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表忠心
收了絕頂武器的穆雲清隻興奮了一陣，接著，毅然決定繼續當自己的嬌嬌。
傲立群雄，打遍下無敵手聽起來刺激翻了，可要讓她放棄和淩殊的你儂我儂，選擇刻苦修煉？
那是不可能的！
辜負大好春光，可是會內心不安的，所以，她選擇放過自己，做個庸俗的女人就夠啦。
因而，午飯結束，當穆雲清摸著冰蠶絲所製、水火不侵的雪白綾鍛愛不釋手之時，淩殊提議的午後指導她練習，被她一句話拒絕。
“呃，我的意思是，淩殊你先處理事務，練習綾鍛的事不用著急，剛好我也能先試試手，摸索摸索。”穆雲清繃著臉解釋。
她吊著一顆心，就怕淩殊堅持要指導。
萬一他一狠心，想要把她練成以一敵十的個中高手，穆雲清還哪裏有時間和他膩膩歪歪？
難道和他在刀尖法術前膩歪？
她才不要！
“真的不用？下午的事情並不急，我去與不去都可。”淩殊輕笑，想到她從前琢磨法術的那一番動靜，故意出言逗她。
“不用，不用。”穆雲清重重點頭，溢出眼眶的狂熱真誠，就怕他看不到。
淩殊：“那好，清兒先休息，我等你睡著了再離開。”
穆雲清生怕他後悔，把冰絲綾鍛裝進木匣，幾步跳回大床。
乖乖把自己塞進被子。
她把被子拉高，僅露出一雙琉璃樣忽閃的大眼睛，明晃晃地跟隨著淩殊的身形轉動。
淩殊緩緩坐到床邊，剛低頭看她，便見她那雙睜大的眼睛唰地閉緊。
他笑，揉了揉她的發頂，輕聲開口：“要不要我陪你睡一會兒？”
“可以嘛？”大眼睛唰地打開，亮晶晶地看他。
淩殊眼尾往上翹，頂著她希冀的目光，在穆雲清往旁邊挪身的同時，合衣躺下。
淩殊剛躺穩，懷裏就鑽進來一個人，腰肢也被抱緊。
“淩殊，我好喜歡你，最喜歡你了。”穆雲清悶悶的聲響從他的肩窩處傳過來。
話間，淩殊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輕微顫抖，是欣喜，更是羞澀。
他空放在身側的手一動，這才回抱住她，下巴在她毛茸茸的發頂蹭了蹭：“嗯，我知道。”
他頓了一下，又：“我也喜歡清兒。”
……隻要她不選擇背叛，不變得平庸，一直這麽有趣。
或許，他也能，一直這麽喜歡她。
***
酣睡一場結束，穆雲清一身薄汗地醒來，房間裏已經沒了淩殊的身影。
穆雲清既然了要試手，當然要言而有信。
她抱著厚實的綾鍛從主殿後門出來，找了處空曠地，開始練習。
淩殊告訴她，綾鍛是由極寒之地生長的冰蠶吐出的絲製成，其身柔軟，卻刀槍不侵，遇水火不熔，若想變幻大，隻要綾鍛認主，便可憑心意而定。
認主一事，已在穆雲清午睡前完成。
不過，穆雲清腦海中的綾鍛可是有既定的囂張、仙氣縹緲形態，她怎麽好意思真把綾鍛變成腰帶，束在腰上偽裝成擺設？
於是，正巧路過的無霜隻見後院之內，雪白色的綾鍛漫飛舞，幾下……擰巴成坨。
“……”不，他不敢相信被糟蹋成坨的竟然是世間罕有的極地冰蠶絲！
再看綾鍛中心之人，無霜嘴角抽搐的同時，內心釋然。
嘖，也是沒誰了！
成功將自己裹成粽子的穆雲清，甩過一個白眼：“……”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幫忙！
無霜心一虛，縮著尾巴逃走。
算啦，魔界的女主人、未來的女霸王，他惹不起，惹不起！
穆雲清：“……”
跑什麽跑，沒看到我被纏住了嗎？快回來啊！！！
穆雲清好不容易從散了半塊地皮的綾鍛包圍圈中掙脫，累覺不愛。
她蹲坐在一邊，沉思三秒，最終還是決定，完成使命——把綾鍛變成了自己的腰帶。
雪白中隱隱泛出藍光的綾鍛乖巧地承擔著腰帶的職責，比起剛才把她綁成一團時自在多了。
穆雲清仰，重重歎氣。
果真，她還是最適合當沒有抱負，沒有大本領，隻知道嚶嚶叫喚……嗷嗷叫嚷、最愛親親抱抱舉高高的甜心。
嘿嘿嘿！
