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紅顏無意
二皇子殿下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影衛，驚疑不定的心情也漸漸鬆懈了，火氣依舊大的急喘著粗氣，一把將影衛的衣領送了開來，用力地推了出去。
“王爺？”門外的管家小心翼翼地敲著書房的門，裏麵的氣氛太過熱烈了，讓他有點把持不住那顆年老的心，“城北皇商顧家的小姐有一封信交給你，要不要把信退了？”
哪怕是年歲已大，可是做的事情還是依舊滴水不漏，畢竟皇家不比普通的大戶人家一言一行，都有可能給皇家完成損失。
“城北顧家……顧清雅……”二皇子殿下搜索著腦海中的印象，眸光一亮，連忙對著管家道，“快讓送信的人過來見本王！”
“屬下遵命！”老管家低眉順眼地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就算算勸誡也沒有用，失了心，怎麽樣也都停了思考，現在要做的就是聽從！哪怕是錯的，也要依舊將事情辦好！從一開始入了局，就不要想著全身而退！
妙人無聊地在王府裏打著哈切，妙人覺得她總歸是要被趕出去的，士農工商，一個商人之女，怎麽可能被王府的人所重視！反正都要丟了麵子，沒點形象又如何？
想著想著，妙人支撐不住昏昏沉沉的腦袋，直接流著哈喇子扶在椅子上睡著了，因為畢竟是王爺府，書房距離大堂距離最遠，老管家年邁，從書房走到大堂，自然費了不少腳程，等到他到了大堂便看到了毫無形象睡在椅子上的妙人。
老管家頓時皺起了眉頭，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就知道那些滿身銅臭的商人都不是好的！哪怕是皇商子女，也恐怕難登大雅之堂！
“姑娘？醒醒！王爺讓你過去回話！”老管家皺起眉頭，毫不顧忌地叫著妙人，妙人迷迷糊糊地轉醒，“誰呀？正睡得香呢？”
等到妙人眯起眼睛，看到老管家吹鼻子瞪眼地盯著自己，妙人腦海裏最後三分睡意都被嚇跑了！
“大大……大管家……我馬上走……”妙人結巴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在王府大堂裏睡得昏天黑地的，除了她也沒有誰啦吧！完了！這回丟人丟大了！顧清雅肯定整不死我！
“王爺在書房等你問話！快走吧！”老管家說完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朝著大堂外麵走去。
“王爺……在等我？我的天呐！”妙人以為自己沒睡醒，狠狠地朝著自己的手臂擰了一把，確認了那個痛感，妙人頓時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顧清雅真的認識二皇子殿下？一個皇商之女？”妙人想到自己得罪了她不少，頓時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哆嗦，“這個世界這是怎麽了！”
妙人拎自己的步子，邁起了小碎步，跟著老管家小跑上去，畢竟妙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顧清雅，她自己丟人，就是在給顧清雅丟人！剛剛已經鬧出了那一幕，現在妙人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就在約莫走過半柱香的功夫，妙人跟著老管家來到了封王府書房。
“王爺，那位小姐的婢女來了！”老管家輕輕叩指，敲了三聲書房門，朗聲恭敬稟告。
妙人跟在老管家後麵不敢吭聲，生怕壞了規矩，為顧清雅惹了是非！
“讓她進來吧！”二皇子殿下淡然說道。
老管家將書房門打開，示意妙人遵從命令趕快進去，妙人俯身衝著老管家行了一個禮，低著頭慢慢踏入了書房，妙人一進去，老管家便將書房門關緊，妙人這一下子，隻好硬著頭皮去單獨見二皇子殿下。
“你是顧清雅的侍女？”二皇子殿下心裏如同被貓兒撓著癢癢，很想衝著妙人問顧清雅的近況，可是，畢竟曆旭的民風淳樸保守，若是這樣做了，恐怕對顧清雅的聲譽有很大的影響……
“奴婢正是顧清雅的侍女，二皇子這是夫人娘家給您的信。”妙人現在跟顧清雅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顧清雅好了，她將來自然也不差，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幫顧清雅守好眼前的貴人！
妙人內心裏戰戰兢兢的，卻還是很是恭敬地將懷中，顧清雅交給她的信封給拿了出來，雙手托舉交給了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躊躇了良久，將信封收下了，淡然的檀香風味一如她清雅的名字，無論是何種舉動，他都愛而不舍。
清秀的簪花小體映入眼瞼，不過兩眼，二皇子殿下的瞳孔就伸縮放大了，帶著一種難以明狀的複雜感，將信又放入了自己的桌子上。
