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牡丹銀絲酥
青檸盯著糕點眼睛發亮，拉著雲姿二話不說尋得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店家小二看到青檸和雲姿的周身打扮和天然氣質，便知這兩人非富即貴，一瞧便知這絕對是大主顧。
連忙諂媚道，“哎呦！這位爺是帶著親人過來吃糕點的吧！我們這裏的糕點絕對是遠近聞名、香傳千裏！連最那邊兒的人都曉得哩！”
“哦～那我就要好好嚐一嚐了。”青檸思索一下道，“你們這兒是不是有一道糕點，名為牡丹銀絲酥？”
“喲！爺您可真是行家！”店小二笑道，“尋常人隻知道那是銀絲酥，可不知道牡丹的由來。想必，爺也是別人介紹過來的吧。”
“差不多，你倒是說說為什麽外行人不懂牡丹之由？”青檸好奇道。
看著店小二一臉猶豫地樣子，青檸從懷中毫不客氣地掏出十枚下品靈石，這在修仙小鎮上可是不小的數目，要知道，店中最出名的牡丹銀絲酥，一盤不過十枚靈珠，一百二十枚靈珠不過抵上一枚下品靈石。店小二瞄了一眼還在算賬的掌櫃，稍稍伸手將小費收入囊中。
“實不相瞞，現在我們不賣真牡丹。”店小二繼續道，“牡丹銀絲酥是我們掌櫃的前任妻子所創，百根糖銀絲能編織成牡丹的模樣，活靈活現的，吃的人無不稱奇，說是能吃到牡丹花的甜味，在當時可是轟動了呢，要知道本就很難有人可以將糖絲拉出千百條，更別提做出牡丹花呢！”
“那為何現在沒有了，難道是……”
“唉，都說這天妒英才、紅顏薄命，夫人年紀輕輕就感染了寒疾，香消玉殞了。”店小二搖頭歎息道。
“所以現在的牡丹銀絲酥不是真正的牡丹銀絲酥，你們商人還敢作假？”青檸搖頭調侃道。
“哎～我們前老板娘在災荒年代救了一個無所依靠的女的，並收了她為自己的關門弟子，老板娘死後，掌櫃的便娶了她為妻，也就是現在掌櫃的夫人。不過呀，最多隻會拉絲，不會纏牡丹，我們現在的老板娘呀，便提議在銀絲酥上描上牡丹花，以好祭奠我們的老板娘，您看我們的招牌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換過哩！”店小二叭咂著嘴回憶道。
“我看到芙蓉堂殿麵揉陷，便是這百裏之外的佛門——空弦大師題的，這大師跟咱們老板娘是至交好友，所以……”
“堂蜜！隔壁客人點餐了，還在磨在那裏幹嘛！要點不點的，影響咱們的生意！”堂前的掌櫃的等得不耐煩了，催促著店小二。
“一盤銀絲酥，兩盤紅豆糕，兩盤油香酪糕，兩盤奶油酥脆……”青檸聽聞點餐道。
“好嘞！”店小二笑聲應答，“這位客官，是牡丹銀絲酥，不是銀絲酥，剛剛跟您講的全是內幾話，還請你不要較真！”
青檸目不斜視地頷首示意，店小二無法，畢竟是自己多嘴，隻好訕訕退下。
“為什麽店老板要娶老板娘的徒弟為妻？”雲姿疑惑道，“那店老板自己的妻子同意嗎？”
青檸淡淡啜了口茶茗，對著雲姿幽幽道，“肯定不同意，我想呀，那位老板娘會在黃泉之下咒怨這兩個人一輩子的。”
“自己曾在那人最為狼狽的那一刻給了她一個生存的機會，哪怕老板娘的死與她無關，但她取而代之地搶走了她的一切，這便是不仁，她可以繼續做糕點師傅，而她選擇做掌櫃的繼室，想必是想名正言順地占有牡丹銀絲酥！哪怕此酥非彼酥，此為不義！”青檸略為氣憤道，“我現在覺得，這裏倒沒有之前所見的那麽清雅了。”
“客官，您點的糕點來嘍！”店小二將青檸點的糕點一一擺在桌上，不多時，擠滿了一桌，青檸隨手指著最中間，花盤最漂亮的那盤糕點問道，“這便是牡丹銀絲酥？除了上麵描了牡丹，就隻是銀絲酥……”
店小二覺得青檸的問題有點無理取鬧了，便焦急道，“這位爺，您這樣不是讓我難做人嘛？”
青檸目不斜視地拿著一枚銀絲酥淡淡咬了一口，歎氣道，“一枚糕點我倒是吃出了狼心狗肺的味兒，真是倒胃口。”
店小二隻覺得青檸不可理喻，但又不可發作，便向青檸告罪退了下去，青檸隨手一丟銀絲酥，雲姿也想試一試狼心狗肺的味道，伸手想要拿一塊吃吃看，青檸一手拍了下去，跟雲姿說道，“這個不好吃，滿嘴的腥味兒，還會影響了你的修為！”
雲姿半蒙半懂地點了點頭，伸手向其他糕點撚著吃，紅豆糕甜甜膩膩的化在嘴裏，軟軟綿綿的豆沙感酥化了雲姿，一對小眼睛被驚得撲閃撲閃的。
伸手又抓住油香酪糕，奶油的香氣，糯糯的口感一下子萌化了雲姿的心，那種童年的感覺一下子讓雲姿飄飄欲仙。
青檸看著左手一枚酥，右手一塊糕，吃得滿嘴都是奶油油酪的雲姿，絲毫沒那份矜持清貴，就隻是一個愛吃零嘴的小孩兒，一點都不拘束地咀嚼著。
