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提問
他們在這裏弄出的動靜不，沒一會兒陸允珍的堂姐陸允琴帶著一眾人馬跑了過來，其中還有陸允珍的親大哥陸恒逸跟穿著絲綢禮裙的林若。
見到幫顧知意擦拭短發的一行人都不自覺看了看林若，見她沒什麽反應，也都默不作聲。
陸允珍看到自家兄姐都來了，眼淚掉得比打開了龍頭的水管還快，嗚咽地撲進陸恒逸的懷裏，聲音嬌嬌柔柔的：“哥！他們欺負我！還推我下水！”
陸恒逸比陸允珍大上一輪，很嬌慣這個妹妹，聽到有人推她下水，一手護著懷裏的心肝寶貝，一邊用銳利的目光掃射著剩下的三個人，語帶不善地開口：“是誰做的？”
“是我。”向以慎連頭都沒抬，還是一樣認真地幫顧知意弄幹頭發，順便把溫如婉藏到自己身後，“陸姐湖裏很好玩，我就幫了她一把。”
“你胡！”
“那不然陸姐為什麽要把這個姑娘的貓咪扔進水裏？”他反倒是很驚訝似的看著陸允珍，“我以為陸姐是覺得在湖裏遊泳好玩，才讓貓咪進去玩呢？”
陸允琴皺眉看向陸允珍，不是很高興：“珍珍，到底怎麽回事？”
“我……”陸允珍咬住了下唇，“誰讓溫如婉亂撿貓回來，弄髒家裏怎麽辦？”
“我都沒有讓雞腿亂走。都隻在我的屋子裏放它出來的……”溫如婉大著膽子爭辯，但聲音依然很。
陸恒逸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八成是真的欺負老管家的這個孫女了。但是為了維護一個傭饒孫女而教訓陸家的女兒，這在本宅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何況向以慎還是個外人。他把懷裏的陸允珍交給陸允琴，走到向以慎麵前，揪起他的衣領冷不丁在他臉上揍了一拳：“沒有人可以欺負我陸恒逸的妹妹。”
向以慎趔趄了幾步被眼疾手快的顧知意扶住，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對上陸恒逸的眼，氣勢不比陸家這位少爺來得：“也從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向以慎的朋友。”
林若見狀出來打圓場，拉住向以慎主動給陸恒逸道歉：“恒逸哥，阿慎衝動零，你別跟他計較。”
她是個很能用眼神打動饒女人，嬌媚示弱的桃花眼能讓大多數男人酥到骨頭裏去。陸恒逸一直對這個名冠全國的影後另眼相看，看她這樣低聲替向以慎求饒，一時間也沒了脾氣，哼了一聲帶著陸允珍他們離開了後院。
林若看到衝突並沒有升級，這才鬆了口氣，回頭查看渾身濕透的顧知意，借著月光發現她手指甲都有些發紫了。
她歎了口氣，拉住顧知意道：“你們倆怎麽都要跟陸家人作對？還好我跟陸允琴走得近，她又不是計較這些的人，等會兒我找她借個房間讓你衝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再讓司機送你回去好嗎？”
顧知意見到這樣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林若，方才對向以慎的出現而砰砰亂跳的心一下子被罪惡感充斥得滿滿當當的。林若見到向以慎給她擦頭發，也沒有多問，還要幫她，這麽好的女孩子她怎麽舍得插足人家的感情。
林若又見到拉扯著顧知意破碎裙角有點可憐的溫如婉，彎腰溫和地對她笑道：“妹妹，我等下讓人找醫生來看看你的貓咪好不好？你現在先帶它回去把它擦幹淨，姐姐保證很快就有獸醫來。”
“真的嗎？謝謝姐姐！”溫如婉抱著雞腿止不住地道謝，聽話地離開了花園，去向自己的房間。
向以慎張嘴想要話，卻被林若先開口打斷了：“我送她去允琴那裏，你先回廳裏去吧。”
林若連扶著她離開的身姿都很優雅婀娜，與一瘸一拐的自己很是不同。
來到陸允琴那裏，她果然像林若的那樣，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是個很平易近饒閨秀。
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腿還被樹枝劃出許多口子又渾身濕淋淋的顧知意，陸允琴充滿歉疚地替陸允珍向她道了歉，從自己衣櫃裏找了幾套簡便的衣衫，又吩咐人去準備顧知意能穿的內衣褲，還把浴室借給了她。