“回去跟顧清雅說，本王明白她的意思了！”二皇子轉過身去，對著妙人淡然說道。
妙人摸不清狀況，思及自己的身份，就悻悻地告退離去，走的時候還小心地跟老管家告退。
二皇子殿下看著空蕩蕩的書房，一陣發呆，最後還是忍不住翻開自己桌子上的那一分信：今晚子時，遜湖橋畔見。
寥寥無幾的一句話，一如當年的倔強，卻是少了那份神采飛揚、快意恩仇，她過的很不好，隻是她不想跟他明說罷了，原本是想將最好的一切給她，結果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總以為她會找到一份屬於她自己的感情，結果發現，她從來就沒有好過。
從一品內閣學士側室？笑話！顧清雅這個女人，怎麽可以為人側室！她值得最好的，包括封王王妃的位置……
“墨迦，去查一查咱們夏學士的側室，最近做了些什麽……一五一十的都要告訴本王……”二皇子殿下對著空蕩蕩的書房說著，如果是內力深厚的人會發現，房間裏，原本屬於兩個人的內息，瞬間就剩下了二皇子本人的啦。
“我是想斷的幹幹淨淨……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滄桑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原本的雲淡風輕，他的心為了那個女人，早就被打亂了！原本這次是不想回京城，可是想到顧清雅巧目倩兮看著自己的模樣，就忍不住開口回京了。
短短幾年，她已被他人納為側室，聽起來合情合理，商女為閣士側室已經是高攀了，可是他覺得夏桑不配擁有顧清雅！
二皇子殿下靜靜思索著他們的過往，這一坐就是到了子時，老管家多次想勸，還是乖乖避開了，情之一字最是難理得清的，不然也不會成為七魄之首，一旦掉了，便是刻骨銘心……
湖風吹拂著畔草，深深的涼意穿過了披風，進入了人的骨子裏去了，或許是天生的淡漠，讓她察覺不到這份冷意。
“你來了……”一雙月白色的長靴進去了披風的鬥帽下，不過，披著披風的那個人，卻是不敢取下自己的鬥帽，去看看眼前的人，她怕，怕的是坊間的流言蜚語中傷自己，還有她心中一直美好的他，更怕的是，她怕那一眼看過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何時那般膽膽怯怯，或許是因為長大沒有了那份年少輕狂，又或許是首相府改變了她，那一言一行，她都要拿著尺子去衡量標準，用她最討厭的規矩禮儀，哪怕她口中一直將它掛在嘴邊，奉為至寶！
“我不來……難道要你一人忍受冰寒嗎……”這裏沒有二皇子殿下和王爺，更沒有內閣大學士側室顧清雅，這裏有的隻是你和我，還有那份心疼。
“我愛他……原本隻愛權勢和榮華富貴……可是還是愛上了……”被冷風吹白了的唇瓣吐露出二皇子早已預料到的結果。
“可是他不愛你！”二皇子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現在恨不得立馬殺了夏桑！
“所以我要你幫我！”顧清雅抬起了頭，露出了二皇子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容顏，“我是什麽樣子的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不擇手段！所以我要殺了椋夢柯！搶回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那個被她捏碎丟棄卻是我一直都期盼的東西！”
是呀……
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不是她的不擇手段，而是那份無法割舍，他丟不了也放不下，他也知道他不會放下她，隻能乖乖的聽話……
“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給你……哪怕你厭倦想要離開首相府……”
“他跟我說過了……可是我拒絕了……”二皇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清雅打斷了，“嗬嗬……是不是很賤？原本無情淡漠的顧清雅居然會犯賤！別人不要她……還要上杆子去求別人留下她……”
二皇子看著淒笑的顧清雅，整顆心都碎了，為什麽夏桑不能珍惜他放在心上的置寶，為什麽他不能得到她，一如椋夢柯舍棄夏桑，這個命盤早就亂成了一團麻線，理不斷了……
“所以……幫我殺了椋夢柯好嗎？”原本的一腔柔情瞬間變成了百裏玄冰，一如現在的氛圍，“我要椋夢柯死！我要她失去她最珍貴的一切！她現在這樣算是什麽？我覺得還不夠！”
顧清雅瞬間變得魔怔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猙獰地大叫起來，二皇子瞬間不管不顧的將顧清雅拉入了懷中……
良久，等顧清雅平靜下來之後，開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