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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新橙在加州度過了一個充實的感恩節假期,回到波士頓之後,她再度投入到緊張而忙碌的學習生活中。期末考試即將來臨,她麵臨許多paperrk。
每一年的期末都讓人如臨大敵,圖書館的座位也變得緊張起來,頗有國內謠言中哈佛圖書館的架勢。
繁忙的學習之餘,顧新橙沒有忘記社交。
她以前的社交圈挺窄,大一大二那會兒,她光顧著學習,沒有意識到大學人脈是一項寶貴的資源——走上社會以後,甚至比好好學習來得更重要。
來到一個新環境的好處是,可以徹底摒棄從前的自己,重新開始。
據大學有一個不可能三角,即學習、社交、睡眠之間,最多三者取其二。
趁年輕,顧新橙犧牲了不少睡眠時間。
在哪兒不能睡呢?何必要在哈佛睡大覺?
有一句話得更誇張,生前無需多睡,死後自可長眠。
周末,安東尼邀請她和幾個同學去參加校內的露音樂會。
這個音樂會在某個廣場舉行,搭了簡易的舞台,來了不少學生。
十二月的波士頓寒地凍,可絲毫澆滅不了大家的熱情。
樂隊的音浪像波濤般席卷而來,聽眾盡情歡呼搖擺,這是期末考試前的一場狂歡。
直到散場,顧新橙的耳膜還在陣痛。
“是不是很精彩?”安東尼問。
顧新橙心想,如果聲音能點兒就更好了。
可她出口的話卻是:“挺好。”
入冬以後,道路兩旁的草坪泛著一層枯黃,草葉上掛了寒霜。
兩人肩並肩走在路上,昏黃的路燈帶不來暖意,顧新橙搓著冰涼的手嗬著氣——她高估了今夜間的氣溫,忘記戴手套了。
“快看,那棟樓。”安東尼指了指前方。
顧新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棟平平無奇的宿舍樓。
“那是紮克伯格住過的宿舍。”
“真的嗎?”
“他就是在這個宿舍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創立了faeash(faebk的前身)。”
這是一個膾炙人口的創業故事。
faeash是紮克伯格的一個惡作劇,誰知這個網站受到了大學生的大肆追捧。哈佛大學要求紮克伯格關閉faeash,後來紮克伯格為了創辦faebk從哈佛輟學。
可現在,他或許是哈佛最傑出的校友之一,哈佛大學甚至還為他補發了學位。
在他之前,另一位眾所眾知的哈佛校友比爾·蓋茨,退學並創立了微軟。
國內常有毒雞湯,拿這兩位的例子來論證“讀書無用論”。可事實上,你從哈佛退學的前提是你能考上哈佛。
當一個人的能力強到在哈佛大學都學不到更多對他而言有用的東西時,那麽哈佛大學的存在就成為了絆腳石。
這種境界是顧新橙可望而不可求的,至少她認為她在這裏能學到挺多有用的東西。
“顧,你有沒有想過創業?”安東尼問。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顧新橙愣了下,搖搖頭。
在她未來的規劃裏,似乎並沒有創業這條路。
她是一個有冒險精神的人,但是作為經管類專業的高材生,她深知創業這條路,九死一生。
她研究過的成功案例很多,可她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當風險過高時,即使誘惑再大,她也難以心動——尤其是在經曆過上一段失敗的愛情之後。
“你呢?”顧新橙問。
“我很想嚐試一下,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那你得抓緊了,你看紮克伯格在校的時候就開始創業了。”
到這裏,安東尼漸漸慢下腳步,他:“顧,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什麽一起?”顧新橙沒懂他的意思。
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創業?或者,別的什麽。
“做我女朋友。”安東尼。
這下顧新橙明白了,可明白的同時,神智也突然清醒。
這位美國朋友的告白方式,倒是別具一格。
她和江司辰是青澀少年時期的相互暗戀,她和傅棠舟則是以成年人的方式確定關係。
而安東尼這句話,稀鬆平常得好像隻是在問她明可不可以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安東尼,”顧新橙腳步一頓,“明年夏我就要回中國了。”
她的拒絕方式也變得委婉而理智。
“如果願意,你可以留在美國。”安東尼。
“那你願意和我回中國嗎?”顧新橙問。
這個問題讓安東尼略感驚訝,興許他沒想過顧新橙會這樣來回應她。
看到安東尼的反應,顧新橙對他的想法已經了然。
顯然他沒有想過為她放棄什麽,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可以為了一段愛情漂洋過海、背井離鄉。
安東尼摸了摸鼻子,似乎有點兒尷尬,可他很快找到新話題:“顧,聖誕節假期你有什麽計劃?”