內心建設搭建完畢，穆雲清頭一扭，快樂地奔向宮殿後門，前去尋找自己的夥伴。
今日的雪依照舊於她一般激情洋溢。
不過，穆雲清想欣然源於昨晚完成了一件畢生難求的大喜事，雪依，則是因為她。
“穆姐姐，你真的得手了？！”雪依驚訝到合不攏嘴。
穆雲清一臉深沉地坐正，淺啜了一口清茶，又拿起旁邊的芙蓉糕咬下一口：“當然，我出馬，哪裏有成不了的事。”
雪依按回快掉下來的下巴，把糕點零嘴茶水全往她手邊推，眨眨眼，竊竊問：“舒服嗎？爽嗎？”
穆雲清嘴裏的糕點差點噴出來。
她連忙捂嘴，又生吞了一口茶水，這才在雪依閃瞎人的星星眼下，蹦出了一個字：“爽！”
她都要爽死了！
簡直欲、罷、不、能！！
滿心狗血翻騰的雪依當然不滿於隻得到這麽點皮麵上的消息，可饒是她再磨人，姐姐、姐姐地叫喚，穆雲清依然一個字不多。
磨了一盞茶功夫，確定了穆雲清的態度，雪依總算放棄。
她這邊放棄，穆雲清內心五馬奔騰，立馬見縫插針地轉移話題：“這個芙蓉糕挺好吃的呀，雪依你自己做的？”
雪依坐回座位，瞥一眼芙蓉糕，氣鼓鼓地悶聲：“才不是，那是無霜早上送過來的。我懶得收，他放到門邊就走了……哼，他那死性子，就不能主動一句道歉的話嗎？”
穆雲清在旁邊聽得臉熱。
她張了張口，想點什麽，最後還是哽進了喉嚨裏：“他，真看不出來啊。”
“對啊。”雪依柳葉眉一翹，拿著糕點也吃起來，“無霜就是個悶騷，打一棒子都未必能憋出實話來，他這性子，我不好好治治他，以後非把我自己給憋死。”
穆雲清陪笑。
聽了雪依這席話，她之前想解釋的話徹底吞回肚子。
無霜和雪依，兩人的關係，根本不用她再摻和。或許，這次的誤會，正符合雪依的心意呢！
“好啦穆姐姐，既然你昨的事成了，今我們就一起看看時興的花樣，怎麽樣？”雪依的性子風風火火，想法也轉得快，一瞬間就把剛才的鬱悶掃到一邊。
快要被時代的大潮拍死在沙灘上的穆雲清，立馬點頭應承。
一下午時間，兩人從衣著樣式聊到配飾脂粉，最後，仍不忘舊，轉戰到了床，抱著雪依推薦的話本，一同……嘿嘿嘿！
金紅色的霞光鋪滿半邊，穆雲清軟著腿，從藥草園徐徐往回走。
腦子裏仍暈暈乎乎旋轉著話本上顛龍倒鳳的畫麵，托雪依的福，她竟然又多學了數種曼妙姿勢。
一想到將要與其展現那等姿勢的人是她和淩殊……
穆雲清咬唇，低垂的腦袋快要垂進胸口。
她看著腳下走過的碎石子路，羞恥的同時，甚至突發奇想地想要得到一道驚雷的召喚，劈醒此刻沉迷於情情愛愛難以自拔的自己。
可惜，驚雷沒召喚下來，手腕上過於熟悉的牽製感，令她陡然落入現實。
“雲清師姐……”嘶啞的少年音中帶著哽咽，穆雲清再一次被人拉入假山。
穆雲清看著眼前……鼻青臉腫的少年。
她不確定道：“青、青陽師弟？”
紀青陽雙眼泛光：“雲清師姐你竟然還記得我！”
穆雲清：“……”
是什麽理由，讓他錯以為她是智障的？
“我不是昨早上才見過你嗎？”
紀青陽歡喜地把她的手抓得更牢，感動地快要哭出來：“我、我以為那些魔族會把你的記憶銷毀，師姐你還記得我，真是、真是太好了……”
穆雲清皺眉掙脫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她見紀青陽一臉青紫又頗為委屈地巴巴望著自己，心裏過意不去，她看了看周圍，沒望見無霜，更沒看到淩殊，這才幹咳一聲：“呃，你怎麽又來了，還有，你臉上是怎麽回事？”
穆雲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幹巴巴，不暴露任何一點關心的意思。
可惜，隻要是一絲絲的關懷，紀青陽都能立馬抓得死緊。
他咧開青紫的嘴角，因為拉扯，還“嘶”了一聲：“都是那個魔族打的我！師姐，你快和我走吧，魔界裏根本沒有什麽好人，我們快回宗門去，師父和師兄們都在等著我們呢！”
