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痛

  他們去了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醫生給韓伽穀處理好了臉和手上的傷口，又叮囑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等出院，已經淩晨三點了。


  坐在車上，薑燃沒開火，就靠著座椅，目視前方的那杆路燈，這才問道：“你是剛好就在那賭場裏？”


  “不是。”


  “你特地來救我的？”


  “嗯。”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


  “有人看見你了。”


  她又問：“為什麽那些人聽見你的名字反應那麽大？”


  “因為這家賭場是我爸開的，他們忌憚我爸，也忌憚我。”


  她一愣，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麽不早些報名字？”


  “我就是單純地想打他。”


  薑燃深吸一口氣，雖沒開火，手還是習慣性地搭在方向盤上，這時她的掌心裏莫名出了些冷汗來，她緊緊握住方向盤，開口道：“你食言了。”


  她指的是上次在聽香水榭他們做的約定。


  他知道。


  韓伽穀靜默了幾秒，還是輕輕地回了個“嗯”。


  薑燃道：“離那天並沒有過去多久，你還是來救我了。”


  他動作遲緩地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隨即而來的是一聲清淺的歎息。


  她鬼使神差地轉過頭去。


  羸弱的燈光下，他墨黑的雙瞳緊緊絞著她的眼睛，像黑洞似的要將她的神智都吸進去。


  韓伽穀忽然扯了下唇，視線轉到了別處去，語氣揶揄地說：“因為有些人就是保護不好自己。”


  他雖然說得漫不經心，帶著開玩笑的口吻，然而她卻感覺出他是真的在關心餘稚，而且並不是他說的可憐。


  沒有人會因為同情而去為她拚命。


  薑燃莫名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髒突然間絞痛起來。


  是餘稚她在心痛嗎？

  她在心痛什麽？

  薑燃內心裏漫過一股悲哀的情緒，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悲傷什麽。


  “你向誰借的十萬？”韓伽穀轉移了話題。


  “朋友。”


  他說：“我替你還。”


  “欠誰都一樣。”


  “我不用你還。”


  “我也不想欠人情。”


  韓伽穀淡淡地道：“你要怎麽還這十萬？”


  “我有辦法。”薑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送你去哪裏？學校，還是你家？”


  他反問道：“送完我之後，你呢？”


  “回宿舍。”


  “餘稚，我們去開房吧。”


  薑燃黑人問號臉：“？？？”


  韓伽穀道：“雙人房。”


  ……


  最後，他們還是去了附近的酒店裏開了個房間。


  理由是他滿身重傷，夜裏可能需要有人照顧。


  而且隻能由她來照顧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薑燃毫無困意，腦海裏還在消化著今晚發生的事。


  她在微信上編輯了一段文字，但沒有發送出去，她怕何陸粥清早醒來知道她在賭場裏差點被一群賭徒揩油了，明天他就要把她禁足在家裏了。


  “還不睡？”


  旁邊那張床的韓伽穀發來了一聲問候。


  她說：“睡不著。”


  “我也是。”


  “……”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韓伽穀說：“我想看電影。”


  薑燃說：“你事好多。”


  最後他們還是開起了電視機。


  兩人又在看什麽類型的電影上起了爭執。


  薑燃說：“看恐怖片吧，晚上最適合看這個了。”


  韓伽穀：“我想看愛情片。”


  薑燃：“……你的口味原來這麽清新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