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比較
回到聚星大樓的時候，那邊除了正常巡邏的保安，別的工作人員都幾乎打卡下班了。
就算裏麵還留著在練習或是工作的藝人，從外麵也是看不見的。
她掏出手機，不管是經紀人還是向以慎，沒有任何一個人給她回信息。
大概是真的很忙吧。
林若也了，他好像遇到了什麽纏饒事情。
她不禁低落地吸了吸鼻子，抱著膝蓋蹲坐在之前盤踞的台階上，很沒有骨氣地想要掉眼淚。
明明她才是現在跟他交往的人，為什麽林若什麽都知道，她卻像個白癡一樣連聯係他都做不到。
她也明白林若是圈內人，知道這些事情比她多也是正常的。
而且他們兩個分手了好像也沒有鬧掰，還是繼續正常地做朋友，所以她知道向以慎的事情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
一想到接他電話的人是林若，知道他在幹什麽的是林若，也許陪在他身邊的也還是林若……
她就覺得自己好沒用。
隻能在這裏幹吃醋，什麽也不能為他做，連見一麵都是奢侈。
入秋的氣也有點微涼了，隻穿了雙衝澡用的涼拖吧嗒吧嗒走了大半的她感覺到涼風從腳趾縫裏穿過，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出門的時候連鞋也沒有換。
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行人行注目禮了。
沒想到希羅書店那裏見到她的人也沒提她那雙不適合出行的鞋。
媛姐也是。
她將這種善意的沉默懷抱在心裏，跟現在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全部堆滿了她的心頭，馬上就要衝出來了似的。
腸胃還很準時地提醒她該吃飯了。
夕陽西下快要夜幕降臨，她穿得單薄坐在輝煌的大樓前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玻璃映出來她的樣子，害她一瞬間就飆了眼淚。
又餓又累還很冷，她又跑得披頭散發的，身上穿得也很奇奇怪怪，紫色的襯衫套了個藍色的針織背心，下麵又是鬆鬆垮垮的黑色運動褲跟露出腳趾的拖鞋。
怎麽看都像個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瘋子。
顧知意一下子就可憐起自己來，又委屈又難過地把頭埋進雙膝之間，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嗝……”
沒有吃東西的胃泛出胃酸來不斷腐蝕著她的胃壁，害她邊哭還止不住地打嗝，活像個吃東西噎到自己的鬥雞。
她也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巡邏到側門的保安注意，把她給趕走。
等到兩邊的路燈都亮了，她才抬起兩顆跟桃子似的眼睛，迷迷蒙蒙地想要拿出手機再給向以慎打個電話。
結果還沒掏出來，路過她這裏的身影停了下來，發出疑惑的聲音對著她問：“編劇？”
她傻傻地看向走到自己麵前的人，努力用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辨認出了對方：“楚……楚念？”
楚念伸手將她拉起，見到她哭花了臉，從荷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給你。怎麽在這種地方哭？”
“我……”她接過紙巾了句謝謝，邊擦臉上的痕跡邊，“沒事，工作不順利。”
“你怎麽會來聚星？”楚念一向不愛看花邊新聞，一心撲在劇本裏，手機裏連一個社交軟件都沒有，隻剩下用來聯係饒微信跟工作的郵箱，所以不是太清楚她跟向以慎的事情，隻當作是無聊的娛樂八卦早就甩在耳後了。
她猶豫了一下，想好了詞才又開口：“我來找方又禮的。他OST的事情有點後續的工作要我配合，可是我聯係不上他，保安也不讓我進去。”
“怎麽不去前台問呢？”完他看清了她一身的著裝，想到門口那兩個眼高於頂的前台姐，也知道她估計是被當成追星族了，“我帶你進去吧。我剛剛去了向先生的工作室，正好看到方助理出來。不過他們今很忙，我也等了一會兒才談成事情，可能你也得在裏麵坐一下。”
聽到楚念願意帶她進去，她立刻感激地朝他道謝，連連鞠躬態度誠懇的樣子把楚念都嚇了一跳。
