他有責任去幫助她減輕內心的痛苦。
把那個探子背進屋子裏的時候那人已經徹底沒氣了，大家都很遺憾，那個探子受盡酷刑還是沒能把冒死打探回來的消息傳給他要傳達的人。畢竟已經斷氣的人，就算何譽是神醫再世，也無法再把他從死神手裏拉回來，唯有把他好好安葬……
“三叔，我爹呢？”馬一鈞問道，他爹沒有和三叔一起回來，他擔心極了。
“一鈞，我……沒有找到你爹……”越雲感覺有些不能麵對這孩子了，他那麽相信他，他卻沒有達到他的期望，“不過你爹也可能被關在了其他的地方。”
越雲補充道，其實這個說法他自己也不太相信，連在地牢裏都沒有找到他大哥，他大哥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馬一鈞很敏感，但是他沒有戳破，他上前拉了拉越雲的手，“嗯，三叔。”
葉子魚看著他們倆不置一詞，以那個林達的心狠手辣，那個大當家還活著的幾率很小，這種明顯的結果，她這個外人都知道，馬一鈞又怎麽能察覺不到呢？
“放心吧，你爹會沒事的！”冷銘哲突然跑到馬一鈞旁邊用力地一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老大和太子殿下都在這兒呢！”
臭小子，這種實現不了的承諾最好不要隨便作出來，因為沒有達到心會很痛的。葉子魚選擇不說出來，她不能百分百地肯定那位大當家的消息，所以還是不要抹殺掉馬一鈞和越雲的希望吧。
“我們把他們的糧食弄沒了，那下一步怎麽做呀？”倪橙問道。
“下一步，把他們的所有路都堵死，讓他們自己乖乖出來投降。”葉子魚冷酷地說，還用什麽兵法，食是人之根本，沒有吃的，那些土匪就支撐不了多久。
“我們不僅要把路都堵死，我們還要把他們的水也截斷。”何譽做得更絕，人可以幾天不吃飯，但是不能幾天都不喝水。
歐陽弈對著他倆比了個大拇指，這是他從葉子魚那裏學來的，現在正好還給他們夫妻倆。
第二天一大早，越雲和歐陽弈帶著幾個人去山上把流經寨子內部的泉水上遊用大石堵住，泉水馬上斷流了。
林達焦躁地在屋子裏走動，現在外麵都被官兵圍住了，他們的糧食昨晚被大火燒了大半，剩下的糧食最多隻夠所有人支撐兩天的，昨晚的火果然是南朝人放的，不知道布防圖有沒有落在他們手裏……
“不好了，大當家！”一個人衝了進來，“我們的水斷流了！”
“斷流？”林達臉皺了起來，“難道是被堵了？這幫混蛋！快去把趙強叫來！”
不一會兒，趙強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怎麽了，大人？”
“你知不知道其它的出口了？”林達直接開口問。
“其它的？”趙強想了一下，“有是有，不過……”
“不過什麽，還不快讓人從那裏溜出去找糧食和水！”林達那個暴脾氣噴了趙強一臉口水，趙強也不敢抹，下去帶人溜出去。
其實那條密道是他為了偷偷藏私錢挖的，隻有他和幾個心腹知道，算了，等林達把他引薦給原國大王，他有了大功，賞賜少不了他的，還稀罕那幾個錢嗎？
想著，趙強就帶著幾個人偷偷地從那條密道走過，走到快出口的地方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他的幾個手下先出去，看到他們走了挺遠沒事兒，他放下心剛想出去就有幾個官兵馬上圍了上去把他的幾個手下抓了起來，嚇得趙強馬上躲了起來，趕緊從密道回到山寨。
其實這條密道不久前剛被越雲發現，有一次他看見趙強在密道上拐了個彎人就不見了還有些奇怪，趙強不至於走得那麽快，知道前段時間他在這邊轉悠才發現這裏的貓膩。
他不知道趙強挖了這條密道多久了，不過看他和他大哥都不知道有這條密道上就知道趙強用這條密道瞞著他們做了什麽。他一直都瞧不起趙強的為人和做事手段，現在更是想把他剝皮抽筋為他大哥報仇。
“大人，那、那條路也被堵了！”趙強驚慌地跑進來。
“你不是說那條路沒人知道嗎？”林達惱怒道，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也不知道啊，或許他們把整座山都包圍了……”
“放屁！他們才一千多人怎麽可能把整座山都包圍起來，我看你是精蟲上腦傻了吧，蠢貨！”林達吼著噴了趙強一臉口水，還踹了趙強幾腳，“叫你少玩女人，該死的，蠢貨！還不快想想其它的辦法！”
“是……”趙強憋屈地回答，他要忍，為了以後的賞賜。
這邊幾個官兵把抓到的幾個土匪帶到何譽麵前，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是出來找吃的。
越雲在旁邊認出他們幾個都是趙強手下的心腹，他們看見越雲驚恐地叫道：“三、三當家，你怎麽在這？”
“哼，老子還沒死呢！老子問你們，我大哥究竟在哪？”越雲惡狠狠地說。
那幾個人顫抖起來，麵麵相覷，沒敢說話，越雲卻等不及了，一腳踹翻一個人，威脅道：“快說，不然老子宰了你們！”
跟越雲一起逃出來的幾個土匪今天也在場，他們也和越雲一樣很激動，終於抓到可以問出大當家下落的人了。
“大、大當家的已經、已經不在了……”一個土匪哆哆嗦嗦地說完。
越雲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瞪大眼睛說：“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大、大當家的已經不在了！在你帶著小少爺逃走的第二天就被首領和二當家給殺了！首領叫人把大當家的屍體扔去了亂葬崗。”那土匪閉上眼豁出去一股腦地說完。
越雲頓時感覺腦子嗡嗡作響，有些站不穩，旁邊的人迅速把他扶住，他是有感覺他大哥可能遭遇了不測，但聽到確切的消息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比想象中更難以接受這樣的噩耗。
“混蛋！”越雲大喝一聲，抓住那幾個土匪就是一頓不管不顧地暴打，那幾個土匪哇哇大叫，根本打不過越雲。
何譽沒有阻止他，他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每個人都有悲傷的權利，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墮落的權利。所以在越雲快把那幾個土匪打死的時候，何譽叫人攔住了他。
“再打就打死了，先留著他們，說不定還有用。”何譽淡淡地說。他並不是對這些土匪抱有同情，這個世界上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他希望選擇不髒了自己的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