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交易
給舅舅那邊匯過去四十萬之後，地下錢莊的態度變得比之前好了一點。至少他們白走在街上不會無緣無故被突然出現的打手揍個鼻青臉腫。
這周日就是截止日了。
她必須要弄到錢。
之前向銀行申請貸款，結果因為自己一直在還債的關係，沒有什麽值錢可以抵押的東西，銀行沒有給她放貸。
“把你自己賣了也沒有八十萬。”
陸滕的話像是魔咒一樣閃現在她腦海裏。
八十萬不行，那她可以換到三十八萬嗎？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袋裏躥過去。
向以慎為了照顧受贍顧知意，一連三都住在了她這裏。
她明顯一臉愁容卻怎麽也不開口跟他主動傾訴，他也憋著不想逼她。
今娛樂圈的頭條新聞，微博上最爆的消息莫過於新星黎文晴故意拉踩王巨星向以慎，設計跟他炒緋聞的文章了。
他準備了很久，把那在劇場裏偷偷錄下的對話和這段時間托灑查到的黎文晴的私生活醜聞一下子讓娛樂記者爆了出來。
“純情婊X？還是蛇蠍美人？黎文晴陷害歌壇王向以慎，借機上位！”
“金主是誰？！‘高級臉’的背後是‘低級的炒作‘——被包養的玫瑰女星。”
“交往前任多達十幾任，新一任幹爹竟是閨蜜親爹？”
“黎文晴與男子勾肩搭背酒吧熱舞，淩晨出夜店時竟已換人？！”
就算她身後的勢力很強，但他背後也有餘憲的支持，不過是個剛出道的新人，實力也隻能是中上水準，長了張過於美麗的臉蛋，娛樂圈裏有得是這樣的人。
而他才是聚星的搖錢樹，順著他還是一個新人，公司的立場是很明顯的。
不經他同意就要借他的名氣來上位，這就是下場。
Lisa在工作室裏心驚膽戰地看著手機裏的消息，拍了拍他：“我真的是冒著丟飯碗的風險幫你整黎文晴了。還跟著你一起忤逆公司的決定，你要是不好好幹，我真是虧大了。”
“放心吧，隻要我在娛樂圈一，就不會讓你吃不上飯。”他笑著回答。
“呐，老總特助發消息給我了。”
“乖乖去挨罵吧。我保證，你接下來半年內給我接的通告我一個不推，ok嗎？”
“哎！”Lisa無奈地擺擺手，認命地朝電梯間過去。
不知道顧知意有沒有看到今的新聞，他這樣想著，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還沒起床嗎？
他今出來得早，淩晨五點開車來公司的時候她還沒起。
想到她就是那種日夜顛倒的作息，向以慎也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看項目資料。
顧知意坐在Nick的麵包車裏，因為接觸到討厭的煙草味而微微皺眉，一言不發地盯著副駕駛座。
Nick在駕駛座上一手搭著方向盤悠閑地開車，叼著香煙吐了一口，：“一百萬不夠你花嗎？”
“不夠。”她輕輕吐出兩個字。
“你是欠賭債嗎？還是被人詐騙了？”Nick那張一向輕佻的臉難得擺出幾分正經，“實話，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賺錢。”
“我很急。需要三十八萬。”
“我也不是愛管閑事，走正常渠道不能解決嗎？”
她苦笑了一下，眼睛一眨看向Nick的側臉：“我給你送生意，你居然要勸我離開嗎？”
Nick煩躁地揉了揉後腦勺，透過後視鏡看她：“我還不是覺得你和我投緣，才多幾句。”
“多謝你了。但我真的走投無路。”
“你沒別的朋友幫幫你嗎？比如，阿昭那個前任馬子？還有那那個跟會長很熟的美女。”
“我不想跟朋友陷入金錢關係。”
“麻煩一下別人又不會怎麽樣。朋友不就是拿來麻煩的嗎？”
“我不想成為別饒麻煩。”
母親早早過世的她很就承擔起家裏的家務，又在剛成年的時候負擔起父親的醫藥費和自己的一切花銷，她早就不知道麻煩別人是什麽感覺了。
而且也是因為她這個麻煩，才害得爸爸拚了命地勞作，累壞了身體又成了植物人。
所以她不想再做任何饒包袱。她最大的溫柔就是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Nick在下一個路口轉彎：“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人……女人不都是麻煩嗎？”
過了三個信號燈後，Nick把車子開進了一家破舊的醫院裏。
他領著顧知意上到五樓，抽了一管血，交給護士拿去做適配。
然後又做了一些檢查，確認她身體的狀態，他才又把她帶進了一間屋子裏。
這是一間資料室，Nick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她：“把這個簽了，如果配對成功，星期六就能做手術，做完就把錢匯給你。”
她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來，笑道：“你知不知道，就算有這個同意書，你們也還是在犯罪哦。”
Nick哈哈大笑，對她這時候還能講笑話覺得驚奇不已：“你真的太特別了。”
文件簽好，他又給人打了個電話，把她安排進了醫院的客房裏，要她住一晚，直到明檢查結果出來為止。
他把房卡鑰匙給她，在她離開前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如果你配對失敗了呢？”
“我就拜托你看看，我還有沒有別的值得賣到三十八萬的東西。”
Nick心下一驚，被她那種決然的姿態給震住：“哪怕要出賣你的自尊？”
“在這個世界上，窮人，是沒有尊嚴可言的。”她淡淡一笑，走出了房門。
Nick在沙發椅上坐下，想著顧知意方才那種冷冽的神情，仿佛回憶起很多年前的自己。
他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如果她配對失敗了，他還有別的辦法讓她弄到錢。
隻不過比器官買賣要來得恥辱得多。
顧知意來到臨時住的房間，掏出手機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開機。
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不知道向以慎今還會不會留宿她家，於是打了個電話過去，跟他提前報備一下。
“喂？在工作嗎？”
向以慎那頭因為她主動打來而感到高興：“要吃午餐了。你才起床啊？睡這麽久越來越像豬了。”
“哈哈，是你把我當豬在養啊。”
“你要吃什麽？要我讓人送過去嗎？”
“不用了，我等下要出門跟媛姐去外地出差。”
“這麽突然？”
“是我忘記提前告訴你啦。大概下周日我就會回來了。”
“去哪裏啊？我這幾也要趕通告，不定能在一個地方呢。”
“國外哦，是個大型書展，順便去取材。”
“你們作家真的滿世界找靈感和素材。”
“為了賺錢嘛。”她盡量提起精神，不讓他聽出來，“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他也毫不猶豫地回複，口氣很甜蜜，“那我讓夏之琪幫忙聯係李醫生，改一下複診時間哦。”
“好啊。”她握著手機，聽著他的聲音堅硬的心髒外殼似乎裂開了一點，想要拚命撒嬌哭訴一下，卻被她的理智狠狠壓回去，“我……下周日回去後，有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嗯？是什麽？”
“回去再。”
“好吧，我希望是好事情。”他輕聲，隨後又改了口，“壞事情也沒關係。”
她在這邊止不住地搖頭，語氣很堅定：“是好事。我保證。”
“嗬嗬～”他寵溺地笑了，“好，那我等著你。”
“我愛你。”她突然道。
向以慎愣了一下，覺得大腦有點空白，好像抓住了什麽珍貴寶物似的顫抖地：“我也愛你。”
“嗯。”
“早點回來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