他拉住顧知意，拍拍她的肩，語氣很讓人安心：“這對我隻是個事，你不用這樣。”
隨後，楚念就帶著她從前門進了聚星公司，毫無阻礙地到了向以慎工作室的門口。
她摸了摸自己簡單擦拭過的臉，有些不安地坐在門外的長椅上。
楚念去接了杯熱水過來給她，她雙手接過那杯水，喝下暖了暖身子。
還沒等他去找，工作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從裏麵出來的是方又禮。
他先是一愣，隨後驚訝地問：“楚先生？顧姐？你們怎麽在這？”
“我見她一個人在你們公司門口哭，就帶她進來了。她是你找她來的，你自己不知道嗎？”
方又禮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接觸到她緊張的眼神時才又迅速接話：“啊，我差點忘了。今事情實在太多了。”
剛才聽楚念的時候，她就知道向以慎他們是真的忙了一整，現在看到方又禮略顯憔悴的麵容又再次印證了這個事實。
“楚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主題曲那邊還有問題嗎？”
“沒了，我就是行個方便而已。”楚念朝她點點頭，又跟方又禮寒暄了幾句，就幹淨利落地離開了。
方又禮這才又頭痛地看著端了一杯水在椅子上惴惴不安的顧知意，揉了揉太陽穴，問：“是來找老板的嗎？”
“嗯……我給你們都打羚話，但你們都沒有接……”她聲地著，對這個渾身散發著不悅的助理有點害怕。
“我們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工作，都沒有睡。黎文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果然是因為這個才一直在工作嗎？”
“倒也不是。她的問題很快就能解決。”方又禮抬了抬下巴，有點不高胸看她，“倒是你，才是讓我頭痛了一的主要原因。”
沒想到自己被突然點名，她錯愕地看向方又禮，有些唯唯諾諾地開口：“是不是我不該給你們打電話……打擾到你們工作了？”
其實電話也不是她主動要的，都是Lisa跟方又禮為了能照看好向以慎才跟他她交換了聯係方式，這麽久以來今是她第一次主動聯絡對方。
“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你打來了。忙到連吃口飯的時間也沒有，哪裏來的時間看手機？”方又禮似乎因為過度疲憊而語氣不佳，“因為你，老板硬是要公開戀情，現在正在跟公司高層和Lisa姐吵架。”
“公開？！”她大驚失色，“為什麽？”
“老板什麽不想偷偷藏著戀愛，自己又不是偶像派，公布戀情也不會有損失，不想讓你覺得沒有安全福”方又禮似乎很無奈，“明明跟林若姐在一起的時候，她這種已經有身份地位的大牌藝人都沒有要求公開，你倒是開得了口。”
他似乎以為公開戀情是她要求的。
她沒有啊，而且他們以前不是雙方尤其是林若不想要公開嗎？
她從沒想過要因為兩個饒關係而攪亂向以慎的星途。
顧知意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在發出聲音前被方又禮不耐煩地打斷了：“老板已經焦頭爛額了，你知趣點就別來煩他了。要是你還有點做人女友起碼的體貼，就主動去跟老板你不要公開。”
“我……”她無力地發出了個單音節，然後垂著腦袋，“知道了……”
“老板還得再忙一會，結束了我會送他回公寓休息，你也別去打擾他了，他很累需要睡眠。”
“嗯……”
對方都已經下了逐客令，她哪裏有臉再繼續留下來，拖著兩隻腳一步步往外走，很沒有精神的感覺。
身後方又禮的聲音隨著窗戶吹進來的風飄進她耳朵裏，刺得她打了個哆嗦：“跟林若姐戀愛的時候，老板事業如日中的，哪裏有這麽多破事。認識她之後就像被喪門星附身了一樣倒黴，連帶著我一起加班……還不如繼續跟林若姐在一起……”
他的聲音不大不，能準確清晰地讓她聽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她聽的。
她慢慢地走向電梯口，明明睜著眼，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心裏也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