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青春

  薑燃仰起腦袋，凝望著夜空上寥寥的星辰，笑得甜美燦爛。 他看著她，有些不解地道：“可我看你還是挺開心的。” “嗯，開心。”她堅定地點了下頭，“因為我打算賭一把，不論結果，隻看當下，用盡全力去愛。等我白發蒼蒼了回憶往事的時候，可能會感到遺憾，但絕不會後悔。” “拚盡全力去愛過一個人，青春才算得上圓滿。未來的我也一定會更感激這樣的自己。” “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餘稚為了韓伽穀，願意把自己整成一個女瘋子。” “其實，這就是青春真正的樣子，要麽變成傻子，要麽就變成瘋子……” 她抿著嘴唇，吃吃地笑了幾聲。 何陸粥一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在她傾訴的過程中，他沒插嘴過一句話。 就如他過去的小半個人生裏，大多時候都選擇了沉默。 走到噴水池邊，她說：“今天走了好多路，累了，回去吧。” 她折過身子，往家的方向走回去。 何陸粥走在她的身後，淡如水的眸子沉靜地落在她的後腦勺上，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用盡全力地愛過…… 過去二十幾年裏，他與薑燃一起生活過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都如零散的碎片般一個接著一個，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拚湊出無數個畫麵來。 她對他長達十多年的喜歡，他一直都看得清清楚楚。 隻是有太多的時候，她在他的眼裏都是一個還沒有斷奶的小妹妹。 從她出生起他就看著她，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水靈大姑娘，他還是會把她當成那個抱著他大腿咿咿呀呀傻笑的小丫頭。 剛上十八歲的薑燃，將她的初吻獻給了他，那也是他唯一跟人接吻的經曆。 那是什麽樣的感覺，他已經不記得了。 大概就如一片輕柔的羽毛，輕輕地掃過他的唇角，沒有任何感覺，仿佛那隻是曾在夢裏遺留下過的一個小小痕跡。 那是她做過的最大暗示，或許那都算是明示了，可他還是裝傻裝了好幾年。 她總是帶著滿腔的熱情與愛，在他的世界裏不知疲倦地跑來跑去，但總會剛好都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也是這樣，他才會有恃無恐，總以為這一生也就這樣了，隻要他喊一聲，跑在前麵的她就會乖乖地回到他身邊來。 卻未想過，若有一天她跑得太遠了，叫都叫不回來了，他是該去找回她，還是就這樣潦草收場？ 拚盡全力去愛一場…… 他拚過嗎？ 他這樣用力地愛過嗎？ 他記得自己愛過溫念念，那是潛伏在年少時的記憶，好像也浪漫過，好像也很令人怦然心動。 當溫念念再次出現的時候，不可否認他的心動搖過，隻是很快他就發現已經找不回當年心動的感覺。他以為是自己老了，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說得通為什麽他不喜歡和她約會，卻喜歡陪薑燃推著購物車在超市裏閑逛。 溫念念消失的時候，他隻有感到失望和惋惜，卻沒有心痛，甚至覺得解脫。 或許，他已經不愛她了。 什麽樣才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