紀青陽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所——就算躺著回去也要找到師姐……他就，真的躺了回去。
準確地，是那個叫無霜的魔族欺人太甚，不讓他話便算了，還狠狠暴揍了他一頓，橫著踹出了魔界。
不過，他紀青陽是誰！
為了師姐，他什麽傷承受不了，把他踹出去，他就還能原路跑回來！
穆雲清歎息。
“青陽師弟，我之前和你的話都是真心話，我在這裏，真的很好。”穆雲清苦口婆心，感覺自己像在勸誡一個不願回頭的上癮少年。
紀青陽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不過這一回他長記性了，隻鬆鬆握住，不用力，他：“師姐，我知道我現在什麽你都不信，經過這一的時間，我也想清楚了。”
紀青陽沉痛地擰巴著臉，悲戚地看著穆雲清，像是做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穆雲清：“？？？”你倒是快啊！
紀青陽深吸一口氣，感覺心像被針密密地紮著，他咬牙，握著她的手腕開口：“師姐你不就是被那個叫淩殊的狗魔族迷了心嗎？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們回宗門，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我都幫你，若是還不夠滿意，我們就繼續尋找，這樣總夠了吧！”
穆雲清腿腳一趔趄，一口老血快要噴出來。
夠了……夠他個頭啊！
她抽回自己的手，冷臉：“淩殊才不是狗魔族，我喜歡他，也隻會喜歡他一個人，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她才不是留戀花草，朝三暮四的人呢……呃，就算從前是，她現在也隻會為淩殊一人著迷，絕不會再步前塵！
“師姐……”紀青陽呐喊。
他看著穆雲清冷漠的臉龐，先是沉寂了三秒，接著陡然靈光一現，“要不然師姐，我們回去找晨楓師叔，你從前在宗門最親近的人就是晨楓師叔，就算你不喜歡其他人，也總會……總會對晨楓師叔留戀吧？”
穆雲清頓了下。
在聽到“晨楓師叔”幾個字的瞬間，她腦海裏倏地閃過了什麽。
“晨楓師叔？”她一個字眼一個字眼地緩緩念出。
紀青陽急忙道：“師姐你想起什麽了嗎？我們整個宗門的人都知道，晨楓師叔對你的是特殊的，而且你從前可是親口過，晨楓師叔是你見過最溫柔的人了！”
紀青陽滿懷期待地看著她，等待著她回心轉意。
隻可惜——
“不，我什麽也沒想起來。”也根本不會再留戀什麽最溫柔的男人！
穆雲清抿緊唇，再次和紀青陽拉開距離：“趁著現在沒被人發現，青陽師弟你還是盡早回去吧。至於我，我已經是淩殊的人了，不會跟你離開，也不會再會宗門。”
“不！師姐！”紀青陽猶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棒子，眼中先是痛楚難耐，接著悲痛欲絕，痛不欲生。
“那個狗魔族，竟然敢對師姐你，你……”紀青陽悲傷地快要哭出來。
穆雲清不忍心，緩和了語氣：“青陽師弟你還是走吧，淩殊沒有囚禁我，也沒有給我洗腦，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們，你們也不用再來找我了，我很好，沒有騙你們。”
“不……”紀青陽拖長了語調，沮喪地像一隻丟了主人的奶狗。
穆雲清喉頭動了動，最後望了眼奶狗師弟，決定徹底和過去斷絕：“你走吧。”
她轉身，下定決心離開的瞬間，手臂卻第三次被抓住。
“……”就不能讓她好過點嗎？
