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覺悟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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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艦注意，全員格鬥配置。任務是支援陸戰隊作戰，直至新的命令抵達。”重型突擊艦的艦長柳月隻是一位中校，所以在這艘船上可以是一家獨大。既然艦長都了有戰鬥任務，而且還是支援陸戰隊這種奇怪的任務。但船上的其他人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因此錯過了反對良機。
同樣因為星艦大修而放了假，結果剩下七零八落的星艦乘員湊了湊，好歹組織了五六百號人手，至於戰鬥力連他們自己都不曾抱有期待。
對於艦長柳月帶著一眾女性船員興致勃勃，她的那些男部下們則有些提不起勁。明明所有人都要麵對殘酷的戰場，但身為男人卻隻能呆在後方提供支援。盡管這是在充分考慮“趴在掩體後麵開槍不需要技術含量”，所以進行這種確實發揮人力資源優化配置的分工。
某種意義上來，宇宙時代的地球後裔就性別差異充滿寬待。需要細膩嚴謹的艦隊指揮崗位，女性軍官普遍多於男性軍官，但位於指揮官頂端位置的大提督中，男性的數量又遠多於女性。相同情況的還有陸戰隊和損管整備部門，這類需要技術沉澱與身體素質的職位上，男性遠遠多出女性，但位居職業頂端的人中，女性卻比男性多出很多。
這種奇怪的現象在地球後裔中發生的情況極為普遍，導致占據絕大多數話語權的民間輿論認為這是地球文明中追求自由人格的表現之一。但隻有真正站在頂端的人才會明白，事實真相不過是想要在對方的優勢領域獲得認可。不但需要相同的賦，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於是，扛著各色武器興高采烈來打仗的女人，和帶著彈藥物資焉了吧唧的的男人們出現在李陽麵前。陸戰隊的戰線已經被同盟軍的伴行火炮拆了個七零八落，這位被迫趕鴨子上架的老兵能做的隻有默默的掩住想要罵娘的**。
“炮擊……”李陽拖著嗓子喊了一聲。隻見陸戰隊還能蹦躂的戰士七手八腳的拋投煙霧彈，頃刻間就將整個戰場籠罩在煙霧中。林陽帶著這群毫無準備就要麵對戰場的倒黴孩子，從一開始就隻靠著一股氣硬撐著。好不容易看到援軍上來，卻是一群外行，這心理落差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注意隱蔽。”李陽抱著頭蹲著，心急火燎的衝後麵上來的人大喊。同盟軍的炮火殺傷範圍很大。摧毀那道臨時防線並不困難。以同盟軍目前在戰場的炮火配置，隻需要維持急促射三五分鍾便會向後延伸。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在這樣的環境中，這種程度的提醒毫無意義。
一群外行人。
李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開始炮火延伸。而戰友們還傻乎乎的紮堆。頓時欲哭無淚。
“散開。都散開啊。”
在不足兩百米的範圍內，同盟軍的炮火幾乎覆蓋了全部空間。李陽視線模糊，那樣的炮火下。不會有太多幸運的事情發生。
“別哭，隻是運氣不好罷了。你還要繼續指揮戰鬥。”早一步找到掩體的中校閣下，看上去很狼狽，但眼中卻滿是對生命的漠視與冷酷。在情緒豐富的李陽心裏冰涼的時候，這位中校又從從容容的介紹己方情況，“這邊還有四百多人。船上搭載的陸戰重裝備隻找到兩套。”
這是一個薄涼的混蛋。李陽這麽想著，臉上也如此流露了出來，作為下級士官的他，一77N/488/開始就不需要各種裝模作樣的技能。
柳月沒有發現眼前這個士官對自己的鄙夷，隻是有些尷尬的解釋：“那玩意兒好像是能量炮台？唉，我的技術官表示弄不懂。”
沒有時間表示驚訝或者震撼，李陽已經看到了幾個同僚拖著一座微型激光炮出現。正是陸戰隊配備的伴隨支援火炮。對整個文明宇宙來，所有勢力都感到微妙的是，聯邦海軍陸戰隊的標準支援火炮並非是磁軌類，而是能量類的激光炮。
“基座就位，管線通常，鎖定正常。”一邊飛快的操作，一邊重複著檢查口令。李陽進入了一種癲狂的境界，飛快的架好手中的炮，對著記憶中同盟軍那放肆的炮位展開還擊。
