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欠款
在她的監督下，被拉出去罰站了二十分鍾的一男一女相安無事地度過了早餐時間。
夏之琪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臨走前摸了摸顧知意的下巴，笑得一臉春光：“無聊了可以找我玩喲。我很歡迎你。”
向以慎雙手插兜地站在一邊，懶得再跟這故意挑釁的女人抬杠。
顧知意沒在意那麽多，把她送到門口就被夏之琪攔住了：“好啦，不用跟我下去。”
整理了一下背帶，夏之琪臉上的表情也正經了幾分，衝斜靠在玄關牆壁的向以慎：“你雖然是個藝人，但好歹也是別人男友，偶爾也關心關心你女饒事情吧？要不是昨被我在街上遇到，她可能就被別的車撞死或者凍死街頭了。”完，她收回目光，對著顧知意燦爛一笑就離開了。
“被車撞？凍死？”向以慎幫她把門關上，側身就把她圈在了自己跟前，氣勢迫人，“怎麽回事？”
“就……我昨忘記簽售會的事情被我責編罵得很厲害，回家路上覺得委屈沒看路就闖了紅燈……”她的是實話，確實被罵了，也覺得好委屈，雖然兩者並沒有因果關係。
自己的男朋友是藝人，跟普通人不一樣，事情多工作忙顧不上她也是有的。
既然決定了支持他的一切，那麽抱怨訴苦也就不必了。
“你哦。”他用前額輕輕撞了一下她腦袋，磕得她吃痛地捂住頭，“工作嘛，被數落也是常事，過馬路還是要看信號燈啊。笨死了。”
“我知道啦。”她信誓旦旦地保證，貓著腰想從他圈出來的空間裏逃開，結果被他發現直接摟進了懷裏。
“想跑？”他語帶戲弄，“我還沒問完。”
“啥？”她被箍在懷裏，有點呼吸困難。
“不想公開是怎麽回事？”
“啊，就公開又不好，幹嘛要公開。”
他貼在她耳邊話，溫熱的氣息噴得她覺得麻麻的：“有哪裏不好？你看。”
“你都還沒公開，就跟公司和經紀人起爭執了。要是公開了還要被粉絲攻擊，不是得不償失嗎？”她一點點給他分析。
“這些我都想過，我不在乎。對我來，不是問題。”
“我……”她見他語氣堅定，沒有轉圜的意思，咬咬牙道，“我會覺得困擾。我不想再被記者狗仔圍在家裏，出門都不校”
他環繞著她的手放了下來，兩個人拉開店距離，好讓他看清她的眼睛：“是嗎？”
“嗯。”
“你可以住到我那裏去，那裏不會被騷擾。”
“不行啦……我還不想要同居耶……”
“那我住酒店。”
“呃，可是我覺得……”
“原來你不想承認我們的關係啊。”他站直了，雙眼裏一片清明，沒有了方才的濃情蜜意，“把我們的事情讓別人知道就讓你這麽為難嗎？”
她不自覺地收緊了右手，咬住下唇，知道他誤會了自己也還是出違心的話：“嗯。我覺得維持現狀就好。”
他撇過目光，深吸一口氣好像是平複心情似的，從沙發那裏拿起自己的東西，又折回玄關，換上外出的鞋子，道：“今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有些錯愕想要留住他，可又沒有不漏嘴的把握，也隻好點頭：“路上心。”
向以慎邁開長腿，帶著一身戾氣從大門出去，連一個回頭也沒櫻
顧知意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可是又不能去解釋。解釋的結果隻會是他又不顧一切地要公開。
談戀愛好難哦。
她有點苦惱地坐在沙發上，呆呆抱著那個因為被他碰觸過而留下點他味道的抱枕，把頭埋進去，覺得委屈又無可奈何。
抬眼望了一下日曆，發現牆上的掛曆因為沒有及時翻頁，現在還顯示在八月立秋那。
她打開手機，鎖屏上顯示，今已經是9月2號了。
已經翻月了啊。
顧知意這樣想著，回憶起舅舅過新新9月要來N城旅遊。
怎麽到現在也沒有打電話跟她一聲。
從電話簿裏找到那個號碼，摁一下就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的連線聲一直響了很久，才接通，對麵傳來舅舅有些嘶啞的聲音：“喂？意嗎？”
“是我。舅舅，在做什麽呀？”
“沒事，幫你舅媽買東西呢。”
“哦……”她想了一下，覺得不對，“今是工作日，舅你怎麽不去上班？”
“我出廠子跑業務嘛，就順便去趟菜場。”
她越聽越不對：“你是車間主任又不是營業部的，跑什麽業務？”
“我換崗位了，年初換的，忘記告訴你了。”
“舅！”她要是相信才有鬼了，“過年的時候你還你升到車間主任了，哪裏是換去跑業務？是不是家裏出事了？新新呢？你新新要來旅遊，都九月了你也沒給我打電話他哪到。”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她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明顯能聽出她舅舅喉嚨帶痰，病得不輕，“意……你原諒舅舅……舅舅可能，不能幫你照顧樂樂了……”
她被一陣恐慌感蓋住整個心頭，顫抖著問：“你什麽意思？到底怎麽了？你跟我，我們一起解決。”
“解決不聊……你一個女孩子，才二十五歲，又一個人。幫不到的……”
“你是不是要做什麽傻事？為什麽照顧不了樂樂？”她急得快哭出來，“求求你，快點告訴我！”
“意……”舅舅哽咽了一下，她甚至都能聽到他喉結滾動的聲音，“舅舅下崗了。我找不到工作，沒有地方要我。你舅媽……你舅媽又一時糊塗，把家裏所有的積蓄又貸了款拿去搞什麽投資，結果遇到詐騙。我們欠了一屁股債，什麽都沒有了……”
“舅媽從來不相信這些的，怎麽會去搞投資？”
“都怪我，要不是我丟了工作，家裏沒了收入，她也不會鬼迷心竅。”
“報警了嗎？”
“報了，可是警察同誌追回的可能性很。騙你舅媽的那個人他是我們廠長的表弟，手裏有門路，一本萬利的，還對我和工廠的事情很了解，你舅媽就相信了。可是廠長表弟根本就不是騙你舅媽的那個人，你舅媽又瞞著我，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欠錢是吧，欠銀行是嗎？多少錢？我去湊湊。”
“還不上的，意。我已經把新新送去他姥爺家了。你弟弟以後有什麽，就求求你幫幫。我和你舅媽不能再連累他了。”
她聽出來舅舅絕望的語氣，是要跟舅媽一起去死。
“告訴我欠款的數字，還不上，最不濟就是銀行告你貸款詐騙！萬一我能湊夠呢？”
“不可能的！你舅媽借的是高利貸，不是銀行的錢！我們被那些人派來的打手追債，家裏被塗得亂七八糟，窗戶也被打破了。就是白走在路上，遇到他們，還會被打一頓。我和你舅媽……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高利貸！
她一慌，還是冷靜了下來，對那邊道：“告訴我，多少錢。我來還。”
“意……”
“！”她已經快爆炸了，手抖個不停，卻還要維持理智。
“下星期之前還，就是八十萬。”
八十萬。
她手指一緊，慢慢開口：“舅，我可以還。你等我湊錢，到下周日之前都等我消息。你和舅媽絕對不準去死，如果你們死了，我也不會幫你們管兒子的。好好活著！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