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虎落平陽
蕭藝蒙被打斷的不光是一條腿,還有她一直以來的信心。
也許這世上還存在許多武功高手,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後宮別苑的地方竟然臥虎藏龍。一個嬤嬤樣子的人一擊之下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她沒想到的還在後麵,錢姑姑不依不饒,看到蕭藝蒙跌倒在地,上去一抓她的手臂,黃光乍現,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胳膊骨折。
“哼,留你一手一腳,自己好自為之吧。走!”錢姑姑完,帶著兩個手下押著茵雯離開了攬秀軒。
各屋的姑娘看到躺在地上的蕭藝蒙,先是驚恐,隨即剛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喲~這不是挺豪橫的豬頭嘛,現在怎麽癱在地上像一坨屎呢。”
“是啊,能把柱子都打斷的人,居然被別人打斷手腳,真是活該。”
“看她那醜八怪的樣子,真讓人惡心。呸!”
“早上時威風八麵的樣子哪去了,看來隻會嚇唬我們,真是欺軟怕硬的家夥。”
一群女孩把她圍在當中,越越是來勁兒。
恬恬受過她的氣、挨過她的打,心裏早就狠的牙根癢癢,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她扒開眾人上去一腳踩在蕭藝蒙受傷的腿上,“原來你也有今,我是怎麽的,讓你等著,怎麽樣?我到做到。”
好像剛剛打倒蕭藝蒙的不是錢姑姑,而是她恬恬一樣。蕭藝蒙哪是坐以待斃的主兒,她咬著牙,伸出還完好能動的右手抓住恬恬的腳踝,用力一拉,立刻把恬恬摔得四腳朝。
恬恬的腦袋磕在地上,痛地哇哇直叫,嚇得眾人又散開出去。
一直莫不出聲的雨竹一看,今若不能治了這新來的醜八怪,以後肯定還要麻煩。眼珠一轉,高聲道:“這醜八怪還想欺負我們姐妹,大家能讓嗎?”
有了主心骨,姐妹們驚魂未定的心緒平靜了下來。雨竹從牆角拿來一把掃帚,豎著柳眉道:“今我們要替恬恬討個公道,也替錢姑姑教訓教訓她。”
這一番義正辭嚴,鼓舞了眾人。大家回到屋裏院外找來家夥什,隨著雨竹一同向蕭藝蒙的身上招呼。
二十幾個人仿佛找到了發泄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像雨點般地打在蕭藝蒙的身上。蕭藝蒙剛開始還想反抗,可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踩住了她受傷的手腳,痛得她無法反抗,隻能蜷縮成一個團,用另一隻手護住腦袋。
攬秀軒,本是風花雪月、香雲錦簇的地方,可是在一瞬間變成了黑色的地獄。那些蜿蜒曲幽的長廊好似一條毒蛇,把各個屋子映襯得像張開嘴巴的怪物,呼嘯著凜冽的寒風。
她們一邊揮舞著器具,嘴裏不停地謾罵,感覺要把幾年來沒有過的髒話都要噴在躺在地上把女孩。而她們已經忘了當初為什麽這麽憎恨她。
烏雲慢慢遮擋了這片院子,悄悄地滴下了悲涼的淚水。眾人身上花花綠綠的裙子上、衣裳上都濕成一片片的。有些人打累了,坐在一邊,有些人可能是動了惻隱之心停下了動作。
此時蕭藝蒙身上的舊傷已經崩開,鮮血遍體。包紮的紗布被撕成一條一條,臉被踢得更腫。
“她不會死了吧?”有人聲地道。
“她骨頭那麽硬,連柱子都能踢斷,這點傷算不了什麽。就算有事,也是錢姑姑打的。”雨竹的網紅臉,在雨色中變得慘白無色。
雨越下越大,雨竹招呼著大家回屋,院子裏隻留下了蕭藝蒙一個人躺在那裏。
雨竹回到自己的屋門口,對一個叫艾的女孩道:“今晚你和恬恬換個屋子睡,我可不想和個病包子在一個屋。”
“好的姑娘。”這是個雙眉細長的女孩,麵帶淡紫,一身青綠色長衣,看起來比較陰沉。
“還有,一會叫謝君亭的兩個太監過來,把醜八怪扔到院外,免得大半夜醒來把誰嚇到。”
“可是這大雨……”
“生死由命,富貴在。如果有人問起,就她自己想偷跑出去跌倒的。對了,把她扔遠點。”完,雨竹轉身進屋。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為何本是幹旱的秋季竟下了如此大的雨,難道是因為上知道蕭藝蒙的苦楚嗎?
可是她的心裏此時卻無半點難過。她想笑。對,是想笑,而且是大笑。
車禍,自己沒有死;大牢,自己沒有死;如今在一個的攬秀軒,被一群女人弄死,她覺得真的太搞笑了。
四肢已經無法動彈,連那沒有折斷的手腳好像也被人打殘。包著傷口的紗布都已經崩開,鮮血流了一地。右眼的眼角被揍得已經開裂,看到的東西都是模模糊糊。隱約中有人拖動著自己的身體,在泥水中拉行了一路。
蕭藝蒙身上的新傷舊傷疼得像刀砍、像鋸拉、像電鑽、還像蟲子的撕咬。她不知道原來痛還有好多種。而她的腹這時也傳來熟悉的痛感,看來這世界沒有忘記她還是個女人。
她被重重在摔在了路邊,腰部頂在了什麽硬物之上,痛得差點掉出了眼淚。不過究竟沒有流出來,因為漫的大雨清洗了她的臉龐。
看來自己這性格真不是適合宮鬥戲,還沒過一集就要掛了。什麽美貌、帥哥、家世、金手指,統統還沒享受到,就要死得憋憋屈屈,真是不甘心啊!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父親的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自己還不了解對手的時候怎麽能輕易出手呢?一步錯,步步錯。每一場戰爭都不是簡單的交鋒,一定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能獲勝。原來自己真的太幼稚了,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絕不會這樣冒冒失失,掉以輕心。
可是世上哪有那麽多後悔藥呢?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眼睛越來越沉,呼吸越來越困難。感覺這空的雨馬上就要把自己淹沒成一具屍體。。
此時,腦海中又浮出出一首詩:“大雨傾我意,遺恨三千裏。不念蒼生苦,浮屍作螻蟻。”