“雲清師姐。”紀青陽感覺出了她的煩躁，隻抓了一下便鬆開了，他等著她轉身，低頭弱聲，“師姐，我知道我現在什麽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我還是想再和你一遍，魔族留著你，一定有他們的目的。”
穆雲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紀青陽還在繼續：“我今到來便察覺到，你的修為提升了，雖然我也不知道魔族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你一定不要以為他們是好人。”
紀青陽攥緊拳，猛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眼裏盡是誠懇：“師姐，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能力打過那些魔族，把你帶走，但你放心，隻要你回頭，我一直都在……師姐，我走了……師姐，你要記住我的話……師姐，我舍不得你……”
穆雲清起初的感動被他後續的絮絮叨叨，敗壞的差不多。
她一扭頭。
他不走，她走！
假山裏的紀青陽看著穆雲清毫不留戀離開，哭喪著臉，看了看手中的隱匿環，最終還是驅動著離開了。
***
穆雲清回到內殿，淩殊還沒回來。
她坐在桌前，沉眸深思。
毫無疑問，紀青陽的到來在她心中激蕩起漣漪，並且，許久無法平息。
晨楓師叔，穆雲清無聲默念這個名字，心口驀地淌過一陣暖流。
比起楚蕭、紀青陽這兩個沒有給她留下絲毫印象的人物，隻是念著晨楓師叔的名字，她的腦海裏不自覺地出現了一個光風霽月、溫柔儒雅的身影。
看不清他的臉，穆雲清卻能覺察出，失憶前的自己，必然對他格外上心。
所以……從前的她究竟是把心掰成幾瓣在用哦？
摔！
掠去這個隻有虛影的晨楓師叔，剩下的重點，就隻有——
她的修為提升了！
晚飯用餐期間，穆雲清心裏裝著事，麵對淩殊不知道幾番想張口。
可是，在該不該坦白紀青陽鍥而不舍到來時，她糾結了。
不吧，她憋的難受。
可是了，這不是又一次把從前“拈花惹草”的自己提溜出來吊打嗎？
直到晚飯結束，洗漱完畢的穆雲清爬上了床，也沒想好該怎麽開口。
“怎麽？清兒是有話想對我？”觀摩了一路她如何欲言又止的淩殊，好心地幫她打開話頭。
紀青陽來到魔界，進入魔宮，饒是他有隱匿環的輔助，修為的差異還是讓淩殊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他。
淩殊並不認為他有威脅，便是紀青陽真讓穆雲清恢複了記憶，她會怎麽選擇，她要怎麽選擇，淩殊也很期待……
“唔。”半躺在床上拎著狗血話本的穆雲清指尖一縮，怯怯轉頭，“我確實有話。”
接著，她扔開話本，順著話題，感情飽滿地將紀青陽此前到來，想帶走她，最後被她毅然決然勸退離開的光輝事跡！
穆雲清得激情昂揚，落到最後，做了個總結：“淩殊，你放心，無論宗門裏誰來找我，我都不會和他們回去的！”
淩殊攬住乖乖靠到胸前的人兒，微笑：“哦，是嗎？”
穆雲清當即抬起頭：“那當然！”
她看著淩殊的笑臉，心口一熱，當即決定再表一波忠心：“別我失憶，就算我沒有失憶，我也最想和你在一起，一直留在你身邊。”她仰頭，心地主動貼上他的唇，輕碰了一下，，“淩殊，我的心裏隻有你！”
淩殊喉頭一動，大手壓住穆雲清往後退的後腦勺上。
下一瞬，穆雲清隻覺旋地轉，她和他的位置已經顛了了個。
淩殊壓在上方，他看著她，露出一個令穆雲清炫目的微笑，接著，重重咬上她的唇瓣。
他扯著她的唇不放，喉頭是壓抑的喘息低吼：“清兒可要記住你今的話！”
他完，大手向下……
一場激烈韻事持續到後半夜，穆雲清昏睡過去的前一秒，腦中隻剩一個念頭——
今晚的淩殊……依然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