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訂婚
周末,陸家本宅。
顧知意一身淡青色的禮服,脖頸處用精致柔軟的蕾絲覆蓋住一直到鎖骨,又戴了一條銀色的鵝項鏈,襯得她仿佛今夜皎潔圓潤的明月。
她怯生生地站在陸恒言身邊,聽著他跟陸家關係匪淺的幾家有頭臉的人物介紹自己,手腕上戴著的珍珠手鏈時不時被她拉上去又滑下來,實在是有些緊張。
陸恒言應對起這種場麵來是很得心應手的,在四五個中年人麵前也顯得氣勢凜然,沒有一點後生晚輩笨拙的模樣。
他感覺到顧知意挽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緊,看出她已經疲憊於這種社交場合了,朝正在話的世伯打了聲招呼,帶著她去到正廳的休息區坐下。
負責晚宴的總管看到陸恒言的動作,立刻派了人過來,送上了休息用的毯子和提神的白蘭地。
顧知意朝服務生點零頭,拿過餐盤裏的酒杯,喝了大半下去,情緒也穩定了一些。
陸恒言把她額角的卷發勾到耳後,撫了撫她編成發帶模樣的頭發,輕聲:“累了吧?你休息一下,等到切蛋糕我再來接你。”
她“嗯”了一聲,又抓住他的袖口,聲音的:“別離開太久。”
他聞言,笑了一下,把她抓著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裏,對著她的手背落下一吻:“等我。”
顧知意眼看著陸恒言又走進社交圈子裏,在人群裏辨認起來覺得有些困難了,才又低下頭數著身上禮服串起來的銀絲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今晚陸家的晚宴是為了陸恒言跟顧知意準備的,目的是宣布兩個人訂婚的消息。
向來看顧知意不順眼的陸允珍沒有出席,一直視陸恒言為眼中釘的陸恒逸也跟著妹妹出了國,並不打算給他們送上祝福。
陸允琴則因為跟父母關係再次惡化,逃離了本宅,目前正跟陸家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所以也沒來參加晚宴。
陸父陸母坐在另一側,招呼著跟他們同輩份的賓客。
陸母時不時地還會來這邊看一看她,溫柔慈祥得不得了,已然把她當作未來的兒媳婦。
陸爺爺在宴會開始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大紅包,待了一會也因為身體的關係回到臥室休息去了。
她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工作收入跟身體狀況都匹配不上豪門陸家的人居然得到了他們認可,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也很親牽
想到這裏,她把剩下的半杯白蘭地喝下去,拍了拍臉頰,努力打起精神來,起身想走到陸恒言那裏去陪著他。
她把膝蓋上蓋著的毯子折好放在一邊,提起裙擺往沙發側麵過去,一轉身就撞上了路過的一位賓客。
“啊——”她被嚇了一跳,腳上的高跟鞋很不穩地一滑,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對方也被她突然的動作撞翻了手裏的紅酒,反手潑了自己一身紅色,在寶藍色的西裝上留下了汙漬。
顧知意也被他杯子裏濺出來的半杯紅酒潑了滿頭,狼狽地支撐起自己來,用手背擦了擦流到眼皮處的酒水,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
“要道歉的話,不如帶我去換身衣服?”獨特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畔響起,惹得她忍不住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她目光隻在那人臉上停了一秒,整個人就陷入了混亂之中,清澈的眸子微微緊縮,盯著他看了很久,又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人也不避諱與她對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凝視著她,仿佛要把她吸進去似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顧知意嘴唇上下開合了幾下,喃喃地好像夢囈一般吐出三個字:“向……以慎?”
她認得這張臉,是為數不多她能夠把名字對上容貌的人。
向以慎掏出手帕蹲下來替她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酒痕,嘴角的弧度勾起來有點邪邪的意味:“好久不見啊,顧姐。”
她在他伸手觸碰到自己臉上皮膚的那一刻,就觸電似的往後一彈,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微微下垂的眼角很無辜地看他又有些疑惑:“你認得我?”
“怎麽?三年不見,你我就這麽生疏了嗎?”他倒也沒有尷尬,自然地把那方手帕收回西裝的兜裏,站定在原地,上下打量著她,“比從前更漂亮了。陸恒言把你養得很好嘛。”
顧知意好像理不清楚這些信息一樣,維持著客氣的態度道:“對不起,我記性不是很好……我……”
向以慎挑起一邊眉毛,不由分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臉上還是掛著笑容:“敘舊之前,我們還是先換身衣服吧。”
他朝站在一邊觀察了很久不敢輕舉妄動的總管勾勾手指,示意對方過來。
總管頭一次遇到與本家少爺年紀相當,氣勢也一樣迫饒年輕人,穩了穩動作才恭敬地走過來:“先生,更衣請跟我來。”
“我要她帶我去。你去跟陸恒言,龍騰集團的向以慎給他送賀禮來了。”
“本宅房間多,少夫人她不清楚,還是我帶您去吧。”
“我就要她帶我去,如何?”向以慎輕輕揚頭,發絲間的耳釘映入顧知意眼簾,激起她一個冷顫,而後眼神仿佛被粘住了一樣,不能從那顆耳釘上麵移下來。
總管還是很為難的樣子,正要出聲把向以慎攔住,卻被他一揮手,推到一邊去。
向以慎一路暢通地拉著顧知意找了間順路的屋子,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去了。
她被推進漆黑一片的房間,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向以慎就把房門一關,“啪嗒”一聲開療,又反手上了鎖,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自己的慌亂,眨著眼睛仰起臉看他:“這裏不是更衣室。”
“我知道。”
“你想做什麽?”
“嗯——”他輕輕拉長了尾音,語氣危險地靠近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想……這樣。”完他猛地咬住了她的耳垂,又迅速用了力,立刻在嘴裏嚐到了血腥味。
顧知意受到了驚嚇,揮舞著雙手,兩隻腳也跳舞似的左右亂動,想要掙脫卻根本逃不開向以慎用臂彎鑄成的桎梏。
“為什麽?”她一邊掙紮一邊氣息紊亂地發問。
向以慎鬆口,舔了舔嘴角,語氣森然仿佛是地獄來的惡鬼那樣:“你健忘到這種程度嗎?嗯?”
“我……不明白……”
“你當初跟向修澤聯手的時候,沒想到我還有翻身的一吧。“
“什麽?”
向以慎把她拉回到自己麵前,仔細看了看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冷不丁地伸手扼住她的咽喉,唇角揚起點殘酷的弧度:“三年不見,你的演技是越發精湛了。”
顧知意被他逐漸收緊的手捏得呼吸困難,臉色也微微漲紅繼而泛白發青,差一點就要昏過去。
“呼——啊——”他忽然鬆了手,將她扔到了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乎快斷氣的顧知意。
“顧知意。三年後的戲,又會怎麽唱下去呢?我很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