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轉角
Aurogivaamp;Keiuth專櫃內，優雅親切的經理正一邊介紹店裏今季最新的款式，一邊幫著顧知意挑選適合她的禮服。
她十分鍾前接到陸恒言來的電話，是手裏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就讓她先進蒂瓦商場這間店裏來。她也是個女孩子，一進店就被設計精致，款式獨到的裙子給吸引住，迷花了眼。
不過她無意間揪了一件禮服的吊牌來看，就被牌麵上那數都數不清的一串零給嚇了個半死。
有錢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這麽一點點布料縫在一起再貼點蕾絲亮片就能賣個文數字，這不是坑人是什麽？
顧知意訕訕地收回手，沒有了挑選下去的心情。
經理看出她興致不高，頗有經驗地請她先到休息區的沙發上落座，又叫人上了杯紅茶和曲奇過來，拿了本雜誌在她隔壁的椅子上坐下，陪著她。
“陸先生您喜歡優雅可愛一點的設計，囑咐我一定要陪您挑到滿意的。他的禮服隻要是跟您的是配套的就好。你們很恩愛呢！”經理翻開雜誌中間的一頁，上麵是林若作為模特代言的一件高定款式。蕾絲繁複地點綴了整條裙子，領口處用圓潤漂亮的珍珠裝飾著，白底的絲綢布料裁剪得很貼身，勾勒出林若姣好的身形和性感的韻味。
不得不承認經理的眼光很好，這條裙子確實是她喜歡的款式。
經理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雜誌上的禮服看，認為自己的眼光沒錯，止不住地推薦：“這條裙子是英國設計師Armitage先生設計的，是他第一次設計類似婚紗的晚禮服，很適合您這樣可愛一點又帶點溫婉氣質的女性哦。配套的男士禮服也很適合陸先生。您看，請的代言人也是林若這樣頂尖的美人來試穿呢。”
顧知意笑笑，擺了擺手：“這件禮服是純白的，我皮膚比較黑，撐不起來這條的。”其實隻是內心裏有點抗拒和林若穿一樣的裙子。
林若那樣光芒四射，那麽的美麗，和她穿成一個樣子，她隻會覺得自己是東施效顰，很自慚形穢。
又吃了幾塊餅幹，喝了兩杯紅茶，讓經理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吵了很久也沒有挑到太心儀的裙子。主要還是那個價格，讓她如鯁在喉，根本下不去手認真挑一套出來。
真買了她豈不又欠一屁股債，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不用拚命做工還錢的日子就要來了，她可舍不得放走即將獲得的自由。
於是，她跟經理打了聲招呼，出陵裏想找個樓梯間給陸恒言打電話，她還是不挑禮服了。
剛剛走到樓梯口拿出手機，她就聽到樓下那一層的窗戶旁邊傳來爭執的聲音。
“你答應我的！”是位女性的聲音，聽起來還很耳熟。
她本來不打算偷聽陌生饒對話，要換個地方聯絡陸恒言，結果另一個聲音從下麵傳來的時候她登時停住了腳步，仿佛被水泥拉扯住了雙腳，動彈不得。
“林若，我真的……”
“別。我不想聽。就這一次，不可以嗎？我愛了你那麽久，阿慎。我……”著，下麵的對話戛然而止，隻能聽見衣服細微的摩擦聲。
她知道不應該往下看，不能看，沒必要看！
可是心裏的欲望還是戰勝了理智，惡魔驅使著她探出頭，悄悄望向樓下。
窗口明亮的光線照耀在那一對男女身上，畫麵美得就像是在拍偶像劇。
向以慎是背對著她的，她能看見的是，林若閉著眼睛，仰著頭雙手緊緊抓住向以慎胸口的衣服，雙唇緊貼在他的唇上。
隻是一瞬間，顧知意就撤回了身子，躲進了拐角裏，心髒砰砰地亂跳，左胸口煩悶到讓她頭皮都在發麻。
她緊緊揪著自己靠近左胸口的衣服，好像這樣就能安撫住自己那顆泛酸的心髒一樣。
不能哭。
不準哭。
沒什麽好哭的。
她默默地在心裏告誡自己。
向以慎本來就是林若的男友。他們是情侶，情侶接吻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她算什麽啊，憑什麽因為他們的甜蜜而難過。
顧知意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後脖頸，上麵是一片濕滑的冷汗。
她輕笑一聲，眨眨眼，仰著頭不讓眼淚落出來。
已經決定忘記了，要重新來過了，要努力去回應陸恒言了。
向以慎怎麽樣，跟她都沒關係了。
她緊握著拳頭，一步步走回商場去，恍惚間沒有注意腳下的一灘水漬，踩進去滑了一下，趔趄了幾步，差點摔倒。
顧知意無精打采地回到店裏。
休息區的沙發上坐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陸恒言。
他敏銳地注意到她的身影，起身走到她麵前，看她臉色蒼白，皺了皺眉問：“身體不舒服？”
“沒櫻可能是渴了。”她扯了扯嘴角，擠出一點笑容回應道。
陸恒言冷下臉，抿著唇看了她一會兒，隨後伸手捏住她的雙頰，讓她嘴巴變成了鴨嘴似的形狀：“撒謊。”
“……”她睜大了眼睛看他，四目相對，被他眼睛裏暗藏的擔心和溫柔撫平了心裏的一些褶皺，含糊不清地著，“窩……窩米油……窩……支四餓了……”
陸恒言聞言放了手，指了指茶幾上的點心：“我聽你已經吃一碟曲奇了。”
“我胃口大嘛。”
他隱隱約約有些笑意，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愛吃。”
經理很會按臉色行事，還沒等他們主動開口，她就又上了另外幾樣精致的茶點，還換了一壺清淡的花茶，笑眯眯地請他們過來享用。
顧知意有點不好意思地朝經理點點頭道了謝，拿了一個馬卡龍，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剛剛還籠罩在心裏的陰霾似乎飄遠了一些。
陸恒言靜靜地看她吃，見到她嘴角還粘上了一點細碎的巧克力屑，用食指揩下那點殘渣用舌尖舔掉。
她瞪了他一記，道：“扣分了啊。”
“啾。”他在她唇上落下印記，封住了她的話，“再扣我就繼續親了。”
“無賴……”她捂住嘴，輕瞪他一眼。
陸恒言好心情地朝在一邊看戲的經理揮揮手，要她把自己挑好的禮服送過來。
等到顧知意喝完那杯熱熱的茉莉花茶，滿足地拍拍自己有點鼓起來的肚子時，陸恒言無奈地搖搖頭，道：“等下試禮服你會後悔的。”
“哈？”
他意有所指地抬抬下巴，讓她低頭看自己的肚子。
“噢喲！別試了，我又買不起！”
“不要錢。”
“你哄鬼呢？”
“本來想讓你自己選，結果你選不出來。幸好之前我讓Marlenrio專門給我設計了一套，今送到了。算是她給我的訂婚禮物，免費的。”
“那我怎麽穿得了？禮服的尺寸是你未婚妻的啊？”
“囉嗦。快去試。”
然後她就被陸恒言連人帶衣服塞進了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