顧新橙禮貌地笑了笑:“我朋友要來波士頓找我,就不和你們一起過聖誕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顧新橙沒有撒謊,因為孟令冬早在一周前就等考完試要來波士頓找她玩,然後再把顧新橙帶回大城市紐約,感受時代廣場的跨年盛典。
孟令冬於平安夜當準時抵達波士頓,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新交的男朋友,一位來自賓州的美國夥丹尼爾。
三人在波士頓的一家餐廳吃飯,孟令冬要嚐嚐正宗的波士頓龍蝦。
她的話挺多,一直講她在紐約的新鮮見聞。
“我房東養了一隻貓,它經常去陽台上用我的衣服磨爪子。我真是太討厭它了,一點兒都不可愛。”
“你知道嗎?紐約的地鐵站裏居然有老鼠!那麽大一隻!”她用手中的餐刀比劃了一下,尺寸驚人。
“我真是受夠了我們學校裏的某些中國留學生,美國大選關他們屁事兒,在社交網絡上抨擊這個抨擊那個,一個個沒拿美國綠卡倒是先成了精神美國人。”
顧新橙正在喝葡萄酒,被她誇張的語氣逗得嗆了一下,連忙拿餐巾擦拭。
丹尼爾全程給她切肉倒酒,服侍相當周到。
“橙子,”孟令冬忽然問,“你最近有沒有什麽情況?”
顧新橙放下酒杯,:“我能有什麽情況?”
孟令冬笑著:“我就知道咱們顧大美女,眼光挑剔得很。”
難得和以前的朋友相聚,顧新橙覺得這些玩笑話聽起來都倍感親切。
她不知不覺吃了不少東西,看來瑞秋推薦的這家餐廳口味的確不錯。
一頓飯吃完,孟令冬醉眼迷離地靠上男朋友的肩膀,:“今吃多了,肯定要發胖。”
丹尼爾:“你很瘦,再吃一些也沒關係。”
這個回答堪稱教科書級別,顧新橙第一次發現原來美國也有這麽溫柔體貼的男孩兒。
餐廳門口,孟令冬和顧新橙道別:“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賓館了,明再找你玩兒。”
這對情侶親密地摟著走了。
顧新橙一人往回走。
茫茫夜色中,四處都是聖誕頌歌,教堂裏傳來唱詩的聲音,縹緲如。
聖誕樹種滿了大街巷,彩燈閃爍,伯利恒之星高懸於聖誕樹的最頂端。
據耶穌在馬廄裏降生時,這顆星照亮了伯利恒的早晨,故而取名伯利恒之星。
忽然,她的鼻尖一涼。
她伸手去摸,一顆六棱雪花融化在她的指尖。
顧新橙抬頭看向空,夜幕之下,雪花洋洋灑灑而落。
行人們紛紛頓足,有人歡呼,有人擁抱,有人接吻,似乎在慶祝這場應景的雪。
某些節日總會和氣聯係在一起,比如,清明時節雨紛紛。
聖誕節,少了雪,就少了一絲味道。
顧新橙或許不該在這時候想起某個人,可偏偏這場雪來得太巧。
兩年前的平安夜,是她和傅棠舟的第一夜。
他給她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愉悅體驗,從身到心,被他填得滿滿當當。
激情退卻後,一盞暖色壁燈下,她躺在他的臂彎裏,同他著話。
“我七歲的時候,第一次聽有聖誕老人,晚上我偷偷放了一隻襪子在床頭。”
他問:“收到禮物了?”
她搖搖頭,:“第二起床,我去看襪子,裏麵是空的。然後我就哭了。”
傅棠舟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尖,聽她繼續講。
“我爸媽看我哭,就問我怎麽回事?我聖誕老人發禮物的時候把我給漏了。”
“後來呢?”
“我爸媽,你今晚再掛試一試,聖誕老人會把你的禮物給你的。於是我又掛了一晚,果然收到了很多很多禮物。”
“一直到初中畢業,我都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聖誕老人。”她,“你我是不是有點兒傻?”