青檸也顧不上跟雲姿搶食，那門好牙嘎嘣嘎嘣地嚼著酥脆，青檸隻覺得自己牙口不好，還是不跟小孩子搶食去，就撐著胳膊昂著頭，盯著雲姿像小倉鼠那般在腮幫子裏屯著食，眼睛滴溜溜地，為下一塊酥脆騰出腦袋空間做思考。
“堂鍾明！素婉言！你們兩個狼心狗肺，不要臉的卑鄙小人！害死我姐姐，奪她家產，謀她秘方，既然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門口一個素衣少年蓬頭亂發地衝著店內大喊著，店內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憤怒之感，“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那些小手段，我就會死了嗎？笑話，你們做夢都想不到我還活著吧！啊！萬丈懸崖，你們好狠的心腸呐！”
“堂蜜，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門口那個瘋子給我趕走！”店掌櫃看情況不妙，頓時漲紅了臉讓店小二將門口鬧事的驅趕走。
“艾艾艾！為了一口吃食，你至於汙蔑我們家掌櫃嗎？還有你誰啊？我們老板娘沒有弟弟，去去去，一邊兒去，去別處要飯去。”店小二不耐煩地驅趕著。
門口的少年頓時湧起了滔天的憤怒，趁著店小二不留神，攻他下三路，一個掃堂腿便把他撂倒在地。
繼續憤怒地喊道，“大家都不知道吧！堂鍾明捧妾滅妻，弑殺親子，違背人倫！素婉言，鳩占鵲巢，虧我姐姐從乞丐堆裏救了你，也不嫌棄你被那些乞丐汙了身子，收你為親傳弟子，你卻勾搭堂鍾明殺了我姐姐！霸占了她的一切！你以為你的那些事情除了我死去的姐姐，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原本在櫃台坐鎮的掌櫃的也頓時蒙住了，疑惑地問門口的少年，“你說什……什麽……”
少年一臉嘲諷地看著掌櫃，笑道：“堂鍾明，你也被蒙在鼓裏吧！我都替你感到燥得慌！素婉言在災荒之年以前不過是個樓裏的娼女，連妓都不是，也就騙騙你和姐姐，你以為我這幾年活下來都去幹什麽了？你去隔壁萬元城裏打聽打聽顏婉這個人！”
“你血口噴人！”一位顏色秀麗的女人從後廚走了出來，一臉憤恨地看著少年，“我是掌櫃的明媚正娶的妻室，從前是我，現在也是我，你莫要毀我清譽！”
“嗬嗬！真真是不要臉！”少年低笑道，衝著店內之人和門外觀看之人拱手做掎，“各位鄉親，我今天就要向你們揭穿素婉言這個女人的真麵目，想一想你們所吃的糕點是一個風塵娼女所做，各位還有心思在這裏吃糕點！”
“你滿口胡言！”素婉言呲目斥道。
那位少年充耳不聞地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封，“這是距離這裏百裏之遙，佛門空弦大師的手信！裏麵就是所述的就是我姐姐素芙蕖為當年糕點店聖手的證明！”
“誰知道這是真是假？”素婉言咬牙叫罵道。
旁邊的人包括青檸都用鄙夷地眼神看著素婉言，掌櫃拉了拉素婉言的衣袖汗顏解釋道，“白癡！佛門手信自有佛門手信的規矩，而且你可知道除了宗門的手信，門派級別的手信都是經過仙盟手下的衙府的。”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汙蔑我是樓裏的娼女！”素婉言咽氣道，她倒要看看，他還有幾張底牌。
“愚蠢婦人～”青檸搖搖頭繼續喝著自己的茶水，繼續聽下去，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雲姿依舊啃著自己的小點心，對那些事情漠不關心。
隻聽那少年隻消那一句話，便嚇得素婉言直打哆嗦，倒飛的眉宇下，是粹了寒冰的眼眸，“你還記得儲香樓的花語媽媽嗎？”
“你……”
不等素婉言繼續說下去，那少年便打斷道，“顏婉，萬元城安鄉人士，父親欠下賭債，將你抵押給儲香樓，因為身份低微，家世並不清白，連妓都做不成，隻可做娼，這是最下裏的一等，在饑荒年裏逃了出去……”
“嗬嗬嗬……不過是信口胡謅，做不得數！”素婉言紅著眼賭著一口氣。
“昂～你的琵琶骨下三分處，有一枚拇指大小的四角紅印，這可是你以前的恩客親手烙的，深入骨髓，扒皮拆骨都擦不掉的，那可是天魔魚膽汁熬成濃汁畫上去的……”那一字一句如寒冰嗜骨，直接將素婉言打入了深淵，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