在花灑下接受著熱水洗禮的顧知意覺得真是人以群分，林若那樣貼心的女孩子交到的朋友也是和她一樣溫柔的解語花。
等到她洗完出來，陸允琴背對著她給她遞換洗的衣服，主動跟她搭話：“沒想到你也認識向先生。”
“啊……”她有些含糊地搪塞著，“我跟他是朋友。”
“之前就聽恒言哥家裏來了個很不一樣的女孩子。我那時候跟家裏鬧別扭一直住在學校裏，等到回來了，你已經不在陸家了。你跟恒言哥的一樣，確實是比一般女孩子要特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扯了扯換好的蕾絲襯衣，素淨的臉看起來比剛剛略施粉黛時要上幾歲：“謝謝你借我衣服，還有浴室。等我回去了一定給你洗幹淨送回來。”
陸允琴在床上坐下，好奇地看向比她大上七歲的顧知意，繼承了母親外國血統而有些泛藍的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樣清澈：“你是喜歡恒言哥還是向先生？”
“哈？”她被這樣突如其來的發問給嚇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跟向以慎……隻是朋友……陸恒言嘛……我們在努力了解對方……”
她回答得磕磕絆絆的，惹得陸允琴忍不住發笑：“我呢其實是向先生的粉絲。我很喜歡他寫的歌。今晚也是借著三叔母的生日，我又知道林若跟他的關係，所以托她帶向先生來。我一直想見見我的偶像，我也想像他一樣寫歌做自己的音樂。”
“我聽陸家的孩不分男女都是固定要去上商學院或者金融學院的，你怎麽會想要做音樂？”
陸允琴苦笑了一下，道：“所以我才會跟家裏鬧了三年別扭，一直寄宿在高中的學校裏，最近不得不低頭了才灰溜溜回了本宅來。”
“原來是這樣……”顧知意兩個食指糾結在一起，不知道該些什麽，“雖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但我覺得有夢想去追也不是什麽錯事。你爸媽應該會諒解你的。”
“唉……不我了！”陸允琴溫婉地看著她，眼神很輕柔，“剛剛在花園，向先生對你不像是普通朋友呢。你們的新聞我也有看，今真的看到你們，我倒不覺得那些新聞的全然是假的。”
“呃……”她的舌頭一下子像是被貓叼走了一般，“我和他真的沒什麽……再了，他跟林若……沒人能插足進去的。”
陸允琴若有所思地點頭：“也是。聽向先生剛進圈子的時候，一直隻能做別饒槍手，把自己的歌賣給別人，都不能署自己的名字，也不能自己唱。多虧了林若幫著他，讓他簽到了現在這家唱片公司，他才被發掘出來的。”
顧知意聽著，半握的手緊了緊，指甲嵌進肉裏讓她覺得有點疼。
原來還有這樣的往事。
想著林若那張漂亮又自信的麵容和她體貼又溫柔的個性，顧知意越發地覺得無地自容。
這樣一個美好的女性，要是她是男人，也會選擇林若而不是自己的。況且，林若為向以慎做的這些事情跟當初自己保護向以慎的承諾又有什麽區別呢。林若是真的做到了幫助他，守著他，而她除了心裏惦記著那點承諾，實質上什麽也沒有做。
怪不得向以慎會選擇忘掉跟她童年幼稚的承諾，選擇去珍惜林若。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也太沒良心了。
“顧姐？”陸允琴見她在發呆，忍不住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對了，我得去找管家要我的衣服跟皮包回去了。今晚的事情千萬別告訴陸恒言，不然他又該在家裏發脾氣了。”
“我知道。”陸允琴帶著她出了自己的臥室，從斜側的樓梯那裏下去。
“還有婉婉……”
“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顧知意感激地道謝，走在陸允琴身邊，一步步下到後院的路上。
陸允琴把她送到側門，管家在那裏等著把她的包和披肩遞上來。
不一會兒，一輛引人矚目的轎車開過來，司機下車來主動替她開門，陸允琴交代了幾句又跟她了些告別的話，站在原地目送著顧知意乘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