“不傻,”傅棠舟,“你爸媽挺好。”
她問:“你時候收過聖誕禮物嗎?”
他思索片刻:“收到過當麵給的,沒有夜裏偷偷放的。”
他的語調很平靜,仿佛並不在意這些禮物。
傅棠舟握著她綿軟的手,問:“你今年收到聖誕禮物了嗎?”
她搖頭,:“我都二十歲了,哪裏還信這個?”
忽然,他問:“想要什麽?”
她有點兒驚訝,:“你要送我嗎?”
他微微一挑眉,“不然呢?”
除了父母,顧新橙沒有收過別人的聖誕禮物。
以前她和江司辰談戀愛時,那個幼稚鬼堅信一切節日都是商家的圈套,從來不會給她送上哪怕一根雞毛的禮物。
可是,顧新橙想不出她可以向傅棠舟索要什麽禮物。
今晚發生的一切,她很滿足。
她的眼神飄忽著望向窗外,不知何時,窗上有了點點濕痕。
定睛一看,原來是下雪了。
這個夜晚有太多意外之喜。
顧新橙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啄了他一下,聲:“明陪我去故宮看雪好不好?我聽雪後的故宮很美,我想看一看。”
傅棠舟怔了一秒。
在加深這個吻之前,他答應她,:“好。”
抵死纏綿的一夜。
第二醒來時已是晌午。
她從眼縫裏瞧見傅棠舟半靠著床頭看手機,陽光勾勒著他的五官輪廓。
他沒穿上衣,她的視線從他泛著胡茬的下巴遊移到微凸的喉結,接著又到了寬闊的肩膀和健碩的臂膀。
多看一眼,昨夜的回憶便清晰了一分。
這具身體施加給她的一切,讓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近,近到連呼吸都是交纏著的。
“醒了?”傅棠舟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回過頭來。
顧新橙趕忙挪開視線,轉念一想,昨晚該看的她也看了,不該看的她也看了,這會兒害羞什麽。
於是她和他四目相對,點了點頭。
“今周一。”
“嗯?”
“故宮閉館日。”
“哦。”
看來她想去故宮看雪的心願要落空了,她:“下次去好了,算你欠我的。”
他“嗯”了一聲,笑著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問:“今想吃什麽?”
可惜後來,他沒能兌現他的承諾。
不是忙,就是趕不上下雪。
她也不好意思再提,畢竟去故宮看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啊。
下午五點。
北京,國貿bd。
“通知各部門主管開會。”
傅棠舟一聲令下,於修分外為難。
傅總出差兩周,剛回北京,第一件事就是開會。他還以為……
依照於修的經驗,這個會不開上兩三個時,是不會結束了。
他心翼翼地提醒道:“傅總,今開會……不太合適吧?”
傅棠舟瞥他一眼,眼神冷了幾分。
他登時冷汗直冒,想罵自己多嘴。
“不合適?”
言下之意,他是總裁,他想什麽時候開會就什麽時候開會,還能輪到別人來替他決定開會時間嗎?
“今是二十四號。”
於修指了指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上麵貼了一張聖誕窗花,是聖誕老人和麋鹿。
這個暗示很明顯了,大家今不想加班,想早點回去陪另一半。
傅棠舟愣怔片刻,隨即斂容,:“明早九點開會,不準遲到。”
於修:“是。”
今夜升冪資本沒有員工加班,除了老板。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十點了。
他下意識往窗外看去,張燈結彩的北京城,下雪了。
有句話叫,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
挺矯情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跟他的。
傅棠舟放下鼠標,走到落地窗前。
雪花飛舞著撲到窗邊,像是被吹散的柳絮。
一麵玻璃,兩個世界。
那一麵,流光溢彩;這一麵,夜闌人靜。
雪花映入幽深的眼底,傅棠舟嘴角勾起一抹嘲意。
他扯下那個醜得要死的聖誕窗花,丟進了垃圾桶裏。
作者有話要: 傅哥:真的隻是因為太醜了。
ps:預告一下,下章妹妹回國了。
這章依舊100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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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00-0-7:04:4~00-0-8:48: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使:桃薑4個;67101、妥協.、181700、418897、ai、819667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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