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我的孩子

  西邊落日殘照，晚霞燒紅了半邊。


  實驗樓旁邊的長坡。


  整條長坡上，隻有薑燃一個人。


  薑燃和何陸粥通完電話，低頭看到一隻白狗在咬著她的褲管。


  她蹲下身去揉它腦袋，狗卻突然後腳一蹬，跳起來將她包上的掛件扯了下去，撒腿就跑。


  薑燃一怔。


  那個藍色六芒星掛件，是剛上初中時何陸粥送她的禮物。


  她用了快十年都沒舍得換過，對她的意義非同尋常。


  薑燃追到一棟老教學樓。


  狗的身影消失在老教學樓裏，但把六芒星掛件丟在霖上。


  她鬆了口氣，撿起掛件要離開，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救救我……”


  女生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淒楚無助，又很瘮人。


  薑燃頭皮一麻，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聲音是從那棟樓裏傳來的。


  她遲疑了半晌，還是邁開腳步朝著聲源方向走去。


  薑燃循著聲音走到二樓舊器材室外，聲音從裏麵傳來，門從外麵被上了鎖。


  “救救我……放我出去……”


  女生一邊哭喊，一邊拍著門，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薑燃怕裏麵是個女瘋子，沒急著開門，“你為什麽被鎖在裏麵？”


  “我們吵了一架……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樣羞辱我……”


  女孩的聲音含糊不清。


  薑燃問：“你在裏麵多久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女孩還在抽噎著。


  薑燃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她自己竟才後知後覺。


  她的手替她做好了決定。


  “嗞啦——”


  陳舊的鐵門在地上拖出又長又刺耳的聲音。


  器材室裏燈是壞的，裏頭一片漆黑，當她開了門，有個身影猛然平她身上，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器材室裏拖去……

  薑燃瞬間被黑暗籠罩住，根本不及她反應，意識徹底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汁…


  *

  “餘姐，檢查報告結果顯示，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懷……懷孕？怎麽可能，我才19歲，大學還沒畢業，連男朋友都沒有，這孩子從哪來的？”


  “孩子從哪來的，你自己心裏不是應該最有數嗎？連男女朋友的關係都不是，就著著急急地上床，還不做好防孕措施，這怪誰啊？”女醫生語氣刻薄。


  女孩委屈地癟著嘴。


  這肯定不能怪她啊……


  “檢查什麽結果？”


  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男人醇厚質感的低音從身後響起。


  男人站在她身後，伸手拿起她麵前的檢驗報告單。


  看到上麵顯示的結果，冷峻的臉龐上出現片刻的僵硬，頓了挺久，才緩緩地張口：“懷孕？”


  女孩無辜地看著他：“這不是我的孩子！”


  醫生對她翻了個白眼：“什麽鬼話。”


  她：“……”


  “你就是孩子他父親吧？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太多了，情到深處不管不顧，結果不心把人家姑娘肚子都搞大了，現在知道手足無措了吧，當初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果？”


  “你都情到深處不管不顧了，想沒想過後果還重要嗎？”


  女孩回嗆完醫生，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她不悅地閉上了嘴。


  男韌頭看著她，緩然開口道：“孩子是我自己想要的，我想跟她結婚。”


  女孩的腦殼上跳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又不是你的種，你攬什麽鍋！


  醫生問：“剛才她還她沒有男朋友。”


  “剛吵完架，她賭氣的罷了。”


  “咦，你……”醫生的眼睛忽然睜得老大，詫異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腫瘤科的何陸粥，何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