重型突擊艦通常來，並不會搭載陸戰隊。但所有的通常，在特勤艦隊中都是不存在的。隸屬特勤艦隊的星艦，就沒有哪一個能逃得了成為陸戰隊的交通工具。
所以，李陽在得知有裝備支援的時候，是有那麽一些欣喜的。盡管人手不足，但熟悉的裝備，會讓士兵更加安心。在那一刻，李陽並不是負責戰場的指揮官，而是一個機械士。
用於屏蔽視線的煙霧很快被吹散，所幸，李陽想要爭取的時間已經到手。標準支援火炮陣地已經有了規模。在發出命令的那一刻，李陽還有閑暇去得意一下。如果能活著回去，就能向那群崽子吹噓了。
“開火，開火，幹翻他們。”
激光炮發出熾熱的光，空氣被飛快加熱，嗞嗞聲不斷。
相距不過兩百米的炮擊，比起戰場上的任何時刻都要殘忍。不論是激光還粒子束，又或者激射的殘骸碎片。而李陽的對手們不會給他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同盟軍湧出。不斷發出致命光芒的激光炮，依舊不能阻擋越來越多的敵人。
突破陣地是理所當然的，倉促投入戰鬥的劣勢非常明顯，武器裝備不足，就連彈藥，也不過勉強。在將手中彈藥揮霍一空之後，李陽能做的，不過是大聲提醒：
“近戰準備。”
沉著的拔出軍刺按在卡榫上的綠製服，手忙腳亂的藍製服，微妙的畫麵一閃而過。同盟軍的突擊部隊已然越過掩體，麵對麵的廝殺無可避免。
李陽早就拋開了指揮的名義。原本作為一個機械士，麵對的就是他操作的那門激光炮而已。可現在，被趕鴨子上架的臨時指揮官閣下，麵對複雜的戰場麻爪了。
“發什麽愣。這種時候，隻要砍砍砍，把敵人全部砍死。”粗暴無比的話語從李陽的側後方傳來。李陽回頭的時候，卻氣急敗壞的發現這位同僚被十多個敵人包圍。他不清楚一個打十多個，和兩個打十多個有什麽區別，但沒有經過更多理性思考的李陽，很理所當然的投入了戰團。
不合格的陸戰指揮官李陽中士在利落砍翻三個敵人後，才發現身後那位在圍攻中活蹦亂跳的隊友居然是那個中校艦長。他突然極為蛋疼的想起陸戰隊的條條框框裏，總是在強調，星艦乘員是不適合進行這種戰鬥的。那恨不得將他們放保險櫃裏藏起來的態度，和現在縱橫戰場的英姿颯爽相比。
這都不擅長，還要怎麽一個水平才叫擅長。
“嗬嗬。”在一波攻勢結束的休息時間，自覺窩在一起的兩人，友好的交換了雙方信息。而後，柳月以一種憂鬱的神情，淡淡的道。“本來打算去陸戰隊訓練校的。但我家死活要我成為艦長，所以就去念操舵啦。”
操舵係，雖然不如艦隊指揮係那麽享譽盛名，可也比陸戰隊的指揮係要求嚴格了許多。柳月這輕飄飄的語氣，李陽都快給跪了。
“你知道嘛……你讓我想起一個人。”李陽坐在地板上，精神奕奕的看著對方。也不待柳月做出什麽反應，就繼續用飄渺的語調道。“這欠抽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
滿心好奇的柳月頓時被噎了個半死，於是憤憤中直起腰盯住李陽：“誰欠抽呐？”
“了你也不認識，咳咳咳。”
柳月看著那燦爛而豪邁的笑容，摸到對方身邊，拍了拍李陽的後背。“居然相信陸戰隊的粗人明白什麽是浪漫情懷，我果然是太真了。”
“我們偶爾也會浪漫一下的。”李陽望著戰場上隻剩下少部分的生者，臉上的表情是令所有人震撼的從容平淡。“生死不過瞬間的世界，也是可以詩意的。”
隻不過是一次試探，敵人的強勢就不是這臨時拚湊的隊伍能夠抵擋的。他們為了擊退敵軍，付出了高達八成的傷亡，即便目前還堅持在戰線上的戰士，也幾乎是人人帶傷。李陽不去想自己的任務，成功和失敗對他和他的戰友們來，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為星艦乘員和陸戰隊並不是一個係統，還沒有人認為此刻的戰況到了需要技術人員投入戰鬥。於是，在陸戰隊司令室裏撓心抓肝的人們並不清楚，戰場的局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至少在最初的時候，雙方投入戰鬥的人數是差不了太多的。
但也，隻是最初。自由同盟軍在局部戰場的兵力調動占據很大的優勢。雖然他們還沒有弄清楚整個要塞的結構，但是正在飛快擴散的他們，在遇到阻截之後，立刻調動了更多的支援力量參與戰鬥。但自由同盟軍占據的這一點優勢，正是聯邦方麵不願意看到，卻又必須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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