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金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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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立即將不久前才想到的計策告知忘憂,忘憂得知後沉思片刻,道:“應當是可行的,不過我隻是在這邊受命與和香城保持聯係,無法做決定。”
林漣漪道:“怎麽?你們不是直接和洹山聯係的嗎?”
忘憂搖頭,道:“劍丹城和和香城的秘密分壇都是敘閑在管,所以若是有事,一般與和香城聯係即可。我在劍丹城隱藏了幾年了,行流也會時不時過來察看。”
林漣漪點頭,道:“那麽,如何聯係?”
“三位請跟我到後堂。”
後堂,忘憂取出一扁形燈盞,圓形的盛放燈油之口,加上一段把柄,狀如壓扁的茶壺,應該是青銅所製。
他道:“這是蛇妖族用於傳送相互聯係的護神盞,西北大漠的人送的。”
林漣漪聞言驚詫,想起和香城中遇到的那兩個西北大漠之人。一個叫艾岩,一個叫尤麗吐孜,假名,不知真實身份。
想必蛇妖族在人族聚居地站穩腳跟,西北大漠是出了大力的。
這是蛇妖族的事,她笑了笑,也沒有再問什麽。
忘憂伸手劃開一道細小的傷口,一滴鮮血滴入護神盞中。待鮮血低下,傷口上亮起靈力的光芒,在力量的催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同時手掌朝下,青色光芒灑下,籠罩著護神盞。
護神盞上立時亮起青光,與他手掌散下的光芒呼應。他收回手,道:“用了我的鮮血,和香城便能知道是我了。”
青光之中隱約地泛著血光之色,林漣漪嗅到淡淡的血腥味,血光被鎖在青光之中揮之不散。她隱隱覺得有些問題,直覺這法術也是西北大漠所傳。
一般盟友之間,傳法寶、借人也就夠了,井樓危也隻是借了人送了法寶給無垠,可是艾岩和尤麗吐孜如此相助於蛇妖族,這就有些令人費解了。
她油然想起連自家法術都教給千羽林,為的就是讓千羽林幫助困住她林漣漪的竺煙堂,此舉也確實有些費解啊。
竺煙堂為什麽會這麽做?將本門法術傳授給別人是幾乎所有門派的禁忌。即便竺煙堂很相信千羽林不會外傳,布施驅水陣的真火石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也不該如此輕易行為,萬一真火石落到別人手裏,千羽林又守不住秘密,該當如何?
護神盞上,青光搖曳了片刻,竟自光芒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且越發清晰。
敘閑。
林漣漪喜道:“敘閑,好久不見。”
敘閑並無過多驚喜,掃視忘憂等人,稱呼道:“無垠公子,季賦公子,二位別來無恙。”待無垠、季賦點頭回應,她接著道,“漣漪,幾年前我就聽忘憂說你還活著,當時不敢相信,直到幾日前聽行流說見過你了,我才敢相信,原來你真的還活著。”
林漣漪微笑,道:“我回到江湖之後,對蛇妖族的興盛有了些許了解,恭喜我族。”
敘閑麵露興奮,似是信仰主宰一般,激動異常地開口,鏗鏘地道:“千山在彼,待我等重回主宰!”
林漣漪身子一震。不僅驚異於這句熟悉的話語,更敬畏於建立了多年的蛇妖族勢力,這是她遠離江湖後頭一回,以聽者的角度,聽到這句似乎已成為口號的信仰之言。
“千山在彼,待我等重回主宰!”和香城外,行流教授她冰天裂雪時,正是這麽說的。
敘閑透過青光望著她的雙眸裏,除了興奮的信仰渴望,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這是信仰的力量啊,能讓她為之斷然地拋頭顱灑熱血的。
那片遙遙地佇立在極北之地的冰雪世界,可望不可即,便化為無形,又以信仰的模樣融入向往之的生靈魂靈之間。
“千山在彼,待我等重回主宰!”忘憂亦鏗鏘地回應。
這句回應比什麽問候都有用。
林漣漪啟唇,無垠從旁凝視著她,微微的笑容之中亦有擔憂。
她直麵敘閑,鏗鏘地道:“千山在彼,待我等重回主宰!”
無垠凝視她的目光越發明亮了些,想伸手去握住她微涼的手,但此情此景還是站在旁邊為好。
敘閑麵露驚訝,隨即滿意地點點頭,道:“林漣漪,歡迎回來。行流說,你有要事去辦,我正等你消息,沒想到你如今出現在劍丹城。你們這次為何而來?可是與劍丹城的洪水有關?”
“千山在彼,待我等重回主宰!”忽然身後一人到來,打斷了幾人對話。
幾人轉身,見來人麵貌英朗精神,麵色談不上溫和,卻也平靜淡然,眉宇間也並未透露出絲毫詭計之意。
忘憂介紹道:“姐姐,這就是金縷衣金大師。”
林漣漪道:“金大師,你好。”
金縷衣首先看到了無垠和季賦,隨後聽忘憂叫了林漣漪一聲“姐姐”,才驚訝地打量林漣漪,驚問:“姑娘你莫非是……”
“晚輩正是林漣漪。”林漣漪笑答,轉頭看了眼敘閑,道,“此番前來,本是為井樓危城主授意,將刺殺——”她看向金縷衣,麵帶歉意,其中意思已然明了,“將刺殺金大師。”
“金大師,”無垠亦麵帶歉意,道,“我們知道井樓危不安好心,如今喜聞你與蛇妖族結盟,正有一計,可蒙蔽城主,又不損我二人利益。”
金縷衣略一思考便明白了這番話背後的含義,笑了笑,一句話點出無垠刻意回避的點:“若是我不與蛇妖族結盟,掌事大人,是不是會為了在天涯教佘夜潭鬥爭中獲得劍丹城的支持,而立即刺殺了我呢?”
無垠直視而不語。
林漣漪正要說什麽,金縷衣又笑了笑,道:“掌事大人,我乃天涯教昔日教徒,這些門派鬥爭的事都是清楚的,也能夠理解。本大師以前輩的身份自居,以為你這個晚輩後生比我做得好多了。”他看了林漣漪、季賦一眼,道,“聽聞你不善逢迎,我看你唯一的弱點也處理得很好。”
無垠微微低了低目光,流露夾雜些尷尬的笑容,道:“前輩過獎了。”
金縷衣微笑,擺擺手,道:“看來小狼王也不如傳言中那麽狂傲,果然傳言多未必屬實。”他經過無垠身邊,走向護神盞上的現出的敘閑容顏,道:“敘閑姑娘,我已許久不曾見到你了,這次是有什麽重要變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